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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7 章
别籍异财互诉衷肠
贾琮想起之前贾母大丧那会儿,嫂子王熙凤还未被兄长贾琏休弃,腊月里的京城飘着细雪,荣国府朱漆大门上的铜环被冻得发亮。贾母的灵堂设在正厅,白幡垂地,香炉里青烟袅袅。王夫人跪在蒲团上,手指无意识地绞着素色孝衣,眼角余光瞥见邢夫人正用帕子轻轻拭泪,动作刻意得有些做作。
"二婶子节哀。"邢夫人声音带着哭腔,却掩不住一丝急切,"老太太走得突然,连句话都没留下。这府里的事,总得有个章程。"
王夫人抬头,对上邢夫人探究的目光,冷笑一声:"章程,如今她老人家刚走,你想要什么章程。"
邢夫人脸色不变,正要开口,只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原来是李纨捧着账本进来,见两位夫人对峙,忙上前行礼:"凤姐儿如今病的不轻,大夫说要吃药续着命,其他事还能待会儿再议,这药听不得,两位太太给拿个主意,如何是好,大夫开的药方,一个疗程需要十副药,就要四两银子,如今家里这光景。。。。。。"李纨话并没有说完。
李纨把事推给这两位太太抉择,一个是王夫人的内侄女,同出一门的王家姑娘,一个是自家的儿媳妇,大伯贾赦房的人,荣府两房如今抄的就剩一些贴身常用物品了,其他剩下的能卖的也都卖了,典当的典当,这贾母灵堂和丧礼的治丧银子都是东拼西凑靠的族人给些零碎。
王夫人接过缺了口的茶盏,手指在杯沿轻轻摩挲,眼睛却盯着账本:"依我看,之前是父母在,不分家,是不能别籍异财,如今老太太已经故去,咱们两家也没必要继续同居异财,上衙门把户帖分一分吧,大侄子和侄媳妇借住在我这边也够久了,大嫂还是早些领回去安置的好。"
"话这是怎么说的,要帮忙的时候,把我儿媳妇当牛马使唤,用完了,用不上了,就想把人给甩了,让我接这烫手山芋,这可是你们出自王家的媳妇?事可不是这么办的。"邢夫人回怼道。
王夫人冷笑:"大嫂子这话说的,这大侄子和侄媳妇在我这边都住了有十来年了,还没住够啊,之前大侄子夫妻俩也是住在我们这边是为了方便孝敬老太太,如今老太太不在了,我又不是凤丫头的正经婆婆,当然是让侄子夫妻俩回你们那屋服侍你们正经的公婆啊。"
"你!"邢夫人气得手指发抖,指着王夫人的脸道:"好,好,好,你倒会说话。"邢夫人知道王夫人想把病入膏肓的王熙凤塞回给自己,到底是王熙凤服侍公婆,还是邢夫人服侍凤丫头,王夫人就是想把凤姐这个药罐子无底洞退回去给邢夫人。
邢夫人冷笑:"你想的倒美,有本事你就把凤丫头往大门口扔。"
青儿知道荣府的好些事情,就和贾琮说他们家的情况,他们的祖父贾代善死后,他父亲贾赦在成家后就和贾政同居异财了,贾母带着尚未成年的贾政过活,因为贾母一直健在,所以明面上两兄弟是不可以分户口簿的,但是荣府的本府的房契和地契都已经分好了,因荣府虽然是敕建的,当时工部和礼部都派了人来督建的,但是房舍的地契等都是自家的,当时贾府的祖宗在附近圈了地,周边都是自家的地,所以如今宁荣两府周围也都是住着贾氏族亲。
贾母去世后,两兄弟可以正式分户口簿了,除了逢年过节需要进同一个祠堂以外,两家之间也没什么大的关系了。
贾母的嫁妆在抄家之前基本就被瓜分的七零八落所剩无几了,也就不存在给两兄弟还分什么家了。
青儿给贾琮就是按照荣府的分家的事情给分析的宁老爷家如何析产的,贾琮听后瞬间了然。
文书判的宁老爷的资产,特别是后续新添的资产都按诸子均分,对半均分给长房和二房,二房也算是大出血了,宁老爷是兼祧两房加上夫妻共有产权,所以理应后续所得直接对分,原来宁老爷偏心二房,早先很多资产都登记在二房名下,均分后的家产,长房这边又均分了三份,所以还是二房的幼子占的比例最大,府衙的判决倒是还给二房归宗的姑奶奶也分的了一部分,这倒是众人始料未及的。
