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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能载舟
吃过早饭,张阿秀带着自己的小班底,书生铁匠、小胖和小叫花子四人同道士一起坐在乘坐两辆马车从营地出发去安城。张阿秀远远就看见城门口立着一人一马,蓝天白云,古朴城墙,外加硬汉和骏马,远远看着很有一番辛弃疾笔下苍凉边关的的意境。她正心中感叹,等近了再看那骏马边上站着的“硬汉”正是张将军本人…
掀帘而望的张阿秀和硬汉张将军对了个正眼,张将军眼神之殷切,如同等待外出许久即将归家的至亲。
见此情景,她瞬间缩回脑袋,想立刻调转回营,可最终还是理智战胜想法。
一来,迟早要来的,现在既然来都来了,也只能硬着头皮头皮过去。再者,这明晃晃的马车和自己那探出车窗的人头,总不能弹个响指就能消失不见吧?
也别说,这四条腿的跑起来就是快,张阿秀只来得及在脑海里转个想法,就听见车夫“吁”的一声,接着马车就停下了。
\"大人,末将听闻您要来,所以前来此处相迎。”张将军见马车停下抱拳行礼道。
张阿秀有些莫名其妙,现在这个时代也没有电话,张将军是如何得知自己要来的?也没下车,依旧是掀了帘子问道:“将军如何得知我要来?”
张将军听罢神情先是一凛,接着恭敬说说道:“圣人差遣近卫说您要来。”
“咳。”道士听后似忍笑似的轻咳一声。
张阿秀对张将军微微颔首,回头怒目而视道士,却只见身后那位如泥相一样,相貌端庄、双目紧闭。
呵,装的一手好相。
张将军得了阿秀的回应,翻身跨上马,随着马车一起进了城。
进了城马车便慢了下来,一路小跑走在青石板铺成的道路上,发出好听的“哒哒”声,街上没什么行人,偶尔见到的也只是行色匆匆的士兵。走了大约一刻钟,一行人终于到了官府,书生铁匠等人先从后一辆马车下来,帮张阿秀掀了帘子,张阿秀抬腿下车,就见一旁的张将军马都没来得及下就被一群七嘴八舌的人堵在了门口。也就在下一秒这群人就被街上巡逻的一队士兵钳制住了,踹退压脑袋的跪在了地上。
被迫跪着的人见状赶紧大声告饶。
能跑到将军面前如菜市场一般吵闹,别说古代,就是放到现代社会也是不可能的,别说人命本就不怎么贵重的封建社会,这就已经是等于提着自己的脑袋来的。
张将军连忙制止了自己手下的士兵,待士兵退到一旁立即亲自扶了带头的那位,说道:“刘大人,某有要事在身,还有其余的各位同仁先回衙门,有事我们午后再议不迟。”说罢便得了个空隙便从马背一跃而下,快步往张阿秀面前走。
等了一上午的众人好不容易见了他,虽说刚被掀翻在地,此刻见他大步而去,又有些着急,回视那队士兵一眼后纷纷又小幅度往张将军身边靠去,但是一个是昂头阔步,一群是细碎小猫步,怎么能追得上?一个络腮胡子的大汉见此情景,抬手抹了一把脸摆出个英勇就义的模样,健步而去跪在了刘将军面前,说道:“将军,您留步啊,并非小人不肯办差,实在是这差没法办啊,小人虽识的几个字,但小人之前也只是个看管监牢的牢头,如何能做得了这文人的活计?”
张将军被堵了个正着,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想自己这随手揪人捏起来的草台班子有些丢人,本想在自己这金大腿面前遮掩几分,现在这情景也没法子遮掩了。自己撑了这些天也苦的很,自己军中皆是蛮汉,有些门道的知文段字的哪能来这寒苦之地?当地接壤草原,奔于生计哪有那些闲情雅趣读书认字?当初识字的那一批蛮人为免传出信去,早就被砍了成了刀下亡魂,其中脚程快的怕是投胎也投的了。
思及此,也想着不再遮掩了,便对着那络腮胡子大汉说道,“王大人,您也别急,某这就是禀告京中来的大人们,我们有什么章程下午再议。
络腮胡子此刻也看出了张将军并不是在拖延,再者不远处确实有一辆戒备森严的马车,车边站着一人,那人侧着脸,看不清容貌但是就气度来说着实是不凡的,更有甚者,那人身侧站着的一位道仙,身形落于那人身后一步之地,那样的仙人气质自己怕是只有在画上能得以一见。
络腮胡子作为牢头,虽说是没见过几个贵人,但三教九流,落魄贵人也是经见过不少的。思及圣人御驾亲征的传闻,再者更加虚无缥缈的天尊之子下界的传闻。此刻心中明镜一般,颈后的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抬手便扇了自己几个巴掌巴掌,对着张阿秀方向恭恭敬敬磕了一记响头说道:“小人莽撞瞎眼冲撞了贵人,求贵人责罚。
后面碎步跟随的这才看见站在马车边上的张阿秀,赶忙跪下,惶诚惶恐喊道:“小人们狗眼不识泰山,求贵人责罚。”
张阿秀见一群人对着自己磕起头来,只言片语中也清楚了是什么事情,刚一抬手准备说话,就听得身后小叫花子轻叫大人,张阿秀回头看小叫花子神情忽然明白自己这是也有了偶像包袱了.......
