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星记·情

作者:道易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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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护国盟中人(1)


      爱情没有值得或不值得,只有愿意或不愿意。
      ——道易心

      新动跳下之后,才想起自己不会游泳。一入淮河,脚下浮空,水从四面八方灌来,新动虽然惊慌失措,也顾不了这么多,伸手就往楼惜梅的方向抓去。一下没抓住,两下没抓住,连抓了四五下都没抓住。就在新动感到绝望的时候,忽然抓住了楼惜梅的衣袖。
      楼惜梅也不会游泳,这时双手正在乱挥。新动抓住她的衣袖之后,立刻紧紧的握住,他知道握的松了,楼惜梅立即会被水冲走。新动抓住她衣袖的乃是左手,左手四根手指都被朱妍削去了一截。现在不仅抓着楼惜梅的衣衫,更被水冲击着,疼痛比平时多十几倍。正是因为这疼痛,让他强忍着,不至于睡过去或者晕过去。
      新动漂了会,喝了不少水,他的右手在挣扎的时候,碰到个东西。新动管不了这么多,连忙抓住,原来是根圆木,当即举刀奋力刺入圆木当中。楼惜梅本来挣扎的,渐渐不动了。新动将她拖上木头,颤抖着将手伸到她的鼻子那里,楼惜梅依旧有呼吸。新动叹了口气,连按几下,将楼惜梅的水压出来了不少。新动怕她被冲走,用力把她放平稳,看到水面不断冲击木头,于是将下摆撕下一条,紧紧的把楼惜梅绑在了圆木上。
      当你想要时间快速过去的时候,偏偏会觉得时间过的很慢。现在新动就觉得时间过的很慢,仿佛就像度日如年。他觉得过的慢,并不是因为自己随水而动,而是因为楼惜梅。楼惜梅原本体力就没恢复,现在呼吸更是有点微弱了。
      新动轻轻的抓住她的手,楼惜梅的手冰凉刺骨。新动将楼惜梅的手放入自己的胸口,他的胸口也被河水冲的如冰般凉。新动叹了口气,牢牢的抓住刀柄,防止圆木滚动。他已经忘记了疼痛,更忘记了替自己包扎。
      新动暗暗思索,天残十三剑的副作用如此之大,这样的武功为什么还留在世上呢?武功不是用来保护自己,斩杀敌人的吗?为什么会有伤害自己的武功呢?这样的武功居然没失传!居然还有人去学!新动边想边痴痴的看着楼惜梅。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新动看到一根树枝横挂在眼前。他知道机不可失,立刻抓住了这根树枝。等新动艰难的爬上岸的时候,东边已经出现了鱼肚白色。
      新动背着楼惜梅,在青山绿水之间走着。新动不知道这是哪儿,也不知道自己往哪里走,只是凭着感觉向南走去。走了很久,前面氤氲的雾气之中,似乎有个村庄。新动加快脚步,向那里走去。
      这个村庄并不大,只有二十几户人家。新动刚到村口,就发现数只野兽蹲在斜坡上,有狼,猴子,野猪等等,这些野兽之间,是几只小鹿。动物们毫无例外,都注视着一个院子。在这个院子外面的几棵树上,却是各种各样的鸟儿。令人称奇的是,飞禽走兽都静静的在那里,没有发出丝毫的声音。
      新动却很担心,这里不乏猛兽,如果这些野兽进入村子,那怎么办?新动想也没想,挥刀向最近的一只狼砍去。长刀幻化成一道黑光疾飞而下,狼头随即落地。新动本以为这群动物受到惊吓,或许会逃跑,或许会向他攻击。新动不确定背着楼惜梅能应付这么多猛兽,可他还是挥刀了,他唯一想到的是,这群野兽在这里,这个村子的人会被动物袭击。
      事情出乎新动的意料,动物们并没有改变什么,甚至连看他一眼都没有。新动心道:“邪门,邪门。真是邪门了。难道这些畜生被人家施了定身术?”院子里面传出了像男人又像女人的沙哑声音:“这位公子远道而来,为何要无缘无故的残害生灵呢?”新动抱拳说道:“前辈,抱歉。晚辈只是想到村民的安慰,没想这么多。”里面的声音笑了笑,说道:“这些动物不会害人的,如果它们想要吃人,这个村子里早就没活人了。”
      新动说道:“晚辈受困于此,饥肠辘辘,不知可否进去讨口饭吃?”里面的声音说道:“嗯,进来吧。”新动当即背着楼惜梅走了进去。
