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是相许

　　之后几日如是一直待在容成府中，早在进府的第二日，杨燕柔派了春花和秋月两个小丫头来照顾如是的起居。几天下来春花秋月都觉得如是这位主子性子好，不像别人家主子那么难伺候。
　　春花一边在书桌旁替如是研着磨，一边抿着嘴角偷眼看站在如是身边的明珠，这个人可真好看，虽然没有自己家的公子好看，但也是个赏心悦目的男子，这几天每次看到他被如是戏耍后，气到通红的脸，就觉得特别有趣。
　　如是翻着明珠拿来的暗访调查记录本，好奇的问，“明珠，传说中京城第一美人的上官玉儿你可见过？究竟有多美？”
　　明珠转了转眼珠，笑着说，“上官小姐，那可是天上有地上无，面若桃花肤如凝脂，可谓是沉鱼落雁的绝色美人，最主要的是我听说她对容成公子情有独钟。”
　　如是还未说话，一旁的春花抬起头弱弱的说，“明珠公子，我家公子五年来游学在外，逢年过节才回家几日，上官小姐如今才十六岁，没听说她认识我家公子呀。”
　　如是在一旁噗嗤一笑，明珠憋红了脸，瞪着春花骂了一句，“多嘴！”春花有些委屈的低下头，明明自己说了实话，怎么明珠公子就不开心了呢。其实对容成瑾情有独钟的女人倒不是上官玉儿，而是另有其人。
　　如是对明珠搜罗来的信息已经全部查阅完，放了明珠回王府。容成瑾有些忙碌，南方所有商铺的事物已经在去年都理顺了，京城里的产业因为容成家的老人插手，反倒有些掣肘。
　　二月初九，春闱开始，为期九天。如是这半月来除了熟悉朝廷局势外，便陪着杨燕柔聊天话家常。有一日，她们正在二进的院子里坐上晒太阳，西北角的荷花池子里也没有结冰，鲤鱼还活蹦乱跳的争着抢食如是随手扔下去的糕点碎末。
　　小厮麻溜的跑进来，对杨燕柔说道，“夫人，孙家小姐来看望您了。”杨燕柔眼神一暗，“不是元宵刚来过吗，怎么又来了？”小厮低着头，“大概是听说主子回了京城，孙大人这几日出京办事去了。”
　　杨燕柔摆摆手，“罢了，都到门口了，请她进来吧。”如是看着小厮跑出去，有些好奇问道，“夫人，这孙小姐是何人？让您这般忧愁。”
　　杨燕柔叹息，“才不是我的忧愁，是言玉惹的债，如今该是你的忧愁。”如是一脸疑惑，杨燕柔招呼管家过来，“老钱呀，赶紧找人去铺子里把言玉叫回来。”
　　如是见杨燕柔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更加好奇。不多时，小厮引着一个披着火红斗篷的女子进来，那女子长得模样清秀，看到杨燕柔连忙跑上来，坐到她跟前笑着说，“伯母，许久不见可还好？婧儿可想你了呢。”
　　如是一听她声音，浑身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嗲嗲的声音当真是天生的？孙晓婧看到一旁坐着的如是，眼神一凛，嘴角却笑着对杨燕柔说，“原来伯母有客人在呀，不知这是哪家的妹妹？”
　　杨燕柔端着笑意说道，“婧儿来就来，何必送那么多东西呢。这是秦如是，你言玉哥哥的……朋友，暂住在府中。”
　　孙晓婧脸色一暗，僵着嘴角说，“原来是秦妹妹，言玉哥哥的朋友，自然就是我的朋友，秦妹妹不嫌弃，唤我一声孙姐姐就成。”
　　如是已然明白这大概是容成瑾哪里跑出来的青梅竹马还是红颜知己一类的人物，坦然的笑着应道，“孙小姐客气了，言玉这人也真是的，老是与我聊些无关紧要的，竟然没有跟我提过还有这般俊俏的姐姐。”
　　孙晓婧脸色更加难看，杨燕柔憋着笑意，抬起手扶额，“这人老了，连这冬日里的阳光都受不住，你们两在这先聊着吧，一会言玉就回府了，我进屋里歇会。”
　　如是和孙晓婧站起身送她，杨燕柔走后，孙晓婧也不掐着嗓子说话了，直言不讳的对如是问道，“秦妹妹从哪里来？不知令尊官至几品？可有功名？”
　　如是惊诧于她变脸变得如此之快，笑了笑眼中无波，“扬州人士，无父无母，孑然一身。”孙晓婧嗤笑一声，“原来如此，想必秦妹妹在京城不会久留吧。”如是摇头认真说道，“既然已经随言玉来了京城，自然想常伴言玉左右，言玉在哪我便在哪。”
　　孙晓婧思虑了一番，点点头，“也罢，秦妹妹身世可怜，理应同情，留在言玉哥哥身边为妾也无足挂齿，秦妹妹放心，婧儿日后嫁给言玉哥哥，也不会亏待秦妹妹的。”
　　如是惊讶的看着眼前的女孩，孙晓婧，刚刚小厮有提到孙大人出京，孙大人，脑中回忆了一下京城的官员，姓孙的只有一个人。
