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发疯,通通闪开

作者:藏栖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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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腿换命


      第四十六章

      路宴清咬紧牙齿想要拜托束缚,双手张开撑着地面,青筋暴起,修长的手指深深插.入泥砂中。

      “噗嗤。”

      黑夜里冷月之下一把长剑直接插在他的手上,生生穿透皮肉深深插入泥土中,血液顺着手背没入其中,不见踪影。

      那头目不断碾着手里的剑去搅动着身下人的伤口,将得意畅快隐秘在斗篷之下,语气嘲讽,“真没想到,当初那个意气风发的路宴清如今像狗一样趴在我脚下,欧不,是瘫了的狗,哈哈哈哈…”

      此人被宽大的衣帽掩住了身形,声音低沉沙哑似刻意而为,不辨真身。

      “侯爷!”平章三人寡不敌众,身负重伤,最终也才堪堪护住自己。可瞧着眼前的包围圈,恐怕今日是要交代在此了。

      路宴清咬牙忍住手心那如钻心的疼痛,额头青筋暴起,仍强撑着另一只手要坐起。

      此时此刻,他的脊背上踩着着两只脚奋力似要踩断他的脊梁;痊愈的右手被死死钉在地面,泥砂灌满伤口。

      莫说是想起身,哪怕是动一下都困难。

      眼前人站在那儿刻意让出一步,好叫月光能映照在地上人之上,他就这么细细品味着路宴清的挣扎痛苦。

      想想路宴清变成这般模样,他真是身心畅快啊。

      眼瞧着他忍着疼痛和后背的重力堪堪起身了些。

      “砰——”他抬脚毫不犹豫地踢在路宴清的脸上,直接将人踩图泥砂中。

      虽是国都但因生产力低下,城中道路除了通往皇城的盛安街是石砖所铺之外,其它都是土路,脚下的东桥街因江洵大婚修缮过,泥土松软沙石遍布。

      路宴清的脸死死嵌入其中,沙土不知为何入了口中,眼前就是近在咫尺的泥砂,尖锐的石头掐入皮肤。

      这一刻,他一直奋力挣扎的心瞬间就如泄了气的皮球。

      他……就是个残废,双腿残废他便是仍人宰割的东西。

      “路宴清!”叶惊棠瞪大双眼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眼眶发酸,呼吸的空气吹干了唇瓣。她想要冲出去,可身旁的人死死压制着,面前也是大刀架着,进退两难。

      “哟,瞧把这小美人心疼得。”男人闻声故作惊讶地回头,向她走来,“他这样,难道不觉得他很废物吗?丧家之犬。不如跟了我,至少啊,我能保护你。”

      与他走来的步伐相伴的是身后路宴清怒吼,“你给我站住!不准靠近她!”

      “呵,还以为路侯爷当真是心如止水呢。”男人站在她身边,撇着对面的路宴清,说着抬手就要去触碰叶惊棠的脸。

      “不准碰她!”他似疯狗般嘶吼着,原本泄了心气的人不知从何爆发了一股劲儿,甩飞了插在手上的剑。

      可身后的人依旧死死的压制着他。

      男人闭上双眼聆听着路宴清的愤怒哀嚎,这些在他听来简直就是天籁之音。

      “在心爱之人面前像条狗一般,路宴清啊路宴清,你也太没用了,你怎么还有脸活着啊。”

      路宴清根本不敢看向叶惊棠,他不敢,他害怕。

      仅剩的一点尊严在此刻破碎殆尽。

      什么会好的,都是假的,都是自欺欺人!

      为什么!为什么!他什么都做不了!

      他恨,他恨自己为什么没有守住;恨自己为什么没有站起来;恨自己这些年为什么颓废。

      只要有一样他做到了,只要一样,就不会陷入如今的境地。

      江洵说得对,他根本配不上阿语,他就是个残废,他本该死去的。

      他低着头,哑声道:“你想要什么?如今我也不过这条烂命,想要便拿去,但不要波及无辜。”

      “一条烂命,我要它作甚。”

      “那你想要什么?”

      “你的腿!”

      路宴清有些怀疑,抬头看向对方,复述了一遍向他确认道:“我的腿?”

