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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雄州鸡鸣巷，天已漆黑，巴掌大的雪花从夜空中密密飘落，不多时，已有三寸来厚。夜半的巷子，阗寂无声，连看家的狗都敌不过寒冷，早早的睡了。有几条人影，潜入了巷子，他们的动作迅速犹如滑过河面的鱼，诡秘的危险同时也在他们的玄衣上漫开，来到巷陌拐角处一个偏僻的平房，他们交换了一下神色，由其中一男一女上前敲门，其余人隐身黑暗处。
睡在里屋的田老娘被敲门声惊醒了。她一时有些迷茫，没有反应过来。几年前，听到这敲门声，她会感到不耐烦，也会感到兴奋。作为雄州城有些小名气的接生老娘，这敲门声意味着又有一名婴儿即将出生，意味着有一名痛苦的产妇等待她去拯救。她嘴里虽然会嘟嘟囔囔的说着抱怨的话，比如这个孩子怎么专挑半夜里投胎，比如她的好睡又被打乱了，但是她的动作还是麻利的，她的精神还是亢奋的，这是她的饭碗。
但是自从一场病后，她不能接生了，也很久没有这把她从睡梦中惊醒的敲门声了。这敲门声并不急促，相反，是小声的，带着试探的。她披着棉衣爬起来，隔着门问道：“谁啊？”
“是田大娘吗？我家里头要生了。”
她不由道：“你是外乡人吧？我好几年都不干这活了。”
外面的人显然滞了一下，然后和缓道：“慕大娘的名找来的，大娘开个门吧。”
也有难产的妇人家属找她去指导一下的，她双手哆哆嗦嗦开了门，一个脸上带着笑容的中年男人和一位女人走进来，客气道：“是田大娘？”
“产妇怎么啦？孩子生不下来？”她问道。
来人拿出一锭雪白的银子，笑眯眯道：“大娘里面说话。”
谁见了银子不开眼？何况她这些年来，积蓄也差不做了。独身一人，她急需银子养老，虽然踌躇了一下，但还是接了过来，引着客人往里走，在堂屋中，颤抖着手点燃了蜡烛，满脸堆笑问：“大爷，您家里头娘子生孩子？”
“是。”男客人笑道：“田大娘，我有个亲戚是您老接的生？”
“您亲戚是谁？”田老娘一张满是皱纹的脸在烛光下闪闪烁烁着，笑容也像水里似的，看来那么虚浮，她自信笑道：“虽然接生过那么多孩子，但我这点记性还好，产妇的名字，和孩子的特征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陈菊。”
“陈菊啊？”她笑道：“我记得，开灯笼铺的冷绪的娘子。这孩子，生下来是个六指……。”
来人没有时间听她啰嗦，又确定问道：“田老娘，你确定是给陈菊接的生？”
“确定！”她干脆道：“怎么会不记得？”
来人的脸色一变，凶狠而狞厉，道：“田老娘，你的寿到了！莫怪我，到了阴间，记住和阎王说，是耶律王爷害的你！”
田老娘惊愕之中，尚未反应过来，一把利刃准确无误刺入她心窝。她大张着眼睛，倏地倒下来，倒在客堂的泥地上，后脑勺撞在长条板凳上，然后扑通仰躺在地面。她的眼睛瞪得要凸出来了，至死，她都不明白谁是耶律王爷，和她有什么关系。
门外的那几个人也飞快的进来，踢了踢地上的尸身，然后装在麻袋里，由两个人抬了出去，消失在黑暗中。
起先进来的这位女子淡漠看着发生的一切，然后走进屋内，再走出来时，俨然是田老娘的模样。
“萧丽儿，你的化妆术很高明。”杀害田老娘的男子称赞道。
她自负一笑：“我只要见过谁，听过她说话，就能化装成成和她一模一样。”
“不愧是我们黑鹰的百变天后。”男子赞道。
她妩媚一笑：“我好像听说过你们唤我百变狐狸。”
他们谈笑着，刚才血腥的一幕，仿佛从没发生，这是怎样没有心肝的人，他们是在鲜血和暗杀中成长的，杀个人对他们来说，不过是杀只鸡一般的平常。
男子笑了笑，环视着屋子，道：“你得在这儿委屈几天了，等着展昭找上门来。”
“是。”她粲然一笑，化着老迈的妆，这笑容就显得特别诡异：“老身会和他说，是我给陈菊接的生，时间是七年多前。”
“对，”男子大笑道：“到了大堂上，七年半变成了九年。可怜堂堂南侠，要死在我们的狐狸嘴上。萧丽儿啊萧丽儿，你可真能害人！”
萧丽儿有些遗憾道：“听说他是南朝著名的美男子，萧丽儿一向喜欢美的东西，比如美的首饰，美的衣服，还有，美丽的男人。”
“这个美丽的男人像钢铁一样，不会对你动心的。”男人讥笑道：“干好你的活吧，我们黑鹰需要的是生存和黄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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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469章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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