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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香
天枢房内,沈濯先察觉异样。
起初发觉自己身体发热时,沈濯以为是刚才被楚葳蕤撩拨的,可楚葳蕤沐浴了快一炷香功夫,沈濯坐在床上越发燥热。
等再反应过来,他已经与楚葳蕤只隔着一架屏风。
沈濯朗声问:“蕊……楚葳蕤,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屏风后传来水声,是楚葳蕤从浴桶里走出来。
“没有不舒服,只是今日的水怎么都不凉的,我泡了这么久还烫得很。”楚葳蕤缓了口气,摸着心口道:“泡久了心里突突的,我在穿衣服了。”
楚葳蕤后知后觉的,她看不到自己烫得发红的脸,还有心情关照沈濯:“你急着睡觉吗?我马上就好了。”
待楚葳蕤絮叨完,换上睡衣从屏风后走出来,还没看清沈濯的脸,就见他冲进净房。
“诶?!”楚葳蕤转身,低头正瞧见沈濯的衣服被他粗鲁地扔在地上。
楚葳蕤:“你等等!我还没叫人来换水呢。”
沈濯的声音仿佛比平日低沉许多:“不用,麻烦。”
要仆役从外面烧好水再用小舟运到这里,确实挺麻烦。楚葳蕤不由感慨,还真是富贵人家才能设计出来的房间。
还没想几件正经事,楚葳蕤的呼吸也乱了。
沈濯知晓这房中定有什么问题,也顾不得在别人家中的脸面了,自行解决之后身体温度下降不少——至少够支撑他走到卧房的窗边。
眼前的画面给了他当头一棒,中招的不止他一人。
楚葳蕤将丝绸薄被团着抱在怀中,小腿露得比上次汤泉中还多。
沈濯将目光往上移,楚葳蕤的衣服领口敞得比以往多,被她抱着的杯子遮住;她向外侧卧,脸颊像被碾压出果汁的石榴。
楚葳蕤闭着眼,手攥着被子,开口是沈濯从未听见过的娇柔语气:“沈濯,我难受。”
沈濯也好不到哪里去,他恢复到走进净房前的感受,仿佛沐浴和自己解决都是他的幻觉。
遵从内心的想法,沈濯把手背贴到楚葳蕤额头上,哑着嗓子说:“你的脸很烫。”
楚葳蕤没听清沈濯具体说了什么,只伸出右手,抓住沈濯的手腕。
沈濯的皮肤触感不错,她食指在他手腕上挠了挠,然后睁开眼,冲沈濯自以为调皮地笑了一下。
沈濯把手抽回去了,楚葳蕤撅了噘嘴,须臾之间,腰间环上一只手臂。
两人身体隔着一条被子,沈濯滚烫的呼吸经过楚葳蕤绯红的脸颊。
语气温柔,配上喑哑的声线,像是诱人堕落的魔鬼低语:“蕊蕊,今晚圆房好不好?”
见楚葳蕤皱眉,沈濯已经提前涌上罪恶感——这算不算趁人之危?
楚葳蕤只是反应慢了好几拍,在消化沈濯的话语而已。等她理解之后,勾着唇笑得格外好看:“好呀。”
丝绸薄被被沈濯一手抛至床脚,他才知道,原来杯子刚才遮住的是怎样的桃花纯色。
楚葳蕤还没反应过来腰间系带旁的酥麻是因何而起,就已经被拥入一个比自己还要炙热的怀抱。
他们的西边偏南方向传来窸窣的动静,三两艘小舟从岸边驶到“摇光”周围。
从正面侵入的黑衣人登上门外回廊,拿出腰间长刀插进门闩,从里面把房门打开。
他朝后一招手,另外两边的同伙也登上回廊,准备堵住从窗户出来的萧谢二人。
房门打开,异香仍萦绕在屋中。黑衣人心想:还好上头给了他们解药。
想到这里,脑中闪过一丝违和的感觉。未及细想,他摸到床边,手中刀尖向下,正欲结果了梁王性命。
黑衣人见着梁王睁开了眼,那双眼坚决又清明,同一时间,他背心剧痛,栽倒在地。
世界归于黑暗的前一秒,他看见妃红色的裙角——是了,梁王妃是谢家嫡女,她怎会没有解药。
谢桑泠单手拎着弩箭,配上广袖宽袍的裙装,冷艳中带了分热烈的飒气。
萧恪收回目光,看向门口。
玉衡从门外进来,单膝跪地道:“殿下、王妃,周围刺客已尽数击毙。”
收到风声时便已知道是哪一方派的刺客,行动前萧恪下过令:不留活口。
萧恪起身,语气轻松地像刚喝了下午茶,“让人把这里收拾干净。我们回云深处。”
谢桑泠跟在萧恪身旁走出房间,回廊上列了十余名亲卫,廊下已停着可容纳四人的小舟。
渡至岸边,数十亲卫整齐列队,还不算仍在丛林树上蹲守的人。
萧恪交代:“沈濯还在天枢,留两队人护卫。”
沈濯头皮一阵酥麻,温柔的眼落在楚葳蕤眼中变了味道。
粗重呼吸声逐渐归于平静,沈濯手指勾着楚葳蕤的头发,“方才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楚葳蕤身体困倦到极致,偏偏大脑兴奋异常,懒懒地开口:“没听到。沈濯,你不专心!”
