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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小白
“唔......”冥思苦想，杜歧边走边喃喃自语，“叫什么呢到底？想不出来，是不是一个先有个姓什么的？那应该姓什么呐？”
纠结半响，杜歧张口：“方桓？”
“在。”立马应声，方桓问：“怎么了？”
“你觉得这羊应该姓什么？”杜歧问他。
“姓？”方桓皱眉一阵，试探地说：“姓杜？”
“杜？”撇撇嘴，杜歧不情愿道：“不要。我干嘛要和这羊一个姓？”
方桓问：“那姓什么？”
“有了！”杜歧转了转眼睛，笑意盯着他，道：“就姓方好了。”
“姓方？”看他一眼，方桓问：“为什么？”
杜歧理直气壮地道：“你不觉得你们挺像吗？”
方桓又问：“像？哪里？”
“白啊。”杜歧快速说道：“你是白毛，它也是白毛，不姓方姓什么？”
叹气，方桓继续说：“那叫什么？”
“叫......”半响，杜歧道：“方小白？”
愣一阵，方桓出声道：“九少，这名字......”
瞪他一眼，杜歧压声问：“怎么？”
叹气，方桓说：“很好。”
撇撇嘴，杜歧道：“那当然，也不看看是谁想的。”
方桓没接话。
举着这所谓的方小白，杜歧看着它笑个不停，念叨着：“方小白，方小白，嘿嘿嘿，好名字啊。”
“方桓！”杜歧突然开口。
方桓转头，道：“在。”
“方小白！”杜歧又冲着这羊叫了一声，顺带掂了它两下。
“咩欸。”这羊倒是会挑时候。
“哈哈哈哈。”抱着这羊，杜歧再度笑开了。
“方桓！”杜歧笑过之后，又喊他一声。
“在。”回应依旧。
“方桓！”抬高了些音量，杜歧又喊了一回。
“在。”
“方桓？”变了个语气，却还是那两个字。
方桓一声叹气，道：“在。”
笑得更是欢了，杜歧索性抱着那羊朝前面疾跑几步，将方桓甩在后面。
隔了老远，才停下脚步，回身大喊道：“方、桓！”
动了动嘴角，方桓索性直接站在原地，长调答他一句：“在！”
“哈哈哈哈。”老远飘过来杜歧的笑声。
方桓顺着着声音走过去，站定在他旁边。
“来来来，这儿。”杜歧顺手拍了拍旁边地面，示意方桓挨着他坐。
方桓应声坐下，问：“到了？”
旁边传来欢快的踏地轻声，一阵越跑越远，估计是杜歧放了羊，叫它自个儿撒欢去了。
皱眉，方桓稍稍偏过头，仔细辨认着这声音，试图从声音中知道这地方的样子。
“是芦苇。”杜歧忍不住在旁边开了口：“很美啊。”感叹着，他又转眸瞥了一眼。
方桓依旧蒙着那块黑布，定是看不见眼前的场景。
“方桓？”他唤一声。
“在。”习惯性回应，方桓问：“怎么了？”
犹豫片刻，杜歧道：“你为什么要蒙黑布啊？”
“九少，”方桓转过头，说：“我和别人不同。”
“我知道啊。”皱起眉，杜歧嘟囔一句：“你要是和别人一样，我就不要你了。”
“不一样就不一样，那又不是你的问题。”杜歧继续道：“他们不喜欢不一样的，我就喜欢不一样的，不一样干嘛要遮起来啊？”
沉默一阵，方桓道：“九少，你是不是忘了刚才......”
