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立松梢月

作者:曾小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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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六卷


      绣奕娘家门口有一卖吹糖的贩夫经过,叫卖道,“吹糖哎,卖吹糖咯,好吃的吹糖哎!”
      绣奕娘儿子跑到门口,看着金黄金黄的吹糖,他咽口水了,跑去绣奕娘做衣服的房里,“娘,我要吃吹糖!”
      女儿比较懂事,不会随便叫大人花银子,绣奕娘对儿子说道,“咱不吃吹糖啦,等下娘给你做炸丸子,好不好?”
      儿子不乐了,他爬上绣奕娘前边放置衣裳的横板上,坐了下来,眼泪说来就来,对着绣奕娘哭喊道,“呜呜我要吃吹糖,我要吃吹糖,呜呜…”
      绣奕娘发下手中活,做了个滑稽的动作,故意把他逗笑,这下儿子真被都乐了,边哭边笑,“呜呜~呵呵呵呵!呜呜~嘻嘻嘻嘻…”“呜呜啊嘻嘻嘻嘻!”
      这种哭了又笑的表情,让人忍俊不禁。

      纪无佲已到了良园,张鹤姿回来时趁纪无佲不注意,从窗口偷偷跃进了偏房里,偏房里桌上放着张鹤姿师父送的易容术皮箱。
      张鹤姿搞起‘换脸术’来,她想看看纪无佲会是什么反应。

      纪无佲喝着自己沏好的茶,突然看见一个不认识的女人进来,浓眉,三角眼,衣服也不太一样,他疑惑地站了起来,“你是何人?进我园子做啥?”
      张鹤姿“噗呲”一声笑了,纪无佲听出了是张鹤姿的声音。
      张鹤姿撕掉脸上的假皮和假眉毛,“还以为你会被吓着,呵呵呵!”
      纪无佲笑了笑,“不听声音,还真认不出你来,嘿嘿!”
      纪无佲进良园的时候发现门口里地上有封信,他捡回来看过了里面的内容,写的是草药配方,他问张鹤姿,“这信是给谁开的药方?”
      张鹤姿看了看,“哦,是我师父写的药方,这药方,是给尚书周洪谟的长公子治病的。”
      纪无佲,“你师父?”
      他看见里面写着百木摇的名字,他第一次知道张鹤姿的师父叫百木摇。
      张鹤姿,“嗯。”
      纪无佲,“那周大人长子的病治好了吗?”
      张鹤姿,“治好了!”
      张鹤姿继续道,“周大人终于跟我叙说了你母妃当年出殡的事。”
      纪无佲,“?”
      他看着张鹤姿,迫不及待要知道答案。
      张鹤姿,“他说,你母妃被送到昌平鼓楼的时候,遗体失踪了…”
      纪无佲听到惊讶又失落。
      张鹤姿,“周大人怀疑有人想盗走你母妃的遗体,好拿去配冥婚。”
      纪无佲听到立即愤怒起来。
      张鹤姿,“淑妃遗体被盗,目前只有周大人和你父皇知道,还有我和你。”
      “周大人说,你父皇应该排了东厂的人去寻淑妃的遗体了,但是不知道最后寻到了没有,寻到后葬在了哪里,这些目前都无人知晓。”
      张鹤姿,“我也曾怀疑是万贵妃派暗地里人下的手,我偷偷给她的寝宫放了烟雾弹,故意吓吓她…”
      纪无佲听到忍不住转怒为笑,“你竟然敢干出此事来,呵呵!”忽然又担心问道,“不会被发现了吧?”
      “怎么可能会被发现,我做事都是万无一失的,别小瞧我张鹤姿!”张鹤姿得意道。
      纪无佲露出了钦佩的眼神。
      张鹤姿继续说道,“后来线索追踪到了万贵妃那里,得知万贵妃并不知道你母妃没有被葬在茂陵。”
      “万贵妃一直认为你母妃葬在了茂陵,说明她没有故意派人去盗走你母妃的遗体。”
      “我认为你父皇不可能允许他人把淑妃的遗体拿去配冥婚,只是不知道你父皇把淑妃葬到了哪里!”
      “要是有人敢这么做,你父皇一定会把那个人所属的村庄平灭掉!”
      “你父皇一定是把你母妃秘密厚葬了,所以才不会跟你提淑妃的事。”
      纪无佲听着觉得在理,他心里有些安慰。
      张鹤姿,“宫里的人都认为是万贵妃把你母妃害死的,其实不是,万贵妃从谢公公那里得知,你母妃是得了喘疾,突然暴毙的。”
      纪无佲此时表情非常凝重。
      张鹤姿想到了纪无佲的病情,因为喘疾会遗传,“对了,你平日有没有经常干咳,然后症状在晚上加重?”
      纪无佲,“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张鹤姿,“喘疾这种病是会遗传的,我很担心!”
      纪无佲心里偷喜。
      张鹤姿,“你平时会不会出现呼吸困难,喘息?有没有胸闷的感觉?”
      纪无佲,“有!”
      张鹤姿,“?!”
      此刻她突然被吓着了。
      纪无佲,“在见到你之前,呼吸会加快,会喘息,嘿嘿!”
      张鹤姿有些生气了,“…”“在跟你说正经事呢!”
      “我想现在就带你去看京城最好的中医!”
      纪无佲止住道,“我就是得过伤寒,才会咳嗽,你说的那些胸闷什么的,从来没有过!”
      张鹤姿,“…?”“可是宫里的太医告诉我,喘疾是会遗传的!”
      张鹤姿怎么也想不明白。
      张鹤姿仔细看了看纪无佲,对方确实没什么喘疾的病样,她观察了许久,接着道,“我准备转去宗人府里的藏书阁了,你娘曾经在里面当过书监,我打算进里面看看还有没有你娘的线索。”
      张鹤姿觉得有很内疚,一直找不到淑妃的葬身处。
      纪无佲拿出了一块令牌给张鹤姿,叫她收好,是绮王府的进出令牌。

