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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闷死我
刚准备睡个安稳觉,手机铃声就响了,王菲的《传奇》,夜莺似的低吟浅唱,十分悦耳。
我不想接,不过萧纵横这孙子非要拿到我耳根旁边。我只能老老实实地撑起半边身子接了。
电话那头是顾笑,我已很久没有接到她的电话了,上次接还是大一军训她让我帮她盛消暑的绿豆汤。
“你在家没?”她这句话等于白问,我又回答不了她,只能用力咳了一声表示我人还活着还没死。
我这人就这样,别人对我态度转变太快,我适应不过来,就会以相同的方式以牙还牙。
“我给你打包了一份晚饭,你开门吧。”顾笑的声音不冷不热。
这可真是让我受宠若惊了,我抬眸看了一眼萧纵横,又回头瞄了清予——好吧,两个人充耳不闻杵着玩手机呢,都不大愿意动弹的样子,懒得起床的我只能勉为其难地伸手戳了戳离我比较近的萧纵横。
萧纵横应了一声,二话不说利落地站起身拉开了门,见到顾笑化着俏皮的妆容、穿着蓬松可爱的萝莉服后,一双死气沉沉的眼眸瞬间亮了起来。
“哦,你的同学还在啊!”顾笑约摸是天天宅宿舍里沉迷追动漫,很长时间没看见养眼的三次元帅哥了,猛然见到两个目测近一米八的打扮精致的男孩,那脸红得就跟六七月的早露蟠桃似的,瞬间让我自惭形秽,不忍直视。
唉,这个世界有时候不仅看脸,还得看你是不是残疾。想当初她这样看我的时候,我是多么不屑一顾啊,现在……我只想静静地躺着,希望没人再来打搅我。
“不好意思,不知道你们在,只打包了一份。”顾笑望着清予笑颜如花,手足无措,提着餐盒不知道搁哪放。
清予倒是毫不含糊,直截了当地说:“没事,我刚点了两份外卖,等会儿就到。你这一份,可以给他吃。”说着自顾自接走了顾笑手里的餐盒,搁在了萧纵横眼前的折叠桌上。
“……”我吞了吞口水,眼巴巴地看着萧纵横乐滋滋地拆了餐盒,埋头大快朵颐跟饿了几天没吃饭似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顾笑也不忙着走,拣了张干净的凳子坐下,问清予:“你们都是龚铭允的初中同学吗?”
清予说是,萧纵横说不是。
顾笑回眸看了我一眼,八卦地问清予:“龚铭允说他有个女朋友,叫林清予,是高中同学还是初中同学啊?”
靠,哪壶不开提哪壶,这都多少年前的事了,她怎么还记得啊!
“不知道,没听过。”萧纵横嚼着一块白切鸡说。
“不止是初高中同学,他们幼儿园就认识。我是他表弟,以前也在一起念书的。”清予这死孩子开始编瞎话骗人了,说话的时候还一脸真诚的看着我,搞得我不配合点头都不行。
“这么长时间啊,那我怎么没见过呢?”顾笑话锋一转,问出了问题的关键。
“哦,因为那个女生中考的时候出车祸死了。我哥哥一往情深,就再也不谈恋爱了。”清予说得云淡风轻,我听得毛骨悚然。
他是真能编,编得顾笑面色凝重,还很同情地看着我。我只能微微一笑,露出一副忧伤惋惜的表情,心下恨不得抽清予两个大嘴巴子:你他妈要编也编个靠谱的呀,什么死了活了的,还车祸,我是有多叛逆啊,初中就早恋,我爷爷奶奶和我爹泉下有知还不得爬出来揍我。
“如果你不告诉我,我还真以为龚铭允是骗我的呢,原来他真的有女朋友啊。”顾笑挑眉望着清予,笑眯眯地问,“你是他表弟,你叫什么名字啊?”
“俞君谦。”清予答。
“哪个俞?”顾笑问。
清予瞥了我一眼:“矢志不渝的渝少三点水,君子的君,谦虚的谦。”
顾笑捂着嘴笑,说:“俞君谦,你的名字好好听。”
清予略一挑眉,又瞥了我一眼,说:“一般吧,没有我哥哥的好听。他名字里的刻骨铭心的铭,允诺的允,一听就是很深情的名字。”
顾笑嗤嗤笑了,说:“就我的名字最简单,顾笑,从小到大遇到一堆重名的,唉……”
“重名也没什么。关键是看人,比如你,笑起来就很好看,就跟诗里写的一样,回眸一笑百媚生,挺符合你气质的。”萧纵横这个见色忘友的家伙,当了多年的舔狗追卫薇,卫薇雷打不动专攻学业,现在他刚冷静了大半年,又开启了漫漫追妻路。
三人相谈甚欢,没多大一会儿,外卖员给清予打电话,清予开门拿了快递。顾笑看看时间不早了,和清予寒暄两句就走了。萧纵横饭都没吃完,也跟着跑了。
“起床吃饭。”两个人刚走,清予就变了脸,敛起笑,过来摇我的手臂,我闭上眼睛拉被子盖住头装耳聋。
“吃饭!”清予好像生气了,声音提高了几个分贝。
我捂着嘴咳了几声,伸出半颗脑袋,露出一副气若游丝的模样,摇头。
“你都看得见萧溯源,顾轶会看不见吗,笨!”清予以为我是在为监控视频的事自哀,弯腰俯下身,擒着我的两只手,将我从床上扶起来,垫了两个枕头在我身后。
望着床桌上香喷喷的饭菜,我咽了咽口水,捂着肚子尴尬地抬眼,有点不敢看他此刻的面部表情。
“我看你跟顾笑不是一般的熟啊,怕你饿死还给你送饭吃……”他絮絮叨叨地说。
他的话很酸,我低着头不吭声。
“吃饭啊,难道还要我喂你?”这死孩子端着饭盒坐得离我老远。他果然在生气,而且是短期内哄不好的那种。
我握着他给我拆开的一次性筷子,犹豫了好久,趁他抬眼瞅我的时候,小心翼翼地打手语:我想去洗手间。
死孩子筷子落地,慌慌张张地起身走了过来,白皙修长的手指刚要碰到我的那一刻,我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身体悬空,我落入了一个温暖且结实有力的怀抱中。
“你抱着我啊,掉下去摔死了我不管的。”死孩子大步流星,走不了几步,一脚踹开洗手间的门,冷声命令道,“你别动,抱紧我!”
