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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南宫翎月大喜,一双桃花眼直直地观察杨向安有什么反应。
被表嫂这么盯着,杨向安有点不好意思,他是读书人,私自进入王府后宅已经是失礼之举,现在与她对视,气氛莫名的暧昧。
杨向安轻咳一声,缓解气氛:“表嫂,可是我脸上沾了什么脏东西?”
南宫翎月对自己做出的药丸很有信心,本以为杨向安会像话本子那样快速发作,见他脸色正常,她便质疑:“你觉得哪里不舒服?有没有发热头晕的感觉?”
杨向安听出言外之意,越是仔细感受身体的反应,越是觉得那颗药丸效力猛,他咽了咽口水,点头道:“好像有点热,估计补过头了,我出去吹吹风,清醒一下。”
南宫翎月没有拦杨向安,毕竟他是男子,本就不应该出现在女子后宅,而且万一他发作,被丫鬟姨娘们瞧见,肯定要找她告状。
不久,南宫翎月回到侯府。她上次给母亲写下调养身子的药房,估计已经好多了,但是残留在身体的毒素,还需施以针灸逼出来,否则单单靠吃药,恐怕要吃上大半年时间。
尽管侯府成为东院的一言堂,南宫翎月作为外嫁女,本就不该再过多插手娘家的事情,所以安佳怡劝她:“月儿,不用三天两头过来,母亲可以应付的。”
还有一个原因,王府比侯府复杂许多,除了应付一众妾室,还有管理众多下人,若再让女儿照看侯府,难免拖累她。
南宫翎月收起最后一根银针,“母亲,父亲和大哥不在京城,我作为侯府嫡女本应照料好府中一切,不必担心我。”
说完,她唤李嬷嬷取来侯府的账本,又喊上吴嬷嬷一起查阅。
积累了一段时日,京城内各间铺子的账本,还有管理外地产业的管事们送回来的账本,已经堆成小山高,本来这些都要在年前看完,但是两母女相继病倒,就拖延到现在。
安佳怡见女儿态度坦诚,又执拗要管理侯府,便让她随意打理。
结果刚看完账本,王府的管事便匆匆赶来求见:“王妃,府中出大事了,请您回去主持局面。”
听出紧张的语气,安佳怡知道事情不简单,赶紧推着女儿出门,临走前还叮嘱:“处理起来棘手的话,就让王爷去解决,莫要当出头鸟。”
南宫翎月笑道:“母亲放心,王爷和长公主说任我处置府中一切事情,就算是杀人,他们也不会说半句不是。”
说完意识到自己的话过于暴力,与母亲时常吃素来祈祷减轻父兄杀孽的理念相悖,她话锋一转:“不过是府中小妾争宠起了矛盾,我劝说几句便好了。”
安佳怡身子刚转好,哪里听得打打杀杀这种话,她脸色有些发白,望着马车远去,胸口突然像针扎一样疼起来。
李嬷嬷和两个丫鬟赶紧把人扶回春煦居,行动很快,却也被北院的下人瞧见了。
杨嬷嬷靠近老夫人耳边说了几句话,老夫人笑得病态都消去几分,她摸着暖炉,吩咐道:“明日出府去见见岚丫头,她出嫁的日子快要到了,那天我不方便出席,就当提前给她庆贺。”
杨嬷嬷是最近入府的老嬷嬷,因为办事利索,又会看眼色,她来了不过几天就把林嬷嬷挤开,成了老夫人跟前的红人。
她乐呵呵地笑着:“大小姐有福,奴婢跟着老夫人去见见未来的皇妃,真是三生有幸呐!”
老夫人听着舒心,从袖子里摸出私库的钥匙,交予杨嬷嬷取库房挑些寓意好的物件给南宫晓岚送去,就当是添嫁妆了。
南宫翎月刚进府,好几个姨娘带着丫鬟围了上来,你一嘴我一句的便把事情说清楚,只是这八卦的语气让她心情不爽快。
到底是件后宅丑事,南宫翎月屏退前来看戏的姨娘们,只留下寻死觅活的苏姨娘和她的贴身丫鬟。
“我已知晓事情来龙去脉,定会还你一个公道,莫要再哭哭啼啼了。”南宫翎月让丫鬟扶她坐下来,又吩咐丫鬟给她擦脸。
南宫翎月:“顾誉,把表少爷带过来。”
“王妃不可!”苏姨娘闻言止住哭声,哀求道:“妾身是王爷的人,平白无故被玷污,哪里还有脸面再见其他人,再说,表少爷跟王爷是手足关系,又能拿他怎么办?”
南宫翎月不说话,但还是挥手暗示顾誉把人带过来。
她万万没想到才离开王府不出一刻钟,杨向安那厮药性发作起来,竟然强行要了苏姨娘,根源还是出自她炼制的药丸。
苏姨娘的清白被他人夺去,下场只有赐死或者发卖为奴,就算活下来,以后如何面对众人?现在她还顶着王府姨娘的身份,犯错之人杨向安又是王爷的表弟,此举说白了就是乱~伦,若传出去,王府脸面何存?
