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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失前蹄
吕勇指着最前方那人身后背着的旗帜,“黄老板,你看。那是接头人的彩旗。”
黄勇成捂着受伤的肩膀走了过去,对着最前头那马上的人说:“那群劫匪带走了我们一个人,你们骑着马快去追。”
那一行人像是听不到黄勇成的话,自顾自地分开两列将药材围在中央。
黄勇成冲到面前未动的那匹马前,冲马上那人喊:“被掳走的是一个姑娘,先别管药材了,先把人救回来。”
领头的那人,对黄勇成的呼喊始终无动于衷,自顾自指着倒下的马对着自己人吩咐道:“把这匹马换了,清点完药材即刻返程。”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黄勇成挺起痛弯的脊背,挡在前面不让他们碰马车。
那人拔出腰间的佩刀,抵在黄勇成脖子上,“我奉付轶付家令之命,运药材至邕宁,若有人胆敢阻拦,格杀勿论。”
黄勇成虽有些气性,但也不曾被人拿刀抵过脖子。他愣在原地,不敢再说什么。
那人收刀。黄勇成的脖子瞬间被带出血痕。
魏启赶忙扶住要往后倒的黄勇成,抬头对着那戏谑看着他们的那人道:“付家令说,待我们到了邕宁会派胡典卫来接应药材。草民见过胡典卫。”
胡典卫:“你既知晓本将军名讳,还不快快让开。若是误了事,你们几个的头可不够砍。”
魏启带着黄勇成往旁边移了一些,然后继续道:“五车药材都在这里。”胡典卫的视线落到最后一辆只装了一半的马车,魏启解释道:“那辆马车在码头的时候就只装了半车。”
胡典卫倒没有因这个为难他们,而是大声命令手下人:“动作快点。”
魏启问道:“敢问胡典卫可知晓那劫匪究竟是何人,待回了康平我们也好同付家令禀报此事。”
“你们惹了什么人我怎会知道。快走开,别挡着我的人做事。”胡典卫扯动缰绳,用马屁股对着魏启他们。
黄勇成一行人就这样看着胡典卫的手下把倒地的马车扶起,换上他们自己的马匹,然后带着药材扬长而去。
那匹被强盗砍伤的马被丢到路边,摊在地上喘着粗气。
黄勇成忍痛走到那匹马面前,将手掌放在马肚子上感受着马的呼吸。缓缓地黄勇成站起身,“把马带上,去平泽,查劫匪的消息救从安。”
魏启检查了马的伤势,左侧有条几寸长的伤口,前蹄扭伤。所幸,在魏启简单的处理后,马能站起来缓慢地行走。众人两两搀扶着行走,魏启牵着马跟在最后。
*
付家令惊异地看着面前的人,“你说什么?药材呢?”
“今日子时,黄勇成一行在丘阳道遇上了劫匪。所幸胡典卫及时赶到,药材完好。”
付家令舒了口气,“药材没丢就好。”
面前人神色扭捏,缓缓道:“但黄勇成队伍中的一个女子被劫匪掳走,劫匪说……”
付家令皱眉问:“说什么?”
“说,让黄勇成拿药材换人。”
付家令不以为意:“药材是我们的,现下已运到了邕宁。不过,念在黄勇成一行护卫药材有功,再多给他们加一锭银子。退下吧。”
“是。”那人退下。
门外有人来报,毕余求见。
*
陈瑜是这日午时过后才得知劫匪之事。
这个时间已经是最快的了。
黄勇成回到平泽后就用付轶教的方法唤来信鸽传递了消息。但他担心付轶和毕余不会派人将消息告知陈瑜,就花钱请人用蚱蜢船以最快的速度送魏启回康平。
陈瑜站在魏启面前,冷静问道:“黄老板他们现在如何了?”
魏启道:“找地方住下了,也寻了大夫治伤。黄老板说他会在这几日想办法打听劫匪的消息,把从安救出来。”
石望着急询问:“黄老板他们伤势如何?”
魏启回忆道:“丁中和郭仁进严重些,还下不来床但没有性命之忧。”
陈瑜没有说话,沉思片刻问道:“皆不危及性命?”
魏启:“是。我与那群人交手时便发觉他们不是练家子,也幸亏胡典卫他们也到得及时。”
陈瑜分析道:“想必那群人不是真的劫匪,否则不会手下留情。”
魏启同意陈瑜的想法,看着她等着她继续分析。
陈瑜:“他们见你们支援到了,没有想着杀人而是抢东西,想必是为财,不是为命。”
魏启一直想不通这一点,“我们送的是公主的东西,按理说没人有那个胆子竟上来抢。胡典卫说劫匪是我们惹上的,可我却觉得这群人是与公主有纠葛。”
“还有一点。你们走丘阳道是临时决定的,可这群劫匪是如何得知的消息,还赶在你们之前布下了陷阱?”这些问题都没未知,可现在最重要的不是探究这些。陈瑜道:“我们要抓紧想办法找到从安。昨日你们遇袭的位置在邕宁和平泽交界之处。魏启觉得,从安更有可能在那里?”
