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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灵泉
小院的日子终于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但铁铁能感觉到,云清尘留在院中的时间变长了,虽然大多时候他依旧是在静室调息或于悟道树下推演,但总让她心里隐隐不安,觉得他们的小院子似乎变得更加危险。
或许是上次强行催动紫霄神雷的后遗症比想象中严重,云清尘的脸色总是透着一种易碎的苍白,偶尔低咳时,眉宇间那抹隐忍的倦意让铁铁看得心焦。
“道君,您这伤……光喝药行不行啊?”这日,看着云清尘喝完药后微蹙的眉头,铁铁忍不住问道,“我听说后山有一眼‘暖玉灵泉’,对温养灵脉有奇效,要不……我陪着您去泡泡?”
她这话问得小心翼翼。暖玉灵泉她知道,确实是疗伤圣地,但那是宗门长辈或立下大功的弟子才能申请使用的,而且……通常是单独使用。
云清尘执杯的手顿了顿,抬眸看她。铁铁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连忙摆手:“我就是随口一说!要是……要是不方便就算了!”
“无妨。”云清尘放下茶杯,语气听不出波澜,“确有几分效用。你去向执事堂申请便是,便说是我疗伤所需。”
铁铁愣了一下,随即高兴的咧开了嘴:“真的?我这就去!”她像只被放生的小兽,嗖地一下就窜出了小院,生怕道君反悔。
申用出乎意料的顺利。执事堂长老听闻是云清尘道君需用,二话不说就同意了,还特意嘱咐了使用时间和注意事项。
傍晚时分,铁铁陪着云清尘来到了后山深处的暖玉灵泉。泉眼位于一处天然洞穴内,氤氲着乳白色的热气,空气中弥漫着精纯的灵气和淡淡的硫磺味儿。洞壁镶嵌着能自发光的暖玉,将整个洞穴映照得朦朦胧胧。
“道君,您进去吧,我在外面守着!”铁铁自觉地停在洞口,拍了拍胸口,一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
云清尘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缓步走入洞穴深处。
铁铁抱着手臂,像尊门神一样杵在洞口,耳朵却不由自主地竖了起来,捕捉着里面细微的水声。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想象出道君褪去外袍,踏入温泉的画面……他皮肤那样白,身子肯定也像白白嫩嫩的馒头吧,白白嫩嫩的馒头,又甜又可口......
“停停停!”她猛地摇头,用手拍了拍自己发烫的脸颊,“石铁铁!你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想!”
她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在警戒上,目光扫视着周围的树林。然而,洞内隐约传来的、水波荡漾的细微声响,就像羽毛一样,不停地挠着她的心尖尖。
过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里面传来云清尘略显低沉的声音:“铁铁。”
“在!”铁铁一个激灵,立刻应声。
“进来。”
进……进去?铁铁懵了。道君叫她进去?这……这合适吗?
她站在洞口,脚像生了根,心跳不由自主的快起来。进去?不进去?道君是不是伤势发作了需要帮忙?还是……
“需要你护持。”云清尘的声音再次传来,隐约觉得虚弱......
铁铁立即没有什么可犹豫的了,立刻转身冲了进去。
洞穴深处,温泉氤氲。云清尘背对着她,坐在齐胸深的泉水中,墨发披散,沾湿了水汽,贴在白皙的颈项和线条优美的背脊上。
月白的中衣被水浸透,隐约勾勒出清瘦却不显孱弱的身形。水汽缭绕在他周围,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如同雾中仙,水中月,美得不真实,又脆弱得让人心颤。
铁铁的脚步瞬间钉在原地,呼吸都滞住了。她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头顶,脸颊烫得能煎鸡蛋。
“道……道君……您……您没事吧?”她声音发紧,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灵泉灵气过于充沛,我灵脉有损,一时难以完全吸纳,需你以气血之力,助我疏导一二。”云清尘的声音透过水汽传来,带着一丝压抑的喘息。
铁铁这才明白过来,不是道君故意叫她进来,是真的需要她帮忙。她立刻收敛心神,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走到温泉边,蹲下身,看着云清尘近在咫尺的、湿漉漉的后背,她的手心开始冒汗。
“我……我该怎么做?”她紧张地问。
“将手掌贴于我背心灵台穴,运转气血,缓慢渡入,助我引导灵气归于经脉。”云清尘沙哑着声音。
铁铁深吸一口气,努力忽略掉指尖传来的、透过湿衣依然清晰的、属于道君的温热触感。她将微微颤抖的手掌,轻轻贴在了他背心正中。
那一瞬间,两人似乎都几不可察地颤了一下。
铁铁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调动起体内温顺下来的气血之力,如同涓涓细流,透过掌心,缓缓渡入云清尘体内。她的力量至阳至刚,与灵泉温和的灵气相遇,非但没有冲突,反而奇异地融合在一起,如同暖流,温柔地梳理着云清尘那脆弱的灵脉。
云清尘闭合双眼,感受着背后那源源不断的温暖力量。
那力量霸道又温柔,强横地驱散着灵脉深处的寒意与滞涩,却又小心翼翼地避开了所有可能造成损伤的节点。这种感觉很陌生,与他独自运功时的冰冷孤寂截然不同,仿佛在无边黑暗的寒夜里,突然有人捧来了一簇温暖而明亮的篝火。
洞穴内寂静无声,只有泉水汩汩流动的细微声响,以及两人逐渐同步的、清浅的呼吸。
铁铁全神贯注地控制着力量的输出,不敢有丝毫分神。她能清晰地感受到道君灵脉在那股融合力量下的细微变化,感受到那原本有些紊乱的气息逐渐变得平稳悠长。
不知过了多久,云清尘缓缓开口,声音比之前清朗了些许:“可以了。”
铁铁如蒙大赦,连忙收回手,仿佛那贴着他后背的掌心已经滚烫到无法忍受。她站起身,后退两步,低着头,不敢看他。
“多谢。”云清尘淡淡道。
“没……没事!应该的!”铁铁声音还有些发飘,“道君您感觉好些了吗?”
“嗯。”云清尘应了一声,从泉水中站起身。
水花哗啦作响,铁铁下意识地抬眼,正好看到他转过身来。湿透的中衣紧贴在身上,勾勒出流畅的腰线,水珠顺着墨发和脸颊滑落,滴入锁骨深处……铁铁的脑子“嗡”的一声,瞬间一片空白,鼻腔一热。
她猛地捂住鼻子,转身就跑,速度快得像一道闪电,只留下一句含糊不清的:“我……我去外面守着!”
看着她那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云清尘抬手,抹去溅到脸上的水珠,指尖触及自己微烫的耳根,不由轻笑出声。
这灵泉,似乎……比想象中更灼人。
洞外,铁铁背靠着冰冷的石壁,用力呼吸着夜晚清凉的空气,试图压下脸上和心头的燥热。她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还好,没真的流鼻血。
完了完了,石铁铁,你彻底完了!
她捂住自己狂跳的心口,欲哭无泪。
这下,好像真的病入膏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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