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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归楚天态度暧昧，龙瑾玉一时也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只得尽职地扮演苦主：“我们的保密系统及时拦截了入侵，却以系统崩盘为代价，钱还是其次，主要是时间的问题。本来打算年前完成这个游戏，也好给技术人员放一个大假，这下这个年不能过安稳了。”
归楚天说：“多出来的成本，就记到我帐上了。瑾玉啊，这次我很看好你。虽然目前进展不太乐观，你可别让我失望啊。”归楚天，最后又把话题转移到翁婿情深上，这事就这样了了。
龙瑾玉坐在办公椅上再一次感觉自己福大命大，这都让他逃过一劫了。还白捞了十个专业技术人才，这张弓长，真就亏大了，他可一向把网络安全科的那班人视如珍宝。
陈乐鱼悄悄地探进总经理办公室，将门反锁，将落地窗放下，一脸谄媚地对着龙瑾玉笑：“嘿嘿，学长。”
龙瑾玉皱着眉头，早已一地疙瘩：“陈乐鱼同学，你能不能对我，也像对其他同志一样冷艳高贵。你的区别对待，作为一名有妇之夫我感到压力很大。”
陈乐鱼嘴角微微抽搐，立马想到眼前这人是她的衣食父母，再然后她想起她是来邀功的：“还记得我们安插一个人在归楚天身边吗？”
龙瑾玉皱眉：“有新情况？”在这个紧要的关头，早已草木皆兵。
陈乐鱼推了推自己刚败回来的prada眼镜：“我调查过了，这次黑客事件与归楚天暂时没有任何联系。只是我觉得是时候提醒你谁是我们安插的人。”
龙瑾玉扬眉：“哦，说来听听。”
陈乐鱼仍然故作神秘：“你猜。”
龙瑾玉长叹了口气，他是真的不好奇啊。可是陈乐鱼似乎玩得挺开心的，只好舍命陪君子：“扫厕所的那位大妈？打字的某位小姑娘？你不会要告诉我是门口保安吧？！”
陈乐鱼笑得堪比春花绚烂：“NO，再想想，友情提醒一下好了，就是那个学富五车，归楚天的左右手，特别重要的是今天为你挡了一刀的人。”
“张弓长？！”龙瑾玉震惊了。
“嗯哼”陈乐鱼猖狂了。
龙瑾玉振奋地拍了下桌子：“你行啊！还打入敌人内部了！”这仔细一回想，张弓长表面上要让后勤部介入技术部，他便已经计算到自己不会轻易退让，最后只会逼得归楚天弃车保将。结果最后让自己白捞了十个技术人员，也解决了一大难题。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可张弓长位居高位，少年有成：“张弓长为什么能为你所用？”
陈乐鱼妖媚地伸出兰花指：“个人魅力，呵呵。开玩笑的，张弓长家以前住我们家隔壁，我们两家关系很好。我在英国留学的时候，不是碰上你，后来跟着你回国，就一直为你办事，一路青云直上。而他后来也进了东海，成了一个小职员，他妈妈托我照顾他。这不一照顾，就成自家人了吗？你说茫茫人海，张弓长偏偏能出现在尾牙会上？就那么匆匆一见，归楚天能一眼相中？”
龙瑾玉非常欣慰：“记一大功！”如此能干的秘书打着灯笼满大街难寻啊！连青梅竹马都奉献出来的这种大公无私的精神谁能匹敌。
只是：“乐鱼，这次事件虽然已经过去，好在有惊无险。不过此次系统遭程序入侵的事件，还是要彻查。”总觉得在某个环节一定出现问题了，却一下子理不清。
乐鱼点了点头，将这件事记了下来，便转身扭着腰，离开了。
程序被入侵，说到底是件晦气的事，大家原本都指望着，过年前能把游戏开发出来。这一拖年前是不可能完成的了，技术人员本来神经都紧绷着，就指望着完工。这一来不但完工不了，连年也过不了，自然怨气也颇重。
龙瑾玉也只好日夜加班，以身作则消解他们的怨气。总而言之，就是老板也很辛苦，老板也不愿意出现这样的情况，老板在加油你们也要加油哦的的炮灰形象。
