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之蝴蝶效应

　　清晨，佩妮站在玄关的阴影里，有条不紊地清点帆布背包里的装备：万用表、强光手电、自制的电磁场探测仪。
　　"我真的可以跟你一起去吗？佩妮？"莉莉第三次问道，她已经系好了红色的羊毛围巾，雀跃地在门廊处转着圈，皮鞋跟敲打着地板。"我保证不会打扰你工作！我还可以帮你拿东西！
　　佩妮抬手摸了摸莉莉毛茸茸的小脑袋，"放心，会带上你的，不过不能乱跑，要跟紧我，如果发现异常，用这个。"她递过一个改装过的黄铜罗盘，表盘边缘新蚀刻的符文泛着冷光。
　　旧货市场坐落在废弃的纺织厂旧址，生锈的铸铁棚架下，摊位如同迷宫般蔓延。空气中混杂着机油、旧纸张、潮湿木头和若有若无的霉味。莉莉深吸一口气，仿佛要把这陌生的气息全部装进肺里。
　　她谨记出门前莉莉的叮嘱，紧紧跟在佩妮身后，目光却不由自主飘向挂满齿轮的摊位。当某个八音盒突然奏出破碎的音符时，她下意识抓住佩妮的衣角。
　　"佩妮，那个八音盒，"莉莉压低声音，如同分享一个秘密，"它的齿轮在自发转动！是不是被施了魔法？"
　　佩妮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带着莉莉走了过去。"那是发条没有完全松弛，你看，主发条盒的卡扣已经磨损，导致能量缓慢释放，是机械惯性，不是魔法。"她从背包侧袋抽出一把微型螺丝刀，轻轻拨动了一下那个卡扣，齿轮的转动随即停止。"看，解决了。"
　　“好吧。”莉莉有些失望，但很快又打起精神，开始搜寻下一波可能的“宝贝”。
　　她们在一个堆满光学仪器的摊位前停下，摊主是个戴厚眼镜的老人，正专心修理一架黄铜望远镜。
　　佩妮的目光锁定在一组布满灰尘的透镜上，她小心地拿起其中一片，从口袋里掏出一支微型激光笔。一束红光穿过镜片，在对面墙壁上投射出清晰的光斑。
　　"色散很小，"她自言自语，"适合做光谱分析仪的物镜。"
　　而莉莉则被旁边摊位的一面镜子吸引，镜框的银饰已经氧化发黑，但镜面依然完好。当她靠近时，镜中她的影像似乎微微歪了歪头。
　　"佩妮，"莉莉小声呼唤，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安，"这面镜子……我能感觉到微弱的魔法波动，像蛛网一样拂过皮肤。"
　　佩妮立刻放下透镜，拿出那个怀表状的探测仪。当她将表盘对准镜子时，指针开始轻微而持续地颤动，表盘边缘蚀刻的如尼文泛起淡金色的微光。
　　"很微弱的残留，可能是某个遗忘咒的余晖，或者曾经被用作双向镜。"她在随身携带的皮质笔记本上快速记录，"魔法残留现象，衰减率符合指数曲线。值得研究。"
　　摊主看着两个女孩对着一面破镜子窃窃私语，嘟囔着："那是我祖母的梳妆镜，你们要是喜欢，五个英镑拿走。"
　　佩妮的指尖轻轻拂过镜框上氧化的痕迹，又检查了镜面一处几乎看不见的划痕。"三英镑，镜框的银饰需要专业修复，水银镀层也开始剥落了。看这里，"她指向镜框底部一道细微的裂纹，"结构完整性已经受损。"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最终以三英镑五十便士成交。莉莉抱着用牛皮纸仔细包好的镜子，像是抱着全世界最珍贵的宝藏。
　　在市场深处一个堆放工业废料的角落，佩妮终于发现了她的主要目标——一台被拆解的老式投影仪。
　　她蹲下身仔细检查着镜头组的结构，就在她转动调焦环测试顺滑度时，莉莉突然用力抓紧了她的手臂。
　　"佩妮，"莉莉的声音绷得像琴弦，"那个穿黑风衣的男人……他刚才在清点货物，风衣里露出来一根魔杖，我看见了！"
　　佩妮的心跳漏了一拍，但她的动作依然从容。她一边继续检查镜头，一边用身体自然地挡住莉莉，同时用左手在背包侧面按下了一个隐蔽的开关。
　　她特制的宽频电磁干扰器开始无声地工作——这对巫师没有生理伤害，但足以让附近敏感的魔法道具暂时失灵，扰乱追踪咒语的效果。
　　"我们该走了。"佩妮平静地说，声音低得只有莉莉能听见，她将选好的镜头装进特制的防震盒，塞进背包。
　　就在她们起身准备离开时，那个风衣男子突然抬起头，视线精准地投向她们的方向，莉莉下意识地摸向口袋里的魔杖，却被佩妮轻轻按住。
　　"别看他的眼睛，自然呼吸。"佩妮低声指导，同时带着莉莉转向旁边的五金摊位，拿起一个生锈的水平仪仔细端详，"假装我们对这个感兴趣。"
　　当她们终于走出市场的锈铁拱门，回到充斥着汽车尾气声的普通街道时，莉莉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紧绷的肩膀松弛下来。
　　"你早就准备好了应对巫师的道具，是不是？"莉莉问道，语气里充满后知后觉的敬佩，"那个干扰器……"
　　佩妮调整了一下沉重的背包肩带："根据我的计算，科克沃斯靠近两个已知的魔法世界入口，流动巫师遇见的概率是百分之十七，做好准备是理性选择。"
　　午后的阳光勉强穿透雾霾，莉莉紧紧抱着那面古老的镜子，镜中似乎有微弱的光晕一闪而过。
　　而佩妮的背包里不仅装着她急需的光学零件，更增添了对那个光怪陆离的魔法世界新的认知样本。
　　"下次……"莉莉仰起脸，翠绿的眼睛在冬日阳光下像初生的嫩芽，"下次你还需要来淘宝的时候，还能带我来吗？我可以做你的……魔法雷达！"
　　佩妮看着莉莉被冻得微红的脸颊，和那双充满期待的眼睛，她嘴角的线条肉眼可见地柔和一下。
　　"只要你继续遵守安全守则。"佩妮轻声说。
　　这个简单的允许，让莉莉的眼睛瞬间明亮了起来。她用力点头，然后快步跟上佩妮的步伐，红色的围巾在身后欢快地跳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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