      舒宥散值回来了,他一进门,儿子就跑上来喊爹,他看见儿子眼角有泪,刚刚哭过,他问,“儿子你是不是又哭啦?”
      小儿子回应道,“爹,我想吃吹糖!”
      舒宥想到了他回来的时候看见有一卖吹糖的经过,“儿子你等下啊,爹出去一会就回来,乖!”说着立马出门去了。
      小儿子在门口傻傻等着,他知道他爹一定是出去给他买吹糖了。
      不一会,舒宥回来了,他叫小儿子去叫姐姐过来,为了不让绣奕娘发现,他们躲进了灶房里,舒宥从口袋里掏出两根兔子状的吹糖,姐弟两开心极了,吃了起来,舒宥拿起锅洗米开始做饭了。

      张鹤姿出城回来,成署正匆匆跑来告知他,步公公昨晚仙逝了,她听到消息,手里买回来的干果掉了一地!
      张鹤姿在自己的寝舍里,她看着步千城送给她的扳指,默默的流下了伤心的泪水,那种失去亲人的感觉,痛苦极了。
      张鹤姿想想自己前去见步千城的时候,真傻,没看出他有什么异样。
      步千城说他要回故里,嘱咐张鹤姿记得叫她师父去看他,她都没觉察出来,这其实是他人要去阎王那里报到了。
      人在知道自己将要升天的时候,自己是能感知得到的。
      张鹤姿边伤边心想,是不是因为自己给步千城送了鞋,才会把人给“送走”了…?
      步千城的躺在精雕的梓器里,睡得很安详,那梓器被安放在了中宫殿前面的大佛堂里。
      步千城在宫里没有同僚,没有亲戚,没有同乡,只有张鹤姿这一熟人了,张鹤姿去给他烧纸钱,步千城的遗体三日后就会被送回晋州故里。
      步千城用一生来守护明宪宗的安全,宫里没什么亲人,明宪宗这日要前去给步千城的遗体烧些香和纸钱,送他一程。
      明宪宗到了大佛堂门口,他远远看见步千城的梓器前有一內监在哭泣,他觉得难得有个肯为步千城哭丧的人,他不忍心打扰,悄悄走开了。

