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樱鬼同人BG「秋时梦」

作者:玖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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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ection 45. 归尘


      秋月的确谋划了很多私自潜逃的方案,只是,她低估了风间家的守门能力。

      “你想去哪?”

      闻着脚步一顿,在安静的庭院里,这个突如其来的声音把李秋月吓了一跳。此时她正蹑手蹑脚,打算从围墙上翻出去。

      她在风间家的宅子里安分守己了几天,摸清楚了李千华和风间千景的作息时间后,才决定这个时候开溜。毕竟,虽然这么大个宅院,最难搞的也不过是千华和风间千景。

      秋月灿灿的转过身,心想这个家伙,今天不是应该出席萨摩的会议,商讨下一步如何击退幕府军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风间千景此时依靠在回廊的木柱上,双手插袖看向她,姿态慵懒中带着华贵。像是猜透了她心里在想什么,风间嗤笑一声:“有正门不走,你爬墙做什么。”

      “萨摩的会议呢?”

      “哼,本大爷没那个闲情去参加他们人类之间愚昧的争辩。”风间的指尖拂过刘海,“而且,比起那种入关紧要的会面,你跑了才真正让我头疼,我可是一点都不想回头被某个变态死妹控抱怨。”

      变态死妹控……秋月嘴角抽了一下,这是多大仇。

      “你俩关系到底好不好啊?”
      “谁跟他关系好!”

      风间千景真心觉着自己跟李家兄妹八字不合,他决定赶紧让这个女人断了出逃的念头省着麻烦自己。
      “萨摩和长州目前还没有要进攻的打算,幕府军同样。双方现在都在修生养息,至少这几天内不会有战争。”

      秋月眨眨眼,这话怎么听都像是在安慰自己。
      不过,即使是安慰,只要知道他们平安她就安心了。

      见她动容,风间又加了一句:“有什么新战况我会让你知道,所以,给我老老实实呆在这。”

      呆在这,这里是安全的。

      “嗯。”她点点头,先是应了下来。
      的确,现在即使能逃出这个院子,她一个人也根本不知道可以去哪里找到他们。

      “风间。”她喊住了欲离去的风间,从袖子里掏出了一把纯黑的守刃递给他,“这个还你,谢谢。”

      看到那个匕首的瞬间风间的赤瞳中闪过一丝涟漪,他接过,小心的收好。

      “放心,我没有弄坏令堂的遗物。”秋月顿了一下,终是问出了心中疑问,“为何要把如此重要的东西借与我?”

      风间默然看了她一眼,转身:“一把匕首罢了。”

      <<<<<<

      平和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可是对秋月来说,这种祥和却如同暴风雨前的平静,因为不知道何时又会掀起大风大浪,她的心也分分钟提在半空。

      风间千景留在宅中的时间越来越长,像是在为了什么做着准备。反之,李千华天天神出鬼没,不知行踪。

      终于有一天,她心中不祥的预感终于灵验。

      那夜,她坐在树枝上看月亮,却听路过庭院的侍女们小声议论着什么。

      “你可知,前几日新政府君包围了流山,似乎还捕获了近藤勇。”
      “近藤勇?新选组的组长?”
      “嘘——你小声点,少爷说不可在府内议论新选组的,要是让别人听到怎么办。”
      ……

      后面窸窸窣窣的对话随着距离的拉开秋月已经听不到了,只有那句‘捕获了新选组组长’几个字,却听得真真切切。

      近藤老大被捉了?那土方副长呢?阿一呢?

