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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柴
这样的氛围没有持续多久,酒吧里响起刺耳的警报声,红光闪烁。
【强制销毁实施中,倒计时一分钟】
大屏接触不良,监控里的房间快速闪动了几下。
渚在这片红光里满眼柔情地看着艾文西,像看着一件稀世珍宝。透过衣服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时,渚忍不住抬手抚上他的下颌。
在这种关头,艾文西已经不想管什么销毁,也毫不在意外界的一切,因为他同样切实感知到渚就在眼前。
“害怕吗?”渚问,艾文西能感觉到渚的手揽上他的腰。
“你说呢?”艾文西笑了笑,抬头朝他脸颊上轻轻吻了下。
车站旁经常会上演着这幕场景,热恋的情侣们在此分别又在此相逢,他们大胆地拥抱和热吻。与他们相比艾文西的感情来得并不算热烈。
警报的响声大起来,贯穿耳膜的尖叫声此起彼伏,红光高频率闪动,逐渐吞没了两个人。
与此同时,酒吧里霎时回归喧闹,人群像是一瞬间落座到自己的位置上。
情侣在舞池中央起舞,酒杯叮咚碰了下,驻唱闭眼沉浸在躁动的鼓点与吉他声中,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酒香……
酒保死在地上。
客人们在他的尸体边走来走去,人群中有位女士“啊”了一声,指了指酒保死去的方向。
“那里是不是有个人啊!”
同行的酒友朝她指的方向看了眼,后转过头道:“我看你是真喝醉了。”
——
德里斯从教室里出来,在闻到外面的新鲜空气时他的胸闷才稍微减轻些。
上次在艾文西面前失态后,他中间又找了他几次,看他梦游的情况有没有加重,之前的事两个人都默契的保持沉默。
他挑了个人少的角落坐下,从口袋里掏出张纸条来,这是几个月前艾文西交给他的,纸条上内容如下:
T◎ut es◎ns◎nge, va ◎an◎ ta v◎◎◎é。
现在上面模糊的字迹已经修复,修复后完整的句子是:Tout est mensonge, va dans ta vérité。
【一切都是谎言,走到你的真实里去】
德里斯反复摩挲着纸条,这句话让他无端想起他看过的某本书,是他为了打发时间从二手书摊上随便买的。
书的扉页上写着:
【或许所有在此生活过的我叠加的我们
是一串被记忆之绳子贯穿的珠子
一串关于我的梦,被我之外的某人所梦的梦
又一次,我看到你
用一颗更远的心,一个更不是我的灵魂】
想到这,德里斯无奈地叹了口气。
另一边。
电话铃声响起,男人接起电话。
“左边跟右边,你更喜欢哪一边?”
不明觉厉的问话让男人确认了下电话号码,是境外的陌生电话,男人按下挂断键。
几秒后,电话又打过来,依然是同样的问题:
”左边还是右边?选一个吧。”
男人再次挂断电话。
就这么来回七次,男人实在忍无可忍,对面怕是闲得发慌拿他找乐子呢。
“你脑子有病啊!”他不耐烦道。
对方还是那句:“左或右,选一个吧。”
男人暴躁地挠了挠头,道:“右!行了吧,赶紧给老子滚!”
“感谢您做出的选择,祝您生活愉快。”
电话那头挂断电话。
公众大屏上,观众们屏息凝神,看着镰刀一点一点出现在镜头前,出现在男人身后。
镰刀慢慢举起来,又利落地挥砍下。
右胳膊落在地上,台前的观众们都看到手臂上的手指头快速动了几下。
接下来是男人的尖叫,不过尖叫没有持续多久,随着镰刀第二次落下,男人的头骨碌碌滚落在地,掉在地上的机位旁,观众能看到的是他充血的眼球和大张的嘴。
机械声再次响起:
“第三千七百九十九件样本已销毁。”
“下面即将展出的是第三千八百件样本。”
镜头缓缓上移,场景有所变化,出现在镜头里的是个不算大的房间。渚的脸出现在镜头内,他的双手上了镣铐,正前方的桌上放着两杯水。
“左边还是右边?选一个吧。”机械音按惯例道。
渚面色苍白,解过蛇毒后他多少恢复了些精力,可沉重的镣铐束缚了他的行动。目前看来唯一的出口是左侧方的小门,门是用特殊材料打造的,且上有两层锁,没有钥匙根本不可能出去。
“左边还是右边?请相信自己的直觉。”
“左边跟右边有区别吗?”渚觉得可笑,端起杯子把两杯水混合在一块,仰头一饮而尽。
对渚这样不遵守规则的行动,观众席上爆发一阵骚动,不过并没持续多久,很快观众们又沉浸在接下来的好戏里了。
艾文西睁眼的第一反应就是找渚,渚正蹲在床边,手上的镣铐随他的动作与地面摩|擦着。
来不及对自己还活着感到惊讶,艾文西起身想过去看渚的情况,渚赶忙开口阻拦,嗓音低哑:
“我没事,你别过来!”
