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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⑦
傅星眠和大周又喝了两杯饮料,灌一肚子水,傅星眠难免有点想上厕所。
大周给他指了个方向,他就起身去了。
也就几分钟的功夫吧,可等傅星眠回到吧台前,大周居然不见了,临门口那张桌子边还围了半圈人,有吵闹声混在音乐里。
傅星眠隔得远,听不清吵什么,但他抻出脑袋瞧了瞧,虽然灯光黯淡,还是看到了张一秋和大周的背影。
“那桌是怎么了?”傅星眠拉来调酒师询问。
“有人闹事。”调酒师说,“没事儿,草木哥和周哥都是alpha,一个比一个凶,交给他们就好了。”
傅星眠:“......”
一个比一个凶?
这俩凶不凶先不说。难道还要打架是怎的?
傅星眠皱起眉头,又模糊看见张一秋对面的男人抬起胳膊,然后张一秋猛地攫住了他手腕。
傅星眠和调酒师说:“我去看看。”他说完就走。
“哎......”调酒师都来不及拽人。
调酒师无奈地和吧台上的“留守儿兔”对视:“真没事啊。以前又不是没遇见过闹事的。再说草木哥肯定不想你过去......唉......”
傅星眠那边走得挺快,一路经过几张桌子,发现很多人都在抻脖颈瞧热闹,但凡头擎起来,那一双双眼睛就锃明瓦亮。
人嘛,爱看热闹,爱看别人的热闹,是种天性。
傅星眠临近几步,已经能从音乐里把他们的对话挑清楚了。
站张一秋对面那男人情绪高涨,张一秋放开他手腕后,他仍旧不依不饶:“这是我们俩的事,你们掺和什么?”
“不是我要掺和,这里是公共场所,你们吵架,影响别人。”张一秋说,语气里听不出几分情绪,声音稳当当的,“而且你差点弄伤我妹子。”
傅星眠心头一顿——差点伤了人?
他发现自己怂得厉害。阿邻奶奶说对了。自从父亲突然离开,他怕极了生死无常,怕极了受伤,怕极了疼痛。
傅星眠两步跨过去,而前面的张一秋仿佛心有灵犀,竟毫无征兆地转过头来。
二人视线对接。
傅星眠微微顿了下脚。
不应该啊。酒吧音乐声那么大,说话声小点,离得远点都听不着,张一秋怎么知道他过来了?
张一秋看到傅星眠,眉头很明显地皱了下,他转身过来,把傅星眠拉去一边,低声问:“你怎么过来了?在吧台那儿待着啊。”
“我不放心。”傅星眠默了默,言简意赅,“怕你打架。”
张一秋:“......”
张一秋无奈:“我像是随便动手的人吗?”
“不像。”傅星眠摇头。但你也不像千杯不醉的人呐。张一秋平时阳光灿烂的,谁知道逆鳞在哪,那心里可是昧了一股漫山野跑,和驴对峙的野劲儿呢。
为了朋友和人打架,也不是不可能吧。再说就算他不主动动手,那对方呢?
或者换句话说,傅星眠怕张一秋受伤。
看傅星眠一脸认真的样子,张一秋觉得好玩。他就说,傅星眠白大他八岁,这人有时候分明像小孩子。
不,像只软乎乎的小猫儿。
张一秋看着傅星眠那双琥珀色的小猫眼:“那就算我要打架,你过来能帮忙啊?”
“我过来你就不打了。”傅星眠脱口而出,说完自己也愣掉。
“你怎么知道?”张一秋笑了。
傅星眠是第一次见张一秋这样笑。有可能是酒吧的灯光原因吧,阴影斑驳里,傅星眠就觉得张一秋笑得和平常不太一样。
平常是阳光大男孩,温暖明亮的笑,甜甜的梨涡,有点调皮的虎牙,现在......却像有点坏,或者说有点贼,似乎得逞了什么事,隐约着偷偷摸摸正得意。
他过来张一秋当然不会打了。张一秋会过来找他,陪他。而且,打架万一弄伤他呢?张一秋不会的。
傅星眠轻轻垂下眼睛——他知道自己是这样想的。
他对张一秋,是不是也算种“恃宠而骄”?
“你他妈到底想怎么着!”
一声怒喊突兀地蹦出来,吓了傅星眠一跳。
还是之前那个男人。张一秋过来找傅星眠,就换大周和那男人周旋,但大周不晓得怎么周得,给人脾气周得越来越大,这不,那男人嗷嗷叫唤:“你他妈有完没完?”
大周也压不住了,顶声儿上:“我他妈没完!”
大周:“你砸了东西,赔钱。你差点伤到我妹妹,给我道歉!”
张一秋微微侧过身挡住傅星眠:“我先过去一下,你就在这等着。”
他快速看了眼傅星眠的表情,手下意识抬起,手指揉了下傅星眠的耳垂:“不怕。”
说完立刻转身去拉大周,大周已经把男人逼墙角去了。
傅星眠一口呼吸卡在胸口,闷得发痒。
他知道这个习俗。斜阳坞的习俗。若是自家小孩儿被什么吓到了,家长都爱揉揉小孩儿耳垂,哄着说“不怕不怕,猫惊狗惊宝宝不怕”之类的。
他小时候母亲这样做过,说是和父亲学的。现在张一秋随手就......