　　如是开口问她，“你爹可是御林军左卫孙正雄？”孙晓婧挑眉应道，“正是！”如是轻轻一笑，站起身，“我想是孙小姐弄错了，言玉早已答应了我，今生只娶我秦如是一人。”
　　孙晓婧站起身瞪着眼看她，“笑话，言玉哥哥放着我这三品官员的嫡女不娶，会娶你一个无父无母、毫无家世的女子为妻吗！你哪里配的上言玉哥哥！”
　　如是轻笑了一下，一派傲然，“容成瑾他有钱，我也可以自己赚，他长得好看，我长得也不差，请问我哪里配不上他容成瑾了！”
　　孙晓婧一时间不知该怎么接话，真是从未见过这般不要脸的女子！分明没有一分配的上言玉哥哥，却还这般理直气壮。看了看一眼一旁的荷花池，一脸的阴鸷，想到杨燕柔说言玉快要回来了，思及此，往如是身旁走了几步，咬牙说道，“我才不会把言玉哥哥让你呢！”
　　说着拉扯着如是到荷花池，如是尚未回过神来，就见她转身跳进了荷花池中，荷花池的水虽然不深，但也到腰间，如是一脸讶然的看着跳进水里的孙晓婧，然后就在此时容成瑾收到消息跑回来府中来，见到了这一幕。
　　如是心中了然，不禁翻了一个白眼，这种琼瑶式的栽赃方式真是让人无语至极。容成瑾跑到荷花池旁，看了一眼在池子里扑腾的孙晓婧，连忙抓起如是的手翻看，急切的问她，“你可还好？”
　　如是摇了摇头，然后抬头看向容成瑾，“你是不是应该先救池子里那个？”容成瑾看看池子里孙晓婧，转头对小厮说，“你下去将她拉上来吧。”
　　浑身湿透的孙晓婧被小厮从池子里拉起来，看到容成瑾时一副泫然欲泣的委屈模样，“言玉哥哥……”
　　一旁孙晓婧的丫鬟连忙拿着斗篷跑过来替孙晓婧披上，然后丫鬟一脸正气的对如是骂道，“秦小姐，我家小姐只是无心说错了一句话，你为何这般狠心将她推入这冰冷的荷花池中。我可怜的小姐……”
　　如是面无表情，孙晓婧啜泣着颤抖着身子，对容成瑾说道，“言玉哥哥，我知道秦妹妹她不是故意的……”
　　她的丫鬟抢白道，“小姐，你为何还要这般心善袒护这个狠心的女子，我亲眼看到是她将你推进这水池之中的！”孙晓婧擦着脸，“兰儿你别说了，不关秦妹妹的事……”
　　容成瑾看了看她们主仆二人，然后侧首看向如是，“如是怎么回事？”如是坦然的看向容成瑾，摇了摇头耸了耸肩，“反正与我没关系。”
　　容成瑾点头，转头对孙晓婧说，“孙小姐今日在容成府中受惊，是言玉的不是，改日一定亲自登门与令尊当面赔罪，今日就派人送孙小姐回去。哦，还有，想必容成府中的风水与孙小姐犯冲，以后还请孙小姐少来容成府中吧。”说罢拉着如是转身进去，留下一脸茫然的孙晓婧独自在寒风中颤抖！
　　走进屋里，容成瑾伸手拉住如是的胳膊细看，刚刚孙晓婧用力拉扯如是，虽然隔着衣物却也被扯到手腕通红，容成瑾抚着她的手腕，心疼的问道，“疼不疼？”
　　如是看看手腕，然后抬起头眨着眼睛笑问，“言玉，不是应该你相信了孙晓婧的话，然后认为我是一个心狠手辣的坏女人，将我赶出容成府，这样的剧情才比较合理呀。”
　　容成瑾无语的看着她，伸手拍了拍她的脑袋，“你这脑袋里尽想些什么呢！”如是撇了撇嘴，“那你为什么这么相信我？”
　　容成瑾笑了笑，不屑的说道，“且先不论我知晓孙晓婧是什么性子，就说倘若你要解决一个人，还能让她这般四肢健全活蹦乱跳的指责你吗？”
　　如是睨了他一眼，“你言外之意就是我心狠手辣吗？”容成瑾揽住她的腰，笑道，“不管你心狠手辣也好，机关算尽也罢，反正你要杀人我就给你递刀子，别人要杀你我就替你挡刀子，不然没了你，我活着也没甚意思。”
　　如是抬手揉了揉他的脸颊，“言玉，不要以为你此刻说这般让我心动的话，就可以把孙晓婧这事蒙混过去，说吧，她是你红颜还是青梅的，怎么招惹到她的？”
　　一听到孙晓婧，容成瑾脸色就不好，“我怎晓得当年多管闲事会被她缠上，都五年了，连我娘这么好的脾气都快避她如豺狼，碍着她爹的面子，娘也不好随意打发她，老实说五年前去南方游学，多多少少还是因为避开她。”
　　如是略有所思的点点头，“她爹是御林军左卫孙正雄，李风华的左膀右臂呢。”然后笑道，“言玉，既然她招惹到了我，那我也就不客气了，解决一下孙正雄，送李风华一个见面礼吧，顺便帮你一起解决这个五年来祸害。”
　　容成瑾挑眉，“你打算怎么做？”如是神秘的一笑，“秘密，现在不能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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