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官他太流氓[破案]

　　“这样，讨厌么？”男人缓缓离开自己的唇，声音沉而微哑，呼出的气息滚烫，烧红了他的脸。

　　司南低了低头，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半晌，方才悠悠开口：“你刚刚不该问我，喜欢男人还是女人。”

　　“嗯？”

　　司南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澄澈的双眸，染上云霞的两颊，都没有阻止他露出格外认真的神情。

　　“你该问我，喜不喜欢你。”

　　傅沉川伸出手摘下他的眼镜，直直地望进他的眼底：“哦？那你的答案是什么？”他看着司南浅色的唇，微微张合，适才一触即离的温软触感，令他迷醉不舍。却又强自镇定，因为那个答案，对他来说远比一时的欢愉更重要。

　　“我刚刚调动了大脑里所有关于这方面的认知与情感经历，发现我无法对于喜欢男人，还是喜欢女人这个问题作出准确的判断。换句话来说，我可能不喜欢男人，也不喜欢女人。”司南看着傅沉川，“可是，如果将宾语进行替换，我似乎就有了答案。把‘男人或女人’，换成你。”

　　“所以我想我的答案应该是，我不喜欢男人，也不喜欢女人，但是，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

　　这四个字带给傅沉川的喜悦已经超过了过往近三十年的人生中，所有美好的总合。他伸出手将眼前的人紧紧地抱进怀里，笑声肆意的，像个孩子。直到抱得伤口开裂，鲜血浸湿了司南的衬衫，才被司南给推开。

　　“疯了是不是，不疼吗？！”

　　“不疼。真的不疼。”傅沉川一脸痴汉的表情，气的司南笑出声来：“你不疼，还浪费了我一件衬衫，刚换上的！”

　　“不怕不怕，咱们买新的！”

　　司南懒得跟他争辩，这个幼稚到不行的家伙，此时此刻是一定不讲理的。只好起身，去叫护士来换药。

　　护士一进门瞧见傅沉川的这个情况，又看了看一旁胸前染血的司南，了然地露出了姨母笑。这一笑，让司南好一顿尴尬，半天不知道站哪儿才好。

　　等到护士换好了纱布，临出门前，还是转过头嘱咐了一句：“有什么事，等伤口愈合再说，可别再闹过火了！”一贯迟钝的司南似乎第一次从这样的话里听出了什么端倪，瞬间满脸通红，弱弱地“嗯”了一声，目送护士出门。

　　傅沉川看着站在门口半天没有要回来的意思的司南，侧着身低着头，看不见脸，但两只耳朵的尖尖红的好像能滴出血来。他绞着两只手，不知道接下来该干什么的样子，看在傅沉川眼中，简直可爱的不行，他伸出手好像召唤小动物一般：“过来。”

　　司南转头看他，却没动。

　　傅沉川：“刚刚的话还没说完，你不过来，难不成要我过去？”

　　生怕有些人一任性，伤口再度扯开，还得看护士带着莫名笑意的脸，司南三两步走过去，才刚靠近病床，就被那个幼稚鬼拉着坐在床边。

　　“所以，我们是不是应该庆祝一下？”

　　司南歪了歪脑袋：“庆祝什么？”

　　傅沉川略有不满地扁了扁嘴：“庆祝我们正式确定关系的第一天啊！”

　　司南却愣了：“什么关系？”

　　“哎？刚说完喜欢我，怎么就不认账了！”傅沉川有点急了，猛地坐直了身体，扯得伤口一阵狠疼，司南赶忙按住他，可嘴上的话，却是硬生生地戳了傅沉川的心窝子。

　　“我是说了我喜欢你，可是又没说别的什么。”

　　傅沉川扶额，怎么搞学术的人，都这么严谨的么？！这是什么道理！

　　“司教授，你怎么忍心这么对我，好不容易得到你一句喜欢，竟然不作数的么？所以你是说，你喜欢我归喜欢我，可是并不想跟我在一起？”

　　司南的眼神十分的坦然：“喜欢你，和跟你在一起，是完全不同的两个问题。”

　　傅沉川炸了毛：“为什么呀，为什么你喜欢我却不跟我在一起呢！司教授，我们是不是要讲道理啊！”

　　司南想了想，表情特别认真地道：“总裁大人，可能是因为我不想被当成三流言情剧的女主角，被傅夫人送上一笔不菲的分手费，然后让我离开你。”

　　傅沉川：“……”

　　“哦对，还有，”司南看着他继续道，“鉴于你此前的斑斑劣迹，通常是垃圾偶像剧里渣了无数女人的典型代表，我不确定自己会不会成为你渣了的前任之一，我对你没什么信心。所以干脆不试了。”

　　傅沉川：“……我想知道，是谁给你看了这些不着调的东西！”

