攀附仙路

　　第四十六章投其所好机缘渐显
　　离开陨冰窟的第三日，呼啸的寒风终于收敛了几分，两人在一处覆满冰壳的废弃古驿站落脚。驿站石桌的冰碴厚得能嵌进指缝，紫瑶静立在窗前，指尖银色圆环随思绪轻转，时空沙漏悬浮在掌心，蓝晶外壳里的时空碎片正一遍遍回放着灵霄宫焚毁的火光，显然在推敲当年覆灭的隐情。
　　王攀附刚踏进门就打了个寒颤，忙不迭地生火造势。他从储物袋摸出龙啸天塞的火折子 —— 那物件淬了火龙谷的地火灵油，遇风即燃 —— 又翻出捆干燥的雷犀兽骨当柴，骨缝里残留的雷电灵力遇火噼啪炸响，转瞬就燃起熊熊篝火。橘红火苗舔舐着兽骨，将冰寒的驿站烘出片暖意，连空气里的霜气都开始消融。
　　“前辈，烤块肉暖暖身子？” 他拎出块冻得硬邦邦的雪线兽里脊，肉皮上还凝着冰晶 —— 这是灵溪临行前给他真空封好的，特意叮嘱过 “雪线兽灵力温和，最补气血”。王攀附用赤焰剑削去冰壳，在肉上划开菱形纹路，撒上灵溪配的五香灵粉，架在火上翻烤。
　　油脂滴落在火里溅起火星，浓郁的肉香混着灵草的清冽迅速弥漫开来。王攀附故意把烤得油光锃亮、滋滋冒油的一面朝向紫瑶，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殷勤：“这雪线兽得在雪线以上才能捕获，肉质细嫩不说，蕴含的灵力还能滋养经脉。前辈连日推演沙漏消耗巨大，正好补补。”
　　紫瑶的目光终于从沙漏上移开，落在那块泛着焦香的兽肉上。冰原赶路三日，她为护着王攀附抵挡时空乱流余波，灵力确实损耗不小，此刻腹中传来的空响让她没再端着架子，伸手接过递来的烤肉：“多谢。”
　　王攀附心里乐开了花 ——第一步成了！先把胃伺候好，刷好感才好循序渐进。他趁热打铁，搓着手问道：“前辈盯着沙漏看了半天，是不是发现什么蹊跷了？”
　　紫瑶咬下一块肉，温热的灵力顺着喉咙滑入丹田，让她紧锁的眉头舒展些许：“沙漏里的时空碎片不对劲。” 她指尖点向沙漏，里面的火光突然定格，“灵霄宫的护山大阵是上古禁制，就算魔修倾巢而出也该能撑半月，可碎片里阵法三炷香就崩了，分明是有内鬼从内部破坏。”
　　王攀附眼睛猛地一亮 ——送上门的机会！ 他故作沉吟片刻，一拍大腿：“前辈这么说我倒想起件事！上次在万魔窟救李长老时，他牢房墙上刻着个怪符号，左边是半朵凌霄花，右边缠条黑蛇，蛇头还顶着个扭曲的‘魔’字，当时急着跑路没细看，但那凌霄花纹路和您护符上的一模一样！”
　　紫瑶的动作骤然顿住，指尖银环险些崩飞，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刀：“你再说一遍？那符号长什么样？”
　　“我给您画出来！” 王攀附抄起根烧黑的木炭，在石桌上飞速勾勒。他虽记不清细节，但结合紫瑶护符的纹路和血影教魔纹的特点，寥寥几笔就画出个诡异符号 —— 半朵凌霄花被黑蛇缠绕，蛇眼处正是个扭曲的魔字印记。
　　“是蚀魔印！” 紫瑶猛地攥住他的手腕，银环嗡嗡作响，“这是上古魔修操控内奸的印记！当年灵霄宫的叛徒就是用这印破解了护山大阵！” 她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激动，眼底闪过刻骨的恨意，“李长老果然和当年的事有关！”
