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攻他只想当炮灰工具人[快穿]

　　“干什么的你们？”
　　刺眼的白光照过来，瞬间将滑梯下狭小的空间点亮，连雨眯眯眼，抬手遮住光源，这才看清握着手电筒的是个保安。

　　“你们”，保安嘴动了动，像是有些词穷，“连开房间的钱都掏不出来吗？”

　　“？”连雨觉得对方绝对是误会了什么。

　　秦一却比他先开口，带着些泪意的眸子低垂下来，鼻头因为才哭过仍有些红：“不好意思，下次不会再这样了。”

　　？
　　不好意思啥啊你不好意思？

　　眼看着保安大受震撼般摇着头啧啧嘴，连雨第一次知道了百口莫辩是什么感觉，可惜不等他解释，保安就指指外面草地上趴着的黑影：“那个是和你们一块的吗？”

　　夜里的视线实在不好，连雨只隐约看到个黑影俯在草地上，像是只冲上沙滩的死鱼。他定睛看了好一会，突然猛地一拍脑袋，朝那道黑影冲过去。

　　“周非！”

　　草地上的周非明显睡得正酣，被连雨扶起的时候还在打呼噜。

　　保安一脸不忍直视地摇摇头，抬手指指路边闪着蓝红光的巡逻车：“上车吧，我带你们出去。”

　　巡逻车的后排正好可以坐下三个人，连雨心如死灰地坐在正中间。

　　他左边周非枕着他肩膀打鼾睡得正香，他右边整个人融在阴影里的秦一偏头看向窗外，叫人看不出他面上的表情。而后视镜里，保安时不时抬眼疑惑地瞅他们三个一眼，每瞅一眼都会露出个一言难尽的表情。

　　“你们……”终于，保安决定开口问问。

　　忽然一只黑猫飞快从车前窜过，速度快到几乎化成了一道残影。保安神色一变，猛踩下刹车，刺耳而尖锐的刹车声后，巡逻车堪堪停下。

　　巨大的惯性下，周非脑袋一歪啪得摔在连雨大腿上，可连雨却顾不上这些，他飞快扶住身边的秦一，眼神担心地看过去：“别怕，只是只猫。”

　　秦一摇摇头，唇角漾开个小小的梨涡：“我没有那么脆弱。”

　　月亮已爬至穹顶，一缕清冷的月光落在秦一雪白的衬衫上，像是雨后森林中氤氲的雾气，柔和了冷厉的眉眼。

　　连雨从不否认秦一是美的，可在这样的时刻，那种单纯的欣赏好像变了质，变成了一片在他心口萦绕却又怎么抓也抓不住的羽毛，轻飘飘又带着些不易察觉的痒意。连雨忽然想起那个春水摇溢的夜晚。

　　“没、没吓到你就好。”连雨眼睛进了沙子般眨了一下，收回手。

　　黑猫一溜烟跃上围墙，睁个眼的功夫就不见了踪影，保安狠狠按了下喇叭：“死猫！吓死个人！”

　　在保安的惊天一骂中，连雨腿上的周非唰地睁开眼。

　　幸好连雨穿的是件下摆比较长的宽松卫衣，他脸朝连雨的腰腹，眯眼分辨着：“这是哪儿啊？”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连雨低下头。

　　两人大眼瞪小眼。

　　空气静了几秒，静到围墙外野猫的嚎叫都显得格外清晰，叫得听者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周非忽然嗷得一声从连雨腿上蹦起来，他跳下车，捂着屁股狂奔：“我是直男啊！兄弟就是兄弟，兄弟的屁股神圣不可侵犯！”

　　啪叽。

　　没跑几步，周非就摔在柔软的草甸里，强制关机了。

　　响亮的鼾声中，巡逻车里剩下的三个人一起扶住了额头，异口同声地叹了口气。保安摇着头感慨：“年轻人就是好，倒头就睡。”

　　等好不容易把周非这尊大佛送回家已经是后半夜了，虽然折腾到了这个点，但此时的连雨只觉得一身轻松，不仅脑袋倍儿精神，心情好得甚至还有点想哼歌。

　　难道是被周非上身了？

　　连雨神色一凛，一边跳一边拍自己的前胸后背：“呔！脏东西快从我身上下去！”

