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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栈惊魂(七)
古月华见怪不怪,侧头跟身边的下属说了什么。
下属点头,先行下马,绕过人群,从旁边一处小门进了店铺。
没一会,门口的人作鸟兽散,店铺瞬间安静下来。
一位手里拿着团扇的美妇人娉婷走来,只露出一双狐狸眼,眼波流转间自带一股魅惑。
“古大人,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呀~”美妇人声音如黄鹂婉转动听。
她美眸轻扫,注意到古月华旁边的旌南楼等人,“这位妹妹的眼睛好生灵动,长得也是灵巧可爱,可是同古大人一同来选布料的?”
“进去说吧。”
几人进入店铺,古月华轻扬下颚,示意旌南楼自己说。
“凤来楼发生一起命案,在尸体上发现了一块湛蓝色的布料。”
陆恪将手中的布料呈上。
旌南楼继续说,“这布料肉眼所见光滑细腻,颜色特殊,据我所知,只有你们店铺有售卖这种布料。”
美妇人就着陆恪的手看了看,“确是出自我家布庄。我家的织布工艺特殊,产出的布料上会有斜条的光晕,这也是此布料如此受达官贵人喜爱的原因之一,毕竟稍微有些银钱的人都希望自己的衣服饰品是独一无二、与众不同的。”
旌南楼凑过去,仔细看了看,确实看到了她所说的光晕,“今日可有人在此买过这块料子?”
“小王,将册子拿来。”
很快,一本厚厚的册子便出现在了美妇人的手中。
她翻了几页,递到旌南楼面前,“近日只有三人买过这匹布料,这布料名贵,是用粉色夹竹桃的汁液和紫螺中提取的蓝色染料混合而成,价值千金,一般的富商可拿不到。”
“这么特殊的布料,是障眼法吗?”旌南楼低声喃喃,“钱家夫人的那件衣裳似乎也是这种布料。”
“管它是不是障眼法,继续往下查就知道了。”卫景星在铺子中逛了一圈,回来刚巧听见旌南楼的话。
“也是。”旌南楼不再往下深思,将册子递给古月华,“这几人的住址能查到吗?”
“有,我让人送来。”古月华话音刚落,就有一道黑影快速离去。
她身边竟然还有暗卫!
旌南楼盯着黑影去的方向若有所思。
我身为旌国公主理应也有暗卫,但是我却从未见过,是灭国时全部阵亡了,还是从一开始自己就没有?
等这件事结束自己要好好问下凛姐姐。
不过半柱香时间,黑影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张宣纸。
古月华将纸递给旌南楼,抬了抬下巴,示意她继续。
在看清宣纸上写的住址时,旌南楼瞳孔骤缩。
凤来楼二楼左侧第八间客房——花钿。
昙花巷从左往右数第四户人家——白氏府邸。
蓝樱巷从左往右数第七户人家——钱氏府邸。
似乎每一处都是熟人。
旌南楼震惊之余,直觉其中藏有猫腻,但又说不出个名堂来,“我和陆恪去找花钿,凛姐姐和景星去钱氏府邸,白氏……就拜托你了。”
旌南楼说到最后时,眼神看向古月华。
古月华摊手,“我没意见。”
“那就出发吧。”
众人没再停留,各自奔向自己的目的地。
凤来楼的外面依旧有官兵把守。
“此处暂时封锁,闲杂人等不得入内。”官兵的眼神锐利的看着两人。
旌南楼从怀中拿出了一枚令牌,“古大人让我们来调查。”
官兵结果令牌,细细查看,确认无误后,给两人放行。
旌南楼心中暗喜,为了方便行动,自己特意跟古月华要了令牌,不然怕是连凤来楼的门都进不来。
凤来楼内寂静无比,大家似乎都还沉浸在早上的案件中未回神。
旌南楼来到二楼左侧第八间房门,敲响了房门。
很快,屋内传来脚步声,房门被打开了一条缝隙,“有事吗?”
“我们是古大人派来查案的。”旌南路将令牌举至胸前。
门内沉默了片刻,似乎在辨认令牌的真假,随后门打开了,一股幽香直往人的鼻腔里钻。
“进来吧。”
旌南楼踏入客房,房内布置清新雅致,右侧的墙面开了扇窗户,恰巧能欣赏白府那满墙的蔷薇。
旌南楼行了个礼,“我们此次前来,是有事情想要……”
抬头,正对上那张艳丽的面容,旌南楼有一瞬间的失神,竟是那日在客栈外看见的那名漂亮姐姐。
“有事情想要询问。”旌南楼将话补全,在别人眼中,她只是停顿了片刻。
女子开口,冷冽的声音让旌南楼一愣,她从没想过这样艳丽的面容之下是如此冷冽的声音,反差感太强了。
“姑娘请问。”朱唇轻启,每个字如过了寒冰传入旌南楼的耳朵。
“姓名、年龄、来此处的目的。”旌南楼并未在美色中沉迷太久,比较此次前来是调查案件的。
“小女花钿,年十六,是郑国荷花亭的一民舞姬,来此处是因有人高价聘请我来赏花宴跳舞。”女子眉眼下垂,一副乖顺模样。
荷花亭,又是老地方。
“请你来此的人姓甚名谁你知道吗?”
