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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软
早上一睁眼江惟就知道这是不平凡的一天,宋远章这个家伙自以为天衣无缝,实际上漏洞百出,全身上下四个大字——我心有鬼。
“团团,你在卫生间看了快一个小时了……”江惟无奈出声,简直忍无可忍。
宋远章穿着一件淡青色宽版毛衣,像棵新生的小竹,咻一下笑着闪现到江惟眼前。
毛茸茸的袖子在蹭着江惟的脸,水汪汪的檀香眸满含笑意,宋远章整个人都甜兮兮的,站在江惟身前活生生像株新生的芽,可爱得江惟连着喝了好几口水。
“团团想干嘛呀?”江惟放弃抵抗,享受着脸上毛茸茸的抚摸,伸手向前抱住宋远章的腰,语气满是宠溺。
宋远章痴痴的笑,黏黏糊糊的搂着江惟的头在衣服上蹭,“不想干嘛呀,就是想和哥哥去野营。”
江惟轻轻笑了笑,说:“爸妈他们早弄好了,在客厅等你呢,走吧小竹笋。”
宋远章这件衣服买的好,江惟的手基本没有从上面下来过,一有机会就抱上去揉,连宋远章拿着烤串忙忙碌碌都挡不住江惟的上下其手,两个人腻歪得紧。
“哎呀江惟!我给你也买一件吧,别老围着那边了,你烤的太焦了不好吃。”王女士把人从宋远章身边扒拉下来,拉回位置上坐着。
江惟恋恋不舍的坐下来,直接拿起宋远章烤的吃,一点没想吃自己烤的东西。
“你也嫌弃啊?”王女士笑他,嫌弃的把那串黑黢黢的东西放一边。
“我还是不擅长弄这个。”江惟看向那颗美丽的竹子。
王女士拍拍他肩膀,凑过来小声提醒:“你今晚一过,法定意义上足岁十八了,但是有些事情还是不能做哈,你们都还小呢。”
江惟愣了愣,说:“知道,别担心。”
“你们两个血气方刚的,老是晚上溜出去玩我们就当没看到了,但以后还是尽量别了。我和你爸爸明天有工作,今天就当陪你过生日了,生日一过。”王女士揉揉他的头发,心疼的摸着他的脸,“都要十八了,我们以前这么忙……团团在也好,你们都不孤独了。”
江惟低着头轻轻笑,举起一串肉挥手,吸引小青芽的视线,“团团,我想吃蘑菇!”
宋远章又加了两串蘑菇,请江先生帮忙看着点火力,搬着盘子就来了,还叼走了江惟手里的肉。
“……”目睹一切的王女士好无奈,“自打团团来了,我儿子是不用干活也不用挨骂,真是值哈……”
江惟还没笑什么呢,在喂宋远章吃串的时候江先生也扛着一盘烤茄子来了,狗腿的不行,“姐,我这个弟弟也很值啊,嘿嘿。”
“你还是喊我妹吧……”
江惟一下笑开,拿着几根肉串拉着宋远章就走,跑到湖边坐下。
“哥哥真可爱。”宋远章说。
江惟一头雾水,眉毛皱在一起,问:“可爱的不是你吗?”
“哥哥可爱,”宋远章蹭到江惟侧后方,把人拦到怀里,“我要多买几件这种衣服,你今天一有机会就会找我,特别可爱。”
江惟轻轻的笑,趁周围玩耍的小孩子都没看他们,微微偏头舔了一口宋远章的嘴唇,说:“我们团团提早藏了这么久的衣服,我不喜欢也不行呀。说说呗,你今晚想干嘛呀?”