青儿继续给胡婕和贾琮几人分析道:“你们几个兄弟之间,按律法是诸子均分,因为分的是宁老爷的私产,这些都是宁老爷后面新添置的,所以你们的文书里是分不到那些长房的祖业和族产的,长房也分不到二房的祖业祖产,同理,二房也分不到长房的。长房的这些产业还是得归你们大哥掌管,你们大哥是嫡长子,按律也是他管,至于他得到的佃租房租怎么分也是他的事了,只不过他不能把你们祖茔的祭田之类的给典卖了。”
不过林氏这边有块地没给小长房带来麻烦,倒是给大长房两兄弟惹了不少麻烦,原来这块地做嫁妆的时候,地契是在林家手里的,但是佃租的每年出息等都是交给林氏的,林氏死后,也是一直交给大长房的长子的,但是这次分家的时候,整理资产,两兄弟才发现没有这块地的地契,原来是当年林家也是因为见多识广,所以怕女婿家谋财害命,吞了妆奁,故而嫁妆单子的附注上写明,田产如果林氏在世,就每年出产的佃租归林氏,如果林氏不在世,她有亲生子嗣,就继续归她的亲生子嗣读书私塾之用,如果亲生子嗣具亡,那田产就自动归属本家,和宁氏不在有半分瓜葛。
林家出此计策,也是当年出了一个骇人听闻的谋媳夺奁的命案。
胡婕这边的小长房倒是成了最后的最大赢家,诉状一个字也没写,也没给衙门塞银子,倒是从林氏的嫁妆里分了好些,还从二房那头抠出来也分了不少,这下不用愁小姑子的嫁妆和家里的其他生计问题了,至少不用坐吃山空了。
赵家村刘宅,青儿坐在院中的竹椅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里的宫扇,目光却总是不自觉地飘向院中和父兄谈话的贾琮。
贾琮正听王家几人说着这些天来在长安城里发生的事情,他眉宇间透着几分疲惫。
“你们先歇歇吧,喝口冰饮子,吃口茶点,继续接着说,不耽误你们聊。”青儿端着茶盘走来,裙裾轻拂过青石阶,像一朵淡雅的云。她将茶盏放在贾琮面前,侧耳低声悄悄的说:“给你那碗里多加了蜜和牛乳。”
如今家里经济条件好上了许多,就给添置了不少成套的杯碗茶碟之类的,虽然用不上汝瓷,建窑这类好东西,但用的也不是焗瓷的东西,反倒是荣府如今都凑不出一套像样完整的瓷器了。
贾琮抬头,目光与青儿相遇,两人皆是一怔,青儿羞涩的笑了。青儿如今长开了许多,生得清丽脱俗,性格温婉却又不失坚韧。自从贾赦分宗南下后,她和贾琮再无什么宗法礼法的障碍,两人便算是在父兄这边过了明路,他俩本来心中就早已暗生情愫。
贾琮起身去灶房续茶,院子里来了其他人,和王狗儿和板儿接着聊,他进灶房轻轻按住青儿的手腕,他凑近青儿的耳边,声音极轻:“院子里来了其他客人,我们两说会儿话,刚才都没机会和你说上只言片语的。”
青儿会意,点点头,贾琮随她走到后院的一处僻静角落。这里种着几株桂花,香气袭人,却掩不住两人心中的悸动。
贾琮对着青儿苦笑一声:“我如今心有所属,但老爷和太太前些日来信说,老爷想让我入赘南边的商贾之家,说是给的聘金不少,太太想把邢家的姑娘挑一个给我。”
青儿的脸颊泛起红晕,却仍调戏的问道:“二爷的心有所属,是谁?哪家的名门闺秀有那么好福气啊。”
贾琮握住她的手,目光坚定的看着青儿道:“你,是你,心有所属的那人是你,我只愿与心爱之人,白首不离。”
两人正欲互诉衷肠,哥哥板儿推门进入想拿些吃的,看到后院的两人在说悄悄话,也不打扰,拿了吃食后就退了出去,还贴心的给带上了门,板儿是乐见其成的,要说之前他家是真高攀不是荣府的门第,如今虽然还差了一截,因为贾琮是官身,但是也不是够不着的那种了,就是妹妹得招赘,一般性这种赘婿都有点问题,不是家世就是自身,所以要是贾琮和青儿真能成就好事,那是再好不过了。
??
