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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了
宋榆见他面上淡定的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脚上的拖鞋，随后抬起头来宠辱不惊的说，“走得着急，忘记换。”
“哦，是吗？”宋榆很轻的挑了下眉，“可我记得，我出门的时候你还在我家里呢，怎么一下子又出现在这里了？”
“跟朋友临时约就过来了。”许侨单手插着兜，视线往旁边站着一言不发的冒牌货身上荡了一圈，“这位是？”
宋榆跟着他的视线往后看了一眼，“一个很久之前认识的朋友。”
“......不给我介绍一下？”
这时，那男人才像是反应过来一般，上前一步伸出手，“你好，我叫薛子言，是......宋榆的朋友。”
说要介绍的人是许侨，但此刻他却丝毫没有要握手的意思手放在兜里没拿出来，薛子言也不尴尬顺势就把手收了回去，他转过头对着宋榆说道，“吃完了我们就走吧。”
宋榆点了点头，却被一只从旁边伸出来的有力手臂给拦住，“等会。”
“干什么？”宋榆低头看了一眼那只手臂，面上不显实际心里正在大笑。
“他在骗你，这个人是个骗子。”
“你在说什么？”看到许侨眼里的焦急，宋榆嘴角又上翘了一点，她指着薛子言说，“他骗我什么了，你又怎么知道他在骗我？”
无辜站在一旁兼职当个群众演员的薛子言，“......”不是，说好的串个场而已，怎么我就成骗子了？
但不必要的时候不开口，于是薛子言闭嘴吃瓜，试图用自己精湛的眼技在这场混乱大战中给自己加点戏。
“......”他们刚刚那聊天的半个小时没有任何有关疗养院的，只是在聊些稀松平常，许侨就是想从哪里挑点毛病都挑不出来。
见许侨到这份上还不坦白，宋榆冷下脸推开他的手臂就要走，“说不出来就别在这挡路。”
正在这时，餐厅入口突然进来了两个穿着制服的警察，站在门口的侍应生赶紧迎了上去，“警察同志，你们怎么来了？请问有什么事吗？”
警察在店内巡视了一圈，现在不是用餐高峰期，店里坐着的人不多，在角落有两桌，“接到举报，有人在这里实行诈骗，谁是报案人？”
报案？谁报的案？诈骗？什么诈骗？宋榆的大脑在看到警察来的那一刻就宕机了。
“我就是报案人。”许侨指着一脸岁月静好的只等下班的薛子言说道，“警察同志，这个人冒充我朋友认识的人，想骗她的钱，这种人在网络上肯定是惯犯，说不定在你们那还有案底，建议仔细查一下他。”
什么？薛子言平静的脸瞬间裂开，看着已经盯向他的警察，语无伦次的摆手，“不，我不是，警察同志，我没有要骗她的钱。”
薛子言一边说一边求救似的看宋榆，“你快跟警察解释一下。”
“警察同志，他确实不是，你们误会了。”宋榆脸上挂着勉强的笑意解释道。
“不，警察同志，我朋友被这个人给蒙蔽了，他刚刚还在问银行卡。”
对于三个人说法各不相同的情况，两个警察互相看了一眼果断地说，“你们三个都跟我们回局里一趟。”
从派出所出来，天已经全黑了，宋榆把钱给薛子言结了，还另外多结了点当作他的精神损失费，送他上车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感觉要碎了，抽抽噎噎的，“我都没想到自己身为良民，竟然还有一天能被当成诈骗犯进一回派出所。”
宋榆尴尬一笑，“哇哦，新的人生体验达成，是不是觉得还挺有趣的。”
回应她的是薛子言迅速点击收款然后头也不回上车的灰黑色车尾气。
“......”这死小孩，还没做什么就在派出所先一股脑的捅出去完了，宋榆小心翼翼的瞥了眼站在旁边看不清楚脸上表情的男人。
心里吐槽道，这下好了，原本还能占据道德高地的，现在只能趴地里躺平任嘲。
虽然宋榆心里这样想，实际她特别没底，刚刚在派出所，薛子言刚说完自己是被请来演戏的时候，她看了一眼许侨，那时候她就知道，她要完。
“宋榆。”
她浑身一震，“到。”要来了要来了要来了。
“我们晚饭吃什么？”
“吃......欸？”宋榆转过头惊讶的问，“你刚刚说什么？”
她看到许侨的眼睛从发亮的手机屏幕上抬起来，看着她有耐心的又说了一句，“问你晚饭想吃什么。”
“我不饿。”
“我饿了。”
宋榆这才想起来，刚刚闹那一通，许侨应该是连饭都没吃上的，他还有胃病。
许侨眼睛又挪回到手机上，“这附近有家牛肉汤锅，就吃这个吧。”
她现在愧疚得不行，哪里敢说不。
“好了，就这些吧，谢谢。”许侨把菜单递还给点菜的服务员。
“欸，等会，麻烦再加个银耳羹吧，谢谢。”宋榆出声说道。
许侨抬眼看她，只见她讪讪笑了一下，“他们说，这个对胃好。”
“坐我旁边来。”
“诶。”宋榆脸上一喜，终于要理她了。
她跑到许侨旁边坐着，但等到开始吃饭，许侨都没跟她多说一句话，宋榆一低头就看到自己碗里的肉，让她来旁边坐着只是方便给她夹菜。。。。
