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宠,农家夫郎的傻子赘婿

作者:悬壶J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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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农家闲事


      九月中的傍晚,暑气已消,凉风习习,带来了初秋的舒爽,然而,村东南小院的宁静,被宋小树突然发作的阵痛打破了。
      “阿奶!阿奶!小树哥要生了!”宋小桃像一只受惊的小鹿,用尽全力朝着老宅方向飞奔,清脆焦急的童音在暮色中格外清晰。
      老宅里,宋阿奶早已准备多时,听到报信,没有丝毫慌乱,如同一位经验丰富的老帅,立刻下达一连串指令:
      “老大夫郎,快去烧上几大锅热水!一直烧着!”
      “翠娘,你身子刚好些,就别进去了,在外面照应着!”
      “大海!你快跑去镇上路上迎迎子韫,告诉他消息,让他别慌!”
      “大河,你去村里通知一下稳婆和草药大夫,让他们快来!”
      命令清晰,众人应声而动,而被点名的宋大海更是如同离弦之箭,冲出家门。
      与此同时,得到消息的王稳婆和略通医术的草药大夫也提着各自的箱囊,几乎是小跑着赶到了小院。
      另一边,柳子韫正走在回村的路上,心里还盘算着院试的备考,远远看见宋大海气喘吁吁、满脸急色地奔来,他心头猛地一沉。
      “子韫!快、快回去!小树发动了!”宋大海隔着老远就喊。
      柳子韫脑子“嗡”的一声,所有的思绪瞬间清空,只剩下一个念头——回去!立刻回到小树身边!
      他甚至来不及跟宋大海多说一个字,回应一声“知道了!”,整个人就如同被注入了无穷的力量,甩开两条长腿,将现代长跑冲刺的技巧和这具身体的潜能发挥到极致,朝着小院的方向狂奔而去。
      他的速度快得惊人,衣袂在风中猎猎作响,身影在渐浓的暮色中几乎化作一道模糊的流影。路边劳作的村民只觉一阵狂风掠过,惊愕地抬头时,只能看到一个飞速远去的背影。
      “我的娘诶……那、那是柳童生?这跑起来比我家那头驽马还快!”有村民目瞪口呆地喃喃道。
      此刻的柳子韫,心中没有功名,没有生意,只有对产房中那个人的无尽担忧与揪心。
      柳子韫以惊人的速度冲回自家小院,院子里已是灯火通明,人影幢幢。宋大河正紧张地蹲在屋檐下,谷小草和翠娘端着热水盆进出主屋,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压抑的忙碌和淡淡的血腥气。
      柳子韫心脏狂跳,不管不顾地就要往房里冲,却被守在门口的宋阿奶一把死死拦住。
      “站住!子韫!你不能进去!”宋阿奶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夫郎生产,血光冲天,你一个男子,又是读书人,怎么能进产房?冲撞了怎么办?里面有稳婆和你大伯么他们照应着,你去了也帮不上忙,反倒添乱!”
      柳子韫急得眼睛都红了,他想说他不信这些,他想进去陪着宋小树,可看着宋阿奶坚决的眼神和这个时代根深蒂固的规矩,他硬生生刹住了脚步,只能在门外徒劳地打转。
      “小树!小树!我回来了!我在外面陪着你!你别怕!”他扒在门框上,冲着里面大声喊道,声音因焦急而微微颤抖。
      屋内传来宋小树压抑的、断断续续的痛呼声,以及稳婆“用力!再用力!”的催促声,这声音如同钝刀子割在柳子韫的心上,他拳头紧握,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时间在煎熬中一点点流逝,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左右,屋内的痛呼变得越发虚弱,情况似乎并不顺利。
      突然,门帘被猛地掀开,王稳婆满头大汗地走了出来,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焦急和凝重,她甚至顾不上礼节,直接对宋阿奶和柳子韫急声道:“不行!阿奶,柳童生,情况不太好!孕夫怀的是双胎,孩子个头大,而且……而且胎位有些不正,卡住了!这、这使不上劲,生不下来啊!再这样下去,大人和孩子都……都危险!”
      这番话如同晴天霹雳,狠狠劈在柳子韫头顶!
