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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生产城安心焦2
临近五月,天气还带些凉意,城安已经换上了薄纱衣裳,变大的不止的腰围,还有胸前的柔软。
衣服也是越裁越大,城安觉得这孩子再不出生,就要看不到自己的脚了。
城安肚子的月份越来越大,御医来诊脉的次数也更频繁。
“少夫人,现在是临近生产的时间,需时刻注意,不要单独一人行动。”御医关切道。
听完御医的话,城安也安下心来,自从有孕以来,一开始是嗜睡,后来是渐渐被频繁的胎动,扰的睡不着觉,自己也是愈来思念爹爹和娘亲。
若是爹爹和娘亲在,自己还可以肆意撒娇。
不是梁府照顾的不好,梁太老爷和梁太夫人也是心疼她到骨子里去了,但她不想惹两位老人担心,问起来也从不说身子有不适之感。
“城安,你这几日不要到账房去了,伤者眼睛就不好了。”梁太夫人担心道。
她知道城安常常待在账房中,就算无事也是躲在账房中睡觉,还细分出来了几本账本,给自己找些事情做,孕期的膳食也是按照南城的口味来做的,但是城安还是不见长肉,越来越大的肚子,显得城安更加瘦弱了。
“让小桃去街市挑些你爱看的话本子,还是你喜欢什么小玩意?都搬进梁府来给你看。”梁太老爷想到自己快要见到曾孙子或曾孙女了,脸上都是喜色。
城安笑了笑,“祖父,祖母,不必过于紧张,我会好好的待在梁府,哪也不去。”
城安临近生产,府里上下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时时刻刻注意着城安的动静。
宫里已经派了五位稳婆和三位奶娘在梁府,严阵以待。
城安感觉比自己刚刚嫁来梁府的时候还要紧张。
“小姐,你生的真的是金孙啊,全府盯着你的肚子。”小桃惊叹,转而生气道:“可惜最该关心紧张的人,倒是一封信也不见。”
“小桃,”城安悠悠的喊道,眼睛盯着手里的话本子,“可有打探到爹爹的消息。”
自从有商队告发李峥私自收取过路费之后,张云新借机开通北城塞外的的商路,越来越多的商旅经过北城经商。
城安通过商人的口中获取了许多北城塞外的军情,她花了许多金银钱财买通商人打听赵世的下落。
“有,商人说老爷投靠了......”
“快说!”城安放下手中的话本子,看向小桃。
“说老爷投靠了胡人的第二大首领贺兰苍,梁少爷已经跟他们交过手了。”
小桃想要隐瞒下这个消息,城安还在孕中,要是一时着急,现在临近生产,要是出了什么意外,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小桃,等孩子出生以后,我们就去找爹爹。”城安眼中跳动着希望的火焰,既然已经知道了赵世的去处,她不管怎样也要见到赵世,听他的解释,他不可能抛下自己不管。
北城塞外,永朝军队逼近了星瞳,将士精疲力尽,粮草剩下的不多,加上天气又逐渐炎热起来。
天时,地利,人和,似乎都在向他们远去。
“军中的粮草还可以撑多久?”六皇子问道。
“最多半个月余。”黄林海道:“胡人埋伏在北城塞外通道,运送物资的军队难以到达。”
胡人的兵力集中在星瞳处,但胡人掌握了地形优势,能做到及时的调兵遣将,阻扰永朝军队的支援,现在是腹背受敌的不利情形。
“那也要继续守住星瞳。走到了这一步,若是退回山谷,胡人气焰会更加嚣张,之前的努力都会作废。”梁嘉裕眼中布满血丝。
现在的北城已经没有了胡人的侵扰,商人可以自由来往北城塞外,一派欣欣向荣景象。
“我熟悉地形,我带领一队将士去接应来援助的粮草。”梁三道。
梁三想要的不止是粮草,还有关于胡人第二大首领的消息。
既然赵世已经深入虎穴,那么“虎子”,他也要得到。
入夜,梁嘉裕拿出布满皱褶的信纸,画上笔墨已经被汗水浸染,看不清城安的脸。
算了算日子,他与城安的孩子应该要出生了,不知道孩子是像自己多一点还是像城安多一点。
和城安在南城时,他就说若是女儿,就给孩子取名葡萄,城安最喜欢吃的葡萄。
他俯下身子,脸贴在画像上城安的脸,胸膛像是被鬼怪抓住似的,痛的直不起身来。
梁嘉裕的额头渗出了豆大的汗珠,低落在画像上晕开了笔墨。
入夜,静谧的梁府,传来一声清脆的叫喊声。
城安睡梦中感到身下的一阵温热,她探了探身下,着急喊道:“小桃,小桃,快叫稳婆。”
梁府内灯火通明,不断的传出喧闹声。
“快去叫稳婆,告知太老爷太夫人,少夫人要生了。”
