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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叶决裂
度朔府,自独一和尔尔离开后,变得更加冷清。
迦叶的脸上除了冷漠,再也没有过其他的表情。
这些,陆鸢都看在眼里。
当年,迦叶从度朔岛回到酆都城,在一场意外中救起了奄奄一息的陆鸢,好生照顾直至康复,后又成了他的贴身侍卫,陆鸢可以说是日夜陪伴,对他的性子尤为了解。
没有父亲的爱护,也痛失最亲近的母亲,还被掳走做了五万年的人质,他内心的煎熬和所受的苦楚,陆鸢都看在眼里。
独一的出现,仿佛成了迦叶生命中的一束光,让他看到了希望,却也让他无所适从和恐慌。
从未有人教过他如何与所爱之人相处,所以才会变成如今的境况。
迦叶回到府中,坐在那里一个人吃饭,吃了几口便放下了筷子回到自己房间开始整理文案。
连着几日都是如此,陆鸢看在眼里终于还是没忍住。
“三少君,您如此没日没夜地处理公务,身体怕是要吃不消啊。”
“无碍。”
“要不,我们去什么地方转转?散散心也好?”见迦叶不说话,陆鸢继续试探着,“我听说灵峰寺的风景很是幽静雅致,不如……”
迦叶出了神,却没有说一句话。
“其实,有什么误会说清楚便是了,两个人相处嘛,最重要的就是开诚布公。”
迦叶直勾勾地看着陆鸢:“你何时学了这些相处之道了?”
陆鸢挠着脑袋,不好意思地笑着:“那什么,尔尔老是在我旁边唠叨,所以……”
迦叶的眼神又落到文案上,翻了翻,却怎么也无法平心静气。
犹豫了半晌,还是问出了口:“她……怎么样了?”
“不知三少君问的是谁?”
陆鸢明知故问道。
迦叶抬眼,一个凌厉的眼神。
“尔尔传了书信,说她们已经在灵峰寺安顿下来,一切都无恙。”
“你可派了人暗中保护?”
“这……您也没说啊。”
迦叶一听,顿时火冒三丈。
“陆鸢你在我身边待了这些时日,还不知要如何做吗?去,拨几个靠得住的。”
“我想,应该是不用了。”
陆鸢说话的语气有些古怪,似是另有隐情。
迦叶看着陆鸢,也猜想到了答案。
“那小子也去了?”
“嗯,”陆鸢怯生生地回答着,“听尔尔说,他对独一姑娘很是照顾,不仅差人布置了厢房,还派人保护,另外……他也住在了灵峰寺。”
这一番话,让迦叶顿感不妙,不停地在房中来回踱步,可眼下已到了宵禁时间,不得出城,于是,一晚没睡,天一亮,便来到了灵峰寺。
陆鸢唯恐迦叶当下被情绪所左右,只怕会激化目前的矛盾,于是在通往独一卧房的路上一直劝说。
“三少君,一定要沉住气。尔尔说了,男人,低个头认个错,女人就原谅你了。”
可此时的迦叶似乎什么都听不进去,只是加快了步伐。
卧房中,独一和尔尔也是一夜未眠。
一整个晚上,愿儿都发着烧,嘴里也一直嚷嚷着“怪物来了,怪物来了”这样的话语,直到天蒙蒙亮,她们才小睡了一会儿。
而昨晚在屋外的黑影,当独一出门去追时,竟发现是那个叫葵茵的女孩。
因为尔尔八卦的性格,总能到一个陌生环境马上打听到每个人的有效信息。
独一这才知道,原来葵茵从前是会说话的,可因是女儿身,被父母卖给了人贩,那人贩也是狠毒,看她有了些年岁,懂了些事理,竟将她的舌头给割了去,后幸而被乌真所救来到了灵峰寺,这才安顿下来。
许是都为孤儿的缘故,加上愿儿的性格又活泼讨喜,总是粘着年长一半的葵茵,所以二人关系亲如姐妹。
想着自己在人间虽有亲生父母却过得如同野孩子一半,让独一对愿儿、对葵茵,对这个悃愊书堂的孤女们产生了深深的共鸣,心中只想着能为她们多做些什么。
“我去打水。”
尔尔睡眼惺忪地拿起脸盆就打开了房门,却见迦叶站在门口。
“三、三少君?”
独一一愣,转身看到那个朝思暮想之人正站在自己面前。
“那个,你们慢慢聊,我去打水。”
说完,尔尔便赶紧溜出了房间。
房门关上的那一刻,屋子中如死一般沉寂,唯有愿儿沉重的呼吸声。
许久,迦叶才开了口。
“这个孩子……”
原本,他想了许多话来开场,可一见到独一,脑子里便一片空白。
“她生病了,我得照顾她。”
迦叶环顾四周,果然如同陆鸢所说,这里的陈设布置不像是寺院里寻常的模样,正是赫连昀的手笔,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醋意。
“我看你在这里过得也挺好的。”
“你这话是何意?”
“没什么意思,只看屋内陈设典雅隽秀、一应俱全,便知赫连公子是有心之人了。”
一句话,便让滴水成冰。
“若你今日来,只当是来吵架,恕我不能奉陪。”
“是啊,在这灵峰寺已有他人作伴,又何须我呢?”
独一气不打一处来,起身看着迦叶。
“我同你说过了,我和赫连昀是朋友,他以礼相待,你为何要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呢?”
“你扒开他的皮肉,剖开他的心脏,看了吗?他与你素昧平生,若不是有其他图谋,为何如此尽心帮你?!”
“你简直不可理喻!”
迦叶眼见独一如此生气,再如此下去便是无法收拾的场面,于是想着陆鸢的话,语气也软和下来。
“我问你,你是否跟我回去?”
“愿儿还需要我照顾。”
迦叶没有想到独一回答得如此不假思索,只觉得心头一凉。
“好,独一姑娘的事,从此我便不再问询。”
“好,那三少君请回吧。”
他推开房门,愤然离开。
尔尔见迦叶气冲冲地离开,赶紧回了房。
“怎么了?你俩又吵起来了?”
独一双手掩面,只觉得心力憔悴。
曾经,只要她一个眼神,迦叶便知她心中所想,她一直觉得迦叶是那个心灵相通之人。
然而如今,他们只要说上几句话便只剩下争吵和猜忌。
“我说你们两个,经历了这么多事情,难道还不能明白彼此的心意吗?”
“他若明白,为何总是对我屡屡猜疑?”
“两个人相处,最重要的就是好好说话,否则生了这张嘴是摆设吗?”尔尔继续说道,“不是我说你,你明知三少君只是吃了醋,说的都是气话,为什么就不服个软呢?”
一句话,让独一更加怒火中烧。
“难道是我错了吗?我知道利用赫连昀的身份地位是我不该,可尔尔,我等不了那么久,我的小爹爹和阿娘还在落冥山,大爹爹的仇还未得报,我等不了啊……”独一言语有些哽咽,她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目光又落在那个同她命运一样惨淡的孩子身上,“况且,愿儿这样,现在真的不是该走的时候。”
尔尔看着昏睡的愿儿,又看了看独一,不禁叹了口气。
“感情这个东西,真够麻烦的,换做是我,我宁可孤独一生……”
她们二人并不知道,此时,门外正站在刚赶回来的赫连昀。
他听到二人的谈话,默默地收起了手中拿着的一支榴花发簪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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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关心对方,却拉不下面子,心里还吃着醋;
一个还心系死去的父亲,想要找到酆都胤文的把柄,为父报仇。
谁都没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