      带着悲痛只能继续前行,张鹤姿收拾衣物,没什么贵重的东西,邵宸妃送给她的金子,小一些,七八枚,万贵妃送给她的金子很大块,对比金子的大小,能感知到她们得到尊宠的分量,步千城送的扳指最珍贵,张鹤姿把金子和扳指都放到了一个盒子里,包好衣服,去宗人府接差事了。

      接待张鹤姿的是一名叫屋户聪的书监,屋书监领她去了寝舍,这里的寝舍竟然也是独立的,还多了好几间空房,张鹤姿还得知,她没有来藏书阁前,藏书阁只有屋书监一人负责照看保管书籍工作。
      张鹤姿,“就只有你一个人在里边做事?”
      屋户聪,“对啊!”
      张鹤姿笑了笑,问他,“屋书监,你寂寞不?”
      屋户聪,“偶尔,嘿嘿!”
      “嘻嘻嘻!”张鹤姿被逗笑了。
      屋户聪终于有了个同僚,他对张鹤姿说道,“你要是觉得孤单,来我寝舍睡也可以,嘿嘿。”
      张鹤姿,“!”接着礼貌道,“我从未寂寞,不需要室友,嘿嘿。”

      屋户聪领张鹤姿进藏书阁,带她了解各典籍区域及分类情况。
      最右边后墙上挂着一幅字帖,字帖写的是小篆体,‘去每’两字特别显眼,这字帖有一定的时长了,是洪武年一位大臣的手笔。
      张鹤姿疑惑了,“去每,什么意思?”
      屋户聪,“嗐,不就是两字都少了三点水吗?”
      张鹤姿,“法海?”她想了想,很快开窍了,“哦!说的是法海无边!”
      屋户聪,“算你聪明!”他接着道,“这几排书籍,都是关于咱大明国律法的,还有大理寺记录的治法案例!”
      “先人题字,喜欢暗藏字谜,要么谐音,要么通假字,这些破伎俩,我早就识破了!”
      “作诗也喜欢藏字谜,要么首尾的字连成一句话,要么中间的几个字拼成一个词,嗐,俗!”张鹤姿听着,她感觉到屋户聪就是个人才。
      屋户聪继续介绍,“这边两排,是皇上喜欢的对本,闲时,我们也可以阅览。”
      “往前,这三排书籍,是关于医学的。”
      …
      张鹤姿边听边认真记着。
      正厅放满了书架,往里有个隔间,张鹤姿问,“里边的隔间房是放什么书籍的?”
      屋户聪回应道,“里边是放宗卷的,里面的册子,主要记录皇上所有历代的宗亲,那些名册,我们禁止动!”
      张鹤姿想,纪无佲的名字肯定被记录在了里面,此时她忽然感觉有了些思路。
      张鹤姿,“那我们,除了平时负责打扫卫生和整理书籍,做归类,还要做什么?”
      屋户聪,“当然是防火,防火防水防潮!”
      张鹤姿,“哦,我记住了!”想了想,又问,“对了,圣上,经常过来这吗?”
      屋户聪想了想,“一个月来几次吧!”
      张鹤姿正想着如何出手,没想到时机真多。
      屋户聪介绍完了藏书阁,他和张鹤姿坐到了干净的地板上。
      屋户聪问张鹤姿,“你是如何得进来藏书阁的?”
      张鹤姿,“被举荐的。”
      屋户聪,“举荐?谁举的荐?”
      他很好奇,感觉对方有大人物照着。
      张鹤姿黯然神伤,“是步公公…”
      屋户聪,“原来这样…”
      步千城刚去世,看着张鹤姿伤心样,没再多问。
      张鹤姿也好奇问,“屋书监,你是如何得招进来的?”
      屋户聪,“哼哼,那是因为我有独家长技!”
      张鹤姿,“什么长技?”
      屋户聪,“我会捉耗子!”
      张鹤姿,“…”“嚯,还以为是什么独门绝技呢。”
      屋户聪,“哎你不懂,我抓耗子,从来不用手挨个抓!”
      “你看,这藏书阁这么多年,一只耗子都找不到,嘿嘿!”
      张鹤姿,“?”她猜不透,看来这屋书监抓耗子,手段非比寻常!便问,“那您是如何抓的耗子?”
      屋户聪得意了,“哼哼,你不会抓耗子,那只能说明,你不懂耗子的习性…”
      “这是我小时候在乡里从一邻居那里偷学到的!”
      “黄豆就是个治理耗子的好东西!”
      张鹤姿听着好奇来了。
      屋户聪,“你可知道,黄豆只要浸泡了水,它的体积就会增大?”
      张鹤姿点头回应,“是的。”
      屋户聪接着道,“我把干的黄豆塞进耗子的屁yǎn里头,耗子的屁yǎn里是潮湿的,随着黄豆不断膨大,那耗子就会感觉到全身难忍无比,这个时候,只要它见到自己的同伴,就会疯狂撕咬!”
      “耗子终日进不下食,身子越来越瘦弱,最后在饥饿中痛苦而亡!”
      张鹤姿听着呵呵笑了,真是不可思议,她向屋户聪投去了赞赏的目光,赞道,“非得用无耻下流又露骨的手段换来一世和平,观世音见了你,都觉得为难,嘿嘿。”
      屋户聪听着对方如此独到风趣的见解,也咯咯笑了。
      藏书阁多了一个人,终于热闹了。

