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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破口
“是你们？”魏平惊喜地看向二人，“真巧。”
谈醒微微一笑，“你怎么在这儿？”
“我外公病了，”魏平搀住老人解释道，“住院一段时间了，现在在做康复训练。”
自从他家工厂倒闭后，听说他带着母亲在外公家附近租了房，如今也找到了一份不错的工作。
老人忙对魏平说：“我就想自己试试，谁知没掌握好平衡，撞着了这位小伙子。”
“您急什么？这才第二天。”魏平转向封栖醉，“没摔着吧？”
“没事。”封栖醉淡淡道。
“最近怎么样？听说你工作挺顺利的？”谈醒看向魏平。
封栖醉静立一旁，沉默地注视着她对旁人流露的关切，眸色不自觉地沉了下去。
“挺好的，感觉已经步入正轨了。”
“那就好。”
“挺好的，算是步入正轨了。”
“那就好。”
“喝咖啡吗？”封栖醉突然将手里还没开封的咖啡递过去。
魏平愣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回应，封栖醉又收了回去，“抱歉，忘了你不喝。”
他将咖啡随手放在栏杆上。
谈醒瞥了他一眼，问：“你不喝吗？这是你爱喝的那家。”
“不了，苦。”
“那你之前怎么不嫌苦？”
“习惯了甜，就吃不了苦，”封栖醉望向远处，“一个道理。”
“……”
魏平察觉到他们奇怪的氛围，但又觉得有点想笑，不过他忍住了，拉回的话题，“我身边好像就我不喝咖啡，一直都不爱喝。”
“为什么？”封栖醉随口问。
“家里没人喝。主要是我爸讨厌那味道，他自己不喝，也不让我们喝，一闻到就要发火。久了，全家都戒了。”
“别提你爸，他就不是个好东西！自己不喜欢还强迫家里人？之前怎么不跟外公说，不然我非得抽他丫的！现在可好，想打他都不着了。”外公怒气冲冲地说。
几人都忍不住笑了。魏平无奈地看了外公一眼，准备告辞：“那我们先……”
“等等，”封栖醉忽然又叫住他，眉头微蹙，“你刚才说，是你爸不喜欢咖啡？”
“嗯。”
“还不准你们喝？”
“……是的，他不喜欢闻到咖啡的味道，”魏平疑惑道，“怎么了？”
“没什么，”封栖醉若有所思地摇头，“只是觉得这可能是个突破口，谢了。”
“不客气，再见。”魏平虽不解，却没多问，扶着外公转身离开。
不管是什么突破口，往后都跟他无关，他现在只想专注在自己新的路上。
“咖啡是什么突破口？”
听到谈醒的声音，封栖醉回神说道：“我在想，核心芯片的破解，会不会跟咖啡有关？”
“啊？”谈醒愣了下，随后也仔细想了想说，“......或许真有可能，魏平父亲禁止咖啡，这点本身就有点不寻常。”
“我回去就往这个方向再试试。”
一般违规产品的核心芯片收回后都会直接销毁，可供参考的破解经验极少。加上这是封盛与周朝信联手设计的芯片，难度更大。他们只能反复试验，寻找蛛丝马迹。这段时间裁智局忙得不可开交，他们也没好到哪去。
谈醒本想劝他先吃饭，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她将杯中最后一口咖啡一饮而尽，“我先走了。”
说完，她径直走向花园出口。经过垃圾桶时，她抬手将空杯扔了进去，身影渐渐消失在封栖醉的视野中。
“任务失败，目前生命值为90%。”
*
又到一个红绿灯路口，被开了自动驾驶的车缓缓停下，谈醒这才回神。她松开一直紧握住方向盘的手，活动了几下僵硬的手指，轻声道：“一会儿靠边停。”
车内AI回应：“好的。红灯还剩23秒，请稍候。”
谈醒的目光再次失焦。
这个系统，果然有问题。
刚才与楚希告别后，系统突然发布新任务：封栖醉会来疗愈花园，并被一位老人撞倒。她思忖良久，最终决为了印证心中所想，来了这个疗愈花园，然后目睹预知里的画面发生，没有像往常一样阻止。
