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在四分之一处横跳

　　“你醒了。”
　　萩原研二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语气里也没有什么情绪。他手里拿着个保温桶，久川拓巳看了一眼就有些胃疼——不用想都知道是粥，永远的病号餐。
　　但是看看萩原的脸色，他也没敢像之前一样讨价还价，只能老老实实地享受喂粥的服务。

　　“警局那边给你放了长假。”萩原研二收拾好碗勺，“黑田长官知道你的情况，暂时你可以好好休息。”
　　久川拓巳眨了眨眼睛。
　　这说话也太委婉了。说是放长假其实就是变相劝退了，最多也就是打算给他个机会看看他能恢复得怎么样。至于暂时好好休息——这怎么可能？

　　他的定位可是双面间谍，如果不能继续待在警局，他就失去了价值。
　　不是简单的没有工作的问题，而是组织一定不会养一个没用的人。到时候就是性命不保的问题了。

　　不过虽然本质上他所受到的损伤是无法逆转的，但是在这个世界里，一定有个地方可以让他能够表现出可以留在搜查一科的能力。

　　“你在想什么？”
　　久川拓巳顿时一惊。

　　萩原研二把友人那躲闪和心虚的表情看的一清二楚，却没有说什么，只是帮忙转达了另一件事：“等会黑田长官会来看你。你不要睡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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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对你失踪前的事，还记得多少？”

　　“什么也不记得，”久川拓巳的神情特别坦荡，语气特别坦然，“直接把我打晕了，我甚至不知道前来把我打晕的是哪个组织成员。等我再有记忆就已经是在这里了，中间发生什么我一点也不知道。”

　　“组织是不是怀疑你了？”
　　“应该没有，以gin那见不得沙的态度，如果是怀疑我叛变，我应该被清醒地压在审讯室里直到他什么也问不出来为止，然后被贡献给实验室当小白鼠。”

　　听着很扯，但黑田兵卫只是点了点头，也看不出来他信没信。这位长官的问询仿佛只是来走个过场：“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我刚想和您说，”久川拓巳努力把自己撑起来，“我想请您帮我个忙，这个忙只有您能帮我了······”

　　这一次黑田兵卫没有如往常一般在久川说完后就答应，他沉默地看了银发青年很久，才站起身离开。
　　久川却知道，对方这是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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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akura，你不应该来这里。”
　　女人站在门前，虽然只是微微侧脸看他，语气也没有很强硬，却分明流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态度。

　　“没有价值的人是不能在组织里待的。”久川拓巳笑了笑，“这句话还是您教我的。如若我没有价值，也许今天就是我的最后一天，但如果我还能拥有一些价值，我就还能多看一点这世界。”

　　“你来这里不是拥有价值。”女人低声笑了，“这里只会榨干你最后的价值，让你只剩下最后的一副皮囊，连收敛都不再拥有意义。”

　　“我知道。我不傻。”年轻的白州威士忌笑了，“但这是我的选择，也是BOSS的决定。”

　　贝尔摩德手指间夹着烟，没有再看他，也没有再拦他，只是在他路过的时候说了一句话。
　　她说：“你不像你父亲年轻的时候，却又看得见他的影子。”

　　实验室的门在她的背后关上了。
　　那个孩子在最后，停了一下脚步，却没有对她说什么。

　　太阳要落山了。
　　但谁也不知道，能不能在下一个黎明看到它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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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搜查一科的警察出现场，偶尔会需要注意一点。
　　就是当犯人恼羞成怒，或者试图做最后的挣扎，假意屈服，实则伺机而动的时候，需要注意不要给犯人任何的机会。

　　本来这种事情是很少发生在伊达航身上的，因为绝大多数时候，两个犯人一起上也能被他轻松制服。
　　但是人总是会有疲惫的时候。

　　在将近半个月加班，加上还没来得及去看望久川拓巳就被长官劝住导致担心了很久的身心俱疲之后，他在这天夜里押着两个犯人上警车时，还是松懈了一下。
　　但在犯人狠狠地用身体试图把他撞倒在地之前，一个人猛地一脚把犯人踢到在了地上，顺带带倒了另一个犯人。

　　重物落地的声响让伊达航猛地一惊，刚想回头道谢，看清人是谁后他急忙上前一步，双手按住了对方的肩膀：“久川？研二和我说你的身体情况很不好，上面也不允许我去看你，怎么这么快就出院了，是不是溜出来的？身体不好不能强撑，我现在把你送回去。”

　　久川拓巳连忙握住对方试图把自己拉走的手：“哎班长，我没事真的，我开了证明出来的，真没有偷溜。”
　　伊达航怀疑地看着他：“那松田和萩原知道吗？”

