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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翊见着顾一念发愣了半天,知道她又在想着她那开满向阳花的家乡,便也不再打扰。只是透过重重烟雾缭绕中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小女人。或许放过她吧,毕竟是个意外,不是么?可是一闭眼,眼前又出现了那头浆四射出来的场景,那真的叫一个恐怖。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就那样子倒下了,脑浆随着血水泵射而出,场景恐怖凄凉。母亲见了,狂叫发疯,郁郁寡欢,神智不清长达八个月之久。后来是李素素来了,竭力模仿陈妍的样子,再配合着医生的治疗,母亲总算清醒了过来。心于是再次变得坚硬起来,放下手里的烟,也不再理顾一念,径自走到阳台上,遥望着公墓的方向,暗自下定决心。
顾一念神思转回,便去寻陈翊。见他望着公墓的方向,心下有些暗然。此时的她根本就不敢想陈翊为什么不愿带她住在陈家老宅处,反而来到这里靠近公墓的地方租房居住。有些事实,明明是知道的,只是不愿意去面对,一昧地停留在自己幻想着的美梦中而不愿清醒。
心纵使破碎了,也不愿去追问驻立在阳台上的人何时带她归家,只是静静地站了一会儿,便跑到厨房里去切洋葱。
陈翊呆立阳台许久,有些疲惫了,便回到房中,却闻到了洋葱的味道。又切洋葱了么?陈翊嘴角一勾,便带了些笑意出来,心却有些沉沦了。他一直都知道,那个叫顾一念的女子怪习惯多多。每次想哭的时候,便会去切洋葱,籍着洋葱的刺激味流下储藏着的眼水。于是就有了光明正大的理由在人前流下眼泪。心便变得烦躁起来,再也看不下任何一个案子,却又不想面对顾一念。便换上了跑鞋,大力地拉开门,出去跑步了。
顾一念眼红红地在切着洋葱,忽听到门重重地“砰”地一声。心一颤,眼泪就越发地肆无忌惮地流了下来。竟然这么恨她么?恨到这种地步了么?不是说过了么?可是为什么仍然是这样。如果上天让她再重来过一次的话,她情愿不要再遇见陈翊。那便也不会有这许多的苦楚。
“没有,我真的没有碰到她。”顾一念坚定地说着。这是多少次了?万同佑揉了揉眉。之所以得出这样的结果,只能说明两个问题。一个是顾一念当时真的没有碰到陈妍;而另外一个则是顾一念的心理建设太强大了。强大到将主观的意识转变成浅意识。
可是到底哪一种情况,万同佑心里也没底。
“怎么样?还是老样子么?”
“嗯。”万同佑抚着额,看着对面这个胡子拉杂的男人。
“阿翊,你还打算骗到什么时候?其实,我觉得真实情况真的说不定就如同顾一念所说的那样,她并没有碰到陈妍。”
半晌,并没有得到答复。
“怎么了,阿翊?”
“没什么,可能你说的是真的。但也有可能是假的,不是吗?我忘不了,我忘不了阿妍脑浆四射躺在地上的样子,也忘不了我妈疯疯癫癫了几个月的样子。阿佑,你知道的,我妹妹和我妈,那是多么好的两个人呵,可是却遇上这样的事。真的太没天理了。法律做不到的事情,我来做。”
“可是,我担心你冤枉错人。”万同佑有些无奈,同样的的问题已经说了无数遍,可是陈翊的心理始终过不了那一关。
“阿翊,我记得莫姨说过,她会原谅造成陈妍死的那个人。因为毕竟是意外,没人想要的。你也放下吧。”
陈翊默不作声,他已经开始动摇了。自己始终放不下过去,这样子不太好。
“阿翊,说真的,一个没有受过训练的普通人,一般情况下,不会有太强的心理建设。所以,现在这种情况,我倾向于……”不是顾一念的错。万同佑没有将话说完,毕竟不是自己的亲人,所以无法体会那种撕心裂肺般的疼痛。因此,即使有些同情顾一念,可是却无法将话说完整。
“阿翊,万医生,我的失眠症怎么样了?还是没有改善吗?”顾一念推门进来,一室的烟雾。真是的,心理医生就可以忘了抽烟有害身体健康了么?
“呵,嫂子来了。没事,只要慢慢来就可以了。多加强锻炼,放宽心,别吃那些刺激性强的东西,晚上别喝茶,咖啡。失眠症就会慢慢地好转了。”
顾一念淡笑。失眠?其实她心中有数。对她进行催眠,并不是为了治疗她的失眠症,只是……只是爱了那个男子,不想放弃,也想解开彼此的心结,才应了这时不是地“失眠”治疗罢了。只是阿翊,我已经越来越累了,恐怕再也无法继续下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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