渚的语气让艾文西怔了下,随即他以为渚是在逞强,毅然走上前去要给他检查伤口。
这下可难为了渚,他不由得站起来往后退,铁链也跟着唰啦作响。
喝下去的那两杯应该是毒药才对,可喝完不仅没有疼的感觉,相反身体倒越来越热。渚意识到那不是毒药而是……
用在身体上时渚就感觉到药效很强了,更别说自己一口气喝了两份,更可怕的是现在他喜欢的人就在自己面前。
这堪比干柴遇到烈火,渚别过头去,硬生生忍了身体的强烈反应,忍住想要把艾文西压|在身下的强烈欲|望,只红着眼道:“别靠近,一会就好……”
“你别逞强,让我看看。”听到渚这么说艾文西更担心了,他以为渚这样是身上的蛇毒没有解完,渚好不容易活过来,这次艾文西绝不会让自己再失去他。
所以艾文西几乎是强硬地靠近渚,渚靠在墙上,背在身后的手死死扣紧了墙皮,硬生生感受着爱人在自己身上检查的手。
然后这双手顿了下。
渚暗暗松了一大口气,咽了咽唾沫艰难道:“就说没事……”
艾文西做了个嘘的手势,他径自蹲下来,渚大惊以为他要做什么,下一秒艾文西伸手从桌下扯出个方形的迷你摄像头。
“我们被监视了。”艾文西沉声道。
……
“你的刀还在身上吗?”渚冷不丁来了句。
“必要时我来用刀。”
“不是,我想我得先冷静……下。”渚脑子已经发晕了,他怕自己在这做出伤害艾文西的事来。
艾文西割断了摄像头的连接线,顺着这条线他又找到第二个。可房间里远不止两个,或者应该说是四面八方都是,以便能从各个机位看到房间的状况。
有人正在监视这里。
艾文西本想着把这个发现告诉渚,回头就看到他的身体正顺着墙体滑下,渚的脸憋得很红,全身都发烫,蜷缩在墙边发着抖。
“把刀给我。”渚留着微乎其微的清明意识说出最后这句话。
——
等渚反应过来,他正单手压着艾文西的手腕,膝盖抵在他两腿间向他索吻,惹得艾文西手上的刀当啷落地。
艾文西眨了眨眼,这下就算再迟钝的人也能反应过来渚现在是怎么了!
艾文西看到旁边桌上空掉的水杯,又是二选一的选项,而渚连同他的一起选了。
“对不起,我……你离我远点就好,你看我手上拴着链子,要是我忍不住你就用刀……”因为药的作用,渚说话有些语无伦次。
“渚,”艾文西叫他的名字,“你看着我的眼睛。”
渚看向艾文西时,他灰蓝色的眸子也恰好印在艾文西眼中。
“我喜欢你。”渚脑子缺氧,此时更是懵懵的,顺嘴就表白出来了,虽然这四个字他早就在心里偷练了无数遍。
这样没有任何藻饰,直白简陋的表白逗得艾文西轻轻一笑。
渚靠近了点,牵着艾文西手搭在自己肩上,垂眸吻了吻他的唇。他预料艾文西会反抗,会说一个“不”字,但是他仅仅听到他的一句:
“没关系,我会承受有关你的一切。”
“小艾~”渚怜爱且克制地将艾文西拉到怀里,带着虔诚揽住他的腰,抱着他坐在自己腿上吻在一块。
先是蜻蜓点水般啄了几下,渚观察艾文西的表情,毕竟这件事对他来说还是太生疏。艾文西身体绷得僵直,却自觉承受着渚的动作,笨拙地闭上眼睛。
“会难受吗?”渚温热的吐息拂在艾文西脸上,两人呼吸交缠,他抚上对方挺翘的鼻梁,继而往下探索,手指落在对方的喉结上。
艾文西觉得身体也跟着渚的体温逐渐变热,这样的抚摸很刺|激,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在半空中不断向下坠落,最后跌落在云端,眼前是一片苍茫白雾。
某种感情在心中颤颤巍巍升起,像挣脱了锁链的野兽,艾文西无法拒绝,于是便任由它咆哮冲|撞,也任由着将他吞食干净。
他唯一能感受到的是渚的吻,他的舌头灵巧地顶开自己因为紧张而闭合的嘴巴,加深了这个吻。
唇舌交缠,艾文西昂头迎合对方的动作,生涩的吻技让渚放柔了进攻,反而耐下性子一步步引导他。
“嗯哈……”艾文西被吻得换不过气,冷不丁从口边溢出一声小小的呻|吟,这让沉浸在深吻里的渚倏地睁开眼。
“小艾,我想听更多~”
“摄像头……”
“没事,一个人都不会听见的。”渚温言道。
渚的话音刚落下,房间的所有摄像头尽数黑屏,观众席再次骚动起来,前排的观众显然非常不满。
“怎么回事!”
“电源短路,房间整个监控系统都瘫痪了。”几位工作人员匆匆赶来解释。
“这就是你们的狗屁服务吗?!后续呢!错过了精彩节目你们就等着倒闭吧!”
工作人员唯唯诺诺地道歉,又是端茶又是递水让前排的观众们稍安勿躁。身后不断有人来来去去,且维修人数一直在增加,但过了三个小时还是没修好。
“要不还是联系老板过来吧。”某工作人员道。
“联系老板?我看你是想死了。”
“那现在咋办?”
“怎么办?凉拌炒鸡蛋。”
“好吃吗?”
“滚去修你的破电路!”
又一个小时后,再红色警报中,机械播报声响彻整个空间。
在第三千八百次的样本销毁中,第一次有人开了门。
【样本销毁失败,样本销毁失败,具体事宜请联系工作人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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