      冬至快到了,家家要过节,少师简心忙着要上马车去沧州,她要整理那间绮王送给他们的铺子,准备开业。青县已有不少酒订单,少师简心想,沧州是个大城,如果提前开业,那肯定又有笔不少收入。
      少师简心即将出门上马车,吩咐冯主事照看青县的铺子,她叫冯主事给下手们一个通知,加延时工活,薪银三倍,按日算,酒坊的人得知此消息,最积极开心的就属长工舒宥了。

      这夜张鹤姿没有睡,藏书阁的寝舍比大官署的高档很多,她有点不习惯。
      张鹤姿回想起今日屋书监跟她说的那些话,那句“先人题字,喜欢暗藏字谜,要么谐音,要么通假字,这些破伎俩,我早就看破了!”“作诗也喜欢藏字谜,要么首尾的字连成一句话,要么中间的几个字拼成一个词,嗐,俗!”顿时在她脑海里响起,她忽然想到了纪淑妃的画像,画像里面有一首绝句,她忽然坐了起来,想要找支毛笔,可是她刚来藏书阁,身上不带笔,她得找出能写出字的东西来。
      寝舍对面就是藏书阁,里面有纸和笔吗?
      张鹤姿看着烛灯,她很快想出了个办法,她拿根驱蚊香,烤黑,把字写到了地板上。

      “銮殿空伫立,晓看云后起。虹墙皆无影,意阻阐明心。”张鹤姿反复看着地上的字,她尝试着挑出里面首尾的字出来组合,很快,她发现了里面暗藏的词,后两句倒数第二个字组合起来是“无明”,这不就是谐音“无佲”吗?
      张鹤姿再挑前两句倒数的那两字,“伫后”,她想到了另一个词,“伫候”,这词表示肃立静候,暗含守护等候之意。
      “伫候无佲?”张鹤姿起了个疑问,想想也觉得合理,纪淑妃在天之灵,默默守护着纪无佲。
      过了子时,张鹤姿偷偷起床,她想潜入藏书阁,刚悄悄打开自己寝室的门,她看见屋书监拿着烛灯进了藏书阁,张鹤姿愣了,“怪了,屋书监夜间不休息?”只好悄悄退回了自己的寝室。

