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彩小筑

作者:山月归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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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7章


      第47章:心归处才是家
      春节假期过完,一行人回了芙蓉市。该上班的上班,该上学上学。
      白启承已经出了门,带着助理们去了澳洲。姜仔鱼依旧没有出行计划,算起来,已经在家待了小半年了。他不上班,戚缬草却要继续忙碌。没有人陪着,姜仔鱼只能去工作室坐坐。
      一进门,工作室的员工纷纷给他打招呼,围着他问东问西。姜仔鱼没什么架子,加上工作室钱多事少,需要加班也从不吝啬奖励,员工们都很有认同感。
      苏晓已然成为工作室二把手,见老板忽然来了也不诧异,因为只要老板娘去上班了,老板就会来工作室坐着打发时间。老板如此的恋爱脑,让他们对老板娘格外的好奇。
      姜仔鱼应付完好奇宝宝们,蔫蔫地趴在自己办公室,不知道在想什么。
      苏晓敲了敲门,走进来将一杯咖啡放在他桌上,“老板,老这么闷着也不是事儿,西藏那边还等你回信呢。”
      姜仔鱼叹了口气,摇摇头,“没心思,再等等吧。”他端着咖啡走到窗边,望着楼下人来人往的街道,心里空落落的。
      “老板娘的腿不都好了吗?您都歇了小半年了,工作室还靠你养活呢!”苏晓打趣道,他知道老板不差钱,但工作室确实不能纯靠老板自己掏腰包养着啊。
      姜仔鱼转过身来,“晓晓,你谈恋爱了吗?”
      苏晓摇头,“怎么,老板你要给我介绍吗?”
      “所以你不懂。”他重新坐回椅子上,手指轻轻敲着桌面,“西藏那边,我是真没那个劲头去。以前总觉得,该四处走走看看,现在……出门在外心里都不踏实。”
      “老板你好极端哦。”苏晓坐在他对面,小心翼翼道:“你看白哥,人孩子都四岁了,家庭事业不是平衡得很好吗?老板娘这次只是骨折而已,你怎么一副他离开了你,就活不下去的样子?你都来工作室发呆了,证明老板娘也复工了。人是大女主,你干嘛要把她想成小公主啊?”
      “他哪里是什么小公主啊。”姜仔鱼苦笑一声,“我只是害怕,我要是又出去很久,联系不上他,他万一……”
      苏晓看着老板,忽然道:“其实我觉得有个办法能拯救你的焦虑。”
      “什么?”姜仔鱼问。
      “你买个卫星电话吧。”苏晓道。
      “啊?”姜仔鱼不明白这事儿和电话有什么关系。
      苏晓二替他分析道:“你想想,你最焦虑的是出门后,遇上信号不好的地方,没办法跟老板娘联系,要是有卫星电话,不就解决啦?”
      苏晓掰着手指头算:“你看啊,这卫星通话功能,就算你在没有信号的深山老林、沙漠无人区,都能通过卫星和外界联系。你要是去西藏,带上这手机,万一遇到什么紧急情况,或者就是想和老板娘说说话,都能马上联系上,不就不用这么焦虑了嘛。”
      姜仔鱼眼睛渐渐亮了起来,嘴里喃喃道:“好像……是这个道理?”
      苏晓拍着胸脯保证:“那肯定啊,能常联系,就能知道对方的情况,自然就不用这么担心啦?您后面再好好捋一捋每年出行的日期,多留点时间出来,不就好了?”
      姜仔鱼思索片刻,缓缓点点头:“你说得不无道理。”
      苏晓乐了:“得嘞,老板你就放心吧,这事儿交给我,我保证给你办得妥妥当当的。”
      在苏晓奇怪的话题走向里,姜仔鱼仿佛找到了一个连接点,心中的那股子焦虑也消散了不少。
      -
      “进藏?”戚缬草刚回来,准备换身衣服去做饭。他看着姜仔鱼小心翼翼的样子,说:“想去就去,为什么这么害怕告诉我?”