　　废话，给他们知道怎么可能还能站到这里。
　　何况除了最初的四五天，他事实上离开了医院半个月，全靠黑田兵卫帮忙瞒着。
　　久川拓巳把疑心的班长往回拉：“放心吧班长，你实在不相信我我也可以把证明给你看。你看我这不是挺好的吗？”

　　伊达航眼见他还有心思开玩笑，也就放了一半的心，把倒在地的犯人拉起来粗暴地塞进后座，久川拓巳自觉地坐上了副驾驶。

　　“我把你先送回家吧？”伊达航看了看久川拓巳异常苍白的脸色，还是很担心。

　　久川拓巳笑了笑：“没事，我这会该去搜查一科报到了。出院了当然得去，不然我就要被辞退了。”
　　“怎么会？”伊达航笑着拍了拍他，见人被拍得低声咳嗽连忙收回手，“大家都想你先养好身体，工作不急的，不差你一个。”

　　“但是没有地方会养闲人。”久川拓巳轻轻地说。
　　“你在说什么？”伊达航专心看着路况，没听清。
　　“没什么，我只是说我想大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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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搜查一科工作的久川拓巳受到了热烈的欢迎。
　　虽然伊达航说不差他一个，但久川毕竟有着出色的观察和分析推理能力，在案件堆积如山的搜查一科绝对不算是可有可无的。他一加入，搜查一科的大家就能明显感到轻松了一些。
　　一切都很好，除了每天过来堵门送他回家的松田和萩原脸色实在不算好。

　　和班长不同，他们认真看过那份检验报告，别说区区二十几天，养一年也好不到哪里去。而他却一个月不到就匆匆出来工作了，要不是他拿着那份检验报告，估计还要被押回医院去。

　　虽然看萩原的脸色，似乎那份出院证明在他那里没什么力度。如果不是久川拓巳抵制的态度过于明显，加上他不喜欢医院大家也不是第一天知道，最后还是没有说什么。
　　当然最主要还是因为他看上去真的还可以，甚至比之前那几年动不动就咳嗽的情况看起来还要好。

　　但也只是看起来。

　　不愧是这个世界里最大的bug——组织药物。他现如今的身体分明应该很差，却靠吃药保持了一副同正常人一般无二的样子。只有他自己知道说多少话他需要咽一口血。
　　但组织只能是组织，不能指望它做什么慈善事业。从久川进入实验室那一刻起，研究人员接到的任务就是利用完他最后的生命力，尽可能地在最后的时间保持好的体质，然后在一夜之间衰败。
　　而不是治疗他。
　　只有他自己清楚身体里那些绵延不绝的痛从未停歇，反而愈演愈烈。

　　但那都不是关心他的人应该知道的，他们只需要知道他很好就行。
　　越是疼痛，他脸上的笑容就越鲜明。

　　可惜因为是研究此前没有成品的药物，颇是耽搁了一段时间，现在离下一个时间节点也就剩下十天左右了。
　　久川拓巳若有所思地垂下了眼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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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样？”
　　安室透坐下来，脸上神情放松了些：“说是已经回到搜查一科工作了。”

　　绿川皱紧眉头：“这么快就回去工作了吗？”
　　安室透微微沉默，又摇了摇头：“有班长他们在，应该不会让他强撑着回去工作。”

　　“我最近总有种不好的感觉，”绿川光的手指轻轻敲着桌面，他低头看着，“我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我忘记了。好像是一件很重要的，我应该要想起来的事情，甚至我有种感觉，如果我想不起来，我一定会后悔。这几天这种感觉越发强烈。”

　　“12月7日。”
　　绿川光愣愣地抬起头：“什么？”

　　“上一世，你离开的日子。”安室透没有看他，反而侧头看着窗外照进来的光，“你是忘记了这件事吗？”

　　绿川光的脸色陡变。
　　“不对，”他的声音几乎有些颤抖，“这不对。”

　　幼驯染的情绪明显不对，安室透转身看着他：“怎么了？你想到了什么？”

　　“萩原，还有松田，接下来是我。”绿川光抓住金发青年的手，“你是不是早就发现了，和我们有关，久川他······”

　　安室透把人按回座椅上。
　　他的语气很平静：“我本来不想和你说这个猜测。我没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但也许确实是这样的。”

　　“但是，别急，hiro，”他轻轻地安抚地喊了好友的名字，“如果他是为了保护我们才受伤，那我们就再努力一点，自己救自己，不要让他再受到什么伤害。”

　　再努力一点。
　　如果一切都还来得及。

　　只是他没有告诉诸伏景光的是，在他的预感里，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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