手里的筷子有一搭没一搭的夹着肉，她一点都不饿，眼神在桌上的银耳羹上晃了一下，上这么久了一口都没动过。
不喝那就她喝吧，总不能浪费。这样想着，她伸出手就要把许侨手边的银耳羹端过来，却在手指要碰到碗沿的一瞬间被人截住，“？”
她一脸懵的跟人对视，许侨眼神淡淡的说，“想吃再给你点一份，这份是我的。”
“我看你没怎么动，还以为你不想喝。”
“我要喝。”
被人抓着的手握了好一会才放开，宋榆收回手，殷勤的拿起筷子给人夹菜，“那你多喝点，我请客别客气。”
吃饭的过程中，好多次宋榆都以为许侨要跟她点明，但却每次最后都止住话题，搞得宋榆心里七上八下跟坐过山车一样刺激，被斩首不可怕，等待那柄剑落下的那段时间才可怕。
吃完饭，两个人从饭馆出来，宋榆举起手机想打车，一只手从旁边伸出来盖住了她的手机，“现在不着急，散会步回去。”
虽然不解，但宋榆还是照做，她收起来手机，两个人溜溜达达的走到了附近的一个人工湖边上。
夜风很凉，两个人顺着湖边走，这里大概是附近居民的常用散步区域，小小一个湖边却热闹异常，人来人往。
有小贩在路边支起闪耀的大灯照着自己在地上摆的花花绿绿的商品，湖边的几只飞虫迎着扑在灯上投射出星点影子，有传统的打气球游戏，一排排五颜六色的气球被人用双面胶粘在板子上，顾客用枪打气球，成功一定数量就能获得摊主送的礼物。
围着小摊的大多数是10岁左右的小孩跟站在旁边的家长，成年人去玩的很少，一路上宋榆都跟着许侨走马观花，这次她当然也是以为一样，谁知道刚要走过摊点，旁边的人说话了，“要不要玩这个？”
“嗯？”宋榆探头看了看，这种游戏她只是知道但从来没玩过，“可以啊，我从来没玩过。”
“我玩过。”
怎么突然开始炫耀起来了？宋榆看着他，这时候是不是该夸几句好厉害。
“那我们比赛，比谁打的个数多。赢家能对输家问两个问题，输家要绝对坦诚。”
“......”摆明就没想让她赢。
“那好吧。”宋榆点了点头，谁让她理亏，反正只是问两个问题又不是掉两块肉。
他们站在两个气球墙面前，瞄准跟靶子之间的距离一共不超过2米，宋榆顿时胸有成竹，原来这么近，那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一共30发，他们打了3局，每一局都以宋榆的各种脱靶打歪到气球板上而宣告失败。
“......”看着板子上那密密麻麻的枪眼，宋榆脸麻了，她估计连老板都担心那枪眼会让板子整个烂掉，“老板，再来一局。”
她就不信这个邪。
一只手伸过去阻止了老板正要拿过来的新手枪，“等一会。”
“你这是要耍赖？”许侨放下手里的□□，似乎是早有预料。
“我......”
“可以。”
“再来一局。”
下一局是10发子弹，第一发宋榆打中了，第二发第三发第四发，一脸五发她都打中了，她放下枪转过头去想跟许侨显摆，却只看到许侨盯着气球板专注认真的侧脸。
那么认真，简直跟她此刻心中的迫切一模一样。
在许侨说出那赌注的时候，她就想赢，她想用这两个问题让许侨对她坦白一切，许侨也知道她想干什么，但他现在不准备让她赢。
这想法一出，宋榆再看许侨认真的侧脸突然有点恍惚，是不是即使这场她赢了，许侨也不会对她坦白？是不是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要对她点明，所以才在吃饭的时候一直不开口，直到现在还用她根本不擅长的东西来跟她打赌。
枪里还剩五发子弹，她泄了气对着气球板乱打一通，放下枪就坐在了一边等老板清点数量，其实这一步完全没必要，她肉眼就能看出来刚刚那五发她只打中了一个，就算是用这一局来作为赌局，她也赢不了。
没过一会，许侨那边也放下了□□坐了过来，“你赢了。”
嗯？
宋榆怔愣的转过头，看到许侨近在咫尺的侧脸在昏黄的灯光下表情平静的说，“你可以问我两个问题，想问我什么？”
她转过头去看气球板，许侨的那一面完好无损，看起来最后一局他几乎全部脱靶一个气球没打中，而她那一面看起来倒是战损不少。
怎么会这样？
似乎是她脸上的疑惑太明显，“打的时候我那面有风，气球全被吹动，就没怎么打中。”
“你赢了，想好问我什么了吗？”
宋榆想了想，“你也有问题想问我吧？”
“是。”
“最后一局是我耍赖得来的，公平起见。”宋榆看着许侨，“我们一人问一个。”
“好。”
宋榆嘴唇翕动好几次，却没发出一点声音，心脏跳得很急促，被攥握的手心细密的出着薄汗，这一刻真正到来的时候，原来人的嗓子是发不出声音。
她深吸一口气，“你......”接着像是说不出来似的，又猛的止住。
“要不然我们一起说？”许侨提议道。
“可以。”
两个人对视着，彷佛是在较劲，都不愿意先一步挪开眼睛，互相都在对方眼里看到自己的倒影，心脏同频的狂跳。
“你那张卡的密码是多少？”“知道的时候，你有没有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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