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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和
宁简一门心思钻研徐青君的心思去了。
为告白搁置最担心的,却是徐蓁蓁。
关于大侄子想翻身压她一头的事,蓁蓁原则上是不支持的。
不过,先有宁简拿恐怖故事和她做交易,后有小姥姥在耳边描绘日后有真小辈给她当跟班的大饼,她也不是不能勉勉强强接受一下。
但她都积极帮忙了这老久,还得憋住秘密不叫姐姐知道。
结果,告白的主事人说不干就不干了。
忽悠小孩呢!
蓁蓁长叹着气,从桌上新立起的一排书里抽出本翻看。
这些全是大侄子之前的孝敬。
她要不多看看,不止自己过意不去,更是白费人一番心意。
都说家和万事兴。
但一事不顺,全家发愁。
面色严肃的徐翠翠正给两边院里的植物施着肥、浇着水,觑着毛秃噜几块还傻乐呵摇尾巴的黄霸天,更愁了。
成日和年轻人们泡一个圈子,甭管正经不正经,她的知识储备和词汇量有了极大的增长。
这不,她最近就新学了个词,嗑CP。
小翠忧愁叹气。
她家CP好像出问题了。
又或者她出问题了。
原本演绎女郎和情郎的两位主演在闹矛盾,徐青君和宁简同台演出的次数多了,她却再品不出之前叫她看了就克制不住翘起嘴角的感觉。
闹得她都不愿多看。
拥抱或许让人上瘾。
月亮湖歌舞剧又恰以爱情为主。
之前两位主演在一次次相拥里相爱。
如今,春日未尽,两人的感情便已破灭。
人心易变,在爱情中获得了格外分明的写照。
徐青君其实拿捏不太准对待宁简的尺度。
徐青君念旧,不希望已经走进她生命中的人员出现太大的变动,甚至绝然断交。
她正竭力想将两人的关系拨回原位。
但已经形成习惯的接触方式,总让她无意间越过自己心中划定的线。
好在,下周,新演员亮相,就不必她继续僵着脸假笑和宁简上台演出了。
从台上下来,两人沉默地并肩走着。
宁简余光看到徐青君紧绷的脸色和蓄势待发的手,歇了手欠的心思。
只将早备好的水杯递过去。
“谢谢。”
徐青君客气道。
宁简张口无言,只默默摇头。
半个多月来,他已经和小禾苗强调过数次不必同他客气。
然而,这半点动摇不了徐青君的决定。
上次态度降温的缘故,他仍不清楚。
近来的二次降温,联想近来发生的事情,却有迹可循。
也许是职业习惯使然,徐青君在推演事情时,总会纳入许多变量,考虑最后导向的结果。
两位前主演的事情,显然被她算作参考放进演算之中了。
宁简想直白地同她说人与人是不同的。
但徐青君不是傻子,不会不知道这点,却仍然选择重新摆上疏远客气那套。
此刻,宁简心底是充满怨念而感激的。
他挖空心思才使得徐青君慢慢接受他的亲昵。
只用数月时间,让两个人在她面前上演段快餐式爱情,就能摧毁他所有的努力。
同样是这段惹得徐青君态度飘忽不定的爱恋,让宁简心中有了把握。
现在,他终于能万分确信地告诉自己:小禾苗就是对他有意思!
有了这样的前提在,面对徐青君的冷待,宁简自觉稳坐钓鱼台,只等做好万全的把握,静候鱼儿愿意上钩的那一天。
宁简从刷存在感,进化到变着花样刷存在感。
为了躲他,徐青君靠着给自己加工作量,每到周末,就从一般忙碌,变成了极其繁忙。
不把工作带回家。
秉持这项原则,她干脆在办公室准备了张折叠床。
蓁蓁不必徐青君操心,也不乐意让她操心,嫌她管得太严苛。
小孩至今上自家姐姐的汽车都得坐儿童安全椅,坐慢吞吞的小电驴也得戴头盔,心底压着一百万个的不乐意呢!
小姥姥现在格外喜欢出门秀车技,让外人瞧瞧她一身拉风行头,对带小孩的事大包大揽。
没有徐青君管束,祖孙俩凑到一起,简直快活翻天。
至于CP?
就让正主自己愁去。
等到宁简为考试周忙去,把自己累个够呛的徐青君赶紧停止了魔鬼加班。
公司众员工也暗地里松口气。
大老板太高效,底下跟着对接处理的人,看着积压起来的任务,压力也很大。
牛马的命,也是命。
众所周知,期末周到了,假期也就不远了。
结合下属状况和逐渐空荡的日程,徐青君慎重考虑过后,决定换个加班方式——磨洋工。
可她算漏了个条件。
宁简是个贯常不看脸色、贯会得寸进尺、贯来爱耍无赖的犟种。
徐青君退一步,他就要跟进一步。
窗玻璃上映着室内的画面。
刚从学校回来的宁简正歪歪斜斜坐在铺好的折叠小床上,裹着她的空调被,边吃零食边逗黄霸天。
半点不见外。
据他观察,徐青君生活里有些小讲究。
比如,休息的地方,她不换居家服不会碰,更容不得半点脏污。
现在,薄被沾了零食渣,黄霸天咬得湿漉漉的玩具球正放在床角。
他就不信徐青君今晚能忍着这些睡觉。
如他所料,徐青君确实不能忍。
她可怜的小电驴载上了某个超龄孩子,终于在半路气到爆胎。
沉默,是今晚的小青山。
宁简心虚起身,摸着鼻尖提议:“菩萨,要不你也学个机车?”