      舒宥翻开存银子的小木箱,点了点,酒庄老板娘给三倍的延时薪银,他算了算,这次发了月钱,房子的债就还清了,安耐不住喜悦。
      绣奕娘把四五条大点的鱼拿去街上卖,发生了件有趣的事情,他儿子舍不得那只草鱼,硬是没让他娘卖给别人,他平日里就是拿着菜叶喂那只草鱼的,可能有了感情,儿子小奶音对绣奕娘喊道,“唔!不要卖不要卖!”,
      最后绣奕娘提着空木盆,小儿子怀里抱着那只草鱼,走路回到了家。
      天很冷了,绣奕娘的小儿子害怕那只草鱼受冷,他用小木盆装着草鱼,捧到灶房里,放在灶头边烤火,小儿子边给草鱼烤火,他小左手边拿着扇子煽火,火烧得很旺。
      小儿子啃着手里胡萝卜,还不时地把手里的胡萝卜放到水里喂它。
      第二日绣奕娘做午饭的时候,偷偷把小儿子那条草鱼给蒸了,菜桌上,小儿子才得知自己的鱼儿被娘拿去下锅了,有些生气,“娘,你怎么把我的鱼儿给煮了?”
      绣奕娘故忽悠他,“额,你昨晚把它放到灶头火边烤,火那么大,它都被热死了!”
      小儿子又惊又疑惑,“?”
      绣奕娘,“鱼儿还托梦给我,说叫我把它煮了给你吃,它看见你个子小,你又对它这么好,它希望你吃了它快点长大,最后它去投胎了。”
      “它会变成小鱼,回来找你喔!”
      绣奕娘给他夹了块鱼肉,小儿子张开了嘴。
      绣奕娘,“好吃不?”
      小儿子,“嗯,好吃!”

      藏书阁皇上没有过来看书,屋户聪和张鹤姿很清闲,张鹤姿是不是望向放宗卷的隔房,放宗卷的房子跟上次见的不一样,门是关着的。
      屋书监最喜欢看哪本山海经,里面的图案,很奇异古怪。
      屋户聪忽然对张鹤姿道,“张书监,咱们商量个事?”
      张鹤姿,“何事?”
      屋户聪,“夜半检查书阁的工作,咱们按月轮流来,您看如何?”
      张鹤姿,“检查书阁?”
      她想起了那晚子时过后,屋户聪拿着烛灯进了藏书阁。
      屋户聪,“就是定时检查书阁离的防火情况,角落里插有驱蚊香,看有没有燃尽,防止引火。”
      张鹤姿明白了,“那检查要多久?要整夜都在里边吗?”
      屋户聪,“嗐,不用的!”
      “就是过了子时,进来一次,确保情况无恙后,在执勤登记本上签上你的名字和日期就可以了!”
      张鹤姿,“哦…”想了想,问道,“那放宗卷的房子为什么有时候是开着的?”
      屋户聪,“那是礼部的钟外郎过来了,他是负责宗室撰写工作,偶尔回去后忘记了锁门,我们要把门锁上。”
      张鹤姿,“哦!”原来是自己人管的钥匙,“那,明日开始轮值吗?”
      屋户聪本打算下月初开始,还是问她道,“你愿意不?”
      张鹤姿,“要不我先来吧,你在这也执勤了好久了。”
      屋书监乐了,遇了个怎么通情达理的人,还这般主动,“那行!”

