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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日礼物
一袭黑衣的罗序到来,瞬间成为众人焦点,所有目光汇聚在他身上,直到落座,屋内都鸦雀无声。
只有屋子另一边的姜梨,还埋头在最后蛋糕落款处。
罗序压着眼皮扫视一圈,才看到弯腰正往蛋糕上插巧克力字牌的人。他即刻起身,几步到身后,一把拽过姜梨搂住。
“你早就到了?”
姜梨没回答问题,任由他把自己往主位上带,笑着说,“换衣服了?早上不是这套。”罗序昨天挤在出租屋客厅睡的,走时还是昨天那套墨绿色工装。
“集团临时会议,我回去换的。倒是你,哪儿来的蛋糕需要你上手。”不等姜梨回答,罗序已经看向秦月汐,脸色阴沉。
原来热衷于商讨过生日订蛋糕是为了在姜梨面前炫耀。
被直接戳破,秦月汐并不慌张,她早已备好说辞,大方承认不知道梨予甜境是姜梨开的即可。若真计较起来,还是姜梨小心眼。
她刚要说就被姜梨抢了先。
“这是我送你的礼物,过生日嘛。怎么?她也帮你定蛋糕了?”
纤细指尖故意戳戳罗序胸口,没有解释誓不罢休的样子。
她不着痕迹地瞥一眼呆愣愣的秦月汐,今天罗序的一切都要出自她手,不能毁了两人共度的第一个生日。
围坐桌边的众人也被三言两语的极大信息量打得直懵,面面相觑间,只有赵佳乐和张建强稳如泰山,早知道了。
姜梨的质问并不让人恼火,反而如羽毛轻轻撩过罗序心尖。
“不是要留到晚上……”眼神狠狠示意中,姜梨忍不住笑了,“有的。”
再反手拉住罗序又带回蛋糕前。
40厘米*40厘米的方形蛋糕上,是一张张笑脸,背景用小气球和花朵点缀,最上方写着“Happy Birthday!”每一个字母的颜色都不一样,但却一样可爱圆润。
“三十岁生日,人生中唯一一个三十岁。你还说这次人最多,所以我想送你一个惊喜。”
原本已落座的人也都纷纷围拢过来。
罗序恰好趁机会向众人介绍姜梨。
姜梨与大家一一点头问好后。
赵佳乐指着戴帽子的笑脸说,“这是我,我最白。”
“我旁边这是张建强,你比序哥黑点儿,你看画得多像。姜梨,真有你的。”
“谢谢夸奖。”
大家纷纷在上面找自己。
“找到了,那天隐形眼镜丢了,我带的框架。”
“真像,序哥说要拍合影,我特意穿了衬衫觉得正式些,结果就我一个人穿,显得特别傻。”
……
甜甜的蛋糕把所有人都带回创业初期艰辛而甜蜜的时光。
顾不得人多,罗序捏起她指尖,放在唇边轻啄下。
“哪儿来的照片。”
“你洗澡时我偷看了手机。第一个工程结束时,有一张合影,就按照合影做了这个手绘蛋糕。应该大部分人都有的。”
相顾无人的对视,罗序从不想去探究喜欢一个人的理由,但却因为这一刻而更喜欢姜梨。
蛋糕上唯一一个长发女孩儿的笑脸格外引人注意,在秦月汐看来十分刺眼。
合影中她和罗序挨得最近。可蛋糕上,奶油霜描绘的卡通肖像都平等地围绕在罗序四周,看不出差别。
她悻悻跟着众人落回座位,眼角余光都是两只紧牵的手。
因为姜梨的加入,座位有了调整。
原本秦月汐坐在主位旁边,也就是紧挨着罗序的地方。如今再没有眼力见的也知道姜梨的重要性。而且罗序单方面箭头过粗,这出乎所有人预料。
赵佳乐是有眼色的,他和张建强一左一右把姜梨和罗序夹在中间位置。其余人依次环绕坐下后不久,服务员就开始上菜。
菜上齐,最后的小姑娘拎上来一个白色蛋糕盒。
她怯生生道,“刚才有人送来蛋糕,说是这个包厢预定的。”
服务生不晓得这些人为何如此钟情于蛋糕。一个不够还要追加。
可在座的差不多都明白了。
这次秦月汐明显被姜梨碾压。
“撤下去吧,我们这儿够了。”秦月汐眼里都是委屈,小声赌气道,“一会儿我自己吃。”难怪姜梨抢先一步,原来早就准备给她难堪。
恰到好处的示弱引起不少人为她鸣不平。
“序哥,这也是汐汐的心意,你们俩认识的时间都比我们长。”戴眼镜的男人扶了扶镜框,虚假的歉意挂在脸上,看向姜梨,“别介意啊,我说的是事实,但他们俩之间什么事都没有。”
“就是啊,这么多年,序哥过生日都是汐汐准备。突然横插一脚确实不好,换谁心里都难受。你要提前准备了也早说一声,别浪费人家一番好心。”
“蛋糕嘛,谁准备都一样,真没必要弄这么大一个。我看小的挺好,够吃了。”
……
一群人看似在说蛋糕,但句句指向两人看似纯洁实则隐晦的过往。这些人七嘴八舌,欲盖弥彰,姜梨想笑,唇角真的就翘起。
“没关系,把小蛋糕放中间吧。”
“算了,是罗序让我订的,不然谁愿意操心。”
秦月汐倒打一耙,然后把蛋糕放到靠墙的柜子上,不准备再打开,也不能再打开。
万一蛋糕真是按照要求做的,她就再没脸了。
姜梨没计较,但知道罗序不会傻到指定秦月汐在梨予甜境订蛋糕,又向自己开口。
