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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杀
进入夏日后,天一日比一日亮的早,生活的卷轴平缓的向前滚,日子平淡如水,直到某天旭日东升之际,酽白叫醒了熟睡的柳殷照,他们昨天商量好,要一起进密林。
酽白本来打算独自前往,耐不住柳殷照知道后,硬是要跟她一起,不论怎么劝都劝不住。他虽没说明缘由,但酽白知道的,他是怕她再受伤,他想保护酽白。
芍秧一早起来,脸上还是挂着犹豫和担忧,自酽白说起要再探密林后,她是唯一反对的人,问她又说不清缘由,只一味的阻拦。
“酽白,你们一定要小心啊,里面很危险的。”
“放心,不会有事的。”
两人相互劝告安慰,芍秧将他们送到了密林入口处,酽白挥手让她回去,二人的身影逐渐被雾气吞噬干净,但芍秧并未走,她跟随着进入密林。
酽白浑然不知结果,和柳殷照向着深处前行,为了防止再次迷路,酽白不断施法画下光印,林子里到处留下了踪迹。
越往深处走,天色越暗,老树枝桠层层叠叠,遮天蔽日,偶有飞鸟腾空掠过,发出古怪叫声,让人无端心凉,林子里的诡异远不止眼前这些。
这一次,他们顺利的到达终点,一路上不见分岔口,径直走进来,仿佛像是特意在指引他们,酽白注意到这不同寻常,但也只能更加警惕。
“酽白,接下来怎么办啊,这附近妖气很浓,说不定他们现在就藏在某个角落看我们呢。”
柳殷照往酽白身边靠了靠,一双亮眼灵活转动,不断观察周围情况。
酽白还没来得及开口,一股阴风突然吹起,浓雾更甚,再也看不清任何东西,她和柳殷照短暂分离。
“小石妖!”
没人应答她,酽白将双鸣剑重重插在地上,试图以灵力荡开雾气,片刻之后,此法起了效果。
酽白总算能看清周围,她刚要再叫柳殷照,不防一股妖力从迎面袭来,不是别人,正是柳殷照。
“你,怎么了?”
他绝不可能攻击自己,酽白猜测定是刚才的阴风作祟,他们分开的时间里发生了什么,酽白不想伤到柳殷照,只能束手束脚的躲避他攻击。
柳殷照胡乱冲着她来,酽白想先控制住他,抬手抵挡住攻击,又双手抓住他小臂扯向自己,待柳殷照被动扑过来时,酽白迅速抬手劈向他后颈处。
但是,她没成功,手掌没碰到柳殷照脖颈,那一瞬林中隐藏的妖施法弹开了她手,酽白还欲上前,阴风再度出现。
酽白发丝轻扬,阴风拂过面,她紧握住手中剑,眼神冷漠的看向对面的妖,前一秒还亲密无间的人,此刻已拔刀相向。
气氛紧张严肃,妖与捉妖师,天生的对头,他们骨子里的对抗基因觉醒,已然成为势不两立之态。
柳殷照用石屏挡住酽白的招式,又对着她用力打出一拳,酽白横剑抵挡,却还是被推出好远,地上留下数尺长的滑痕。
她刚刚停住脚,不料柳殷照几个翻越来到面前,双手握住她单薄的肩膀,将她扔向空中,自己也随身而至,双双腾飞之际,柳殷照悬拳将酽白打向地面。
看酽白极速下降还不够,又吸取附近大小石块为自己所用,企图将酽白掩埋于乱石之下。
酽白几乎没有反抗,她眼看着石块砸向自己,随着危险渐近,酽白眼神恢复清明,她想到了应对办法。
寄鸣珠及时被抛出,为她撑起一个保护圈,石块被阻拦在外,她手心炸开蓝色焰火,周身一切尽数被震飞,酽白迅速站起身,眼神坚定的看向小柳,手中抛出束妖环,淡蓝色光圈飞向对面的妖。
见她安然无事,柳殷照有些吃惊,向后翻身躲避光环,星坠被他召唤出来,抬手拉弓,箭矢乘风向前,速度快如鬼魅之影。
箭头擦着酽白耳朵过去,她用双鸣劈出灼热剑气,趁柳殷照躲避之时不断靠近他,期间又躲过一箭。
白色流光箭矢被酽白攥在手里,反手抛向柳殷照,直抵他脑门,就要插重的那刻,另一道暗处的妖力推开他,箭矢整个没入地中,可见酽白用力之大。
酽白嘴角微弯,她找到了。
柳殷照不死心的再来讨打,他握着弓与酽白近身搏斗,少女身形灵活,虽在力量上不占优势,但行动迅速,也让砾妖毫无办法。
弓身横向挥扫,酽白低头躲过,等他重复挥扫时旋身至他身后侧,细长五指抓住他手,用了十足的力气迫使柳殷照俯身,另一手的剑眼看着就要落在他背上。
“噌——”
一声巨响,双鸣剑刺中妖物,钉死在粗壮古树上,对方再难动弹。
剑柄脱手那刻,酽白一记手刀劈晕柳殷照,她将小石妖轻放在地上,足尖轻点,几个借力落在陌生的妖面前。
他还妄图挣扎,酽白抬手将剑插得更深,凄惨的哀鸣响彻整片林子,而他们身后,那些隐在暗处的妖接连现身。
酽白终于收手,很好,全都出来了,她拔出双鸣剑,不管妖怪的死活,将他提溜着扔给同类,他们脸上的神情都很精彩。
“你,没中迷雾么?”
