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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6 章
当天下午，奥顿接到新的任命书时，给他授予新军职的菲利普亲王一行人也在离奎林要塞不足三公里的赫尔尼平原上遭遇了盖亚人军队。
自此，盖亚入侵人类世界以来的第一次大型会战——赫尔尼会战拉开了帷幕。
这场会战的序曲其实是在人类一方意想不到的情况下进行的。
当日菲利普亲王手中的四个轻骑兵师团分成两路准备将奎林要塞合围，但是这些不知是好运还是歹运的家伙刚进入赫尔尼平原的中部，就碰到了一整个师团的地精部队。
地精在盖亚族率领的军团里算不上主力部队，他们的长处相比战斗、更倾向于工程布防。这支五千的团队原本任务是在平原上挖掘战壕、架起铁网，俨然摆出一副以奎林要塞为中心的守势。可是，菲利普亲王的急行军却意外从林子里出现，把这些原本就胆小的地精族打得溃不成军。
不过，这种情况也只存在于两军交锋初期：在地精满平原的逃窜后，人类军队发现他们面前的平原上已经布满了深深浅浅的沟壑，虽然铁丝网还没架起，但有些靠前沿的阵地上早已星罗棋布地驻满了铁蒺藜、绊马索，让冲得快的骑兵们吃了不少亏。
看到这种场景，拉齐奥·菲利普的眉头拧得可以夹死苍蝇。
这一路上他们出乎意料地没有遭遇盖亚大队的阻挠，就连小股的斥候也像刻意回避他们一样，隐而不发。这样古怪的动向让亲王实在有些摸不着头脑。
很快，亲王接到了伤亡报告：我方骑兵没有一人阵亡，受伤四十三人，歼敌两百十六人。
亲王瞪大了眼睛，他不可置信地看着送上报告的下属。
“才二百十六？”他举着权杖的手指着远处逃得如溃蚁般的地精。
“殿下，”那个士兵的脸色也不好看，他为难的回答，“这不是我们的错。那些家伙逃得太快了。我发誓我见过最狡猾的老鼠也不及他们的一半快。”
拉齐奥沉着脸不说话。
他忽然明白了为何自己手下这班兵士无法剿杀大群敌军的原因——
自己手中的这支西北军轻骑精锐跟随自己几次在北方冻土上捕杀大型魔兽。他们的纵马术娴熟无比，甚至在地形复杂的丛林里也能保持行进速度不减缓多少。他一直以手中的这支骑兵为荣，却忘了这些平日骁勇的兵士以往面对的敌人都是没有什么组织的魔兽、山匪，像现在这样大规模的团队作战不要说他们，就连自己也未曾尝试过。
军队和一般的冒险团队有很大区别，他们的作风应该如同最冷酷的战争机器，一切的杀敌手段都务必快速、高效，以达到迅速镇压敌人的目的。
可他手中的北方军团，大多都像冒险者一样，保留着相当浓重的小团队作战风格，不能有效地配合命令进行大规模行动。就连他自己都是初次一口气指挥四万人连同作战。
亲王懊恼地拍着额头。他果然还是太托大了些，现在的弗塔大陆人类势力中估计除了界王和他的侍卫长，难再找出一个指挥过百万雄兵的真正领军大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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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里菲利普亲王和盖亚打得乒乒乓乓，这里苏杰一行人离开了城镇，他正和肯坐在往齐亚行省的军队马车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喂喂，回魂！”苏杰猛拍了一下肯，对方才从迷茫中回过神来。苏杰看着肯的脸微微皱眉。
肯好像有些不对劲，自从他们出发以来，他就好像一直心不在焉。
本来苏杰以为肯回来之后，他就不用留在军中，现在局势这么乱，苏杰宁愿找个平静点的地方先避一阵再说。谁知肯执意要和奥顿一起走，和他们接应军队后一起去奎林要塞找蕾雅。至于原因，肯也不愿意说，只一味地安抚苏杰：“没事。听我的准没错。”
最后苏杰只能问起关于自己那个莫名其妙的病来。关于这个问题，肯的反应更是令苏杰疑窦丛生——肯表情古怪地沉默了好一阵，才说：“不用担心，我找到办法了。”
办法？找到办法顶个鸟用。
苏杰很不满对方一再地隐瞒自己某些实情，可毕竟这一路走来，肯看上去绝对不是那种会害自己的人。所以苏杰只能憋了一肚子疑问无处诉说。
“喏，吃吧。”肯剥了一个果子递给苏杰。他之前在奥顿整军的空当，在镇上买了一袋水果专门拿来给苏杰享用。
“噢。”苏杰毫不客气的接过，几口就把果子吞下肚。
“对了，”肯侧着头看向窗外，问苏杰，“你喜欢孩子吗？”
苏杰舔舔嘴唇，似还意犹未尽，听到肯的问话只是略想了下，便答：“喜欢啊。你干嘛问这？”