“邕宁与平泽以小南岭山为界。小南岭山背面是离河,南面是邕宁耕地。我认为,那群匪徒会将从安掳到邕宁去。”
陈瑜奇怪道:“魏叔何出此言?”
魏启道:“我仔细回想了昨日与匪徒交手的过程,这群人动手时似乎故意不弄伤马匹和马车。想必在他们原本计划要将马车一并掳走。”
“魏叔说得很有道理。”
魏启苦恼道:“只是,若匪徒带着从安去了邕宁,只怕我们更难将她救回。”
“这是为何?”
“我离开平泽时听说,丘南道和清河水道已经彻底不允许通行了。”
陈瑜想了许久,“我去找付家令。”
魏启道:“那胡典卫就是听命于付家令。从安被掳走时若他立马派人去追,说不定人已经带回来了。可他一心只有药材,根本不愿意救人。那个付家令,要我们做的事已经结束了,只怕也不会将从安的性命放在心上。你去找他又有何用呢?”
陈瑜当然知道付轶多半不会帮忙找人,但她还是想去试一试,“我们在湖州认识几个人?若是不着付家令还能找谁呢?至少我们是为他做事才会遇上劫匪。”
魏启无言。
陈瑜似是想到什么,“你们可见到了石老?”
魏启点头,他离开之前见到寻来的石望了。
石老当时返回康平告知付轶改道之事。之后没有多加停留,又启程去了平泽寻他们。
他转身道:“我去换个衣服,求见公主家令可不能这般模样。”
陈瑜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门愣了许久,之后打开包袱取出一件靛蓝衣裙。这身衣服是参加宴席第二日她和陈从安一同买的,一蓝一红,很是好看。陈从安那件她很喜欢,出发那日就把它穿上了。
陈瑜穿上靛蓝新衣,加之她不苟言笑却也像个贵人。魏启换了一身劲装比平日多了几分威严,倒像半个将军。
陈瑜在前,魏启落后半步站在付家令院门外等着下人通报。
不一会儿前途通报的下人就回来了,冲着他们二人道:“付家令有请,二位请随我来。”
两人进院,付家令正坐在石凳上瞧着院内那棵凤凰木。
“见过付家令。”陈瑜和魏启一同行礼。
付轶转过头来,见到人后脸上带起笑容,“陈瑜姑娘,魏兄台。几日不见,竟有些如隔三秋之感。”
陈瑜道:“这几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倒正似隔了三秋之久。”
“陈姑娘不是在养病吗?这是遇到了什么事了?”付轶假意询问。
陈瑜:“付家令可知黄老板送货时遇到了劫匪?”
付轶点头道:“略有耳闻,但还没等到人来报其中经过。”
陈瑜指着魏启,对付轶道:“魏叔便是送货队伍中的一人,不如让他来说明此事。”
付轶:“愿闻其详。”
“我们一行人,在丘阳道以南十五里左右的地方遇上了劫匪。黄老板指挥我们全力反抗不让劫匪把药材抢去,也多亏付家令安排的胡典卫及时赶到将劫匪赶走。不过,这群劫匪抢药材不成,就把陈从安陈姑娘带走了。陈从安拼尽全力护卫药材,我们实在不该任由她被掳走。能否请付家令帮帮忙,救救陈从安。”这一番话魏启和陈瑜提前练过,但这些话真说出口却难免激动了几分。
“出了这些事,我手下的人竟还未来报。那胡典卫为何没有立即上去救人,来人去邕宁把胡典卫带来。”付轶听完似是很是愤怒,立马就吩咐人去带胡典卫。
陈瑜上前制止:“胡典卫彼时一心放在药材之上,全因其心系邕宁百姓。”
付轶哼了一声道:“我且当他真如陈瑜姑娘所言”
陈瑜道:“陈从安因送药一事被劫持,当时那群人还说,要把药材给他们才肯放人。”
付轶为难,“这……”,叹气道:“陈瑜姑娘,你是要我用药材去换人吗?”
陈瑜低头沉默不语。
付轶道:“陈瑜姑娘,你是知道的。这药材是公主采买来救治邕宁百姓的,此事我许久之前就在帮公主张罗。只因她一人,就要不顾邕宁万千百姓的性命。这必然是不可能的啊。”
“可是我那刚及笄的妹妹怎么办?她还那么小,就要让她死在那群劫匪的手里吗?”陈瑜抬头控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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