反正灯光暗,看不清谁脸红。
傅星眠摸了下自己耳垂,滚烫的。
......谁怕了啊?天天这么哄......是把他当皮蛋还是冬菇了?他好歹......好歹比张一秋大了八岁呢!
啧......
“你做错了事情,总要负责吧?我们也不为难你,赔了东西道个歉就行。”张一秋的语气比大周缓和太多。
再瞧大周那剑拔弩张的,一脑袋彩虹头发都快炸起来了,他眼神挺凶,直勾勾就瞪着......嗯?他瞪着晓倩?
晓倩来了?
傅星眠这才注意到,之前被大周一直挡在身后的——竟然是晓倩。
晓倩旁边是秋姐,还有另一个男生。他年纪看着很小,十七八最多,个子不高,大大的眼睛里全是惊恐。
“你他妈的先让我们把问题解决了,再说你们这些破事!”那男人推开张一秋,径直朝这男生过来。
男生明眼可见一个哆嗦。
张一秋立马拉住男人,沉声警告:“你想干什么?”
“我能干什么?我就是想问问他什么意思!”男人说,“钱我赔你,双倍行吧?你他妈先让我跟他问清楚!”
男人:“三个月了,你不拒绝也不答应,天天涮我,吊我是吧?啊?我是舔狗吗?老子给你花钱哄着你玩,一心一意的,把你当祖宗。你呢?Omega是弱势?选择要慎重?我去你娘的,你不就是仗着我喜欢你吗?就他妈咬一口都不给?”
傅星眠:“......”
张一秋薅住人没撒手,瞧这架势,这哥们儿喝高了酒,耳朵有病灌不进人话,一时半会儿是摆弄不好了。
“晓倩。”张一秋对对面的晓倩说,“你先跟星眠哥出去透透气。”
他又对秋姐说:“秋姐带着他,先去后面办公室。”他指那个omega男生。
“好。”秋姐也不废话,应是没少见这种场面,拽上那惊魂不定的omega就走人。
“你不准走!”男人看见人走了,企图挣开张一秋追上去,这时候大周一步跨上前,终于忍无可忍,一巴掌推到男人肩膀头,把人狠狠掼进后头的椅子上。
“噗通”一声,这下屁股绝对特疼。
男人瞪大眼:“我/操/你妈!”
大周眼色一凛,周身的气息瞬间不一样了,冷得骇人!
傅星眠眉头紧皱,鼻尖隐约闻到了一股葡萄酒的味道。
冰冷,凛辣,闻不到丁点香甜。这是攻击的表征。
alpha信息素级别高低不同,是可以碾压的,震慑只需要一瞬间,高阶alpha信息素对上低阶,哪怕只释放出一丁点恶意,效果也立竿见影。
大周的信息素应该挺厉害,起码比那张牙舞爪的男人厉害。就见那男人很快没法咋呼,瘫软在椅子上,满头大汗。
“把你信息素收了。”张一秋瞪大周,“你疯了啊?搞什么?”
大周:“......”
大周深吸一口气,身上的冰冷气息很快消失了。
傅星眠和晓倩都松下一口气,包括隔壁两张桌上的客人,神情都有明显的放松。
大周的攻击是有指向的,只针对那个男人,但厉害的信息素就像一柄肃杀的冷兵器,谁见了都不会感到舒服,尤其是傅星眠这种信息素不稳定的omega。
张一秋表情不太好看,他转头看了眼傅星眠,用眼神询问。傅星眠摇了摇头。
张一秋说:“星眠哥,你先出去,让晓倩跟你一起。”
“抱歉。”大周回过劲儿来,搓了把脸,和傅星眠说。
他和晓倩说话硬邦邦的:“不在家学习跑这来,瞎扯淡。赶紧跟你星眠哥上去。”
晓倩早就吓着了,这会儿红着眼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过来抓住了傅星眠的衣袖。
小姑娘被亲哥淋头一顿凶,却梗梗脖颈:“要你管!反正你也不陪我去北京!”
横完拽着傅星眠衣袖就走。
“晓倩!”傅星眠回头看了张一秋一眼,只好跟着晓倩走了。
张一秋呼出口气,换上一张笑脸,和邻桌的客人赔不是。
那醉醺醺的混犊子男人瘫在椅子上大喘气,腿还软着站不起来呢。
张一秋打了一圈不是,回来看了眼,实在无语,瞅向旁边一直沉默的大周:“这怎么办?”
张一秋:“你可真行,我都跟你说了要冷静,这下好了吧,传出去,又要有人说dream high的老板凶,打架不用拳头,用信息素压制,不讲武德。”
大周闭了闭眼:“先把他拎办公室去吧。”
“行。”张一秋叹口气,认命上前拎人。
大周的视线定在墙边。那里有一摊碎玻璃,是被摔碎的酒瓶。
“要是这些玩意伤了晓倩,我弄不死他。张嘴闭嘴妈来妈去,还/操/我妈,他算个屁。”大周低骂道。
张一秋又叹了口气。
大周嘛,他知道,平时脾气挺好,就是一点——护短,妹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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