      大脑根本来不及思考,她跳下树,直奔风间千景的房间,连门也没敲,直接拉开。

      屋内的人一身白色浴衣,手中还执着笔,转头看来,皱了皱眉:“半夜三更,吵什么。”

      “新选组去了流山,近藤老大被捉。”她低着头,声音平静,风间却从中听出了压抑不住的怒气。
      风间放下笔,问道:“你听谁说的?”
      “为什么不告诉我?”
      秋月没有生气,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能用这种平静的语气跟他把对话进行下去。

      她是相信风间千景的,就算再不喜欢这个人,平时两人再怎么不给对方好脸色,秋月自始至终都是相信着他的。他说,发生了什么便会告知她,她也对此毫无怀疑。

      “你……”风间见她不发火,却用一种失望和委屈的眼神看着自己,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是我让千景这么做的。”

      李千华从秋月身后走进来,对她道:“是我拜托千景君,对你隐瞒新选组消息的。”
      “千华。”她眼看着自己的大哥罕见的对自己露出了严肃的表情,“为什么?”

      “就算你打听到了新选组组长的消息,你又能做什么?救他出来?”

      秋月被这个咄咄逼人的问题噎住。
      的确,现在的她,根本没有能力去救人,她甚至连近藤老大被关在哪里都不知道。

      “千秋,你是跟人类在一起呆的太久了,你难道以为自己和他们一样么?”
      李千华虽宠着妹妹,却有一点绝对不能让步的原则性问题,那就是秋月自己把自己置身于危险中。

      “千秋,你若执意要继续插手人类的战争,我就不得不强行把你先送回上海。”

      “我不回!”她后退两步,咬着嘴唇,抬起脸瞪着李千华,“我不回,你若把我关在船里,我也一定会跳海游回来。不管用什么样的手段,我都一定会找到他们的下落。”

      “莫要胡闹!”李千华沉下脸来对她低吼,“不要忘记,你是鬼族。”

      这句话就和一盆冷水,把秋月全身的火气都浇灭了。

      她是鬼,他们是人。

      终究和他们不是生活在一个世界的生物啊。

      “几日后,我会前往宇都宫城,跟天雾汇合。”风间千景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兄妹间剑拔弩张的气氛,“你若还想去找新选组,便跟我一起来吧。”

      “我陪她一起。”看了一眼李千华,风间打断了他想要说的话,“这样可以么?”

      李千华跟他对视许久,开口却是对秋月:“千秋,你先回房休息吧。”
      秋月看了看千华,又看了一眼风间,终是点点头,先退下了。

      待她离开,李千华才重重叹了一口气:“千景君,你太迁就她。”
      风间撑着下巴道:“论宠她,天下人没有能比过你。”
      “我是真的不想让她去啊。”李千华苦笑,“跟人类牵扯过多不会落得好下场的。”

      人类。
      愚蠢而自负,这是风间千景对人类的一贯评价。

      只是,有时候,脑海中一闪而过的浅葱色,还有刀锋相交是感觉到的气息,却时不时的反驳着他对人类的否定。

      相信着人类的女鬼,他居然同时遇到了两个。

      “千秋就拜托你了。” 李千华打断了他的沉思,“请你务必护她周全。”

      “不用你提醒,我不会让吾之同胞被区区人类所伤。”

      千华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他知风间千景承诺到的,必定会实现。他骨子中鬼族的骄傲和自尊不允许他言而无信,而这也是他一直不屑与人类为伍的理由。
      人类是表里不一的虚假生物,而他,绝对不会背叛同胞。

      “真的只是因为她是稀有的纯血女鬼?”千华问道。
      你为她做到如此的理由,真的仅仅因为血统?

      风间千景手一顿,笔尖却因这一震动走出了原来的轨迹,风间微微皱了下眉,继续写了下去,好像那点污渍并不存在。

      “千景君。”千华用一种严肃而郑重的语气对风间道,“我到现在,都认为你才应该成为千秋夫君的不二人选。”

      风间一笑:“你在说笑么,李千华。”

      就算是没有十多年前的那场血案,我俩也注定此生无缘。

      “虽然你俩从小就冤家对头,千秋还经常把你给惹炸毛,不过她真的是个好姑娘哟。”千华不管风间额头上微暴出的青筋,说笑道,“千景君你真的不考虑一下?”

      “李千华,你如果只是为了说这些事情的话就给我出去,我很忙。”风间咬牙切齿。

      “不要生气啊千景君,我可是一直都把你当做亲弟弟看待呢。”

      “滚!”