语气里都是蛊惑,只要宋远章有一点短松懈,就会迫不及待跳进江惟的陷阱。
只可惜宋远章铁了心要藏到底,嘴硬地说:“没有干嘛呀,我很正常呀今天。”
江惟嗤笑一声,懒得揭穿他,慢慢悠悠的享受难得的一日闲。
鹤城很好,春风得意时满城花开,湖边的水为光塑形,自由散漫,耳边是恋人的呼吸,身后是家人的关心,即使这个生日并不完美,江惟也愿意去期待它。
当节点来临,沙发上的江惟看到奶奶端上上来一碗长寿面,还是有点泪目。
奶奶用慈祥的语气祝他生日快乐,温柔的说:“小惟今年就成年啦,要一直幸福。”
家人都在江惟的面前,祝他快乐,祝他幸福,祝他健康,祝他自由,至少在这个晚上,江惟主动的成为主角。
自打洗完澡有宋远章抱以来,江惟已经很久没试过打开门见不到人了,莫名的有点烦躁。
——jw:你去哪里了?我洗完了,出来你没有抱我
——Lemon Basque:我马上来!
没过多久,宋远章确实冲了回来,毛茸茸的睡衣上带着一身冷意。
宋远章站在房间门口搓了搓,把自己身上的冷气都拍开,这才来卫生间门口,把莫名其妙发脾气、靠在墙上不理人的江惟抱住,轻声哄:“我一下忘记时间了,不是故意的。”
江惟也说不清这股情绪从哪来,只能粗暴的把他归在宋远章没抱他身上,生气的不理他,脚盘在他腰上盘的死死的。
直到宋远章单手兜着他,给他披上披肩,又打开了门,江惟才后知后觉的问:“你到底准备了什么呀?”
宋远章蹭了蹭江惟的脖子,抱着江惟打开了宋家的门,“看这。”
宋远章把江惟放下,指向客厅里的桌子。
桌上有一束很漂亮的光,是这个幽暗的房间里唯一的光点,暖黄色的,柔软的照在一个礼盒里。
江惟轻手轻脚走过去,俯下身看,视线有点模糊,但檀木盘上那条红绳很清晰。
“红绳啊……你什么时候编的呀?”那根红绳太精致了,金丝与红线交错,缠绵悱恻。
江惟不敢大声言,吞咽一下,弯着腰拨弄旁边被光照的有点黄的石英砂,砂上被划出一道道痕迹,露出了底下的一张牛皮纸,似曾相识。
脖子上痒痒的,是宋远章的衣服,他搂住江惟的腰,声音格外的甜,像棉花糖一样软,轻声说:“哥哥,我可以亲手给你带上吗?”
江惟轻轻点头,扶着他的手转身,问:“要带在哪里?”
“哥哥坐在沙发上不要动。”
宋远章又跑了出去,不过江惟暂时不想担心,那条红绳的款式很熟悉,是奶奶的手艺,看来他的小团团真的很愿意承担这份感情的责任。
回来的时候宋远章还拿上了那条浅紫色丝带,神神秘秘的说:“哥哥要把眼睛先蒙上哦。”
江惟挑眉,大方的戴上了丝带,全身放松靠在沙发背上,“来吧。”
本来就没开灯,丝带一罩,江惟真是什么都看不见了。
右脚好像被抬起了,被一双温暖的手裹着,那条绳子好像有点凉,但被宋远章捂着,很快也变得没了什么冷意。
左手的食指和无名指被扶着竖直起来,摸到了花蜜,花瓣柔软,上面的一点点颗粒江惟很熟悉,嘴角微微翘起。
手指被花瓣上的露水弄湿,小孩子顽皮的拉着他的手戳花芯,把花蕊戳的几度震颤,被花朵包住。
顽皮的小孩放过那朵花,越过了山丘滑过了平原,走了很长的路,终于到了目的地,宋远章声音低哑,还有点含糊不清的说:“哥哥可以扯掉丝带了。”
江惟咽下口水,右手轻轻摘下丝带,睁开眼时映入眼帘的,是宋远章微皱着的眉、眯起的眼睛,和脖颈上皮质的圈。
“哥哥喜欢吗……?”宋远章往前跪了两步,眼睛看着江惟,拉着江惟的手摸上自己的脸。
江惟感觉自己全身的定力都汇聚在了这一刻,忍得眼睛都快红了,语气上却平静:“喜欢。”
宋远章展开一个笑,有点尖的虎牙露了出来,乖巧可爱。
宋远章扑上来的时候江惟只是温柔的看着他,听他说:“那哥哥,我要来磨牙了……”
嘴唇被咬的又痒又痛,江惟只是笑着看他,手轻轻摸着他的头。谁家小狗不磨牙,也没有很疼,顶多只是会肿而已,咬就咬了吧。
明明生日是江惟的,他却被弄得狼狈,嘴上耳垂上脖子上,全是被当成磨牙工具的痕迹,裤子还弄脏了,有点粘。
尽管知道宋远章说到做到,会认真的把他的裤子洗好,但江惟还是以监工之名,明目张胆理直气壮的趴在宋远章的背上,不断摸宋远章衣服上的毛茸茸,还不讲理的催他:“你快点,我困。”
好在宋远章听他的话已经成了本能,加快速度洗好了裤子,立刻抱着干干净净的江惟躲到被窝。
“不是说要睡觉吗?”宋远章疑惑的看着江惟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疑惑不解。
江惟轻笑一声,翻身压上,摸着他没有摘下来的项圈,说:“你什么时候编的红绳买的这个?你这段时间不是天天跟我在一起吗?”