也不知谢家这道秘香是不是有有效期限,药物作用已经消失殆尽。
楚葳蕤胡乱想着:怎么偏偏今日住在这里,让人换水沐浴都不方便!
浓情蜜意,花前月下,沈濯问:“蕊蕊,你怕不怕我连累你和楚家?”
“那你就别连累我,”楚葳蕤两手扣住沈濯的,“你和梁王一定要赢!”
楚葳蕤自己能来到晏朝多活一世,已经是赚了,可她不愿想若沈濯参与党争却未成功,爹爹和里里外外的仆人丫鬟该当如何。
楚葳蕤忽而想起离开金陵是爹爹对自己的嘱咐,是否他也是支持沈濯父亲的?只有回金陵亲口问爹爹才知道了。
沈濯忍不住碰了碰楚葳蕤光滑的脸颊,陈述事实:“你也不专心。”
“什么专不专心。”楚葳蕤装傻,掀起眼皮撩了沈濯一眼,翻身盖好被子道:“快睡吧。”
腰间搭过来一只手臂,颈侧传来温热湿润的触感,沈濯的声音仍带着热气,“疼疼我,嗯?”
你疼我我疼你的,楚葳蕤一觉睡到将近午时。
一睁眼,沈濯赤裸着上身靠在床头盯着她瞧。
楚葳蕤从薄被中伸出手,又收回去,眯着眼道:“犯什么癔症,不冷吗?”
沈濯把她的手拽出来,放在自己的腹部,“这就不喜欢了?”
楚葳蕤记忆慢慢回笼,被子挡住的嘴角勾起一丝甜蜜又狡黠的笑,懒懒地:“昨晚摸够了。”
沈濯想把被子掀开再将人“欺负”一遍,又怕她冷,闷不吭声半晌,试探她的七寸——“午时了,还不起?”
楚葳蕤果然像被踩住尾巴,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然后“嗷”地惨叫一声。
沈濯从一旁拿过干净衣服,又抓着楚葳蕤的后腰轻轻揉着。
更衣洗漱又用了不少时间,回到对岸,楚葳蕤怪不好意思地先询问了主人家的动向。
“殿下和王妃已回了云深处。特地吩咐婢子告知沈公子和夫人,请两位先回枕泉居用膳,申时揽月阁一聚。”
“遇袭?”
揽月阁内,楚葳蕤惊呼一声又慌忙捂住自己的嘴,刚想问两人可有受伤,又想起分明两人都好端端坐在自己面前。
楚葳蕤闭上了嘴。
沈濯攒了大半天的春风得意立时收敛起来,不问刺客来源,只关注重点,“别院可有内应?”
萧恪不慌不忙地品着云雾茶,眼中带着笑意。
“莫说闲置不用的云蒸霞蔚,梁王府想来也有内应的。”只是渗透到什么地步的区别罢了。
谢桑泠道:“之前揪出来一批,借着由头今日又将人员梳理一遍,应当没有遗漏了。”
谢桑泠没睡多久,从辰时起就一直在处理这些庶务,此时依旧容光焕发,比晚起的一对夫妻还要精神。
萧恪风度偏偏,淡笑着:“有劳王妃了。为了不辜负王妃的这番辛苦,孤以后一定常带王妃来这里放松放松。”
谢桑泠咬着牙,挤出笑容:“多谢王爷T恤。”
第二天回渝州城的路上,楚葳蕤仍不住跟萧恪八卦,“我记得梁王府没有侧妃?”
他们之前落脚渝州城,在街头巷尾闲逛,很听了些市井闲谈。
沈濯给予肯定的回答。
楚葳蕤声音更低,毕竟正主就隔着两层布帘,“我瞧梁王殿下是真心喜欢桑姐姐,否则怎么会娶对手家的女儿。”
冬青恨不得堵住自己的耳朵,要命了,这俩经商的怎么议论起贵人的事情来了。至于沈濯当着一众人把楚葳蕤的手放在自己手心的事,冬青见怪不怪。
楚葳蕤还在八卦:“你不觉得梁王看桑姐姐的眼神感情很充沛吗?”
沈濯忍不住腹谤:你能分辨出什么眼神?我看你的眼神感情就不充沛吗?
见沈濯半天不接话,只盯着自己看,眼神还特别意味深长,楚葳蕤哼了一声,想坐到春桃夏竹那边去掀帘子看风景。
沈濯一把揽住楚葳蕤的腰,将人拉过来解惑。
“谢皇后原本是打算将梁王妃指给太子的。”此事三品以上大员人尽皆知。
楚葳蕤立刻理解,如此一来,一门两皇后,确实可以延续谢家荣光。
“那现在……”
楚葳蕤皱眉,即便梁王从中作梗,想来也不太容易拆掉皇后计谋。
沈濯知晓是因为前世听梁王透露过一点,“王妃里应、梁王外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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