龙瑾玉是有些担心暖暖的，以前不懂什么叫牵肠挂肚，现在明白了。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会理所当然地觉得应该到她身边去，会情不自禁地想知道她在干什么，在哪里？
然而此刻的暖暖正无语地看着自己的星星瓶子以及千纸鹤装着的木盒子。她终于明白了，那一天龙瑾玉为什么带她去H大的绿荫大道了。
千纸鹤还是千纸鹤，只是手工变了，嘴歪身子扁，不用问也能看出出自瑾玉的手笔。精品难造，事实上糟粕也是如此的。很明显，不管是纸鹤还是星星都被瑾玉拆开看过，然后折了回去。
当时暖暖有自己的打算，只是觉得瑾玉还算是个不错的人。只是这样而已，那个时候，她的心意还没有变。她随时准备着要离家出走，所以才会把这些东西也搬过来。
“每次心情好就折一只纸鹤，等到了一百只了，我就去肩青山烧了它们。纸鹤飞天，再折一颗星星放在瓶子里。瓶子满了，就可以实现你的一个心愿。”
那时，她是故意恶心瑾玉的。事实的真相是她把愿望写在纸上，如果是可能实现的就折成纸鹤，不能实现的写在细长的条子上折成星星。那一天瑾玉看到她折的纸鹤，她写着的是：“希望我的朋友永远在我身边。写于10年10月。”
千纸鹤被暖暖一只一只地“尸解”，然后平铺放在床上，在编号506的一只纸鹤上找到了：“想要一个人陪我走绿荫大道。写于05年3月。”那个时候自己才大一，十八周岁多一点点，哪个少女不怀春？
却在六年后实现了，暖暖坐在床边捂着皱巴巴的小纸片嘿嘿地笑，幸好屋里没人，这哪是两个字“肉麻”可以轻易总结的。现在看来这个愿望好少女，过度矫情了，可是真的实现了，却又是满心欢喜。
暖暖再按着编号一个个把纸鹤重新折好放进木盒，数着数着却发现少了1023号纸鹤。她已经不记得1023号写着什么样的秘密了。只是却能肯定定然是少了一张。
再看玻璃瓶里的星星早已从原先圆润丰满的五角星变成坑坑洼洼的四角星、三角棱甚至一颗球。暖暖暗暗嘀咕了：“真是才华横溢啊。”
迟疑了一会儿，还是将星星瓶子打开，这里面都是她实现不了的愿望。她向来是丢进去的，从不敢打开。
很小的时候，她希望妈妈能回来找她，这个愿望带着奇幻，如今长大了，懂得多了，却不会再有奢望。
很小的时候，她希望和若初成为永远的好朋友，后来两人却打冷战。她丢了一颗，打定以后不再与他见面。和好以后，却不敢在大海里捞针，怕捞出一点不愉快的回忆，惹自己不痛快。
再大一点，她想要飞，经常有这个念头，所以她也写了进去。只是她清楚人是没有翅膀的，只会嗝屁着凉，这才折成了星星。
……
她有很多实现不了的愿望，很多人都有实现不了的愿望，她选择把它写清楚，仍称它为“愿望”，这种执着成了她的小秘密。在数月前她以调侃的方式告诉了瑾玉她的秘密，她现在有共谋者了。
每一颗星星都是一个奢望，暖暖心情越来越是沉重，甚至有些后悔，为什么要打开。可看着一个个蔫了的星星，终究还是解了重装。却在一颗星星上找到了不同的笔迹，上面写着：“暖暖想和若初在一起。写于06年3月。”
暖暖终于记起来了她的纸鹤1023号，那上面写着：“我想和若初在一起。”
暖暖扶额笑趴在床边，而后直直地仰着四肢，眼睛看着天花板，捂着嘴，笑渐渐溢开，没有刚才那么激烈的笑声，仅一个浅笑却是从心里发出，慢慢在眼角、唇边溢开。血液里沸腾得乱七八糟，无端的兴奋从一个个小毛孔里慢慢渗出。
暖暖从木盒里取出一张方块纸，在上面写下了新的愿望，重新折了第1023号纸鹤，慢慢放进木盒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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