      姜仔鱼知道他不会阻止,但心里总是过不去,“我……我害怕我一出门,就……”
      人都是自我的,当时当下所处的环境,决定了你当时的专注度。姜仔鱼很怕自己一出门,又忘了家里还有人等他,害怕自己忘乎所以。害怕一次次裂痕的累积,最后会成为他们之间无法跨越的鸿沟。
      “姜仔鱼,我问你一个问题。”戚缬草正色道。
      姜仔鱼很少会被戚缬草叫全名,不由心脏一紧,“……你问。”
      “小白说,我和席文哲很像”戚缬草还没说完,姜仔鱼便打断他,“哥,不是这样的。”
      “你听我说完。”戚缬草安抚他,继续道:“我和他,无论是年纪,还是形象气质,确实很容易让人觉得一样。你陷入了他的泥沼中,想从中挣脱,而当时恰好我又是那个能把你救出来的人。”
      “你当初和我在一起,应该是这个想法吧。”
      姜仔鱼微微发颤,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我……”
      “我知道。”戚缬草声音温和地道:“起初,我是一根救命稻草,你只是需要一个能让你短暂忘记过去的情感寄托,而我恰好出现了。你看似全身心投入了这份感情,但那时候的你也没有精力去细想,跟我在一起,喜欢和救命的成分,到底两者哪个更重。”
      “哥……我……”
      “但我知道,后者更重。”戚缬草顿了顿,继续说:“我其实思考了很久,要不要接受你这份目的不纯的感情。我也想过,或许等你走出来,我们可能就结束了。”
      “但我相信感情本身就是一种救赎,人心也是。最初的动机或许掺杂着各种因素,但爱这种东西,从来就没人能预测它的走势。就像我能确定,你至今仍然需要我,这无关其他,仅仅是因为,我知道你爱我。”
      “所以别怕,该去哪儿就去那儿,家始终都在这里。”
      “哥……我”姜仔鱼声音哽咽,眼眶泛红,他攥紧了衣角,“你从来都不是什么替身。我只是……只是害怕走得太远,会忘了回来的路。可现在我知道了,无论我到哪里,你都会等我。”
      “替身?”戚缬草笑了,“谁替谁呢?我走到今天,有足够的自信告诉自己,我就是我,独一无二,无可替代。”
      他抬手拂去姜仔鱼眼角的湿意,“行了,哥知道你会好好安排自己的行程,也相信你不会让工作完全占据生活。放手去飞吧,线在我手里,断不了。”
      姜仔鱼望着戚缬草,心底最后一丝不安悄然消散。
      坦白心迹的下场,就是戚缬草没能吃到晚饭。面对着对他上下其手的小麋鹿,戚缬草无奈道:“犁地的牛也得吃饱了在干活儿吧?”
      “吃我就够了。”吃着棒棒糖的姜仔鱼哼唧了两声,就是不准他走。
      戚缬草累了一天,饿得要死,上面的嘴没得吃,自然不能亏待下面的嘴。
      为了缠着戚缬草同他白日飙车,姜仔鱼大白天叫得比窗外的动物还有节奏。
      戚缬草反手将人压在身下,听着他吟唱,忍不住用了点劲儿,出口的声音果然又变了个调。
      窗外蝉鸣愈烈,阳光斜照在交叠的身影上,汗珠顺着脊背滑落,映出暧昧的光。
      姜仔鱼喘息着偏过头,耳尖滴血般红,“你、故意的……”
      话未说完又被吻住,唇齿相依间,戚缬草低笑,手臂收紧,“对啊,我就是故意的!”
      姜仔鱼在这种事上,总有不服输的劲儿,他固执地勾住戚缬草的后颈,想要坐起来。
      戚缬草让他坐一会儿,又翻身把他压下去,每次都会进得格外的深。
      姜仔鱼像是找到了新乐趣,三楼被两人轮流滚了个遍。
      煎炒烹炸,全套上齐,等姜仔鱼力竭,已经夜里十一点。
      折腾了六个多小时,戚缬草饿得头晕眼花。伺候好这头发情的麋鹿,终于进了厨房为自己下了一碗米线。
      吃饱喝足,回到楼上,见到修长白净的鹿腿,又忍不住将人狠狠煎炒了一番。
      这下姜仔鱼只能求饶了,奈何求饶声都被吃了进去,毫无效果。
      -
      一周后,姜仔鱼收拾好行囊,带着助理,前往西藏。
      飞机起飞时天边正燃起朝霞,他望着窗外云层翻涌,忽然觉得,远行不是逃离,而是为了把思念走得更清晰。每一段旅程都在丈量思念的深度,而每一次落脚,都让归期有了温度。
      他在雪域高原的晨光中架起相机,镜头里不再是模糊的远方,而是清晰可见的牵挂。
      他要把眼前的壮阔山河拍成光影,带回给那个等他的人。每帧画面都是未寄出的情书,每段延时都藏着无声的呢喃。
      他在纳木错湖畔支起三脚架,风雪扑面,指尖冻得发僵,他只是将脸埋进围巾,仍坚持调整参数,直到风雪停歇,星子如碎钻铺满夜空;
      他在冈仁波齐的转山道上留下深浅不一的脚印,他对着雪山跪坐良久,仿佛听见了风里传来的低语,像在回应内心深处的召唤;
      他在玛旁雍措的湖光中记录下那一瞬的晨光破云,湖面如镜,倒映着天光与山影,也映出他眼底的温柔。快门轻响,定格的不只是景色,而是跋涉千里的思念;
