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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再见也很难
回学校的路上只剩下苏赋和隋迁两个人,最后那点彩蛋着实需要消化一会儿。隋迁把车开得很稳,奈何苏赋的心起伏了又起伏,带着满足的笑意,她欣赏着车外快速闪过的街景。忽然就有了个领悟,欧阳默其实很会撩,他可以精准的抓到一种方式让人在精神上俯首称臣。苏赋不知道为什么他明明可以用更便捷的手段掌控自己却愿意用最传统的方式发展他们的感情。她自问并不聪明,可本能告诉她,这是欧阳默最大的诚意。
“苏赋,哎,还是算了”隋迁话说了一半又吞回去,打断了她的思路。
“迁哥,有事儿你尽管说,我能帮的一定不惜余力”苏赋心情美丽,口气不自知的溢出甜蜜,两情相悦的爱情真的是营养生命的良药。
可是同一个环境下的另一个人却无法享有这份幸福,隋迁沉默不语。
苏赋以为他没听见,提高声量喊了一声 :“迁哥?”
隋迁没立刻回应,打了左转向灯慢慢将车停在路边,熄火,手搭在方向盘上直视前方,开口道:
“她回来办休学手续”
“嗯?”苏赋知道那个她是谁,很奇怪,隋迁不提那个名字。
“听说她,怀孕了,所以需要休学”
“……”
隋迁的话交代得很清楚,但是苏赋摸不准他此刻的态度是什么,没多问只是听着。
“如果你能见到她,帮我带个话,我想见她一面”
苏赋看不清隋迁的表情,他的口气没有任何情绪倾向,无从判断。只好回了个态度。
“嗯,好”
车重新启动,两个人不再交流直至分开。
人往往最难客观的与自己对话,喜欢与不喜欢其实都是一种感性的认识,真的需要量化这个其实挺难,当隋迁问自己,爱她吗?答案总是模糊在对她的思念中,哪怕没有她的日子并不会寝食难安,可是那种想念已经在心里种了子发了芽。后来隋迁以为他淡了,忘了,过去了,可看到她提交的休学申请时心还是有了明显的波动,妊娠,这个关键词让他产生了一种被侵犯的羞辱感。愤怒,一瞬间占据了他的□□和精神。他从来不知道自己有如此的想象力,那些可能导致这种结果的过程统统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害怕、屈辱、绝望、愤恨,那种应该属于小秋的情绪统统啃噬着他的神经,原来人真的会有杀人的念头,原来自己也会有嗜血的一面。
那个下午周身笼罩着戾气的隋迁吓坏了教务处的老师,鬼使神差的告诉了他小秋留下来方便联系的电话。隋迁从来没有如此的愤怒,他要知道那个始作俑者,他要撕碎那个伤害小秋的人。这个念头折磨着他,他几乎是第一时间拨通了那个号码。
短暂的忙音后是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平静、谦和。但是这些并没有抚平他盛怒的情绪,接通的一瞬间他脱口而出:
“小秋,我是隋迁,你告诉我到底是谁,是谁伤害的你!我”
那边似乎有些意外,这意外有对陌生电话的茫然,稍微停顿了一两秒,似乎是用来辨认这个名字到底是谁。
“学长您好”
这四个字让隋迁体会到什么是晴天霹雳,那么柔和的语调,如此疏离的口气,居然会和谐得这么理所应当。
“我不太明白您说的事情,我,很好呀,谁要伤害我呢?”
隋迁以为他再也不会听到这个声音了,长久的躲避让他再不愿也已经明白,这个女孩其实根本不在意他。如果说之前还存在过那么一丝丝的幻想,今天,此刻,随风而逝了。
“我”他又重复了这个字,似乎想找到一个身份继续他们的谈话,但很可惜,他什么都不算。是前男友吗?还是仅仅是个并没有成功的追求者而已。想到此一腔怒火随即转化成令人窒息的自嘲,“不好意思,打扰了”
他觉得自己太可笑了,忽然就生出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也许人的成长有时候就在须臾之间。他想自己是该有这么一场一厢情愿的恋情吧,用来和过去的自己说再见,换一种方式与外界沟通。
苏赋不知道隋迁经历了怎样的心路历程,也没有欧阳默那样清明的脑袋,只是感觉这个学霸师兄有点落寞。回了宿舍收拾妥当,她打给欧阳默报平安。
“今天迁儿哥拜托我见了小秋帮他捎话”苏赋如实的把话传给欧阳默。
“他为什么让你传”欧阳默问。
“你干嘛不问传什么”
“我更感兴趣你扮演的角色”
“啥意思”
“隋迁对小秋放手是早晚的事情,无论他做什么,我们作为朋友都会支持。但是你是我的女朋友,帮一个男人处理上一段恋情,而且还不止一次,你让我应该有什么态度。”
“你,在吃醋吗?”