      ……

      十天后,风间千景如约,备了两匹马,带着秋月启程了。多亏了风间持有萨摩的正规文书,他们无论是出城和入城都没有遭到太多的阻拦,一路还算顺利,除了中间的一个小插曲。

      启程的当天傍晚,途径了一座山包,由于天色渐黑,又开始下起了小雨,没有到达城镇的两人所幸找到了一个废弃的小木屋暂且避雨。正牵着马走着,突然头上一阵窸窣,像是什么东西刮过植被从上面掉了下来。

      掉下来的是个大活人。

      令她和风间惊讶的是,此人正是和新选组形影不离的雪村千鹤。

      <<<<<<

      雪村千鹤睁开眼首先看到了一缕黑发,顺上看去,便是看到了李秋月的侧脸。
      秋月此时身着洋装,又把黑发往旁边随意的一挽,显得脸庞更加消瘦。千鹤第一眼愣是没有认出来,直到秋月开口问道:“醒了?”

      “秋……月?”她有些不确定的问道,目光这才移到不远处的火堆,坐在火堆旁的男人似乎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转过头来。

      “风间……”千鹤大惊,手撑地想要支起身子。不料这一动,全身上下传来的痛楚让她倒吸一口冷气。

      “先不要乱动。”秋月忙扶住小姑娘让她重新躺下,又把盖在她身上的大衣给她往上拉了一拉,语气颇有责备之意,“还好你是鬼族,要是人类,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早就没命了。”

      “对不起……”千鹤糯糯地看了看秋月。

      “为什么要跟我道歉啊……”秋月扶额,“为什么你会出现在那种地方啊?土方副长呢?”

      也许是听到了某个名字,千鹤眼中的光迅速暗了下来,半晌,才支支吾吾小声坦白:“土方先生他们……先走了。”

      “先走了?”秋月惊讶,这三个字的含义让她一时间消化不能。
      土方居然抛下千鹤,先走了?

      千鹤陆陆续续的把秋月离开后的事情都讲了出来。包括土方副长已经变成罗刹,包括井上源三郎和山崎烝之死,包括甲州胜沼战役,新八和原田脱离新选组组成了靖兵队,包括近藤局长被捕并已被斩首……

      “但是我,无论如何还是想回到那个人的身边。没有过关文书的我,是今晚原田先生帮我逃出来的。”

      说完这一切的千鹤,眼中已经蒙上了一层水雾。秋月伸手抱住了这个一个人却依旧坚强的小姑娘,风间千景则是在一边默默的听着,难得没有开口说出‘最后,你还不是被人类给抛弃了。’这种讽刺的话。

      “秋月,我……见到了父亲。”怀中传来千鹤的声音,秋月全身一僵。

      雪村纲道。
      千鹤的父亲,是自己的弑母仇人。

      “父亲研发了最新的变若水,制造了可以在白天行动的罗刹。”

      雪村纲道带领的这种罗刹,秋月和千华在之前甲州胜沼战役的战场上见到过。

      “萨摩由于在鸟羽伏见战役上没有成功捕获新选组的罗刹,因而接受了在土佐藩的纲道的帮助。”风间终于开口,他用手中的木棍拨了拨柴火,继续道,“纲道已经偏离了鬼族之道,不得不除。”

      秋月沉下目光,也明显感觉千鹤全身已经开始发抖。
      而她,却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

      雪村纲道必定会被除掉,被风间,或是千华。而她也不会阻止。

      千鹤会恨她吗。

      “我会阻止父亲的。”千鹤抬起头,对上风间的眼睛,脸色坚定,“请给我一些时间。”

      风间深深地看着她,犹豫了一下,答应下来:“记住你说的话。”

      千鹤坚定的点了点头。

      ……

      “那个,千鹤。”秋月压低了声音,“阿一他……”
      小姑娘瞬间理解了她想问什么,安慰似对她一笑:“放心,斋藤先生没有事。他比土方先生早一步动身去了会津。”

      秋月松了口气,暗暗握住拳。
      阿一,我会找到你的,一定。

      “那个,秋月。”千鹤的表情有些犹豫不决,“其实,还有一件事,关于冲田先生……”

      “冲田?”秋月愣了一下,那家伙不是在养病中么?