腹中的疼痛还在持续,城安的手紧紧攥紧身下的床单,嘴唇发白,汗珠如水般流下。
“城安,好孩子,用力。”梁太夫人拿起手帕抹掉城安的汗,心疼的说道。
城安感到自己的下半身好似被拉扯开来,像是被石头砸开般疼痛难忍。
她望着头顶的床帐,脑中一片空白,好似自己被挤压在两座山崖中,上不来也下不去。
卯时,天空出现了一道霞光,梁府迎来了婴儿响亮的啼哭声。
“城安,是个男孩。”梁太夫人抱着刚刚出生的婴儿放在城安身侧。
城安浑身湿透,她侧头看了看粉色的婴儿。
真好,孩子平安出生了。
城安沉沉睡了过去。
梁嘉裕醒来时,六皇子正担忧的看着他。
“表哥,你再不醒,我就要叫军医了。”六皇子拍了拍梁嘉裕的肩膀,他已经喊了梁嘉裕好几声,也不见他醒来。
梁嘉裕用手撑起麻痹的身子,画像已经被汗水浸湿,融成了纸糊。
“城安已经生了。”梁嘉裕缓缓的呼出一口气。
他做了一个梦,梦见梁府里奴仆们急忙的走来走去,寝房中,传来城安痛苦的声音,他想抓住城安的手,想要为她擦去额头上的汗珠,想要吻去她脸上的汗水,但是他却不能靠近城安。
阳光照射了进来,传来了婴儿的啼哭声。
梁嘉裕的心快要跳出胸膛,城安生下了他们的孩子。
他抬手重重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膛,以缓解心中的疼痛感。
“嫂夫人已经生了?”在军营中,六皇子从未听过梁嘉裕提起城安,“骨肉连心,恭喜表哥。”
见梁嘉裕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六皇子还是喊来了军医为梁嘉裕诊断。
自城安生下孩子后,梁府内一片喜气,宫里还赏赐了好些金银珠宝。
城安已经缓了过来,逗弄着怀中的孩子。
刚出生的婴孩浑身粉嫩,梁太夫人爱不释手,“这孩子可真爱笑,见人就笑的。”
“是呀,像他爹爹,爱跟别人笑。”就是常常笑里藏刀,藏着一堆坏心眼。
后面的两句话,城安没有说出口。
这是城安第一次主动提起梁嘉裕。
梁太夫人感叹,城安是已经放下梁嘉裕了吗?
生产时,城安也未喊过梁嘉裕的名字,现在能平和的提起梁嘉裕,是心中已有其他的决定吗?
“这孩子也像你,皮肤白,眼睛跟潭清泉似的。”梁太老爷摸了摸婴孩粉红的脸颊。
“孩子还未取名,祖父,祖母给孩子取个名字吧。”城安回忆起在南城时,梁嘉裕说过,若是女儿,孩子就取名葡萄,这是男孩,倒没有起个名字。
取名这事情,可为难住了梁太老爷,自己只知道经商,对于取名这种需要学识的事,他是不会的,钦源的名字,也是跟一书生花钱讨的。
梁太夫人看出了梁太老爷的囧迫,“孩子名字,城安,你自己取吧,你祖父也只会算算帐,他可不会写文章,取的名字也是跟钱相关的,庸俗。”
“哎,夫人,你被拆我台。”
城安看着正在斗嘴的祖父母,嗤嗤的笑出了声。
她看着孩子明亮的双眼,想起婴儿出生时的那一道朝阳,打破了自己深陷困境的黑暗,明亮又温暖。
“明睿,孩子就叫明睿,明亮睿智。”她望向窗外的阳光,祈愿这孩子以后像阳光般明亮。
“好,好,我们明睿真是招人疼。”梁太夫人慈爱的看向孩子,“城安,你也写封信告诉嘉裕。”
“好。”
北城塞外,援助的粮草到达了军营,永朝的军队的士气受到了鼓舞,朝星瞳发起猛烈攻击。
梁三没有跟随援军回来,他让人带了口信,自己带领将士驻扎在北城塞外的通道,保证后续粮草物资的供应。
梁府的家书已经到了梁嘉裕的手中。信封上的字是城安亲手写的,“梁嘉裕亲启”这五个字,已不似他飘逸的风格,城安练回了自己清秀圆润的字迹。
梁嘉裕心中抽痛,她终究是怨着自己的。
有孕时,对她不闻不问,生产时,也没有陪在她身边。
小心翼翼的撕开信封,展开信纸,“男孩,梁明睿”。
梁明睿,这是他和城安的孩子。
母子平安,梁嘉裕放下心来。
他取来信纸,想说些什么,却无从下笔。
他与城安已经变成这般生疏的模样,他该跟城安说些什么呢?
孩子一日一日的长大,城安觉的自己是离不开这孩子了,会无时无刻的挂念的孩子,孩子不能离开她的眼睛半刻钟,听到孩子的哭声,她会紧张的抱起孩子给他喂乳,检查他身上是否有所不适。
连梁太夫人都看不过去了,让她不必过于操心,孩子有乳母照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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