　　王攀附心里咯噔一下 ——这都能蒙对？果然抱大腿得敢开口！ 脸上却摆出震惊万分的模样：“竟有这种事！那岂不是说，仙魔大战背后还有黑手？”
　　“十有八九。” 紫瑶松开手，语气缓和不少，看向他的眼神多了几分真切的赞许，“你能留意到这种细节，比我想的细心多了。”
　　“都是前辈教导有方！” 王攀附连忙顺杆爬，把姿态放得极低，“要不是跟着前辈见多识广，我哪能认出凌霄花纹路的门道啊。” 这记马屁拍得恰到好处，既捧了紫瑶，又暗指自己值得栽培。
　　紫瑶嘴角几不可查地勾了勾，从储物袋摸出本泛黄的线装册子扔过去：“既然你对符文敏感，这《空间符文基础》拿去看。” 册子封皮虽磨损，却能看到 “灵霄宫秘传” 四个篆字，纸页间还残留着淡淡的凌霄花香。
　　王攀附接住册子的瞬间，手指都在发抖 ——空间法则的入门心法！整个北境修仙界都找不出第二本孤本！ 他 “噗通” 一声单膝跪地，捧着册子大声道谢：“多谢前辈赐宝！晚辈定当刻苦钻研，绝不辜负前辈厚望！”
　　“少来这套。” 紫瑶别过脸，语气却软了些，“三日之内临摹出三成符文，我便教你‘短距瞬移’的基础术法。”
　　临摹换术法？这简直是白给的机缘！ 王攀附心里算盘打得噼啪响，当即蹲到篝火旁啃着烤肉翻册子。书页上的符文扭曲如活物，时而化作流转的空间裂隙，时而凝为静止的星点，好在他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又跟着苏清寒学过阵纹基础，竟能顺着符文的灵力轨迹看出些门道。
　　接下来三日，王攀附彻底进入疯魔状态。白天赶路时，他一边紧跟紫瑶的脚步，一边在掌心用灵力默画符文，哪怕寒风刮得脸生疼也不停歇；夜里歇脚，他就借着篝火微光反复临摹，指尖磨出血泡也只是用灵液抹一下继续。紫瑶看似漠不关心，却总在他画错关键笔画时，用木炭在石桌上悄悄标出修正痕迹，在他灵力耗竭时，不动声色抛来枚嵌着凌霄花的聚气丹。
　　第三日傍晚，当王攀附将厚厚一叠临摹符文递过去时，紫瑶眼中终于露出明显的赞许：“不错，悟性比我料想的强上数倍。” 她指尖点在符文上，银色圆环骤然暴涨，化作道流光溢彩的光圈将王攀附罩住，“看好了！空间穿梭的要诀在于‘以灵力勾连空间节点，借节点折叠实现瞬移’——”
　　话音未落，王攀附只觉身体骤然变轻，周围的冰原、篝火、驿站都开始扭曲折叠，眼前的景象如同被揉碎的画卷般重组。下一秒双脚落地，刺骨寒风扑面而来，他竟已站在驿站外百米的冰坡上，而紫瑶仍在原地把玩着银环，指尖还残留着灵力波动。
　　“这…… 这就是短距瞬移？” 王攀附激动得声音发颤，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身体 —— 刚才那一瞬间，他竟突破了物理距离的限制！这术法练熟了，偷袭、跑路、抢机缘简直无往不利，妥妥的保命神器！
　　“不过是入门皮毛，最多瞬移百米，还需灵力支撑。” 紫瑶嘴上淡然，却扔过来个莹白玉瓶，玉塞拔开的瞬间，浓郁的空间灵气险些溢出来，“这里面是空间灵液，每日滴一滴在眉心，能帮你稳固空间感悟，免得瞬移时被乱流撕裂。”
　　王攀附接住玉瓶的手都在抖。他曾在寒月宗的典籍里见过记载，一滴空间灵液就能让筑基修士抢破头，这一整瓶足以让他在空间一道上少走十年弯路！果然抱大腿得拿出真本事，光拍马屁可拿不到这好东西！ 他暗暗庆幸自己这三日没偷懒，血泡磨成茧的手指此刻都透着成就感。