      千鹤摇头,脸上全是担心的神色,她把今天近藤斩首后遇到了冲田的事情跟秋月讲了一下。

      “冲田先生,身体已经被肺痨折磨的很虚弱了,却还说要去找土方先生。”

      以冲田的脾气,秋月绝对相信他能做到这一步。更何况,被斩首的是他最崇敬的近藤局长。秋月都没有想象过,那个总是把近藤老大放在第一位,甚至超过自身性命的少年,在失去了近藤后,靠什么支撑他活下去。

      肺痨,再加上他已服用变若水,情况不容乐观,看来在跟大部队汇合之前,先要找到这个问题少年啊。

      <<<<<<

      第二天清晨,三人便起身前行了。在路过的市井给千鹤配了一套行动便利的洋装,短刀在腰间一别,倒是有几分飒爽的英气。

      江户和宇都宫城同在关东,可是骑马的速度有局限,还需时不时停下来稍作休息,三人到了宇都已经是三天后的事情了。
      而那里,却早已变成废墟一片。围墙上也竖起了官军的锦旗,看来早已落入新政府军之手。

      沿途路过了宿场町,他们在此小憩,并做一些补给。

      宿场町是去会津必经之地,新选组刚经历过守城战,应该有一定的伤亡,若要休整,定是在这附近。

      秋月提出她想到镇上去转转,说不定可以打听到新选组的情报。风间只是皱眉看着她,不置可否。
      “放心,我只是在附近转转,绝对不会离开这个宿场的。”得到了秋月如此许诺,风间才勉强答应。

      “正好,我想带你去个地方。”他像是想起什么来,对千鹤道,“跟我来。”

      三人约好晚上在此见面后便分头行动了。这个地方并不大,人口也不多,主要为流动人口,小道消息传的也特别快。不出她所料,没费太大功夫,便得知前几日宇都宫战役败退的旧幕府军曾路过这里。

      虽然心中希望土方他们没有负伤,不过战事难料,不能排除任何可能性。

      不知不觉已接近日落,快到了跟风间他们的约定之时,却还没有打听到具体有没有新选组的成员还残留在这里。秋月抱着装团子的纸包从茶驿走出来,一边品着和果子的香甜,一边整理着这几个月来的战况。

      忽然,从擦肩而过的一对路人口中听到了几句对话。

      “刚才,我路过了町外的一条道路,看到有一个白发的男人在跟数十个人厮杀。真是让人心惊胆战啊。”

      “嘛,真是可怕。”

      “只是,那个男人战斗的样子,仿佛像是在守护着我们所在的这个宿场一般。”

      手中纸包摔在地上,里面的丸子滚落出来。秋月转身,一把拉住那人的肩膀。

      “请问,那个白发男人在哪里?”

      被她激动的态度吓到的同时,那个人只觉着秋月捏在肩膀上的那只手力大无比,像是要把他的骨头捏断的力道。他艰难的举起手,指了一下:“在……那边。”
      来不及道谢,秋月朝向那人指的路飞奔而去,也不顾身后的人冲她喊到:“那里很危险的,不去为妙。喂,你——”

      不知为何,听到他们对话的时候,那个有着碧绿色眼眸的少年的身影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

      希望是她多心了。

      待她到那里时,那条路的地面早已被铺满污血,尸骸横七竖八的歪倒在地,基本没有活人的气息了。
      她屏住呼吸,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走上前去,生怕在这些已经断了气的人中,找到她熟悉的面孔。