      新动看到一个姑娘。看到这个姑娘的瞬间,新动呆在了那里。这个姑娘本身根本无法描述,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如果硬要形容一下,那只能用一个字来形容:美。丁晓乐是令女人都妒忌的美,楼惜梅是仙女下凡般超凡脱俗的美。这个姑娘的美,却属于不可描述的美。这样的一个姑娘,身上只穿着一身白色的粗布袄裙,全身上下更无一件装饰品。她的头发被一根白布简单的扎着,垂在身后。真正极美之人,根本就不需要借助外物来美化自己,反而会用自身的美去衬托外物。这个姑娘正是这样的一个人。那身衣服,因为穿在她身上,而显得非比寻常。因为有这姑娘在,这房子更显得像是一副美景。
      新动暗暗心道:“好美啊。怪不得那群野兽会被吸引,这种美足以令天地万物都失色了。”这个姑娘原本在捣药,看到他们进来后,起身迎接了上去。新动感觉自己有些失礼,连忙低下头去,但还是忍不住偷偷的抬起头来看了她几眼。
      这个姑娘看到他的样子,微微一笑,说道:“这个村子很少有外人来的,你们怎么找到这里来的?”看到她这一笑,新动感觉春风迎面扑来,说不出来的舒服。这个姑娘的声音却沙哑低沉,稍微有点像女人的嗓音,却更多的像男人的嗓音,那是一种类似于女中音却又不同于女中音的声音。新动连忙说道:“晚生不幸失足掉入江中,误打误撞被水冲到此处。不知这是什么地方?我们可否进去休息一下?”这个姑娘说道:“这里是辛逸村。看这位姑娘好像生病了,你们快进来吧。”新动喜道:“有劳了。”
      这个姑娘替楼惜梅把了会脉,说道:“这位姑娘只是消耗过度,体力损耗有点多,休养一下就可以了。”新动担心了这么久,终于松了口气,说道:“谢谢姑娘。”这个姑娘看了看新动的手,说道:“举手之劳而已。你的伤如果不处理的话,就不妙了。”新动将下摆撕下一片,包扎好左手,叹道:“我的伤不要紧。”这个姑娘说道:“过来,给你上点药。”新动知道自己的情况,乖乖让这个姑娘施药。这个姑娘上药很细心,最后用纱布将他的手包扎了起来。
      新动歉道:“劳烦了这么久,还不知道姑娘芳名如何呢?”这个姑娘笑道:“你叫我刘姑娘就行了。”新动搔搔头,说道:“刘姑娘是一个人住在这的吗?”刘姑娘说道:“跟娘亲一起啊,怎么了?”新动说道:“姑娘乃是女人之身,如果一人在这里,总是有些危险。不过现在知道姑娘并非一人独居,也就放心了。”刘姑娘微微笑道:“不会的,这里的人都非常敦厚,见了我连动都不动的。”
      新动想到楼惜梅要快点去护国盟,以便跟她的父母汇合,当即说道:“是不是楼姑娘醒来之后,我们就可以走了?”刘姑娘摇摇头,说道:“她的体力严重透支,目前很不乐观。如果强自颠簸,或许会有生命危险。”新动没想到会是这样,问道:“那我们雇辆大马车,可以吗?”刘姑娘说道:“你觉得马车的颠簸,比不上安安稳稳的躺在这里吗?”新动叹道:“我们并无相识,徒然劳烦姑娘恐怕不好吧?更何况我是一个男子,在这里对姑娘的声誉不好太好。”刘姑娘笑道:“本自无愧于天,岂能愧视他人?我让你们进来,自然是相信你们了。每个人都有遇到困难的时候,帮你一下也没什么。”
      新动觉得是否在这里修养,要问一下楼惜梅的意见。楼惜梅偏偏晕了过去没有醒来,新动只好将楼惜梅抱入偏房,等她醒来再说。刘姑娘知道他们没有吃早餐,去端出些粥,新动喂楼惜梅喝了些。一切都忙好之后,新动才有空仔细打量这个院子。这个院子的风格,有点像秦汉时期的风格,跟现在的反而不怎么像。新动有点好奇,悄悄的出了院子。
      外面有十几户人家,参差不齐的排在那里,每家的院子都不一样。有的秦汉风,有的魏晋风。新动更加好奇,想去仔细看下,可是挂念楼惜梅,只好走了回去。
      楼惜梅双目紧闭,脸上神态安详,并无痛苦的神情。新动突然感到腹痛如刀割。他知道自己身上的毒又发作了,连忙吃了几粒解药。这瓶解药他一直牢牢的卡在腰带内,药瓶为了防潮,进行了过蜡处理,并没有进水。
      新动听到外面有流水的声音,推开窗子,外面是条河。新动看着河水,微微叹了口气。他最近一直忙于奔波,已经很久没有这样静下心来,看看周围的事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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