说话也有人替着说了。
经过拉拉扯扯的请责罚和没事你们走吧,终于张阿秀一行人才能走进安城公务员的办公场所。
张阿秀屁股还没坐热凳子就来了五拨人向张将军请示,真是时时刻刻有人来报,鸡零狗碎也要找他。张阿秀看着张将军苦哈哈的一张脸,有些同情,这简直是让上阵杀敌的大将军做内外院总管,跨界有点厉害了。
终于在张阿秀水茶水喝了两壶,茅房跑了三次的时候,这一波禀告大人小高潮才有所结束。满面愁云的张将军才得空抹了一把后颈的汗,抿下一口凉透了的茶水。挠挠头对张阿秀一脸愁苦道:“大人,某实在是不擅长这些活计。”
这档口张阿秀也有些后悔,当初怎么不从朝中带着些官员过来。虽说京中官员也被九皇子折腾了好些到皇陵,但朝中剩下的官员除了嘴巴毒点,能力都是一等一的,现下这里真是一个豆丁都抓不出来。
回头环顾自己这跟班一圈,最后圈定书生,书生姓王名安,能识文断字,又是贡院学生,这一圈比下来学问最高,见识也广。于是张阿秀当即拍板给书生王安升了职位,太守府的主薄,主管文职类工作。
张将军一听差点老泪纵横,终于啊解脱了,还是大人好,真心体恤某,某一定好好听大人差遣,肝脑涂地也在所不辞。
书生听后也正要跪下谢恩,却被张阿秀一把扶住,有些把兄弟推坑里的不忍,说道:“属实是要辛苦你一些日子的。”
书生听完俊雅的脸上斗志满满,极为诚恳地说道:“大人,安虽才疏学浅,但定会竭尽全力,不负大人所托。”
张阿秀看着他有些胡子拉碴的下巴,心里感叹道,这就是大学生啊真好。
虽说书生能干,但是也属于杯水车薪,能用之人还是少得很。
再想自己当初嘲笑景荣无人可用,再看自己现在张阿秀有点欲哭无泪。还有当初吹下的牛逼,建立边贸区,要是最后因为无人可用而搁浅,那更是赤裸裸的打脸。
人才啊人才,人要用时方恨少。
张阿秀回头看道士,“道士你说你们道家有没有挥柳...\"
“没有。”道士丝毫没给她说完的机会,当机立断斩断了她的幻想。
“那就考试吧。”
“考试?”
“对,用全民筛选的方法,人人可参考,考中就录用。”
“朝中怕有异议,时人都是推举贤才。”
“怕什么,一则天高地远,另外三块五计划里也有要选人才的章程,现在天时地利提前了而已。”
“哪个敢不同意,这边陲无人就请他来治理。全家给他移民过来,后代子孙的前程谁会不在乎?”
她和道士这一问一答,别人都没有插话,只是众人都面露不可置信的激动神情,在场的各位大多都是底层之民,知道想要跨越阶层好比登天之难。张阿秀的阶层跨越可以说是惨痛,饶是张将军也是在军中一步一个脚印打打拼出来的,而现在有了一条新的路,怎么能让人不向往和动容。
“你真不怕吗?这真正能动摇他们的根基。他们都明白计划和实施的距离。”
张阿秀听后揶揄道:“我是仙人之子,这普天之下,四海之内还能有让我害怕的东西?”
小叫花子闻言声音哽咽道,“大人,小人愿为之付出性命。”
“我也,我也。”
“我也。”
“看吧,不怕,我们有民心。水虽若,可能载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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