      突然,一道夕阳的光刺痛了她的眼睛,侧过脸,只见一把刀孤零零竖立在尸骸中央,她能看清刀刃上的划痕和风霜。刀锷上缠着的绷带也浸染成红色,随风飘动着,像是在悼念着什么。
      秋月睁大双眼,如雷轰顶。胸腔那里渗出的寒意已经蔓延到四肢。她抬起脚,一步步走上前去。

      她认得这把刀,这是冲田总司的佩刀,加贺清光。

      脚下的步伐越来越快,她却害怕了,害怕她在那里,看到这把刀的主人。

      而那一抹褐色就这样闯入她的视野。

      她忍住自己不叫出声冲上前去,几乎是跪在了那里。秋月伸出颤抖的双手,小心翼翼的将那人的身体托起来,靠在自己身上。

      他剪了头发,换上了洋装,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喜爱金平糖的大男孩。

      感觉到了怀中人还有一丝薄弱的呼吸,秋月总算是找回了一点点的理智。
      “给我睁眼啊,冲田总司!”她声音焦虑不安,“谁允许你随便死了!”

      冲天虽一息尚存,可秋月明显感觉他的生命力已经所剩无几。
      怎么办?她无措的想着。

      风间。把冲田带到风间那里,说不定他会有什么办法。

      就在这时,怀中的人一动。冲田总司微微睁开眼,他似乎看到了秋月,露出了一个安心的笑,再次瞌上眼睑。

      “呵呵,果然我要死了呢。居然看到了秋月酱的幻影。”

      “不是幻影!”听到冲田的声音她激动地都快哭了,“我在这里,冲田你给我撑住啊!”

      冲田的表情变得有些困惑,他睁眼,秋月却没有从他的眼中看到焦点。少年费力的伸出手,向秋月的脸伸过去,她会意,急忙捉住他的手:“能感觉到吗冲田,我在这里啊。”

      “啊啊,真的是你。”他如释重负。

      “我现在就带你去找医生,你……”她欲把冲田扶起来,却被他的手按住了。那只手,仿佛用尽了毕生的力气,牢牢的牵制住了秋月。
      “冲田?你别这样……”她怔怔的看着这个男人自杀般的行为,体内的力气却像被抽空,不听掌控。

      “这是我的身体,咳……我比你清楚。”冲田每说一个字都费尽全力,他神色痛苦,嘴角的微笑却依然。

      他的眼睛已经看不清她的容貌了,就连声音,也仿佛是从彼岸传来的,遥远而模糊。
      忽然,他感觉到脸上的几丝凉意,下雨了?

      不。

      “啊咧?秋月酱,你在哭?”

      秋月不答,泪珠却和断线珍珠,一滴滴砸下去,在冲田沾满血的侧脸滑落,流过一丝红痕。

      “秋月酱你……真是到了最后,都不肯好好叫我的名字呢。”他闭上眼,手抚摸过她的面容,拂去她一片斑驳的泪痕,“不过,太好了,最后还能见到你一面。”

      呐,不要哭,不要为我伤心。

      你眼中,只要有一君一人足矣。

      “总……司。”

      用着嘶哑的声音说出了这两个字的时候,怀中之人却已永远都听不到。

      蓝色的火焰窜出,包裹了少年的整个身体,爬上秋月的皮肤,她却无动于衷,只是越来越紧的收着手臂,仿佛这样就可以挽留住这个已经枯竭的生命。

      慢慢的,手中的实感变成了沙子,从指缝中流出,任凭她如何去抓,也抓不住。

      仅存的蓝色火苗飘向天际,消失在了残阳暮色之中。

      她跪在原地,紧紧地搂着那个姜黄色的衣服。只有这个,才是到刚才为止,冲田总司存在与此的证据。

      直到黑夜终于吞没了最后一丝光明,把悲愁和泪水完全隐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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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6章 Section 45. 归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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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薄樱鬼]半空雨
    布丁酱的文很有爱很有爱很有爱



    盗墓同人伪BG「刀魂」
    阿玖的盗墓同人,女主黑金古刀,男主小哥,CP……未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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