      少师简心看了绮王送的铺子,还挺宽,有两层,她想着如何布置卖场,哪些位置储放酒,收帐台放哪一边。
      少师简心最后去了木工店,她要定制店铺的牌匾。

      过了子时,张鹤姿拿着烛灯进了书阁,她做好了检查,去到了存放钥匙的柜子边,屋户聪白日的时候已经告知她,宗卷房的钥匙就在抽柜里。
      张鹤姿小心翼翼打开了门锁,拿着烛灯轻轻地走了进去,她很快找到了记录皇室宗亲的玉牒,这大本的册子封面花纹精美,放在哪里都格外显眼。
      张鹤姿把玉牒的拿到桌上,本子又大又厚重,她把烛灯轻轻的放在了桌边。
      张鹤姿终于翻到了记录纪淑妃的那一页,她看了顿时疑惑了,里面字不多,记录淑妃在哪一年生了三皇子朱佑樘,后面就不写了,那页还夹了张纸条,“纪淑妃后生事迹待为撰写补录”。
      张鹤姿看着很失望,她翻了翻,先前死去的那些妃子太后,她们的生平和谥号及被葬在了哪座皇陵记录得清清楚楚,就是不知道纪淑妃葬在了哪里,
      张鹤姿很失落,线索又没了。
      正叹着气,张鹤姿忽然发现屋书监在旁边看着他!
      张鹤姿,“额!”
      她双手抖了一下,心脏快要炸了!
      屋户聪,“张书监,你怎么还不睡觉…”
      屋户聪语调不像往常,有气无力,看起来极困,眼睛时不时闭合了又睁开,身上衣服凌乱。
      张鹤姿慌了,她立马把宗室名册合上,假装镇定道,“嘻嘻,我现在就回去,嘻嘻。”
      屋户聪缓步走出宗卷房,看了看周围,喃喃道,“有没有耗子啊,有耗子就跟我说啊…”,说着慢慢走回自己寝室了。
      张鹤姿看着这一幕,心凉了大半,屋书监明日会不会举报她?!

      第二日早晨,张鹤姿看见屋户聪,她做好了被揭发的准备,可是屋户聪似乎对昨晚的事情,似乎没发生一样,神情自然。
      张鹤姿,“屋书监,昨晚子时后不久,你过来藏书阁看见了我。”故意不说后面的话。
      屋户聪,“?”“我进来过?没印象啊…”抓了抓头。
      张鹤姿,“你还催我快点回去睡觉。”
      屋户聪想了想,不想隐瞒她,他看看四周没其他人,小声道,“其实,我夜游症的,你可别说出去啊!”
      张鹤姿,“!”此时心里的担心瞬间落了地!
      原来夜游症是这样的,第一次见。
      张鹤姿立即回应,“不会不会,嘻嘻!”
      昨晚虚惊一场!
      谢公公过来了,他站在门口问,“张盒子在?”
      张鹤姿在看见了谢公公,她想起了万贵妃曾告诉她,那淑妃得了喘疾的原因就是从谢公公那里得知的,“谢公公,有礼!”
      谢公公,“张书监,皇上召见您,请随我前去谨身殿吧。”
      张盒子有点紧张,要奖赏我吗,可是她不希望明宪宗注意到她的。

      谨身殿不仅是外部,内部守卫也很森严。
      张鹤姿行跪礼,“小的张盒子,见过陛下!”
      明宪宗仔细看了看他,看出张鹤姿是个聪明人,“你替本王破了多年前的案子,我皇儿得以昭雪,辛苦你了!”
      张鹤姿,“多谢陛下褒奖!”
      明宪宗,“朕要奖赏你,但是贵妃说,你不喜欢银子或是贵重器物,你喜欢什么?”
      张鹤姿想了想,也不知要什么奖赏,“陛下,在下暂时也想不起来,嘻嘻。”
      明宪宗,“你可希望朕给你封个官职?”
      他看张鹤姿的眼神里似乎有一道暖阳。
      张鹤姿急忙道,“不敢不敢,我就一太监,那有此等能力,陛下抬举了,嘻嘻。”
      让我做官,岂不是碍我查淑妃的事?
      明宪宗笑了,“呵呵,那朕把这次奖赏你的机会暂且留着,等你想好了,再来与朕说,如何?”
      张鹤姿假装很开心,“谢过陛下!”
      让你跟我说淑妃葬在了哪儿了,猜你也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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