“那是他们的问题！”杜歧气呼呼跺了下脚，道：“和你没关系！”
张了张嘴，却还是把话卡在喉咙里，方桓最终没有出声。
“干嘛要因为他们委屈自己啊！”见方桓不搭话，杜歧急吼吼又开口了，“不一样又不是什么错！”
“九少，我并不觉得不一样是错的，”斟酌半响，方桓沉声道：“只是他们觉得。有些事，多数人觉得是错的，那便是错的。”
杜歧不服道：“凭什么？”
“不凭什么。”方桓叹了口气，缓缓道：“没有凭什么。”
这话让杜歧沉默良久，也没再开口说话。
“方桓，”杜歧瞥了他一眼，缓声道：“你想留头发吗？”
上次不管不顾叫他留头发，杜歧其实没想到人们看了会有这么大偏见。
“若是九少要求，”良久飘出一句，方桓道：“自然可以。”
“是吗？”撇撇嘴，杜歧又暗瞄了他一下，道：“那就留着吧。”
“是。”方桓习惯性回道。
杜歧又开口：“方桓？”
“在。”
“站起来！”突然命令，杜歧盯着他。
“是。”方桓毫不犹豫站起来。
“把布摘了。”杜歧再次开口道。
方桓站着没动。
无言盯了他许久，杜歧泄了气般，念叨着：“怎么就这个不行？为什么不能看？”
“九少，”缓声开了口，方桓道：“除了这个，都行。”
“真的？”杜歧撇撇嘴，问他道：“除了这个都听我的？”
“是。”方桓立马回他一句，极为严肃的点了下头。
杜歧看他一眼，问：“那要是你没听怎么办？”
“这......”方桓想一阵，也没有答案。
“那我就换侍卫！”一拍地面，杜歧佯装威胁道：“不准你跟着我了！”
“是。”方桓一口应下。
“嗯。”满意的点点头，杜歧一骨碌站起来，拍了拍衣服，道：“走！我们去里边儿玩。”
“是。”赶紧跟着他，方桓听着他的脚步判断方向。
水并不深，杜歧一蹦一跳踏在上面的声音很清晰，方桓侧耳仔细辨认，免得他跑太远。
“你知道时间吗？”一边在芦苇丛里穿来穿去，杜歧隔着一排，朝着方桓喊：“现在是什么时候？”
方桓虽蒙着布，但还是稍稍有些光会漏进来，能够大致知道时刻。
“应该快要太阳落山了？”辨认一会儿，方桓开口回道。
“哎？”很是惊奇，杜歧扯长了音调，道：“你知道啊？”
“大概知道。”沉声回了一句，方桓又加快了些步伐，紧跟着杜歧。
“这样啊。”若有所思，杜歧念叨一句。
四周突然没了声响，好半天也没人说话。
方桓皱起眉，叫了一声：“九少？”
依旧没人搭话，方桓赶紧又开口叫他一声：“九少？”
“嘿！”突然从背后冒出来，杜歧对着他耳朵一声，认定他肯定要被吓一跳。
然而丝毫没有被吓，方桓只暗自松了一口气。
“你怎么没反应啊？”嘟囔一句，杜歧闷闷不乐，道：“没有吓到？”
叹气，方桓只朝着他说了一句：“九少，你别乱跑。”
“真没意思，”撇撇嘴，杜歧生气地瞟他一眼，道：“这都没反应。”
“应该有什么反应？”方桓问了一句。
“就是吓到的反应啊。”抱起胳膊，杜歧瞪了他一眼。
方桓没接话，只是皱了皱眉。又看他一眼，杜歧翘着嘴，再度跑远了。
“哎哎哎，”消停不到五分钟，杜歧再次开口了，“快过来！”
立马飞步过去，站稳还没来得及问一句，就被杜歧拽住了袖子，接着就感到一阵晃。
不知道他在干什么，又不敢轻举妄动，方桓只得小心翼翼保持着这个姿势，问：“九少在做什么？”
杜歧冲他“嘘”一声，摇摇晃晃踩着一条砖块儿路，一蹦一跳沿着前进，颇为凝神贯注。
方桓只能跟着他走，还要防止他摔下来。
“方桓，”摇摇摆摆走着，嘴上还闲不住，杜歧盯着脚下的红块儿，问他道：“你喜欢不一样的东西吗？”
沉默着没接话，方桓只跟着他走。
“我就喜欢不一样的。”杜歧接着嘟囔一句。
“不一样多特别啊，”继续自顾自地说着，“独一无二的，为什么有人不喜欢呢？”
依旧没人说话，杜歧也不开口了，只沿着这路走。
总算是到了尽头，杜歧一下子踏下砖头块儿，溅了方桓一鞋子水。
“能不能把你那破黑布摘了，丑死了！”话音一转，杜歧命令他道。
方桓犹豫开口：“九少，我......”
“这地方可漂亮了，你就不想看看？”杜歧极力夸大眼前的风景，道：“真的，保证你没见过！”
沉默一阵，方桓不为所动地偏了偏头，淡漠朝着他道：“不用了。”
杜歧撇撇嘴，道：“就摘下来看一眼都不行？”
“不行。”没有丝毫回旋之地，方桓飞快地应了一句。
“就一眼。”杜歧再度开口要求道。
“不行。”方桓依旧快速拒绝了他。
“方桓！”眼下是急了，杜歧一跺脚，横眉对着他，道：“你怎么这么磨叽！”
方桓蹙起眉：“什......”
一句反问还没说完，直接被杜歧下一句话又给打断了。
“比我在外面见到的那些，”顿了顿，杜歧卡了片刻，扬扬手，道：“那些女人还磨叽！”
“什么？”沉声一句，方桓此时眉头紧缩，转过去面朝着杜歧，道：“那些女人？”
“就、就是，就是那种女人！”杜歧慌不择路乱说一通，眼下心虚得很，却故作势气地盯着他，道：“你就是磨叽！”
深吸了一口气，方桓又缓缓将其呼出来，沉默了良久，一直到杜歧以为他生气不打算说话了，他才慢慢开了口。
“九少爷。”像是刻意的，方桓叫了他一声。
“说了多少次，不许叫我九少爷！”一听这称呼就冒火，杜歧直跳起来，冲着他喊：“我有那么老吗？明明才十岁，就要被你爷不爷的叫，......”
“你真吵。”不紧不慢，方桓吐出一句话，“像那种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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