      他在经幡飘扬的山口伫立,风灌满衣袖,像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托举,寒意渗入骨缝,心却渐渐灼热。镜头记录下刻满经文的玛尼石,那些蜿蜒的字迹,仿佛写满了他未说出口的言语;
      他在布达拉宫的晨钟里仰头,看金顶映着初阳,镀上一层神圣的光晕,快门轻启,捕捉下那一缕穿透云层的光。钟声荡开晨雾,也震落了心底积压的尘嚣。
      他在大昭寺前的青石板上静坐,记录信徒们五体投地,虔诚如初。他数着转经筒的圈数,像数着日夜的流转,每一次在替他诉说思念。
      相机快门成了心跳的延伸,画面里山河无言,却盛满了欲语还休的深情。
      而姜仔鱼离开后的第四天,云彩小筑来了一个陌生的人。彼时戚缬草并不在家。
      等他回来发现晒台上的陌生人时,不用问,他也猜到了对方的身份,只因为两人长得实在太像。
      “你好,戚缬草。”
      “你好,姜仔墨。”
      和独自面对席文哲不同,面对姜仔墨,戚缬草的态度好上不少。
      姜仔墨跟戚缬草同岁,沉稳干练的气质,加上那张酷似姜仔鱼的脸,总让人在恍惚间产生微妙的亲切感。
      “他不在。”戚缬草给她沏了茶,将瓷杯推至她面前,热茶氤氲出一缕淡香。
      茶雾轻绕,映得姜仔墨眉眼微敛,“他应该不想见我。”
      “所以你主要也是为了见我?”这话着实听着耳熟,戚缬草忍不住笑了笑,“你们啊,都不敢面对他,却又忍不住打听他的事。”
      “他现在很好,重新拿起了相机,走遍了世界,拿了很多奖,也做了很多有意义的事情。现在是个享誉全球的摄影师。”
      姜仔墨端起茶杯,目光在袅袅热气后微微恍惚,“他开心吗?”
      “当然。”戚缬草抿了口茶,直言道:“在这里他找回了自我。”
      “你把他照顾得很好,谢谢。”
      戚缬草摆了摆手,笑意淡淡,“很奇怪,他曾经被你们照顾得很好,如今却要感谢一个外人的照顾。”
      风掠过庭院,树叶沙沙作响,檐角风铃轻晃。姜仔墨没有说话,只是静静望着檐下铜铃晃动,仿佛被风拨动的不是铃,而是记忆深处某根细弦。
      良久,她低声道:“是我们对不起他。”
      茶香渐淡,茶壶倾斜,热流缓缓注入杯中,填补了片刻的寂静。戚缬草望着她,“小白说,你们在他最脆弱的时候,伤害了他,所以自动将你们和席文哲划为了一类。”
      “但我知道,你们不是。”戚缬草看着他,道:“我虽然不清楚姜家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但作为家中独子,在父亲重男轻女思想下,能从小按自己的兴趣去学习,这背后必然有家人的支持和理解,甚至有能替他承担责任的人。”
      “你的确很不同。”姜仔墨终于抬起头,目光沉静,“我毕业之后,从公司基层一步步往上走,父亲从来没有反对,我以为那是对我的支持。”
      “直到遗嘱公布我才明白,他那是要我当个守城的将军,皇位,还是他儿子的。”
      “姜仔鱼从出生起,就过得很幸福,从来没有为家里的企业操心过一分,同样都是他的孩子,凭什么从来没为公司付出过一分的人,得到的竟然比我多?”
      “我不争不抢,姜仔鱼手里那点股份只会被姜晟馋食殆尽。我有能力有权利去争取我想要的。至于席文哲,在那种局面中搅和进来,就注定他们不会有好结果。他可能想不通,为什么我和妈妈不支持他。但他何曾想过,在那种局面下,一家人一直对外才能共渡难关。但他当局者迷,甘愿被席文哲当枪使。”
      “那段时间,不只是他难熬,我和妈妈也难熬。自顾不暇实在没有精力去照顾他失恋后的情绪问题。”
      “所以我说得对不起,也仅仅是在这件事情上,没有给予他家人的照顾。而不是为了我的选择。如果从头来过,他还要帮着席文哲搅局,我依旧会这么做。”
      茶凉了,风也停了。
      戚缬草轻轻放下茶杯,问:“如今姜家的局势已定,你坐稳了位置,来这里又是为什么?”
      “确认一下他是不是真的过得很好。”姜仔墨笑了笑:“不要误会,只是血脉影响而已。”
      戚缬草目光落在姜仔墨脸上,多了几分思量,“血脉这东西,奇妙得很。”
      姜仔墨微微点头,“有些东西就像枷锁一样,斩不断也理不清。”她起身,看起来像是准备离开了,“谢谢你的茶,入口微苦,回甘却绵长。”
      “不客气。”戚缬草起身送她,“家里茶多,欢迎时常来坐坐。”
      姜仔墨回身看了眼他,“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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