我气得睁开双眼,瞪着他:你放我下来。
死孩子鼻子一哼:“不放!”
我:苻清予,你想让我难堪是不是?
苻清予咬牙:“是。”
我笑,心口酸酸涩涩,却还是要保持微笑,我凝视着他,凝视着这个捉弄我的人,凝视着他精致的妆容和眉眼。有些东西不经历磨合,是无法得到证实的。我们终究是变了的,比如我跟他的位置,曾经是我照顾他,现在是他照顾我。
同样是照顾,可我只觉得难受。我似乎是兴奋过了头,太高兴能与他相认,却忘了最致命的一点,我现在是个残废,我如何能配得上他。
人贵在有自知之明,我认输了,向他打手势:好,那你滚。
苻清予不怒反笑:“哥哥,你确定今晚上要睡厕所?”
我……我他妈这是招惹了一个腹黑娃是吗?之前还哭哭啼啼呢,现在跟我关键时刻来这个?
你放我下来,有扶手,我自己能行,你快出去。我涨红了脸,偏过了头。
“你跟顾轶到底有没有……”他说到一半,红着脸不说了。
我无语:你觉得有就有,没有就没有。
“哦……”这死孩子把我放在马桶上,低着头甩给我一包纸巾,关门而出。
我捏着那包皱巴巴是纸巾,瞅了一眼丢进垃圾桶里,撑着旁边的扶手踮起一只脚,艰难的脱裤子……他妈的,再晚两分钟,老子得被一泡尿憋死!
想想还是轶体贴周到啊,什么都给我弄好,还会给我预先铺好马桶垫,我只需往上面一蹲就行了。
半分钟后,通体舒畅,就是马桶是凉的,操他大爷的老子起得有点急,腿好像抽筋了,我日……
“哥哥,好了吗?”那死孩子在外面敲门。
老子真是服了,就不能晚点再过来吗?
我抓着扶手,转过身摁了一下排水按钮,倚着扶手慌乱地穿好裤子。
“哥哥……给你水……”这死孩子闭着眼睛端了一盆水进来。
我懒得跟他解释自己上的大号小号,忍着气坐回马桶盖上洗了手,随手扯下旁边的壁挂式纸巾盒里的纸巾擦手。
“哥哥,可以出来了吗?”他把水拿去倒了,又隔着门背对着问我。
他妈的我手都洗了还问,真不知道他脑袋里都在想什么。
正腹诽着呢,门开了,死孩子他进来了。
抱我回床上的途中,死孩子走得很慢,跟脚上粘了强力胶似的,一步一个脚印。
能不能走快点,我腰疼。我搂着他的脖子,总感觉自己一松手就会掉下去,很不安全。
“哥哥,你亲我一下。”快走到床边了,他忽然要求道。
我他妈……要亲你自己不会亲吗?每次都是我主动,你就不能也主动一回吗?哼!我扭过头去,不理他。
死孩子又不开心了,把我往床上一放,转身扒饭去了。
晚上十点多,白永龄发信息告诉我,说轶今晚和朋友喝酒了,回不来,嘱咐我关好门,有什么特别的需要打电话给楼上的许教授,让他帮忙。
我道了谢,躺在床上好半天睡不着。
那个死孩子吃了饭洗了手也躺在我身后,跟我盖同一条被子,搂着我的腰,不关灯,不说话,也不闭眼睛。
有清予在身边,我的睡眠有质的飞升,与他僵持不到半小时,就有些熬不住了。
睡觉吧。我翻过身,搂着他的肩膀,闭上了眼睛。
他枕着我的左手臂,小狗似的往我怀里拱了拱,钻了钻,忽然抬起头,轻轻啄了啄我的脖子。
我抿着嘴笑,装做睡着了没感觉。
他便大胆了些,伸手去摸我的脖子,左摸摸右摸摸,我觉得痒,笑出了声。
他:“我就知道你没睡。”
我揉着他的头发,把他往怀里带了些,他又哼哼一笑,说:“哥哥,你想闷死我。”
我没理他,闭着眼睛抱着他继续睡觉。
他伸出头喘了喘气,还不老实,几次三番地伸手戳我的脖子和脸。见我没反应,又关了屋里的灯,悄悄儿地把上半身的衣服脱了个精光,滚到我怀里动来动去,光滑细腻的肌肤贴着我的身体挤啊挤,似乎在找一个舒服的姿势,脖子上戴的一块椭圆形玉石冰冰凉凉的蹭着我温热的脸。
我被他闹得心痒痒,胸腔里的那块地方像是塞了一只活物似的咚咚咚地响,警铃大作,整个人也像是架在火上烤的干柴似的快要烧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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