　　秦一：o.O

　　连雨动作一僵，而后飞快一个稍息立正站直了身体，好像刚刚在赛博驱鬼的人不是他一样。

　　他接过秦一手里的塑料袋，没错，别看这大半夜他几乎横跨了半个行政辖区，但这两瓶烧烤摊上打包的勇闯天涯他还没丢呢。

　　“谢谢你啊，那个，我帮你叫车，你先回去吧。”连雨刚说完，手上的塑料袋忽然被扯住。

　　秦一盯着他，扯着袋子的手怎么也不松开，就好像生怕他一松手连雨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飞到别人那去了。
　　“那你呢？”

　　“我……”连雨心一横，扬起个有些羞赧的笑意，“你也看到了，周——咳，小非他醉成那样，我得上去陪陪他。”

　　这当然是他的谎言，且不说周非是本地人家里有人照顾，就算真叫连雨去照顾周非，他宁可一酒瓶敲晕自己和周非一起晕一晚上得了。

　　但直觉告诉连雨，惹上秦一是一件很麻烦的事。为了完成任务，也为了撮合楚天和秦一的父母爱情，他必须和秦一保持距离。

　　见秦一迟迟不松手，连雨主动收回手，露出个善解人意的笑容：“你要喝的话就拿去吧，不过你酒量不好，别喝太多了。”

　　说完，连雨一个转身准备开溜，身后却忽然响起酒瓶碰撞的声音。

　　秦一掏出瓶勇闯天涯，盯着瓶口处严丝合缝的瓶盖。

　　连雨摸摸鼻梁，试探着问：“要不……我给你找个起子去？”

　　“不用！”秦一心里怄着股气一般拒绝得干脆，只见他深吸口气，下定了决心把瓶盖往雪白的贝齿间一塞，而后用力一咬。

　　只听咔吧一声。

　　连雨瞬间慌了神色，这是瓶盖开了还是牙碎了啊？

　　秦一仰头灌酒，琥珀色的液平面开始下降。

　　连雨松了口气，但又很快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怎么一会没看住一瓶酒就快见底了！？

　　他飞快夺下酒瓶，一点酒液从晃动的瓶口溅出，打湿了秦一纤长的睫毛。秦一睫毛抖了抖，长睫下的眼睛分明清醒，眼尾却不知为何染上了些红。

　　“你是不是只有对喝醉了的人才会有耐心？”秦一朝他张开手臂，嗓音里带着点哭腔：“我现在喝醉了，你来照顾啊，来抱我啊。”

　　连雨不动。

　　“为什么？”秦一皱眉质问，嘴唇不知怎么的有些苍白，他狠狠咬住因流泪而颤抖的唇，手臂固执地张着：“你为什么总是对别人那么温柔，却要推开我？”

　　那样含着泪的一双眼睛，像是夜色中墨色的深潭，沉默、隐忍，一个人消化所有情绪和痛苦。

　　连雨的心脏像是被人扯了一下，他承认自己心软，只是被这么看着，他就要把自己所有的后路全部交付出去。

　　就当是他不清醒好了。

　　连雨叹了口气，走进秦一张开了许久的怀抱里。

　　是神明施舍一个怀抱，还是猎物自愿跳入温柔伪装的陷阱，谁知道呢？

　　“好啦，周非不是我的男朋友，骗了你，对不起。”

　　感觉到秦一将湿漉漉的脸蛋埋进他怀里，连雨唇角勾起个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无奈而纵容的弧度：“好啦好啦，我们一起回去，不知道现在还能不能叫到车。”

　　说着，连雨拍拍秦一的后背，示意对方先放开他好叫他打开手机看看打车软件。

　　不料秦一却将他抱得更紧了，先是埋在他颈间深深吸了一口，而后闷着声音说：“就算你骗我也没有关系……谁叫我也总骗你呢。”

　　连雨：“？”

　　正当连雨疑惑的时候，秦一忽然放开了他，而后朝前方招了招手，很快一辆卡宴在路边停下，车窗摇下，露出张寡淡的中年男人脸。连雨认出这个人是楚天的专属司机。

　　司机恭恭敬敬弯弯腰，叫道：“秦先生、小少爷。”

　　连雨飞快看向秦一，秦一不看他的眼睛，弯腰上了车，而后拍拍身侧的车坐垫：“走吧小雨，咱们回家。”

　　连雨将信将疑地上了车，刚坐稳，秦一就将脑袋枕在他左肩上。

　　！

　　他心脏停跳一瞬，而后开始疯狂找补。

　　“是酒劲上来吗？”连雨表面上是在问秦一，其实是在说给司机听。

　　从后视镜看过去，专业的不愧是专业的，司机目光直视前方，一副完全陶醉在开车事业的模样。

　　连雨松了口气，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可心虚的，又不是真的在偷情（？）

　　安慰完自己，连雨才意识到秦一似乎一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他微微侧头，看到秦一手机放在腿上，柔软的眼帘轻阖，睡着了。从这个角度看过去，疏离冷淡的气质少了大半，多了些柔和乖顺。车子开上高架，暖色路灯光芒在秦一翘挺的鼻梁上流转。

