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械之心：群聊异界纵横

　　第46章：邪物核心
　　油滴砸在金属片上，发出“叮”的一声。

　　阿铁的手指抽搐了一下，像是被这声音从深井里拽了回来。他睁眼，视线模糊，晨光斜劈进废墟，照出空气中浮动的尘粒和尚未冷却的金属残渣。他的左臂断口还在冒烟，油液顺着残肢边缘一滴一滴往下落，不急，却稳，像某种老式机械的计时器。

　　他没动，只是盯着那块被油滴砸中的金属片。

　　那不是普通碎片——是校验模块的边角，边缘刻着半圈林家密钥纹。他父亲当年亲手焊上的防伪标记，错不了。更怪的是，那纹路正随着地底传来的蓝光脉冲，微微震颤，频率一致，像是被唤醒的老钟表，开始走针。

　　阿铁抬起右手，用指节在那金属片上敲了三下。

　　短，短，长。

　　摩斯码里的“SOS”，也是他小时候和父亲修机甲时约定的“我还在”。

　　几米外，小灵的睫毛猛地一跳。

　　她趴在一截断裂的承重梁下，耳钉碎裂处还连着半缕蓝光，像快没电的信号灯。那三声敲击穿过碎石与扭曲的钢筋，精准撞进她的听觉记忆区——不是噪音，是编码。她几乎是本能地睁眼，手指在地面划拉，摸到一块带接口的残骸，将耳钉残光接入，反向扫描那组敲击频率。

　　波形图跳了一下。

　　和核心蓝光同步率98.6%。

　　“不是幻觉。”她低语，声音干得像砂纸磨铁。

　　她咬破舌尖，不是为了提神，而是用痛觉压制神经链里残留的撕裂感。然后，她将残余能量集中在太阳穴，朝火娃所在的方向，发射一段定向脑波震动——频率模仿阿铁敲击的节奏，但加了心理锚点：火娃小时候在街头打架时，每次被打倒都会哼的那句破歌。

　　三秒后，远处一堆废铁底下，传来一声闷哼。

　　火娃翻出身，脸上全是灰，右手还死死按在胸口，像是护着什么。他抬头，眼神浑浊，但看清小灵的位置后，咧嘴一笑，牙上全是血。

　　“吵死了。”他说，嗓音像生锈的排气管，“就不能让我多睡两秒？”

　　“核心醒了。”小灵爬起来，一瘸一拐地往阿铁方向走，“但它没攻击。”

　　“那它干嘛？”火娃踉跄着跟上，“打个盹还带心跳彩排？”

　　“它在求救。”小灵说。

　　阿铁已经半坐起来，背靠一根断裂的支柱。他听见了，没笑，也没质疑，只是把断臂往校验模块上又蹭了蹭，让油液流得更顺些。

　　“你们看这个。”他抬手，示意那块金属片。

　　小灵蹲下，一眼就看出不对劲——油液在金属表面爬出的痕迹，竟形成了一个微型电路图，结构精密，像是某种生物机械融合剂的自组织反应。她伸手碰了碰，指尖传来轻微震颤，和核心脉冲完全同频。

　　“你的血……在和它对话。”她说。

　　“不是血。”阿铁纠正，“是油。我爸管这叫‘活体润滑剂’，说能认主，能传信。我妈留下的那罐，就是这配方。”

　　小灵立刻反应过来：“所以你爸妈当年，可能早就知道核心不是敌人。”

　　“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火娃插嘴，一屁股坐在两人旁边，“它要是真想求救，干嘛之前派一堆机械疯狗来咬我们？”

　　“有人操控它。”小灵说，“机械之影不是本体，是寄生程序。它抽走核心能量，制造混乱，而真正的意识——被锁着。”

