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H历史向]峥嵘岁月——从1938到1945

　　在莫/斯/科情势危急的当口，伊万·布拉金斯基迎来了一位熟人——那位无论是在遥远的诺/门/罕还是在列/宁/格/勒都与他并肩作战过的将军。【注一】

　　莫/斯/科弥漫着战争的阴霾，道路上的防御工事、覆盖了天空的防空气球、德/国人时不时的残忍轰炸（甚至还有炸弹掉在了克/里/姆/林/宫，穿透了天花板，好在没有爆炸）以及部分军队低落的士气，都让这座城市被覆上了一层绝望的灰色。

　　于是他迎来了那个拨开迷雾带来希望的莫/斯/科守护者。

　　“布拉金斯基同志。”将军的话语简洁，却揭开一个残酷的事实真相，“我们没有足够的防御力量来补充西部的防线。事实上，通往莫/斯/科的道路已经畅通无阻。莫斯科已经暴露在德/国人面前了。”

　　伊万向自己的银酒壶伸了伸手指，指尖触碰到冰冷的表面，把他引向这个残酷的现实。

　　他应该有心理准备的，基尔伯特早已兵临城下，他不也早早地让莫/斯/科进入了防御状态么？他的身体里流着俄/罗/斯/族的血液，他难道不应该无所畏惧地和剩余的军队一起抵抗德军的进攻么？

　　可是伊万仍旧是怕了，名为“恐惧”的真真切切的情绪在将军说出那番话之后，如同一盆冰水从他头上浇下，然后在冬季的寒风中被吹得刺骨，让他心悸。他害怕自己的首都直接面对德军的进攻，害怕战争后的莫/斯/科——无论是胜利或是失败，变得满目疮痍。

　　“我知道了。”所以不可以，绝对不可以后退，更不能让莫/斯/科成为血腥的战场。

　　竭力表现得淡然一些，伊万扯了扯嘴角。“那……防御的重建呢？”

　　“军校生，我会把他们派上莫/扎/伊/斯/克。”【注二】伊万知道这是无奈之举，只有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才会把这些初出茅庐的小伙子们丢上战场，看他们到底是会成为合格的军官，还是悄无声息地被德/国人的子弹埋没，“负责防御工事的团，以及列/宁/格/勒的后备部队。”

　　这就意味着，列/宁/格/勒里那些饱受苦难的人们，只能靠他们自己。

　　“还有，西/伯/利/亚的精锐部队，我已经下了命令，他们会陆续赶到莫/斯/科近郊。”

　　远/东？

　　疑惑只持续了短暂的几秒钟。

　　“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布拉金斯基同志。”将军留下这句话，便走出了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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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基尔伯特猜到苏/联人的防守一定会在反坦克炮上下工夫，可仍然无法阻止部队的伤亡。他们推进的道路两旁全都是苏/联人修筑好的碉堡，里面黑洞洞的炮口随时可能喷出愤怒的火焰，阻止某一辆坦克的前进。

　　数天内，德军的前进距离只有可笑的300米。他们的装甲师被苏/联人的防线所拦截，果然苏/联人是要将他们挡在莫/扎/伊/斯/克/防/线之外，也因此这附近的防御通常不是反坦克炮就是战壕，几天内他的装甲师损失惨重，甚至数名指挥官都已阵亡。

　　坦克的履带碾压着苏/联的土地，基尔伯特和他的副官以及几名士兵趴在一块高起草地的后面，对苏/联士兵开始射击。最近阵地战的激烈程度上升了不止一个等级，坦克的损失数量也达到了开战以来的最高峰。

　　眼看着莫/斯/科近在咫尺，他却需要用尽浑身上下的力气才能前进一步。

　　“告诉他们！让他们集中开炮！用火力摧毁防线！”