机车,考证,驾校,忙碌。
新的不见面机会这不就来了吗?
拒绝的话刚到嘴边,徐青君又满意点头。
“可以。”
意识到这点的不止她,夜风吹拂,宁简瞧见徐青君的神色,立马找补。
“驾校还得定时定点上课,万一和你时间冲突,漏了课程,时间还得更久,菩萨,要不要自学?”
越说,宁简眼睛越亮,他咧开嘴,笑着自荐。
“我可以教你啊。”
他算盘珠子都要蹦徐青君脸上了。
她干脆拒绝:“算了,只在附近跑的话,小电驴就挺好。”
人没走上他明晃晃的套路,宁简有些可惜。
“好吧,你以后要想学了,可记得优先考虑我。”
徐青君本想直言推拒,又想起小姥姥说的话留三分,敷衍:
“再说吧。”
小电驴坏了,两人便没按原计划回老屋。
两人推着车回到了小区。
天气转暖,小姥姥又更偏爱山上的老地方,这边其实不常住人,反倒成了处临时仓库。
徐青君这头尚且如此,宁简那边更不必说。
浴室里的洗护用品,太久没管,过期不少。
他在凑合用和去隔壁之间犹豫不到一秒,便收拾衣服,找上徐青君,笑意盈面。
万一他用了过期品生病过敏呢?
人,就该对自己好点。
“菩萨,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宁简赤着胳膊擦头发,神清气爽,待目光扫到沙发,他走到徐青君面前,露出眼睛,温和同她对视。
“对了,菩萨,介意收留我一晚吗?隔壁没床,我睡沙发家可以。”
闻言,徐青君瞥来眼,又不自在地挪开。
“随你。”
宁简皮肤白,肤色在热气里蒸得发粉。
她莫名想起粒红色小痣,视线飘忽着落到人锁骨上。
没有。
怎么会没有呢。
徐青君死死盯着那截锁骨,就差给它烫出两个窟窿来。
原就别有用的宁简一直在观察她,现在她的视线如此强烈,自然躲不过他的法眼。
他的引诱成功了吗?
徐青君对他的身材怎么看?
为什么一直盯着人不说话,怪害羞的。
宁简脑内走马灯似的,蹿过许多慌乱的想法,好在头上有干发巾罩着,还能强作镇定,贴得更近些,将字句咬得暧昧:
“小禾苗,我身上有什么东西吗?”
“没。”
徐青君可算意识到刚才的失礼,她咳嗽声,挪开眼,视线落回蓁蓁分享的晚餐视频上。
近两分钟的视频,她才看了个开头,就结束了。
她恼羞成怒,又不好直言,生硬开口:
“忽热忽冷容易生病。”
说完,绕开黄霸天,走了。
对她的举动另有解读的宁简不由得意地笑。
不枉他苦练多时。
今儿亮相,成功抓人眼球。
他来了劲儿,干脆摁着黄霸天洗澡,闹得满室犬吠声。
鬼机灵的黄霸天决定报复邪恶的两脚兽。
刨木头吵到两脚兽,挨了计拖鞋,小狗反嘴拿它当磨牙玩具啃。
花盆?松松土。
植物?浇浇水。
快递?拆个箱。
……
狗是一种很警觉的动物。
两脚兽有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开黄霸天的耳朵。
就这样,风平浪静的夜晚过去,走进风不平浪不静的清晨。
徐青君本不想吵醒借宿的人,悄悄出门。
是满室狼藉生生止住了她前进的步伐。
罪魁祸狗睡得四脚朝天。
刚洗好的九九新小狗,一晚上把自己闹成流浪狗不说,还将她费心保留多年的房屋布局毁得一塌糊涂。
她修养多年的好涵养即刻破功,两步上前逮住坏东西一号,气沉丹田喊醒坏东西二号。
“姓宁的!”
宁简的迷蒙睡眼逐渐睁大。
糟糕!
温馨梦幻屋爆改战后废墟。
“菩萨,对不起,是我不好,睡太死。”
狗闯祸,人负责。
宁简正道欠,却见那坏狗脑袋高昂,尾巴急摇,叫声欢快,没有半点犯错的自觉。
他伸手捏住某不讲人话的嘴筒子,向徐青君连连保证自己会处理好之后的事情。
“算了,这些我早看腻了,正好换点不一样的,垃圾清了就成。”
深感点背的徐青君心累摆手。
明明又是姓宁的招嫌惹狗怨,怎么这苦果又归她吃呢?
姓宁的小王八蛋,莫非天克她?
她到公司不久,大门便挂起“宁简与狗不得入”的字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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