自知这场祸事的缘由,南宫翎月心中有愧疚,对苏姨娘包容颇高,听她哭着要削发为尼,她劝阻道:“女子失去清白,就算尼姑庵愿意收留,你娘家,还有哪些想要攀附王府的人,难道就不会取你性命?”
说到底,脸面这种东西,高门大户尤其看重,若是娘家不愿意接纳,苏姨娘极有可能被逼迫至死;还有一种可能,外头那些人都想方设法讨祈承昀欢心,定然不会错过任何机会,苏姨娘也可能死于他人之手。
苏姨娘身边的丫鬟听到这话,吓得汗毛竖起,她颤颤巍巍地跪在南宫翎月面前:“王妃,请求我家小姐一命,奴婢愿意为您做牛做马。”
南宫翎月没搭理,她知道主子没了,丫鬟也活不了,她是救苏姨娘,同时也是自救。
但为她做牛做马,她也不敢随便用,毕竟经过母亲中毒一事,李嬷嬷便查出来一股路不明势力在侯府安插眼线,估计牵连甚广。她吩咐把人秘密关押在地牢里,连贴身丫鬟都不曾说过。
杨向安来了,整个人畏畏缩缩,来到凤栖院门口又扒拉着门框不愿意进来,“表嫂我错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等表哥回来再说。”
“怕什么,我又不吃了你,赶紧进来。”南宫翎月皱起眉头,压根不知道杨向安为什么这么怕她,“我不杀你,唤你来也是商量一下事情怎么解决。”
杨向安迟疑了一下,下一秒被顾誉一脚踢进来,不巧直接趴在苏姨娘脚边,后者被吓得从椅子上弹起来,躲到南宫翎月身后。
南宫翎月牵着苏姨娘的手,让她坐下,又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不会让你受委屈。”
她回到座位上坐下,不紧不慢地喝了口茶,等杨向安安坐下来,她才说:“表弟,大丈夫敢做敢当,你看苏姨娘受了天大的委屈,你是不是要表态?”
杨向安还为刚才的窘态红脸,支支吾吾不说话,眼睛死死盯着倚在门边的顾誉。
南宫翎月仔细注意杨向安的神情,试探性问:“你娶了她可好?”
此话一出,因羞愤、伤心而低着头的苏姨娘马上抬眸,难以置信地盯着南宫翎月,后者眼神示意她先听听另一个当事人的意见。
让表弟娶表哥的妾室,放眼整个大祈都是件离谱的事情。出自超一品的镇国侯府的嫡女口中,更是让人听了傻眼,纲常礼法呢?
杨向安一愣,下意识想要跑走,却被顾誉又一脚拦下来,他就知道南宫翎月是要逼他认下这件错事,但那都是因为吃了她炼制的药丸才犯浑。
正要冲南宫翎月发怒,转头想到是自己贪图补药而主动服下药丸,他又只能生生咽下这口气,“全凭表嫂安排。”
这会轮到苏姨娘不答应了,她怯生生地看了一眼杨向安,像老鼠见了猫一样又缩了缩脖子,她跪在南宫翎月跟前,“妾身感谢王妃愿意主持公道,但自知配不上表少爷,不如放妾身离府自讨生活。”
南宫翎月叹息:“表弟身份地位比不上王爷,但到底是长公主最疼爱的侄子,又得王爷重视,前途无量,你嫁与他依旧可以享受荣华富贵。”
苏姨娘欲言又止:“是妾身高攀了,就算表少爷不介意妾身的出身,长公主殿下……”
“不用有太多顾虑。”南宫翎月上前拉她起来,又转身看着杨向安:“婆母那边我自会去说,表弟给苏姨娘什么名分?”
年前杨向安去拜见长公主,长公主已经给他说了一门亲事,碍于朝廷局势不稳,她打算过两年再办婚礼,当时庚帖已经互相交换,既然许了人家正妻之位,他不好再娶平妻。
杨向安扯了扯嘴唇,生硬地说:“在王府是姨娘,那改嫁与我,便依旧是姨娘吧!”
苏姨娘以为南宫翎月最多给她争取一个通房名分,毕竟此事算是王府丑闻,再抬举她显得王府过于有人情味了。
但摄政王府的主子向来随意打杀任何人,府中人人自危,今日的善果落在她身上,不知道能保她多长时间。
杨向安刚领着苏姨娘离开,南宫翎月发现有人趴在墙头偷看,她让顾誉把人请下来。
“属下参加王妃!”陆毅和初十纷纷行礼。
南宫翎月似笑非笑询问:“眼红表少爷纳妾?”
两人纷纷摇头,表示好奇杨向安会不会被处罚。
南宫翎月淡淡道:“若是看中府中哪位姨娘,我替你们说媒,不用担心王爷舍不得。”
“我还小,不适合谈婚论嫁。”初十连忙摆手拒绝。
陆毅更加夸张,扑通一下就跪在地上,说他长得跟王爷一样,不能随便娶妻纳妾,否则耽误王爷的计划,又说自己最近清心寡欲,日日反省自己的任务有没有做好。
南宫翎月不动声色道:“演,继续演,演完了替我试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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