“严格上来说,我在防火,到不了吃醋的阶段。”
“哈~”
“少掺和,别给我们找麻烦,朋友不是这么帮的”
“会吗?那我见了人还要带话儿吗”
“小苏同学,以我对隋迁的了解,他很可能在不自知的情况下就移情到别人身上,作为朋友我很希望他能快速走出这一段错误的恋情,开始更好更适合他的,但是还没有大方到用我的女朋友去疗他情伤的程度。”
苏赋在电话这头痴痴的笑,然后打趣道:
“欧阳,我觉得和你在一起真有意思,你吃个醋都吃得如此正义凛然思路清晰,我都忍不住要给你鼓掌了呢”
“隋迁这人太顺,遇到的第一个人又太特殊,求不得的滋味感觉有点难为他”欧阳默很少如此评价别人,苏赋支愣着八卦的耳朵只听不接话。
“执着于一个结果,何必呢”
“那谁不想一段恋情能有一个好的结果呢,我觉得这种想法就很正常。”苏赋忍不住阐述自己的看法。
欧阳默忽然不再出声。
“喂?喂喂喂”苏赋以为电话掉线了。
“我在”欧阳默回。
“你怎么啦,我说错什么了吗?”
“没有,你说得很对。谁不想和自己爱的人走过天长地久呢,很多时候只能看缘分多少。好了,不说这个了,你快点休息吧,明天好好上课,如果看得见小秋,转达隋迁见她的意思,然后别再跟进了!听到没有!”
“哦~”苏赋拖了长声,随后腻歪了几句,结束了通话。
躺在床上看天花板,苏赋想着隋迁,这个男生哪都好呀,四肢发达头脑还不简单,虽然没有老哥有趣也没有欧阳默神秘,不过小秋那样柔柔弱弱的女孩子不是就喜欢这样踏实的男生吗。
“这几天跑哪去了。打你电话总关机”高琳忽然出现在寝室里的声音吓了她一跳。
“老天,你吓死我了”苏赋从床上弹起来,扶着胸口半天憋出句话。
“怎么着,把欧阳默带寝室玩儿来了?给我看看,藏哪了。我跟你说要是没穿衣服我可不负责哈”高琳打趣着就来她床上找。
“没有,楼下阿姨连个公蚊子都放不进来,我哪有那个本事”
“小怂包”
“高琳,你没发现我最近都没在学校吗,你都不关心我”
“我的天,跟我说这个,你一边甜甜蜜蜜的谈恋爱,一边如火如荼的搞事业,我都挤不进您大小姐的生活圈了,需要我的关心嘛”高琳翻着白眼噼里啪啦的蹦话儿,堵得苏赋一句没有。
“我没有啊,我”
“哎呦,甭说这个了,小秋回来了,知道吗?”
“你也知道?”苏赋眼睛一亮。
“当初她力压群雄去罗马,低调的作风倒是没招是非,但是之后还是有很多人好奇挖花边儿的,乱七八糟猜什么的都有,我也懒得听。不过她回来据说是办休学的,这姑娘也够能折腾的,说是跟一个留学生好了,孩子都有了,哎,我就跟你说她不简单。”
“嗯,确实”
“今天累死了,好了,我三八够了,睡觉觉去”高琳说完,挽起长发打算去洗漱。
“你看到她了吗”苏赋忙拉住她问。
“这个倒没有,说是来办完手续就走了,嗯,人家可高调呢,奔驰车接送哦,今夕不同往日了”高琳酸了一下朝卫生间走去。
苏赋自己想了想,隋迁说的是如果见到小秋就传话,估计她没这个机会了,不算她不帮忙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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