自柳殷照开始攻击她后,酽白就知道有问题,等到第二波阴风袭来,暗中有了防御,但假意伪装成受迷雾侵袭,骗过了暗处的妖物。
在与柳殷照对打过程中,她发现只要自己下死手,就必会遭到无形阻拦,几次下来,她也算发现了暗中出手的妖的位置,这不,小小一计便将他们全都逼了出来。
酽白抽出一张界符,妖怪们脚下出现符印,酽白挥剑指向他们,凌厉的剑刃发出清脆的鸣音,此刻任谁都看得出来,捉妖师生气了。
“让他醒过来。”
酽白来林子里,只是想探究妖类聚集的原因,没想到他们居然率先发难,柳殷照仍旧昏迷不醒,眼下早已没了好脾气,语气中都带着压迫。
“他没事,等会就能醒过来。”
一只妖从妖群里走出,缓缓来到酽白面前,直面她的剑尖,酽白瞳孔微微张大,这正是她追了两次的妖,她果然在这里。
听声音,竟是个女妖,酽白不曾放下剑,不眨眼的看着她一举一动。
女妖取下包裹上身的宽大头巾,“酽白道长。”
“芍秧。”
酽白惊住,她怎么也想不到同吃同住数日的人,居然是个妖,藏得真好,一点儿妖气都没露出,倒是让她看走眼了。
正两相对峙时,柳殷照揉着脖子坐起身,酽白看着他的动作,不免有些汗颜,倒是忘了他后脑才受过伤。
“好了么?”
“我没事,酽白。”他起身走到酽白身边,与他共同面对妖群,视线一一扫过,然后落在那张熟悉的脸上。
“芍秧!你怎么在这儿,多危险啊,快过来。”
听完他话的“人类”少女摇着头,柳殷照瞬间明白了,他问到了芍秧身上的妖气,她居然是妖,同类啊。
“酽白道长,刚才的事事出有因,不若放下剑好好聊聊。”
面对芍秧的邀请,酽白欣然同意,随着她的一声令下,各类妖灵在芍秧的示意下四散离去,只剩酽白和柳殷照跟随她迁往别处。
这边已经激烈的打完一架,常鹊羽也睡满一觉,他翻身下地,屋里冷冷清清,另外三人都不在,恍然间记起他们要去密林,看来只剩他一个闲人了,也好,他也去干点自己的事。
今日晴空万里,等太阳完全起来,怕是会热,常鹊羽早早收拾好出门,一路向西,去到的正是红绯家。
“叩——叩——”
“红绯姑娘可在家?”
在门外等了会儿,周围有人开始低声议论,常鹊羽始终没等到应声,有些焦躁了。
“门没关,自己进。”
他松了口气,推开门进屋,木门没再合拢。
红绯扶着墙到堂屋坐下,一脸的不耐烦,瞧见来人后,表情转变如常。
“又来找我做什么,不怕别人说闲话啊。”
“哪里会,院门大开,我二人也没有不妥之处,这样都还有人说闲话,那我定会教训一顿。”他亮起拳头,威胁之意显而易见。
“前几次错认了姑娘,来给你陪个不是,还望莫怪。那日路见姑娘受难,出手相助也是出于本能,并无别意,不管如何,男子仗势欺压弱女,皆是不齿之行。”
他说了一大堆,红绯一点也不在意,“凤棠,是谁啊?”
“啊?”常鹊羽显然没料到她会这样问,惊了一瞬又委婉拒绝,“不可说,不可说。”
红绯见问不到结果,嘴角一撇无话可说了,眼睛瞥到院里的一堆杂活,又不客气的让他干完,到了半下午,常鹊羽总算干完,一刻不敢多留,忙告辞离去了。
“我回来了。”
迎接他的是无边的静寂,没有人搭理他,不,是屋里根本没人,冷冷清清一片。
“怪了,他们都没回来么。”
酽白和柳殷照要办的事他知道,芍秧呢,她去哪儿了?常鹊羽带着疑问,先给自己煮了碗面吃,先补充体力再说后事。
酽白跟着芍秧穿行在暗黑林子中,不断有妖怪探出头来打量他们,等酽白回望过去,又快速躲开,胆子异常小。
数次弯弯绕绕后,他们才到了一处开阔明亮地带,若不是有人带路,只怕又要迷失方向,除了芍秧外,还有另外的妖灵,有一老者和几个稚嫩小妖,他们静静地看着酽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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