　　她取出耳钉残片，将蓝光对准核心方向，模仿油液电路的频率，发射一段试探性神经波。

　　一秒。

　　两秒。

　　核心的蓝光突然一顿，随即脉冲变得急促，像被惊醒的困兽。

　　紧接着，一道扭曲的心理投影炸进三人脑海——

　　画面中，一个由齿轮与光丝编织成的意识体，悬浮在虚空，全身缠满黑色锁链。锁链上布满操控纹路，和机械之影的攻击模式一致。但它挣扎的方式不对——不是攻击，而是防御，像是在护着什么。最诡异的是，锁链的某些节点上，刻着一组逆向符文，形状像极了阿铁父亲工牌上的家族徽记。

　　小灵猛地切断连接，鼻腔渗出血丝。

　　“它在被榨干。”她抹了把血，“那些锁链不是封印，是抽能管道。它发出的脉冲不是攻击信号，是痛苦反馈。”

　　“所以它现在像一台快烧毁的发动机？”火娃问。

　　“更糟。”小灵摇头，“它是意识体，不是机器。能量失衡会导致意识崩解，一旦彻底崩溃，储存的所有能量会瞬间释放——相当于三公里内引爆一座核电站。”

　　“那咱们刚才打的，是贼，不是屋主？”火娃挠头。

　　“准确说，是贼在屋里开了个能量泵。”阿铁撑着地面站起来，断臂垂着，油液滴得更快，“现在屋主快被抽干了，房子要塌。”

　　“所以得救它？”火娃瞪眼，“用啥？咱们仨现在比报废的共享单车还脆。”

　　阿铁没说话，而是抬起右手，按在自己胸口。

　　金属化已经蔓延到心口，每一次心跳，都带着机械瓣膜的咔嗒声。他能感觉到，体内还残存一丝机械脉的传导能力——虽然弱，但没断。

　　“我来当导体。”他说，“把核心的脉冲接进来，模拟心跳同步，稳住它。”

　　“你疯了？”火娃一把抓住他肩膀，“上次同化差点把你变成人形零件，这次你残了半边，还想往里冲？”

　　“我没得选。”阿铁看着他，“你也没火种，她神经链快裂了，我能用的，只剩这条破胳膊。”

　　小灵沉默几秒，突然开口：“不用他一个人扛。”

　　她伸出手，握住了阿铁的右手。

　　“我们三个，连成闭环。”她说，“我接他，他触你，你把最后那点热能导进地面。地底网络还在，只要频率对，能形成稳定场。”

　　“我哪还有热能？”火娃苦笑，“火种早烧没了。”

　　“你还有体温。”小灵盯着他，“三十度，也能传能。街头混混的命，不就是靠这点热气撑下来的？”

　　火娃愣住，随即咧嘴：“你这心理医生，嘴比刀子还利。”

　　但他还是伸出了手。

　　阿铁点头，将左手残臂搭上火娃肩头。

　　就在三人接触的瞬间——

　　核心的蓝光猛地一颤，脉冲从紊乱转为稳定，跳了一拍。

　　紧接着，一道短促却清晰的音节从地底传出，像是某种古老的机械语，只有一个字：

　　“守”。

　　阿铁瞳孔一缩。

　　那声音，他听过。不是在梦里，不是在幻象中，是在他五岁那年，父亲启动一台老式机甲时，对着控制台说的第一个指令。

　　他没说话，但手指微微收紧。

　　小灵察觉到了，但她也没问。

　　火娃倒是哼了一声：“这玩意儿还挺有礼貌，临死前还会打招呼。”

　　核心的蓝光又开始微微晃动，频率逐渐回升，但不稳定，像风中残烛。

　　阿铁的断臂突然剧烈震颤，油液喷出一串细小的火花。

　　三人手拉手的闭环传来一阵强烈的反冲电流，火娃手臂一麻，差点松手。

　　小灵咬牙：“它在回应我们，但它撑不了多久。”

　　阿铁盯着那颗悬浮的黑色球体残核，声音低沉：“它不是要攻击。”

　　“它是在等。”

　　等什么？

　　没人回答。

　　阿铁的油液滴落在地面，顺着裂缝渗入深处。

　　那滴油，在接触到核心投影的瞬间，突然泛起一圈微弱的蓝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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