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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戏开场
顾惜连忙把手收回,背在身后,不自觉地捏紧身后的衣服。
把视线从门口移开,不与楚来对视,扭头咽了一下口水。
莫名心虚。
楚来从门口走到两人身边,声音平常,无情绪,无起伏:“夏老师久等了。”
夏蝉扬了扬嘴角:“刚来一会儿。”
楚来摊开一只手,示意夏蝉坐下,走向自己的办公桌,经过顾惜的时候,缩了缩肩膀,避免与她擦上。
动作明显,故意意味也明显。
明眼人看得出是礼貌擦肩,但有心人顾惜却另有想法。
她觉得楚来是故意不贴近,就是嫌弃她!
顾惜冷漠斜眼看着自己的肩膀,微微动了动,又看了一眼走到办公桌旁,正在泡茶的楚来。
委屈地咬了咬下唇肉,站在原地没有动静。
楚来泡了两杯茶,手端着再次经过顾惜,一点余光都没放在顾惜身上。
递给夏蝉一杯,自己手里捏着一杯:“夏老师喝茶。”
夏蝉接过:“生茶吗?”
楚来点头:“知道你喜欢喝生茶,特意准备的。”
“有心了,楚老师。”
顾惜站在一旁听着两人的对话,后槽牙都要咬烂了。
楚来一定是故意的!泡茶只泡两杯,还知道喜欢喝生茶,两人这么熟吗?
原来楚来的了解并不是她的专属,而是为人处事的习惯。
以前呢,对她也是习惯吗?
越想越心烦,谁没脾气似的。
她加重呼吸,冷言道:“你们聊,我回避一下。”
视线就没朝两人方向看,径直朝门外走去。
但被楚来及时叫住:“顾老师,不需要回避,你听听也无大碍。”
呵,还听听也无大碍,这么勉强,她才不当无大碍的人,没有停住自己的脚步。
楚来心里叹息一声,又出声挽留:“顾惜,我需要你待在房间里。”
需要你三个字正中顾惜的心脏,大脑,这是神谕,是囚牢,是楚来给她下的咒。
她不能违抗,也不想违抗。
心甘情愿地坠下,就此躺平,脚也不想挪动半分,她就是要楚来肯定她的存在,不想当可有可无,要做曾无与二。
这句话能留住她,但不能安抚住她,心里仍有脾气。
顾惜转过身体,抿住嘴唇,接受着两人的注视,缓缓走向板凳,一屁股坐下。
扬扬眉示意可以继续。
楚来眼睛瞧了一眼不远处的椅子,顾惜余光瞥了一眼,站起身把椅子端了过来,与她的独凳持平。
夏蝉在一旁轻笑出声,笑意醉人,向周围散发着酒曲香,目光触及,就品尝到第一杯秋酿。
含着笑望向顾惜:“你们两关系很好。”
顾惜捏着自己耳垂,摩挲着,有气但也想宣誓主权,很想承认,可在寨子里还有要有防人之心,一贯的口径:“同学,大学同学。”
顿了两秒补充道:“关系特别好的大学同学。”
这样才够,满足了。
楚来不作回应。
夏蝉视线在两人脸上逡巡,眼里带着羡慕:“真好。”
楚来从包里拿出一张纸条,是那张遗书纸条,递给夏蝉。
“夏老师麻烦你帮我看看,这个是否是黑碳笔写的字。”
夏蝉接过,淡淡瞟了一眼,坚定回应:“是。”
“那你们上课会用到黑碳笔吗?”顾惜问出楚来还没回来时,就在心里准备好的问题。
夏蝉回:“会。”
顾惜还没问出下一个问题,夏蝉有读心术般,看出了顾惜的心思,继续说:“我教的班级同学都有,当时行李空间有限,带的数量也有限。”
楚来视线下沉,盯着地面,顾惜则神采飞扬:“那你教了哪几个班级。”
“高一二班,初一一班,初三一班。”
“三个班,人多少个?”
楚来缓缓开口:“30人左右。”
顾惜惊讶道:“30人!虽然数字不算大,但是现在这个情况,去核查几个人都困难,更何况30个。”
楚来加重鼻息不说话。
夏蝉微皱眉头,眼神透露出一丝犀利:“核查?要核查什么?”
顾惜立马抿住嘴唇,看了楚来一眼,楚来没理她,陷入自己的思绪中。
夏蝉仍然目不转睛地盯着,不知道答案,不罢休的模样。
顾惜拿过楚来手上的茶水,喝了一口,对着夏蝉笑了笑:“挺好喝的哈。”
夏蝉轻轻笑了:“顾老师,你转移话题的手段还不够高超。”
顾惜舔舐了一下嘴唇,茶叶的甘香还在嘴里回味,被夏蝉的话抵住,嘴巴麻麻的,吃了花椒一样。
这个夏老师,一副文官模样,端庄柔和,下一秒说要去隐居她都信,结果人家志在朝廷,大手一挥,一针见血,字字诛心。
顾惜尴尬地笑了笑,不知道怎么圆,声音不自觉地放柔,带着一丝撒娇意味:“夏老师,放过我嘛~”
说出口,夏蝉看了一眼楚来,清清嗓,润了一口茶。
楚来眉头紧锁,手捏紧纸条,情绪起伏都浅浅的。
顾惜没有察觉到,她站起身,笑意盈盈地看着夏蝉:“夏老师,来,我去给你添点水。”
夏蝉递过:“多谢。”
顾惜两个杯子接了水,走回到座位,一杯递给夏蝉,一杯递给楚来。
楚来没接。
顾惜又晃了晃杯子。
楚来还是没接。
眼神都没肯给顾惜。
顾惜深吸一口气,使劲收回了手,水撒在了楚来裤子上。
楚来今天穿的是咖色大衣和浅色牛仔裤,水渍明显。
顾惜瞥了一眼,从包里拿出纸巾,伸手帮忙擦拭,楚来收腿,躲开了。
顾惜手悬在空中,捏着纸巾,表情僵在脸上。
好的很,每次都是这样,她真的不伺候了。
顾惜愤然起身,瞪了一眼楚来,走出了房间。
这回楚来没有挽留。
顾惜离开后,楚来语气谦和对夏蝉说:“夏老师,我们需要你的帮助。”
夏蝉双手握着水杯,浅浅一笑:“从你帮我进到寨子那刻,我一直在等,终于要开始了。”
楚来视线悠长,注视着夏蝉的眼睛:“是时候放鱼饵,开始钓鱼了。”
夏蝉持着笑,望了一眼房门:“所以你是在等她?”