　　这是唯一的办法。而基尔伯特并未看见，却也能想象的出的，是那些隐蔽在碉堡里的苏/联红军们的境况。德/国人猛烈的炮火向他们袭来，即便有碉堡作为庇护也难逃冲击波的袭击。翻卷起的碎石和泥土打在他们的身上和脸上，然而他们依然执着地掉转炮口，为德/国人制造新一波的反击。

　　好不容易攻占了这个阵地，基尔伯特和他的部队继续向莫/斯/科进发。他们端着步枪向前行进着，眼前由于是公路的缘故道路还比较好走，但基尔伯特不敢放松警惕。毕竟布拉金斯基给他添堵的时候还少吗？那个人已经在用一切的力量阻止他前进了。

　　不，现在没有人能够阻止他前进。他已经停不下来了，唯一的目的就是取得胜利。

　　口袋里装了几个军牌，敲在一起叮当作响。还有一封信，一封他写给远在北/非战场的路德维希的信，原本它应该已经在路上的，却因为种种原因还没有来得及寄出去。

　　忽然，一种极度危险的预感从他的心底流窜而出，攀上了他的心脏。

　　他的前面，两个年轻的士兵正端着步枪行进，看不出有什么问题。

　　说不出是为什么，或许是多年征战培养出的直觉，基尔伯特大吼起来：“停下！都给我停下！”

　　前方的士兵听见了长官的命令，虽然疑惑不解，但仍是严肃地踏下最后一个步点，然后——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带来的是残酷的死神。基尔伯特被爆炸的气流掀到了一旁，人类的躯体重重摔在地上，浑身的筋骨都在痛，然后又是一次爆炸，或许是哪个倒霉蛋倒下的时候又触发了一次地雷，土块打在他的身上，有碎石块划破了他的额角，顿时温热的血液淌下，染上了身下的土地。

　　耳朵嗡嗡作响，他挣扎着爬起来，这时候应该会有惨叫声，可他却听不见任何声音。“有雷区！所有人不要动！工兵！医务兵！”他让自己喊出这几个德语单词，却听不见自己到底发出了怎样的嘶哑声音。

　　前方的两个小伙子，早已经不见了踪影。

　　口袋里的军牌掉了出来，还好并没有丢。而那封他难得细心地用牛皮纸信封封好的家信，此时则浸在不知是他自己还是士兵的血液里。他的命令终于起到了作用，全军停止前进，很快便有士兵跑上前来检查伤势。

　　基尔伯特快速将被血浸染了的信揣进口袋，又伸手去够那几个军牌。有医务兵跑到他跟前，嘴飞快地动着。基尔伯特指了指前面又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最后终于大声命令他“到前面去看他们！本大爷耳朵听不见！”

　　那封信，是真的无法寄出去了。要是看见一封还带着血的家信，路德维希不担心死才怪。

　　而布拉金斯基，基尔伯特恨恨地想，看来他是执意要不惜一切代价，想把自己阻挡在莫/斯/科之外了。那么就战场上见吧，当本大爷在战场上看见你的那一天到来时，一定会给你好看。

　　仿佛什么东西轻轻破开的声音，基尔伯特的耳朵终于恢复了正常。然后，前方士兵的因为痛苦而发出的悲鸣，便充斥了他的耳朵。

　　“亲爱的阿西：

　　……

　　布拉金斯基的抵抗越来越难对付了。但没有人能阻止我们的脚步，没有。”

　　基尔伯特记得，自己在信里如此信誓旦旦地对路德维希说。

　　真的如此吗？

　　“阿西，布拉金斯基真是个疯子。根据我们的情报，他好像打算把全国的预备部队、军校生、工兵全都调上前线，甚至还有他们远/东的部队。真的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考虑的，把全部精力都用来对付我们，放着远/东那边的日/本不管。不过这些部队倒可能会给我们带来大麻烦。”

　　基尔伯特很久以后才知道，这样的“大麻烦”，是因为苏/联人完全确信，也得到了准确情报，日/本，现在，不会与苏/联开战。【注三】

　　或许，这便是所谓的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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