      “一双腿,换六条人命,很划算的,路侯爷。”话毕,又想起什么,“何况还是条废了的腿,这么算下来,路侯爷还赚了呢。”

      一听这话,路宴清陷入了沉思,空洞的眼神不自觉地扫过平章三人的脸,三人此时狼狈至极。

      那刻意躲避的目光终于缓缓地落在正对面的叶惊棠身上。

      不得不说,月光下的她真美啊,可惜自己又害她哭了。嘴角不禁扬起浅笑,不知是为眼前这一幕,还是因这条腿能保住他们。

      叶惊棠不知为何泪珠一一滑落,稍显凌乱的碎发迎风飘扬扬,心口是一阵熟悉又陌生的痛楚。

      似乎有什么东西要破.胸而出。

      对方视线转向那人,“此话当真?”

      “自然,否则我又何须同侯爷说这么多。”扬扬下巴,身边人将手里的刀甩到路宴清面前,“路侯爷,就先砍一条以表诚意吧。”

      叶惊棠努力挣扎着,哑了咽胀痛的喉咙,喊道:“不要!路宴清,不要!”

      “会死的,会死的!”哭腔再也止不住。

      “别动!”路宴清加大的音量,而后双目含泪笑望着她,余光死死盯着架在她脖颈的利刃。嘴上亦如往常般轻柔,“会很危险的,听话。很快就会没事的。”

      “还不快放开路侯爷。”

      身后的压力消失,路宴清一个翻身坐起,眼光凝重地看着身下这双腿,终是扯出一抹苦笑。

      这样,也算有用吧。

      遂便毫不犹豫地扬起手中的刀,锋利的刀十分顺滑的砍如皮肉中,血肉纷飞。

      叶惊棠:“不要!!”

      一声惊呼引来了巡夜的何骁,“何人在那儿!”

      局面瞬间扭转,杀手同巡卫军交起手来,随即匆匆而逃。

      混乱的打斗中,叶惊棠快速冲向对面,将人扶起靠在怀中,颤抖着手擦去他脸上的脏污,恐惧占据洗头,“路宴清。”

      “阿语,对不起,怪我。”

      “你别说了,会没事的,会…没事的。”看着啊已经插入小腿肚没入半截的刀,她哭喊着,“救命啊,大夫!找大夫!”

      ……

      …

      “他多久会醒来?”萧云祁十分自责,“早知前日本皇子就不央着他多呆了,早些回来就不会出这种事了。”

      “太医说高烧已退,应该这两日吧。”她的目光始终放在床榻之上,因守了路宴清一天两夜,面上尽是憔悴。

      原本是想要去找尹雪菲的,这些日子她一直都在梁京,偏巧这两日出城了,寻不到人。

      她看向一旁的何骁,“何小将军,可有查到什么?”

      “那些杀手十分老练,身手不凡,没捉到活口。”说着,他拿出一根彩色的编绳,“不过,我在一个杀手尸体边发现了这个,不知是杀手落下的,还是过路人落下的。”

      看到编绳的一瞬间,叶惊棠这两日一直处于混沌的大脑顷刻间爆裂,理智全无,直接冲了出去。

      “陈启,跟我走!”受伤最轻的陈启快速跟上。

      众人见状也随即跟上,这一路竟是到了叶府。

      今日正是叶静妍回门之日,前厅坐满了人,一家子奉承着江洵,那可叫一个阖家欢乐。

      就在这时,只见叶惊棠提着剑在众人未反应之际直指着江洵,众人见状纷纷起身。

      江洵缓缓起身,不解道:“为什么?”

      她拿出那根编绳,“是你,对吧?”

      这根编绳是她亲手编的,是她送给江洵的,怎会不认识。

      前日路宴清遇险受伤,皇帝得知发了好大的脾气,为此问罪于京兆尹和巡卫军,下令彻查,势必要抓到凶手。

      即便是新婚休沐在家的他也知晓此事,当时还畅快不已。竟有人先于他动手,就是可惜没弄死路宴清。

      “你为了路宴清拿剑指我?”江洵瞳孔震颤,无法相信眼前的一切。她竟然拿剑指着他,她是要杀了自己吗?

      为了路宴清?

      “这东西是你的。”

      “叶惊棠!你要做什么!”叶怀梁指着她,骂道:“竟拿剑指着世子,你疯了不成!”