楚来摇头:“她……是意外。”
夏蝉抿了一口茶水,咽了下去,嗓音苏柔:“是意外还是惊喜呢?”
“我说这段时间没和我联系,原来是这个原因,不过……希望你快点,我等不及了,没多少时间了。”
楚来安抚地看了一眼夏蝉:“已经开始设圈套了。”
她递过遗书纸条,压制住情绪:“这段时间我和她们发现了很多细节,同时知道了我阿爸去世并不是意外,而他的去世很有可能与那件事相关。”
夏蝉拿起纸条看:“所以这张纸条是线索?”
“黑炭笔是线索。”
夏蝉微皱着眉毛仔细观察,失望摇头:“黑炭笔这个线索太大了,除了我教书的班级,还有……以前也带回来过,无法选定特定人群。”
楚来环视一圈办公室,走到橱柜里面拿出一份资料:“这里是学生名单。”
“你有计划了?”
楚来温柔一笑,浅浅点头。
夏蝉也勾了勾嘴角,终于等到了。
她手握成空拳在空中绽放:“砰,炸弹要爆炸了。”
她举起了左手四根手指,右手挨着点了一下含着笑:“炸到的是你,是你,还是你呢?”
她又轻轻地摇了摇头变成三根,按着收回的小拇指:“不不不,是不是你,都得有你。”
楚来看着夏蝉的动作,无奈一笑,打开学生名单:“拍下来,筛选一下。”
夏蝉从裙子的口袋里用两根手指夹出手机,对着名单拍照,拍完照,朝楚来眨了眨眼,举起手机挥挥:“保持联系。”
“等我一下。”
楚来将名单重新放回橱柜,用钥匙锁了起来,去到办公桌旁拿起顾惜的包和夏蝉一起走了出去。
走到门口,空无一人,站在走廊上往下一瞧,顾惜又走到操场上去了,还是同样的地方,不过这回没有扔石头了。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操场,顾惜感受到身后的脚步声,往后瞥了一眼,看见齐肩并行的身影,嘴唇崩得更直了,目光掉入冷库。
她往前走了两步。
夏蝉低声对楚来说:“你说如果此刻我再抱你一下,她会不会炸掉。”
楚来用手臂轻柔地撞了一下夏蝉:“别闹,回去吧。”
夏蝉朝楚来挥挥手,仍然那般清清浅浅,带着一种民国女学生的优雅。
头一歪,歪点子也来了,平和的声音说出逗趣的话,也显得话更真实了:“再见楚老师,今天就不与你吻别了。”
说完加快脚步越过顾惜,还是同样的态度:“顾老师下次见。”
忽略顾惜冷漠的脸,转身之后才漏出笑容,撩了撩鬓边的头发。
优雅的白狐梳理着毛发,带着伪装玩着凡人的游戏。
顾惜踢开面前的石头,心烦意乱的。
楚来走到她身边,语气平淡:“许念呢?”
顾惜语气发冲:“不知道。”
“你凶我。”
语气不是埋怨,带着一丝委屈,顾惜顿了几秒,心里斗争了几秒回答。
“所以呢?”
楚来抿了抿嘴唇,盯了顾惜一眼,往旁边走了几步,两人之间隔着大空隙,顾惜欲言又止,闭上嘴巴,嘁了一声。
楚河汉界,各守一方。
许念从教室出来就看见顾惜抱着手,勾着头,脚上滚动着石头,楚来提着顾惜的背包,看着远处飘扬的旗帜。
她走到顾惜身边:“你们?”
“不是我们,是我和她。”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分得这么清楚,平时都恨不得融进楚来身体,和她共体的人,现在竟说这样的话,想必是气惨了。
“那你和楚来?”
“吵架了。”
“楚来会和你吵?”
“冷战了,行了吧。”
一朝回到解放前了这不是,许念看向逐渐靠近的楚来,同样的面如死灰。
突然想继续回去上课。
楚来低声说了一句:“走吧。”
顾惜瞥了一眼楚来,注意到她手上提的包,伸手用力夺过,楚来手晃了晃。
她咬着牙齿对楚来说:“小心被狐狸吸干精气。”
楚来淡淡说:“狐狸吸白面书生。”
顾惜冷哼一声:“狐狸是拉拉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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