      胎大!胎位不正!生不下来!大人孩子都危险!
      柳子韫只觉得眼前一黑,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手脚瞬间冰凉发软,几乎站立不住。
      但他强大的意志力在瞬间强行压下了恐慌,不能乱!现在绝对不能乱!
      “大夫!对,找大夫!”他猛地回过神来,声音嘶哑地低吼一声,再也顾不得其他,转身就像一头发狂的豹子,要冲出院子去镇上找更高明的大夫。
      “子韫!站住!”宋阿奶虽然也心慌意乱,但尚存一丝理智,她一把拉住他,“这黑灯瞎火的,你去哪里找?镇上的大夫这个时辰也歇业了!来不及了!”
      柳子韫此刻心急如焚,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冲出去,找到能救小树的人!宋阿奶和几位叔伯的阻拦,在他看来如同蛛网般脆弱。
      他体内那股莫名的神力在此刻彻底爆发,几乎是手臂一挥,便将拦在身前的两位叔伯带得踉跄跌倒。
      “子韫!你冷静点!”
      “快拦住他!”
      呼喊声在身后响起,但柳子韫充耳不闻,眼看就要踏出院门,融入漆黑的夜色。
      就在此时,一只骨节分明、并不如何健硕的手,悄无声息地按在了他的肩膀上。
      就是这么轻轻一按,柳子韫只觉得一股温和却无可抗拒的力道传来,他前冲的势头戛然而止,仿佛撞上了一堵无形的气墙,更让他惊骇的是,那手掌接触之处,一股奇异的酸麻感瞬间流遍全身,他赖以爆发的那股力气如同被戳破的气球,顷刻间泄得干干净净,双腿一软,竟直接瘫坐在了院门的门槛上,连抬起一根手指都困难。
      他又惊又怒,猛地抬头,想要看清是谁阻拦。
      月光与院内透出的灯火交织下,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带着几分风尘之色、却眉眼清癯的脸庞,尤其是那双眼睛,清澈明亮,仿佛能洞彻人心,里面没有责怪,没有愤怒,只有一种看透世情的平静。
      “是你!”柳子韫失声叫道,此人,正是他在府城参加府试时,于酒楼中偶遇、曾一同饮酒、言谈间颇有些玄机的那个算命道士!
      他怎么会在此时此地出现?
      那道士看着瘫坐在门槛上、目眦欲裂却又浑身无力的柳子韫,又侧耳倾听了一下产房内越来越微弱的痛吟,清亮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了然,他这才不慌不忙地开口,声音依旧平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柳小友,贫道当日便说过,你子息缘深厚,子嗣延绵,瓜瓞绵绵。”他目光灼灼地看着柳子韫,“贫道的卦,从不落空,所以,我来了。”
      这番话如同带着某种奇异的魔力,瞬间穿透了柳子韫被恐惧和绝望充斥的心防。
      府城酒楼中,道士那信誓旦旦的话语再次回响在耳边,当时只以为是江湖术士的恭维,此刻在这生死关头,却成了唯一的救命稻草。
      只见道士从随身那个看起来毫不起眼的旧布包中,取出一个洁白温润的玉瓶,他拔开塞子,小心翼翼地从里面倒出一粒龙眼大小、乌黑莹润、隐隐似乎有光华内蕴的丹丸。
      丹药一出,一股极其清淡、却让人精神一振的异香便弥漫开来,连院中焦急的众人都下意识地深吸了一口气。
      “此丹名为‘顺息安宫丸’,”道士将丹药托在掌心,语气郑重,“以温水化开,服下即可,可固本培元,理顺气机,于难产有奇效。”
      最后,他目光平静地看向柳子韫,将那决定权交还给他,轻声问道:“柳小友,今日,你可愿信我?”
      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柳子韫身上。
      宋阿奶嘴唇翕动,想说什么却又忍住;叔伯们面面相觑,对这突如其来的道士和闻所未闻的丹药充满疑虑。
      柳子韫死死盯着那粒乌黑丹药,又抬头看向道士那双清澈见底、仿佛能映照人心的眼眸。
      电光火石之间,柳子韫做出了决断。
      他挣扎着,用尽刚刚恢复的一丝力气,重重地点了下头,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
      “我信你!”