花钿摇摇头,“我没见过这人,他给了妈妈一千两的定金,让我来跳舞,事情完成后再付一千两。”
“此人好大的手笔。”旌南楼拧眉。
“你是如何过来的。”陆恪在背后出声询问。
“我跟着一只商队来的,叫——金嫖商队。”
“你在蓝螺阁买的布料可以给我们看一下吗?”旌南楼注视着花钿的眼睛,试图从她的表情看出点什么。
然而花钿的表情丝毫未变,侧头瞧了身后的丫鬟一眼,丫鬟立即起身去拿布料。
旌南楼接过布料,打开,完好无损,在布料上也确实看到了斜条的光晕,布料的四周并未有切割的痕迹,自此花钿暂时排除了嫌疑。
“打扰了,姑娘好生歇息,我们先行告辞。”
花钿脸上的神色依旧淡淡的,朝两人点了点头。
房门关闭,旌南楼拉着陆恪走至白府外蔷薇花处,抬头望向花钿窗户的方向。
“在想什么?”陆恪见旌南楼皱眉想的出神,开口询问。
旌南楼收敛心神,“这位花钿姑娘怕是与白府关系匪浅。”
“看出来了?”
“你早就看出来了?”
陆恪不搭,笑容中带着神秘,“我们先进去找古大人,或许她会给你答案。”
旌南楼心下疑惑,但也没站在原地非要个解释。
两人来到白府门口,外面的侍从像是知道她们要来,恭敬的上前询问:“可是旌姑娘和陆公子。”
“是我们。”旌南楼点头。
“我们大人恭候多时了,各位跟我来吧。”旌南楼不疑有他,跟在侍从后面进了白府。
几人拐了几个弯,终于到了白府的大堂,脚步还没迈进去,就听见一道爽朗的笑声。
“今天可真是个好日子,这么多人来拜访白府。”
“白家主说笑了。”
旌南楼与陆恪已行至堂前,朝高位上的人行了一礼,“白家主。”
“坐吧,就坐在你们古大人旁边。”
“不必了,既然事情已调查清楚,那我们就先行告退了。”古月华起身,朝白家主行了一礼。
“既如此,我也不好挽留,案情结束后,若有时间,可要来我府上喝茶呀。”白家主笑眯眯道。
随后视线落在旌南楼身上,“我叫白落离,小家伙可要记住哦~”
旌南楼有些茫然的抬头,突然与我说这个做什么?此事结束后,两人很大概率没有交集了。
她疑惑,但并未多问,跟在古月华的身后离开。
边走变想,花钿和白府的关系,陆恪说来了白府就知道了,可自己就在大堂里站了片刻,就跟着古大人出来了,什么也没了解,看古大人的样子似乎已经有了线索。
出了白氏正巧碰上赶来的姚凛和卫景星。
“怎么样,你们那有什么线索吗?”旌南楼之间开口问。
姚凛摇了摇头,“这钱氏家主,是嵇国有名的皇商,富可敌国,他的夫人前日在蓝螺阁买了这匹布料,昨日就让人拿去缝制衣裳了,今日去见他们时,正穿在身上呢,我检查了,并未发现哪里有破损。”
“刚才在白府,白落离给了线索。”古月华在旁边慢悠悠的开口,“金嫖商队背后的势力是白氏,花钿此次来跳舞也是白氏出的主意。”
“那那匹布……”
“是花钿自己买的。”
“一个舞姬竟然有这么多钱吗?”
旌南楼沉思,关州不比都城,荷花亭虽为其中翘楚,但远达不到客人一掷千金的程度,如果是她自己买的布,她哪来的这么多钱?
“对了,刚才忘了说,这名舞姬之前因意外,脸颊处留了鸡蛋大小的疤,后面不知是如何医治的,竟然全恢复了,一点痕迹也没有,许多人慕名前来瞧,荷花亭的生意也是自那开始好起来的。”
“还有这回事……”
“多想无益,我们再去花钿那看看吧。”
旌南楼思考了片刻,“你们先去吧,我还有些事。”
她并未多说,古月华也没细问,自己带人前往花钿的住处。
走到半路突然发现陆恪跟在自己身后,见自己转身看他,只是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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