封栖醉确实被撞了，却也由此遇见魏平，意外得到“咖啡”这一线索。
果然，每次厄运之后，他总会迎来转机。
这次是，上次是，之前也是。
婚礼上若他真去操控那AI动画，即便造成失误，以他的能力也定能及时修复。她父亲或许会因此赏识他，邀请他加入天穹杯实验室。
实验室那次若他真被派去小实验室打扫，或许会遇见秦云深，得到他的指导。
还有上次他本可发现封爷爷的病情，以及这次……
每一次倒霉之后，似乎都藏着机遇。可每一次系统预知，都只到他遭遇不幸为止，从不显示后续。
她询问系统要更长时间的预知画面，系统那含糊的态度……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个系统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难道它之前说的全是骗她的？
那她呢？
她是真的假的？她是不是这个世界里的人？
她还要不要继续完成任务？完成了，就真的能治愈骨癌、回到现实吗？
如果……根本就没有所谓的“现实”呢？如果她根本没得病呢？
谈醒想得脑袋都要炸了，她重重拍在了方向盘上。
谈醒想得头痛欲裂，重重一掌拍在方向盘上。
眼下最要紧的，是弄清系统对封栖醉的真正意图——是助他还是害他？至少目前看来，系统似乎站在他的对立面。
可系统绑定的是她。她该继续靠近封栖醉吗？会不会在无意中伤害他？
谈醒摇下车窗，萧瑟的凉风灌入车内，心中却迷惘更甚。
*
廉价机械器官的核心芯片最后一道防护程序，使用了一种极其敏感的特殊材料作为核心。这种材料虽然强大，但有一个巨大的缺陷，它对咖啡里的咖啡因和单宁酸等物质“过敏”，一旦接触到这些物质，其精密的分子结构就会立刻被破坏。
这一发现，瞬间点燃了整个AI圈层的欢呼。天知道他们有多痛恨封盛等人将这片领域搅得乌烟瘴气。所幸现在这个错误，也由AI圈层的人解决了，不算太丢脸。只不过令人没想到，这个人竟然只是个新人。
一时间，封栖醉名声大噪，连带着跟他一起研究的团队几人也露了头，比实习期间图像重构算法事件传播更甚。
他们的实习生涯陆续结束，均以优异成绩正式转正。封栖醉情况特殊，身为封家子孙，又已成为IOF继承人的有力竞争者。在征询他个人意愿后，他正式加入IOF。
封爷爷对他解决“机械癌”一事极为欣慰，在他入职智造署的第一天，便以集团名义下达嘉奖令。智序未来智造署大厅最醒目的全息巨幕上，日夜轮番滚动着一行烁金大字：
“贺我署封栖醉先生攻克机械癌难题，铸我署技术新丰碑！”
宋逐当天走进智造署，脸色瞬间沉下。跟在他身后的封成帷虽也看不惯封栖醉出风头，却更乐意瞧宋逐吃瘪，当即笑道：
“哟，某人不是自诩厉害吗？怎么这屏幕上名字不是你？”
宋逐冷眼扫去，反唇相讥，“你不是总说爷爷最疼你吗？你进公司那天，有这待遇吗？”
“呵，”封成帷不以为然，“爷爷疼我，我才不稀罕这点甜头。再说芯片确实是封栖醉破的，我可不像你，心眼比针小。”
他不等宋逐回应，又故作惊讶，“哎呀忘了，你爸刚进去。抱歉抱歉，理解你心情不好，算了，不跟你一般见识。”
说完，他扬长而去，径直走向电梯。
*
时枢智造署在机械癌得到解决后，也有了一丝喘息空间。周言澈虽经验尚浅，但作为家中长子，自幼被寄予厚望、耳濡目染，加上一批对时枢仍有感情的老员工辅佐，智造署总算勉强恢复运转。
晚上八点，时枢总督办公室内，电话响起。
周言澈从文件中抬头，活动了下酸痛的脖颈。一名机器人立即上前为他按摩。他闭眼长舒一口气，才接起电话：
“喂。”
“确定吗？药没找错？”
“好，辛苦你了。”
通话很快结束。半小时后，办公室门被敲响。
门外传来封成帷的声音：
“周言澈，你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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