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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相见
商队缓缓驶入雁门关,守关的兵卫立刻将她们包围起来。
兵卫长:“什么人?”
江明拿出令牌:“我们是京城的商队,到燕州行商,现在要回京城去。”
“不管你们是哪来的,都要经过搜查。”兵卫长让人挨个检查,就连马车上的货物都要打开查验。
江明一把抓住兵卫长的手,道:“你看清楚了,我们是皇商,这些东西东西都是要进贡给女皇陛下的,岂是你能看?”一边说一边把将令牌怼到她脸上。
令牌上明明白白写着,皇家御赐,兵卫长不敢自作主张,连忙派人去告知弥枷。
待弥枷一来,兵卫长便退到他身后。
“我说过了,无论是什么身份,都要仔细搜查。”
兵卫长点头,让人将商队团团围住,看样子不打算放过。
啪啪啪——
不知谁拍了拍掌。
又说:“弥大人好本事,连女皇令都可以违抗,不知道的还以为林王已经是天下之主了。”
江行昀从马车内走出,眸光凌厉,气势丝毫不弱弥枷。
他冷言:“请阁下慎言,林王绝无不臣之心。”
“是吗,心长在里面,有没有异心别人无从得知...但林王如今还只是一个藩王,公然违抗女皇令恐怕不好吧。”
“林王何时违抗了女皇令,还请阁下不要信口雌黄。”
江行昀轻笑,拿起江明手中的令牌,摇了摇:“这是先皇陛下亲赐给我们江家的,上面写着行商有道,不可阻拦,难道弥大人想视若无睹?”
弥枷面不改色:“如此说来,林王也是先皇陛下亲封的藩王,有平定藩地安稳之责,如今罪人在燕州流窜,林王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燕州的安定,不知何罪之有?”
“弥大人不愧是林王的得力干将,颠倒黑白的能力实在令在下佩服,只是林王的事再要紧,也比不上女皇陛下分毫,我们江家一直都是为陛下办事,马车上的东西都是进贡给陛下的,你们有什么资格查看。”他的声音明显提高。
弥枷沉默片刻,道:“江少主言重了,我不过只是一个末流之辈,确实不配,不过林王的命令我也不能违抗,我这就直接上报殿下,是放是留,交由殿下决定。”
“哼,耽误了陛下的事情,你承担不起。”
“江少主放心,殿下知晓这里的情况,一定火速派人而来,不会耽误你们的。”
“你们当真如此有恃无恐吗?”
“江少主你是聪明人,应该明白,与人方便就是与自己方便。”
……
两人唇枪舌剑,半点不饶对方,几轮争执下来,反而是拖延了时间。
江行昀平复自己的情绪,问:“不知弥大人究竟想要什么?”
“我只想要抓住贼人。”
“什么贼人?”
“白流芳。”弥枷干脆直接,仿佛她真的只是一个罪人。
江行昀微微蹙眉,仔细打量了一番弥枷,忽然间很好奇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好啊,弥大人怕林王责罚,我也不能辱没了我江家作为皇商的名声,你不放行,那我就等着,就在这雁门关口等着,但你想搜查我给陛下进贡的宝物,不可能,我不会答应,江家更不会答应,否则天下人还以为我江家人人可欺,人人可查,如此,我江家如何对得起先皇的信任。”
弥枷没有再说话,两方人马陷入僵持。
“弥大人,白流芳出现在集市上。”一个声音打破了双方的僵持。
兵卫飞快跑来,又在弥枷耳边说了几句话,弥枷脸色微变。
江行昀将他的反应看在眼里,想起来白流芳昨晚说的话...
“你只要拖住,我有办法让你们平安出关。”
她的想法总是让人出乎意料。
果然,弥枷道:“今日之事全在于我,在下还有要事,长路漫漫,恕不远送。”转身向兵卫长说几句话后,骑马离开了。
兵卫长目送他离开,上前示意:“你们可以出关了。”
江行昀转身上了马车,江明喊道:“走。”
车马走过雁门道,巍峨的高山,坚固的城墙,这里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江行昀撩开车帘,往后看了看,可惜风沙过境,吹散了来时的痕迹。
集市上人山人海,白流芳站在高高的木架上,一甩手,大把的纸张撒下:“走过路过不要错过了,林王的秘密情史,真实可靠,独家一份,千万别错过了!”
集市上的人都聚集到她脚下,白流芳笑着,纸张如雨向下撒去。
“润和七月夜,林王私会张氏三郎君,两人情到深处...”
“哎哎你看,林王居然喜欢用这个...”
“...林王喜欢人夫啊!”
下面的人议论纷纷,纸张争相传看。
不知是谁在下面喊了一句:“你是什么人?”