　　“陶昕桌上放着的，有时候在外面等你开会无聊，就翻了翻。”司南说的自然，丝毫没有想过陶昕未来的下场。

　　此时此刻，在某餐厅大吃特吃的陶昕，抱着一杯热奶茶，忽然狠狠地打了个寒战。

　　傅沉川努力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那我们现在应该算什么关系？”

　　司南再度认真地想了想：“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按说我们是应该在一起的，但鉴于我此前提出的两条，我觉得就维持现状挺好。”

　　“那我还能不能对你说喜欢你？”

　　司南想了想：“嗯，可以。”

　　“能不能听你说你喜欢我？”

　　又想了想：“好像也没什么不行。”

　　“那能不能想见你的时候去见你？”

　　“如果我有时间的话。”

　　“能不能要求……进一步的发展？”

　　进一步的……嗯……发展。

　　司南抬起头，才发现傅沉川不知道什么时候凑到了他跟前，整张脸凑到了距离他不到五厘米的地方，稍微用力，鼻尖就会碰到一起。司南脸上刚刚退下去的绯红再度烧上来，直到傅沉川蜻蜓点水的一吻过后，近乎沸腾。

　　“你看，你也说了是不讨厌的？不行么？”

　　司南低下头，半晌才缓缓点了点头：“嗯，也可以。”

　　傅沉川果然跟打了鸡血一样眼睛倍儿亮：“既然这样都可以，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人是情感的动物，自然存在不可抗拒的欲望，在两个人的一段关系里，这些都是应该被允许的。”

　　“司教授，说人话。”

　　司南推了推鼻子上的眼睛，清了清嗓子：“咳咳，我是说，在你情我愿的情况下，可以做……嗯……你说的进一步发展的，嗯……那些事情。但是我还是不能跟你正式在一起。”

　　傅沉川瞪大了眼睛，满脸写着不可思议。

　　当他后来向唐一转述这个过程的时候，唐一笑到直接滚到地上，指着傅沉川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厥过去：“哈哈哈哈哈，傅沉川，傅大总裁，傅大万人迷，你也有今天。哈哈哈哈。所以司教授是说，什么都可以，就是不想对你负责任的意思么？所以你是被渣了么？哈哈哈哈哈哈。”

　　傅沉川无语望青天，不得不承认，司南好像真的就是这个意思。那一刻，他似乎相信了因果报应……

　　从餐厅出来，傅沉川走到车边拉开车门，瞪着对面同样打算上车的唐一。

　　“去，该干嘛干嘛去！”

　　唐一一愣：“不是，我这不是好心么，刚才你一口都没吃，我这不想替你省点力气，开车送你回去么？！”

　　傅沉川白了他一眼：“少来，没时间送你。”

　　唐一想了想忽然明白了什么：“我怎么觉得，你接下来要干点什么去呢？”唐一靠近傅沉川，揶揄地看着他，“怎么着，觉得即便是冒着被渣被不负责任的危险，还是得去献殷勤？”

　　傅沉川瞪了他一眼，然而，并没有否认。

　　唐一大笑：“敢情刚才一口都没吃是因为一会儿还有一顿是么？”

　　傅沉川懒得理他，开门上车：“走了，接我们家司教授吃好吃的去！”

　　唐一看着绝尘而去的傅沉川，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家伙，是真的陷得不浅。

　　可这样的傅沉川，挺好的。

　　比起一年多前，无论如何走不出“4·17”案阴影的时候，强了千百倍。司南就好像傅沉川世界里照进的一束光，把他重新变得鲜活、阳光、充满干劲，挺好。

　　傅沉川的银色宾利一驶进京州大学，就引起了众人纷纷议论。原因无他，这辆车在京州大学这阵子算是出尽了风头了。

　　起先是在心理学院的门口，所有心理学院的学生都曾经见过这辆车以及车上那个帅的十分有品位的霸总，几次三番来接他们学院以“帅倒众生”却“生人勿进”知名的司教授。二人的关系被描绘的十分之妙不可言。

　　比如，司教授家法很严，不许霸总抽烟；再比如司教授生了气，一个人走了，霸总原想也生气，可最后没舍得小宝贝气着走，车子都不要了，腿儿着跑过去把人哄回来；又比如此时此刻这样，霸总偷偷跑进司教授的教室，假装自己是个好学的好宝宝。

　　司南当然是看见了突然进入教室的傅沉川，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无论他怎么强烈地抗议，都会被对方一脸无辜地以“教室不是可以旁听的么，为什么我就不行”这样的理由以及可怜巴巴的眼神，接下来就是不安分的动手动脚给打断。如此一来次数多了，司南也就懒得再去管他。否则就是给他提供得寸进尺的借口。

　　很显然教室里的同学却对这件事没有那么淡定，那么习以为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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