　　前往悬空城的路上，王攀附的殷勤直接拉满。紫瑶随口提了句 “三百年前的醉仙酿滋味甚佳”，他当即捏碎龙啸天给的传讯玉符，让焚天卫从火龙谷的千年酒窖里翻出一坛，次日就用保温玉盒呈了上来；紫瑶研究沙漏时嫌虚无魔影烦，他直接提着赤焰剑冲出去，用短距瞬移配合火焰术法清场 —— 之前要缠斗半刻钟的魔影，如今瞬移到身后一剑封喉，效率直接翻了三倍。
　　这日路过被魔修侵占的青风镇，看着街面上横七竖八的尸体，紫瑶指尖银环刚泛起灵光，就被王攀附拦住：“前辈歇着，看我的！” 他运转空间灵力，身形骤然消失在原地，下一瞬已出现在领头魔修身后，赤焰剑裹挟着金黑火焰刺穿对方咽喉，鲜血喷溅的瞬间又瞬移回原地，动作干净利落，比在万魔窟时沉稳了不止一星半点。
　　紫瑶看着他的背影，指尖银环转动的速度慢了些。她没说，王攀附刚才瞬移的角度刁钻如鬼魅，竟和当年逸尘最喜欢用的突袭手法一模一样，连落脚时脚尖轻点地面的细节都分毫不差。
　　“前辈你看！没给你丢脸吧？” 王攀附跑回来邀功，脸上沾着魔修的血，眼里却闪着兴奋的光，像只讨赏的猎豹。
　　紫瑶移开视线，从储物袋里掏出本蓝绫封皮的册子扔过去，封面 “凌霄剑诀” 四个金字熠熠生辉：“这是剑诀残卷，虽只剩前三式，却比你那赤焰剑的入门功法强上十倍，能硬撼金丹期修士的术法。” 她顿了顿，补充道，“算是对你刚才出手的奖励。”
　　王攀附接住册子的瞬间，只觉一股精纯的剑意扑面而来，书页间夹着的半片凌霄花瓣还带着淡淡的灵气。他心里又惊又喜 —— 这哪是奖励，分明是紫瑶真把他当成可塑之才在培养！看来这条大腿算是抱稳了，说不定还能学全灵霄宫的传承！ 他强压着激动，把册子紧紧揣进怀里。
　　行至第七日清晨，前方云海中突然浮现出座雄奇的城池。悬空城漂浮在九霄之上，琉璃城墙流转着七彩霞光，城周萦绕着上古禁制的灵光，连空气里都弥漫着浓郁的天地灵气。王攀附望着那座传说中的中立圣地，又瞥了眼身边气质清冷的紫瑶，突然觉得这趟极北之行赚翻了 —— 不仅实力从炼气七层冲到筑基初期，还得了空间术法、凌霄剑诀，更抱上了化神期大能的大腿。
　　“到了悬空城，少说话多做事。” 紫瑶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城里的老怪物个个活了上千年，比影阁阁主难对付百倍，别惹祸。”
　　“放心吧前辈！” 王攀附连忙跟上，心里却在飞速盘算 ——悬空城藏着这么多上古秘闻，要是能再搭上几个老怪物的关系，以后在修仙界岂不是横着走？他摸了摸怀里的《凌霄剑诀》，又感受着丹田处日渐稳固的空间灵力，嘴角的笑意怎么也藏不住。
　　没人注意到，他怀里的凌霄花令牌与经脉中残留的轮回草粉末正隐隐共鸣，淡金与浅绿的灵光在丹田深处交织成微小漩涡，而紫瑶储物袋里的时空沙漏，也随着靠近悬空城，开始发出愈发急促的轻颤。这漂浮在云端的城池，显然藏着比陨冰窟更惊人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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