显然是有人在浑水摸鱼。
不过这一套暗戳戳的操作却与把唇膏故意留在车上的作风如出一辙。
今天罗序生日,她不想坏了气氛,转头问,“能吃了吗,我饿了。”
罗序大手一挥,所有人满饮一杯后才动筷子。姜梨滴酒未沾,理由是不胜酒力。
秦月汐也只象征性地抿一口,一抬眼正对上姜梨微笑的目光,两人居然不由自主地朝对方缓缓举杯示意。
玻璃杯中的葡萄酒瞬间没了滋味。
赵佳乐向来是团队中的开心果。碍于有人不开眼,总提秦月汐和罗序那没影的过去,他只得抛出个新话题。
“序哥,你和小青梅上次见面什么时候。”
“十五年前吧,就呆了一个暑假,再没机会见。”罗序搭在姜梨后背的胳膊往里收了收。
众人皆惊,赵佳乐居然夸张地“啊”了一声,罗序无声指指他,但脸上仍是笑的。
“我们以为你俩就算不见面也会打打电话,发发信息什么的。这真是念念不忘,必有回响啊。”
这句话似乎提醒了罗序,他想起来什么似的,捅捅正吃排骨的姜梨,“我记得走之前给你留电话了。”
那是个手机屏幕没有颜色的年代,姜梨拨通一次后,对方生硬地回绝了请求。
从那之后,她再看什么也都是冷冰冰的蓝色。
“那张纸丢了。”干净到发白的骨头扔到盘子里,“我去洗手间。”姜梨擦擦嘴,起身挪开凳子,离开房间。
水龙头哗哗响着,在掌心激起一层泡沫,水从掌心漏下去,干瘪的泡沫一个接一个炸开,数到第十个时,一道阴影罩在掌中。
姜梨头也不抬,“来了,以为会还要再等一分钟呢。”
秦月汐冷冷地上下打量她。
第一次见面只有十几分钟的车程,短暂的相处让她对姜梨的印象还停留在倔强不爱说话的阶段。这样脾气的女孩儿,罗序是没办法相处的。
可此时再看女孩儿,身上多了凌厉明艳的光彩,让人说不出的嫉恨。
没等对方开口,姜梨甩甩手,水滴四溅,迫使秦月汐不得不后退。而她依旧对着镜子左照照右照照,说,“你得不到他。”
如此直白地开门见山,省去诸多繁文缛节,秦月汐不由得佩服起来,但气势不落下风。
“怎么?公平竞争都不敢吗?”
“公平?”一团沾湿的纸巾扔进垃圾桶,姜梨笑得肩膀直抖,“你觉得我们之间,有公平可言吗?”
秦月汐噎了下,下巴左右动动,眼里的不甘像还滴答的水龙头。
“想知道为什么联系不到他吗?想知道这十五年他为什么头也不回,杳无音信吗?姜梨,你根本不理解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他做过什么样的事。”
“抱歉,我也不想知道。”姜梨嗤笑着看一脸惊讶的秦月汐,“都什么年代了。我喜欢他,就不计较过往。”
都说千人千面,可一人也有千面。
“我只在乎他面对我时是谁。至于别人,得不到他的善良是因为他们根本不配。”
这些话一直埋在心里,在对亲情的背离和自我审判中,她一遍遍告诉自己,像母亲叶之梨在时一样站在自己的身边肯定自己。
所以,她才从那个家里逃出来。
无论罗序为何远离秦家,她都会站在他的身边。这是娄婉玉推她下楼,而他挺身而出那一刻姜梨就认定的。
她一步一步逼近秦月汐,眼里是逐渐升腾的火苗。
“秦家协助他成就事业,便要以情相还。这天底下,等待功成名就的人多了去了,你随便资助几个都能达到目的,为什么非要绑着罗序呢。”
秦月汐迎上她的嘲讽不甘退后,却又说不出更多来反驳,狐狸眼微微泛红。
“你错在不该把对他的感情用资本包裹。秦家有钱可以放贷、开银行、搞风投,但唯独不能用来做博取感情的筹码。”
“你有什么资格这样说。他享受了秦家所有的资源和帮扶,凭什么一句不婚不恋就一了百了。”
秦月汐终于控制不住地哭喊。多年的付出转化为积怨,在姜梨出现时就成了悬崖边的石头,摇摇欲坠。
此刻,她恨不得能用这些石头把姜梨彻底掩埋。
“你们不过只相处几十天而已。是我跟着他一起走遍半个欧洲,他生病是我照顾的,骨折康复是我陪着的。你什么都没做,凭什么指责我。”
服务生不知何时站在两人身边,手里是秦月汐预定的蛋糕,踟蹰着不知该如何是好。姜梨指了指墙边,她把盒子放在走廊一侧的柜子上立刻溜了。
姜梨眼里仍是笑,却冷冰冰的,一把将秦月汐拽到蛋糕前,握着她的手,压在盒子上。
“你做了这么多,为什么不公开承认喜欢罗序,大胆追他。是因为那么多人都失败,你害怕了对吗?所以利用别人的嘴替自己说情,因为怕被拒绝,就用道德绑架。”
压在秦月汐手上的力度更大了。
“你要机会可以,我给你。只要你敢拿着蛋糕进去,当着所有人的面,亲口说喜欢罗序,我就和你公平竞争。我家里人不喜欢他,秦家对他有恩,你们又每天接触,赌一把日久生情,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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