　　连雨心头一软，抬手将秦一慢慢下滑的脑袋往上扶了扶。

　　感应到他手的动作，秦一腿面上的手机忽然亮起。

　　连雨动作一顿。

　　秦一的手机屏保是他早上离开时留下的纸条，只是那个写着对不起的哭哭脸后面多了行飘逸潇洒的小字：
　　就算不说对不起也没关系哦（笑脸）

　　连雨盯着笑脸那两条弯弯的括弧，心脏像是被一只冒失的兔子撞了一下。

　　兔子撞完了他就跑，一点责任感都没有。

　　——

　　足球场。

　　连雨伸了个懒腰，幸好训练安排在了临近落日的五点中，他昨晚……啊不，是今早折腾到四点钟才睡下，要是早八就把他拉来训练的话，他真的会当场猝死给教练看。

　　说实话踢足球这个事他心里也没底，虽然此刻他站在绿茵场上觉得周遭的一切都那么熟悉又让人怀念，但在他有限的记忆中他自己没学过足球、原主也没有。

　　也许他还蛮有足球天赋的？

　　“雨哥！”周非金毛大狗似地甩着脑袋向他跑来。

　　连雨怀疑今天有点水逆，不然为什么他最近最不想见到的人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他面前？

　　逃不掉那就直面而上，连雨闭闭眼，抬手按在朝他扑过来的周非肩上，人为拉远了两人的距离，语速快到近乎麻木：“我知道你是直男，我对你的屁股没兴趣，昨天说那些话实属下策你别往心里去。”

　　周非歪歪脑袋，一脸担忧地望着他。

　　得，看来是全忘了。

　　连雨扶额，却也松了口气：“话说，你怎么会在这？”

　　“哦，我姐的女……呃朋友让我替她来的。”说着，周非抬臂揽住连雨的肩膀，低声道：“怎么样，昨晚感谢我吧？”

　　“感谢你？这是什么话？”连雨简直要炸。

　　“嘿嘿，别装了兄弟，我知道昨晚秦一也在。”周非挑挑眉，一副老父亲的姿态拍拍连雨的肩：“放心兄弟，只要能防止秦一缠上你让你们旧情复燃，就算兄弟我演傻子也值了。”

　　确定是演的？
　　连雨心无波澜面无表情，语气无起伏地重复：“谢谢谢谢谢谢兄弟。”

　　“客气了客气了，诶对了现在几点了是不是训练快开始了？”周非掏出手机：“嗯？”

　　一个空调遥控器水灵灵地出现在两人面前。

　　连雨礼貌笑笑：“还说不是演的。”

　　“笑什么笑！你们在笑我是不是？”
　　一个瘦小的男生突然冲到连雨面前，脑袋险些撞到连雨的第四肋间。

　　连雨本能后退一步。

　　他打量着面前瘦小的男生，在原主的记忆力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迹。

　　瘦小男生名字叫万合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身高矮小的缘故，他似乎对身高一米八腹肌八块整的连雨很有些意见，在连雨脑中一些零碎的画面里，他总是缩坐在角落，一脸阴郁地盯着连雨。

　　总的来说，万合义多半有些心理扭曲。

　　眼见周非要骂，在那句“你有病吧”冒出来之前，连雨拉住周非的手臂后退几步：“你误会了，我们只是在说自己的事。”

　　连雨的退让显然被对方解读成了瞧不起。

　　万合义五官扭曲一下：“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瞧不起我，觉得我踢不过你。长得人模狗样有什么了不起，从刚才起就在嘲笑我！我都听到你们的窃笑了！”

　　连雨皱起眉，刚要说些什么，却听见耳边响起吹哨声。

　　教练从万合义生身后走出来：“怎么回事，吵什么吵？”

　　万合义一惊，本能后退一步，却撞在另一个人身上。

　　“秦老师。”教练冲秦一点点头。

　　秦一盯着男生，眼神冷得几乎化成了实体，一道冰锥锋利得能将人通体贯穿：“他在看我，笑也是在对我笑，有问题吗？”

　　万合义惊恐地摇摇头。

　　“我草！”周非瞪大了眼睛：“你们真复合了？”

　　声音不大，却足以叫在场所有人听得一清二楚，等连雨想捂他嘴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他和连雨瞬间成了视觉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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