      “闭嘴!”她完全没耐心应付叶家这些不长记性的贱人。

      “你你…你个逆女,我当初就该掐死你。”

      叶惊棠:“你不是当初该掐死我,你是当初不应该上我母亲的床,不应该娶我母亲。你做得到吗?啊?”

      “你……呼!呼!”叶怀梁面对已经暴走的叶惊棠,被气得大口喘气,差点两眼一黑昏过去。

      这是她一个女儿跟老子说话的态度吗!

      刘艺云这时都还不忘上眼药,“惊棠啊,你怎么能这么说你父亲啊,他毕竟是亲生父亲,给了你生命,将你带到这个世上。”

      “呵,他是为了生我吗?他是为了他自己的贪欲,为了垮下那二两肉。颠鸾倒凤、巫山云雨,他倒是爽了。我能出生那是我自己厉害,是我母亲选择了我。忍受十月怀胎孕育之苦的是我母亲,忍受分娩之痛的是我母亲,忍受哺育之痛的是我母亲和奶娘,与他何干?”

      “肮脏龌龊,就别给自己标榜什么慈父伟大的金身。”

      后面跟来的何骁和萧云祁直接隐身,这叶惊棠当真是如传闻般,亲临现场看就是跟耳听的不一样。

      不想再理会叶家人,她看向江洵,手中的剑未放下,“跟我去见皇上。”

      “你怀疑我?呵~”江洵冷笑着,“就凭这一条破绳子你就认定是我,未免太荒唐了。你觉得我会把这东西给旁人吗?你觉得我会傻到把这东西丢在案发地吗?”

      “棠儿,这东西只有你我二人认识,定是有人想挑拨我二人的情意。”

      众人看着这一幕突觉一头雾水,他们在说什么?江洵为什么要叫叶惊棠‘棠儿’?还有这根破绳子是做什么的?

      自然,除了刘艺云母女。

      叶惊棠闻言眉头一蹙,似乎他说的有些道理,但仍存疑,“既然不是你,何不跟我去一趟。”

      “你还是不相信我!我为什么要这么做,这对我有什么好处。呵,我看是他路宴清故意演得一出苦肉计,好叫你误会我同我决裂,转而又心疼怜惜他。当真是卑鄙无耻,只会使些下贱见不得人的手段。”

      脑海中浮现着路宴清被踩在地上、毫不犹豫砍向小腿、那深深卡入小腿的刀的种种画面。她握住剑的手就止不住的颤抖,谁会演戏演到这种地步。

      她知道再如何路宴清都想保全自己最后的尊严,他不会做这种事。

      怒气上头她抬剑就要刺去。

      何骁挡住利剑,劝解道:“侯夫人,切勿意气用事啊。一切待查清,陛下会秉公处理的。”

      叶怀梁:“混账,你当真是要我整个叶府给你陪葬不是。”

      “大姐姐,冷静。若是今日大姐姐意气用事,后果不堪设想。‘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大姐姐该是明白的。”叶静妍也是胆战心惊,她可不想要新婚第三天变成寡妇。

      尽量用叶家、路家稳住她。

      “是啊,孩子,都是一家人,你往日那些行为处事都叫你父亲在朝堂上不好做。你身为长姐乃是我叶家的表率,若是今日之事传出去,你父亲和其他兄弟姐妹该如何啊。”叶老太也开口劝到,可惜是‘拍马屁拍到了马腿上’。

      “呵,‘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们往日若是待我和我母亲有那么几分情意,我倒还真能为了这所谓的家族忍上一忍。可惜啊,这没有的东西如何能束缚得了我。”

      “至于什么婚嫁前程,那就各凭本事咯。父亲当初不就是这样飞上枝头的吗,你的二孙女也做得很好啊。其他弟弟妹妹们自然也会传承血脉,言传身教的,祖母,不必担心。”

      这话说得叶家人是又恼又臊。

      门外传来云珠的声音,“夫人,侯爷醒了!”

      叶惊棠一直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松懈下来,她现在哪里还管得了其他人,将手里的剑丢给何骁,转身就要走。

      “棠儿!”

      她闻声停下步子,回身,“最好与你无关,最好他没事,否则…”

      “棠儿,你对我太残忍了,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你不能这么对我!”

      可才说完,人已向大门跑去,他看着那奔跑急切的身影,江洵想追上去质问,那把铮亮的剑再次出现。

      “江世子,还是随本将去一趟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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