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个小竹马回家

　　众人只见得那粗壮的老树桩子被何遇猛地扛起又被掷到一边去，露出底下黑漆漆的洞口来。不过何老毕竟年纪大了，再勇猛神武也不过是当年的事情了，做下这一番活计后也是气喘吁吁，有些踉跄起来，赵归眼尖，赶忙把何遇扶好，把水递过去给何遇缓缓神，一边照顾着一边同老人家语重心长地说话，“何老您老人家就歇着吧，这种出力气的活计你给白云肆和李攸他们干，您何必躬身亲为呢？您赶紧歇歇！”

　　“唉，不服老不行了。也不是我要强行逞能，只是还是不想当那老廉颇罢了，给你们这些孩子心里头留下我何遇已经同那乡野老夫一般孱弱无力的印象，那着实是让我何遇落寞万分呐！可是我早就知道我已经老了，非要不想承认这个事实，唉，果然白驹过隙，不复当年。”何遇一脸落寞，席地而坐，摆了摆手，一番长吁短叹。

　　大家都是年轻人，可能还不到能理解何遇复杂心境的年纪，大多都是看着那黑漆漆的洞口心思飘忽着。白云肆走进去想要去窥那洞口，往远了瞧是一片黑，就想着那洞口大概是非常深邃的，可临近去窥那洞口，却是能一眼望见底部的，约摸着大概有个一丈深，底下是灰扑扑的石头。

　　何遇自己甘愿留下负责外头的联络，明君负责协助何遇，外头的事情搞好了，剩下的三人就准备顺着绳子往下头去。刚才被撂在一旁的老树现下发挥了重要的作用，大家就把那绳子系在上头，倒也算是稳妥，试了试发现这装置也并未产生什么异样，赵归三人便顺着这绳索往下，一丈倒也没有多久的距离，不一会便顺利降落到那洞里头的石头上，给上面的何遇和明君打好了招呼，众人把上头的事情料理清楚了，这才借着手里头事先准备好的萤火灯往前摸索着。

　　听说这地下总是会有一些容易燃烧和爆炸的气体，于是赵归他们也不敢整那些火折子之类的照明器具，只是收集了些冷萤火装进灯里，且当做暂时的照明工具。不过这地方似乎是没人来过，全都是堆积坠落的石头，唯有狭窄的石头缝隙才能准一人通过。中间遇到不少死路，还是白云肆将那堆积的石头尽碎裂了去，才又开辟出来那新的勉强可供行走的罅隙。

　　前头又遇上了碎石堆满了死路，白云肆便想同之前一般，用剑气将那堵路的碎石劈得粉碎，可当白云肆凑上前去观察这石头的碎裂是否会引起洞穴坍塌时，他却停滞不前了，只是一边用手触摸着这挡路石头，其后还附身到那石头上头仔细探听。

　　“肆哥，前头怎么了？是这石头不能推吗？”赵归看着白云肆从容自若的表情被换下，变得严肃起来，赵归不免得有些紧张，手里头攥着萤火灯的力度更大了一些。

　　“我好像听到有些奇怪的嘈杂，约莫着是到了那兵工厂，这嘈杂有些像是铁器捶打的声音。而我又触摸了这挡路的石头，这石头略有颤动，想来必然是里头有什么大型的铸造冶炼活动，才致这洞穴里头的石头被引发细微的颤动。”白云肆只能接过李攸递给他的锤凿，往那石头叠积的坑陷处小心地开着口子，“现下咱们离那兵工厂近了，再用刚才那暴力手段就过于注目且不安全了，我先往这上头开个小口，咱们先瞧瞧这里头的情况再做定夺。”

　　也不知道白云肆啥时候学会的这锤凿技术，竟然使得有模有样起来，不一会这石头屏障上便开了一个可供窥探的口子，不过令人惊奇的是，这口子刚一被凿通，一束相较于萤火明亮百倍的光便从中曳射出来，令适应了黑暗环境的三人有些被晃到，一时间也不能即刻就趴到那小孔上往外头窥探。外头叮叮当当的锤炼声音同那骇人的热浪透过小孔朝他们这边袭来，三人这身上也不曾舒服到哪里去。

　　适应了半刻，赵归觉得自己没什么太大的问题了，便想着自己眼睛好，就想贴紧了那小孔去一窥究竟，果然刚贴上了那小口，便看到那一番令人惊嗟的场景，不禁令从未见过这般阵仗的赵归目瞪口呆：这山里头基本都被掏空了，肉眼可见的几十所高炉在火红滚烫的铁液中运作着，数不清的光着膀子的汉子在高炉前忙活着，有人负责冶炼，有人负责锤打，有人负责灌模，有人负责冷却成型。闪着寒光的武器被堆积在一旁，有个裹着黑袍的人似乎是在这武器前面做着清点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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