宋远章踏实的接住他,被窝拉低一点露出江惟的头,揽着他的腰回答:“刚放寒假那会儿,你还在上美术班的时候。”
江惟踏实的我在宋远章怀中,心头软软的,有点疼:“是我上月底,外出三天看画室的时候吧?奶奶她……我还没跟他们说,你有没有被骂啊?”
把手被拉到嘴边,宋远章亲了一口江惟的指尖,语气糯糯的:“没有,奶奶说她早看出来了,还叫我别跟爷爷说,让他自己猜。”
江惟轻轻笑了,放松下来,手指挣脱他的控制,摸索着触碰他的眼睛、鼻子,又从耳垂开始往下滑。
指腹是柔软温暖的,摸到喉结的时候甚至按了一下,惹得宋远章一顿难耐,喉间开始呼噜。
江惟眼里慢慢染上不可忽视的占有欲,锋利的眼神盯着宋远章的脖子,语气却平和的紧:“你怎么想到的要买这个,还是皮质的。”
“这个是前几天加急找谭书弄的……我觉得你应该会喜欢。”宋远章乖巧的笑着,话音里甜甜的,像灌了蜜的果干。
他怎么会这么萌啊……江惟快被他萌晕了,咳了一声偏开视线:“你真的太乖了……”
“但是哥哥喜欢我这样~”宋远章抱着江惟在床上滚来滚去,语气里全是开心和满足,甚至还说,“我就知道哥哥喜欢,还有这几套衣服也是,我特意买的!你肯定喜欢!我是不是很聪明?”
江惟无声的笑了笑,放弃抵抗,说:“对呀,你好聪明。”
宋远章痴痴的笑,沉醉不已。
江惟闭上眼,把脸埋在宋远章的胸口上,仿佛已经无招可使了,只能叹息的补充:“团团啊,你真的好可爱,太乖太萌了,我会疯的……”
宋远章的心跳很快,有力的怦张声把他赤忱的爱意公之于众,在江惟的耳边声声入耳。
“我长得可一点也不可爱,哥哥这是有情人眼里出小狗。”宋远章说,面带笑意,用力把江惟搂到跟自己同高,在他的耳垂上轻舔。
江惟嗤笑一声,手摸到宋远章的脸揉捏他,语气认真,问:“底下那张牛皮纸是我送你那张吗吗?”
宋远章也正色,依恋地说:“是的。但我加了一句话……”
“我看到啦。”江惟亲了一口宋远章的脸,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和红润的唇,再次肯定地说:“我运气真不错,喜欢的是个这么好的人。”
我祝你美满,祝你勇敢,祝你能对自己的选择说一不二
我还要祝你,山河万里,恣意徜徉,而且要和宋远章一直一直在一起。
江惟轻轻一笑,“看到了。”还真是一只小狗狗啊。
侧脸被毛茸茸的头发乱蹭,江惟伸手揉了揉,轻声哄:“乖啦,我们睡觉。”
宋远章哼哼唧唧的抱住江惟,声音软糯乖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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