      此时此刻,他没有别的选择,而他内心深处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这道士,可以相信!
      得到肯定的答复,道士脸上露出一丝极淡的笑意,不再多言,直接将丹药递给旁边同样惊疑不定的宋阿奶:“老夫人,速去化开给产夫服下,迟则生变。”
      宋阿奶奶看着柳子韫的眼神,一咬牙,接过丹药,转身快步冲进了产房。
      产房外,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柳子韫更是屏住了呼吸,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那颗小小的、乌黑的丹药之上。
      那道士将丹药递进去后,脸上不见丝毫紧张,反而像是完成了一件寻常小事般,拂了拂道袍下摆,竟直接在瘫坐于门槛的柳子韫身旁坐了下来,姿态颇为闲适。
      他这做派,与院内众人焦灼万分的气氛格格不入。
      “小友,”道士侧过头,语气随意地开口,仿佛在聊家常,“有件事,想和你商量一下。”
      正处于极度紧张和等待中的柳子韫一听“商量”二字,心头猛地一紧,一股不祥的预感升起,脱口而出:“道长,莫非那药……有什么不妥?或是有何……副作用?”他声音干涩,生怕刚抓住的希望是镜花水月。
      道士闻言,像是被侮辱了一般,没好气地白了柳子韫一眼,连忙摇头摆手:“哎哟!想什么呢!贫道堂堂铁口神断,行走江湖靠的就是信誉二字,岂会拿那等劣等虎狼之药来诓骗于你?那‘顺息安宫丸’乃是以秘法炼制,最是温和滋补,理顺气机,只会对孕夫有益,绝无半点害处!你莫要污我清白!”
      他这番急于辩白的样子,倒是冲淡了几分世外高人的神秘感,多了几分人情味,也让柳子韫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了一些。
      “那……道长想商量何事?”柳子韫松了口气,疑惑地问。
      道士这才清了清嗓子,恢复了几分仙风道骨的模样,只是说出来的话却让柳子韫一怔:“贫道是想说,你今日降生的这两个麟儿,与贫道有些师徒之缘。待他们稍长几岁,我想收他们为徒,不知小友意下如何?”
      柳子韫听到是这事,彻底放下心来,只要宋小树和孩子平安,拜师什么的倒是其次。
      他此刻心神稍定,也被道士这笃定的语气勾起了好奇,忍不住反问道:“道长,您怎知我夫郎怀的是两个儿子?万一是两个哥儿,或者一子一哥儿呢?”宋小树是个哥儿,哥儿只会生出儿子和哥儿,不会生出女儿。
      道士闻言,嘿嘿一笑,脸上露出一丝高深莫测又带着点促狭的神情,捋了捋胡须:“贫道不仅知道是两个,还知道是两个带把的小子,怎么,小友不信?要不……咱们打个赌如何?”
      他兴致勃勃地提议:“若是贫道算得准,真是两个男孩,便让他们拜我为师,随我修行几年;若是不准,任你提条件,贫道绝无二话!你看如何?”
      这道士,竟在产房外交涉起了未来孩子的“归属”问题,这份超然和笃定,仿佛屋内正在发生的生死难关早已注定有惊无险。
      柳子韫看着他清澈而自信的眼眸,再回想他之前的神异之处,心中竟也莫名地安定了下来,似乎被这道士的情绪所感染。
      就在柳子韫准备回应这个奇特的“赌约”时——
      “哇——!”
      一声虽然微弱却清晰无比的婴儿啼哭,如同天籁般,骤然从产房内传了出来!
      紧接着,短暂的停顿后,另一声更加响亮的啼哭也随之响起!
      “生了!生了!是两个大胖小子!”王稳婆充满惊喜和疲惫的声音紧接着传来,“父子平安!真是老天保佑!”
      柳子韫猛地转头,看向产房方向,巨大的喜悦和如释重负瞬间冲垮了他的心防,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
      而一旁的道士,则露出了一个“你看我说什么来着”的得意笑容,优哉游哉地站起身,拍了拍柳子韫的肩膀:“柳小友,看来这赌约,是贫道赢了啊,贫道先去给我这两个徒弟准备些见面礼,孩子满月宴时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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