邢夫人带着邢家姑娘进门,脸上堆着虚伪的笑容,眼神却透着几分算计,而贾赦是想把贾琮换给南方这边的大豪商,如今可以卖官粥爵,反正自己还有个长子在,不怕没人养老送终,延续香火,这个次子入赘别人家,怎么算都有得赚。就是如今夫妻俩还在母丧中,媒人和宾客等也不好明面上过来议亲,毕竟两人都是贾琮的主婚人,孝期不便谈婚论嫁。
邢夫人和贾赦作为贾琮的父母,都有贾琮的主婚权,夫妻俩现在意见不同,心思也不同了,邢夫人是想放长线钓大鱼,细水长流,万一贾赦走自己前面,长子贾琏算是废了,何况还如此对结发夫妻的凤丫头,贾琮又不是自己亲生的,所以要和贾琮维系好关系,血亲的关系是最牢固的,邢家的姑娘嫁给贾琮,到时候生了子嗣,不怕贾琮还能反了天,枕边风一吹,也得乖乖听话。
但贾赦想的是,养老送终香火祭祀有长子贾琏在,次子贾琮不如入赘到别家,还能换些银子,自己还能继续享几年清福也就入土了。
所以现在邢夫人和贾赦两人之间也在打擂台,等出了孝期,还不知道如何是好,两人都想抢先给贾琮定好亲事,却无人关心贾琮本人如何。
贾赦比邢夫人多一个杀手锏,就是贾赦后来松口愿意把贾琮的生母和自己合葬,到时候就能葬在贾氏的祖茔里了,如今贾琮的生母还孤零零的在郊外埋着,牌位在庙里供着,这庙里的香火钱还是贾琮自己出的,荣府的供奉早就断了。
贾琮接过茶,苦笑一声:“青儿,你不懂。我爹贾赦,是个贪得无厌的人。他总说贾琏是长子,以后养老送终、继承香火都得靠他,却从未想过我这个庶出的儿子,要是能用我换他余生的继续做他大老爷的生活,他立马就能把我塞进那花轿里,要不是进窑子的名声太过难听,恐怕我早就步我迎春姐姐的后尘了。而太太现如今就想用她家的姑娘好绑住我,也绑住我的后半辈子。”
青儿听了他的话,眼中泛起泪光,却仍强笑着:“我愿与您共度难关,无论前路如何,我都陪在你身边。”
贾琮握住她的手贴着自己的低下的额头,声音低沉却坚定:“青儿,我贾琮此生定不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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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几章就要结束了,我就写个五十章左右,第三个案子我会写古代女性的生育困境。
因为不想继续写了,加上本来这同人文就是为了影射红楼梦的人物和事情的,所以男女主互动我都没什么心思铺垫了,本来设定贾琮是回避型偏执人格的,但是我懒得塑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