一时间，肯的眼神有些闪烁：“没什么，只是随便问问。”他偷偷瞥了一下苏杰，发现对方脸上的神情没什么变化，继续说：“你想要孩子吗？”
“想啊。”苏杰满脸的疑惑，看了看肯的表情，突然促狭地说：“怎么？要给兄弟我介绍老婆？”
“呃……”肯尴尬地笑笑，摇头。他拍拍苏杰，“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靠。还不是你先说的。
苏杰肚子里腹诽一句，催促着肯继续剥果子。
“苏——肯——”马车外传来了喊声，是奥顿。
马车停了下来，车门打开，格赛尔·奥顿一脸兴奋地走了上来坐到二人对面，吩咐马车继续行进。
“怎么了？”肯率先发问。
格赛尔的手里捏着信筒，肩膀微微颤抖着，欣喜的神情瞒也瞒不住。
“苏！亲王殿下的封赏来了！”
“啥？”苏杰掏了掏耳朵，满不在乎地说着。他不觉得这些封赏和他有关系。
奥顿丝毫不在意苏杰的口气，清了清喉咙拉开信卷，念道：“鉴于吾军新任少校奥顿阁下于弗塔历一四四六年一月三日傍晚与魔族遭遇战时英勇表现，现兹彰其功勋，授予格赛尔·奥顿少校卡斯罗金星勋章、晋以中校衔，其、骑兵队长达施乐·马林斯晋以中尉衔，下属幕僚长杰·苏晋以准尉衔。”
奥顿一口气念完，苏杰听得瞪直了双眼。
“那那个什么杰·苏的，不会是我吧……”
“不是你是谁？”奥顿奇怪地瞅了眼苏杰，好像对方问了一个极其弱智的问题一样。
杰·苏……
苏杰大囧。这都什么跟什么……
“啊！准尉？我什么时候有官职的？”想到这儿，苏杰猛跳起来，要不是肯拉着，他差点又直撞马车顶。
“诶？我没告诉你吗？”奥顿思索了一下，笑，“之前你寄名在我手下时，职位是幕僚长，按惯例是上士的军衔……”
哈？
苏杰的面部肌肉不可抑止地扭出了一个笑脸。
准、准尉……挖哈哈哈哈哈！
纵使苏杰从前对行伍之类的东西完全不在意，但突然听到自己被赏了个看起来很棒的尉官军衔，不免也得意起来。
准尉啊……
苏杰摸着下巴想：虽然不太高，要换到自己世界也就是个排长，但好歹也是个官不是……
关于这点，其实苏杰犯了个不小的错误。
在现在的弗塔大陆上，人类军中的亲王就好比元帅，直属师团长最低也是少校衔。但因为一些贵族大多占有军中虚衔，所以掌握实权的高级军官反而少之又少。长久以来，一般应当领师级的大校通常由营级的中校担任，像奥顿这样年纪轻轻、足以统领一军的中校可以说少之又少。而苏杰的幕僚长原本属于文职编制，升迁本来就极慢，这次一下子从士官跳到尉官，在旁人看来已经是坐火箭的速度了。
“对了，那肯呢？”苏杰忽然一扯奥顿的袖子，问道。
“这……”奥顿为难地看着肯，肯撸了撸苏杰的头发，说：“没事。我叫格赛尔在上报时别写上我的。”
“为毛？”
面对苏杰愣头愣脑的问话，奥顿和肯相视无言。最后还是肯开口：“蕾雅知道我跟她一样堕落会嘲笑我的。”
额……
想到蕾雅，苏杰满头黑线。不过这个明显是敷衍的理由苏杰也只当他是在开玩笑。
“啊！差点忘了！”苏杰又大声嚷嚷，他想起来一直忘了跟肯说自己学会了“神术”的事。
“精神力？”肯听完苏杰说得毫无条理的话，半天才消化了内容，“你是说你觉得你使用的是精神力？”
“恩。”苏杰从“好书”里得知这一事实，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异常。直到现在他看到肯有些吃惊的神情才发现似乎有什么不对，“精神力怎么了？”
“天——”这声惊呼是从奥顿和肯二人的口中同时喊出的。
精神力是个什么概念？
在弗塔大陆悠久的历史中，精神力是最无法被人为所左右的力量。
历代出现过无数斗气、魔法高强的武者和法师，他们的力量都可以通过后天的锻炼不断强化、成长。唯独精神力，这是现在大陆上的人们无法掌握的一种能力。这种力量的深浅全部都依靠个人的天分。人们从出生时就注定精神力的大小，许多人一辈子都不会增长。只有极少数法力高强的术士通过对魔力的高度掌控才会增加少许精神力。像苏杰这样精神力据说足以覆盖整个森林的另类情况，让肯和奥顿都深深为之一囧。
这小子看起来一点都没有那种“精神力天才”的样子，彻头彻尾只是个长得还算不错、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傻瓜。
——这是肯的想法。可他突然联想起苏杰的魔法免疫和他肚子里那个未知的胎儿……难道这一切都是因为苏杰腹中未出世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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