有人喊道:“她好像是墙上那个白流芳。”所有人的眸光都看向她。
“啊,她是哪个通缉犯?”
“是有点像...”
所有人的眸光都看向她,她轻轻一笑:“没错,我就是白流芳!”
“你还敢出来,不怕有人抓你吗?”有人质问。
白流芳:“当然怕,可你们知道林王为何要抓我吗?”
“我们怎么会知道...”
下面的人七嘴八舌,乱哄哄的一片。
“那你们听好了,林王之所以要抓我,就是因为我知道了她的秘密,就是写在纸上的这些秘密,林王怕我泄密,所以就派人到处抓捕我,不过今日,我决定要将这些秘密公之于众,让世人都看看林王丑恶的嘴脸,我白流芳,就算是死,也绝不会屈服于林王的淫威!”她说得慷慨激昂。
底下的人也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些内容的真实性。
“白流芳!”快速赶到的弥枷大喊一声。
兵卫迅速冲进去将她包围起来,集市上的人跑了许多。
白流芳笑着:“弥枷,又见面了。”似乎并不认为两人是敌对状态。
这一次弥枷也笑了:“是啊,又见面了,你还好吗?”
“不好,弥枷你好狠的心啊,我的伤口现在还疼着呐。”她一脸哀怨。
“好,你下来,我为你疗伤。”弥枷语气淡淡,似乎并不想因她有丝毫波澜。
白流芳坐在木架上,双腿轻轻摇晃:“哈哈,弥枷你真的好可爱,你猜这回我还能从你手中逃走吗?”
“不能。”
她笑了:“你为何如此执着呢?”
“因为...”我也很疼,弥枷没有说出,只是漠然看着她。
恨她的欺骗。
恨她几次三番将自己玩弄于股掌之间。
更恨自己轻易被她牵动情绪...
“因为我得罪了林王?”白流芳一脸的不在乎,忽然很惋惜说:“林王不行啊,我只是略微出手,她就如此鸡飞狗跳,我也很无奈啊...我看你今后跟我混吧,跟着林王实在没什么前途。”
弥枷没有理会她。
“既然如此我就在雁门关再待几天吧,我们还会再见的,晚上睡觉的时候记得想我哦。”白流芳淡然一笑,随后迅速跳到屋顶上离开。
“大人。”兵卫等待弥枷的指令。
他却轻轻摆手:“不必去追,你们追不上她的,回去守好雁门关。”
“是。”
夜里寒凉,风声阵阵,弥枷独坐帐中,烛光摇曳。
不知过了多久,他放下手中的书,看向一旁的弓箭,伸手摸了摸,不自觉叫出她的名字:“白流芳...”
“我在。”
弥枷猛然惊醒,正要拿起弓箭,却被一只手按住了。
她的模样在烛光下忽明忽暗,“是你唤我来的,怎么又害怕了?”
“你...不是。”他偏头否定。
“可我听到了你叫我的名字。”
“那是...”
“是什么?”不给他思考的时间,她又说:“你在意我的,不是吗?”
弥枷又看向她,眼眶微红:“你还想骗我吗?”
她轻轻摸了摸他的手,道:“这回不骗你了。”
“我们说说话好吗,很久没有这样和你待在一起了。”
弥枷沉默不语,似乎妥协了。
白流芳放开手,慢慢坐下:“有酒吗?”
他起身,大步往外走去,白流芳笑了笑,捡起他的书看了看。
不一会,弥枷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坛酒,放到桌上,没有再说什么。
白流芳揭开嗅了嗅:“不错,好酒。”给两人都倒了一杯。
“来。”递给他一杯,随即碰了碰,自己开始喝了起来。
弥枷没有喝,只是默默捏着酒杯。
“怎么,怕我下毒吗?”
“你不是下过吗?”弥枷冷冷看着她。
“好好好,那你也给我下一次,我闭上眼睛,随你下什么毒,就算我吃死了也不怪你。”白流芳当真闭上了眼睛。
“很好玩吗?”
“什么?”
“戏弄我很好玩吗?”
白流芳轻叹:“你为何会觉得我在戏弄你呢?”
喝了一杯酒,又说:“其实,我只想和你做朋友,你知不知道,你那一箭,我差点死掉。”有些自嘲一笑。
弥节哀呼吸重了几分,喝了一口酒,试图压制这样的情绪。
“好了,我伤你一次,你还我一箭,我们也算扯平了不是吗?”
“不算。”他一口喝完,将被子扔在桌上。
白流芳噗嗤一笑:“好,那你说,怎么算?”
他站起身,看着她:“你和我比一次,你赢了我放你走,你输了,就随我去见林王。”
“好。”白流芳也站起来,直视他的眼睛。
帐中又恢复了平静,外面呼啸的风声显得格外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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