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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生产城安心焦1
梁府又添了件喜事,梁家的旁系子孙梁有田要娶妻了,新娘子正是吴家娘子吴染衣。
鲜红色的请柬拿到城安手上时,看到新娘子熟悉的姓名,惊喜道:“没有想到她还是嫁给了梁家的少爷。”
城安曾在东城梁府的中秋宴席上见过这位堂弟一面,眉眼间与梁嘉裕相似,透露着商人的精明,就是身形比梁嘉裕胖些,笑时脸上的肉鼓起来,透出一股憨气,看起来是个会心疼妻子的人。
“是呀,不知道吴小姐还会不会记恨我当初泼她的水。”小桃苦着脸道,这样城安和吴染衣就是妯娌关系了,若是她记恨自己,故意为难城安该怎么办?
“无事,我现在肚子大了,行动不便,让赵管家备多几份厚礼去东城。”城安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还有三个月就要生产了,还没有打听到赵世的消息。
生下孩子之后,她要去哪里,才有安身之处,等赵世来接自己。
城安眉头皱起,她要好好想想接下来的计划。
“小姐,是挂念梁少爷了吗?”小桃担忧的看向城安。
从北城塞外回来之后,城安像是隐居在梁府中,深居简出,常常待在账房中,要么就是在庭院中呆坐,不像以前般活泼,就连热闹的新春庙会,也以身子不适推辞,待在书房中看话本子。
外面声讨赵世叛国的言论不时的传入城安的耳中,她也只是当无事发生。
梁太老爷下令,若是在府中议论北城塞外事者,结清月钱就可以滚出梁府。
年初的宫中春宴,皇帝邀请了皇室子孙和各族权贵来宫中相聚,请帖上唯独少了城安一人的名字。
城安自知皇帝的心思,他是在警告自己,留着自己的性命,也是为了腹中的孩子。
城安摇了摇头,“这孩子出生之后,我们要去哪里?”
她是想念梁嘉裕的,在账房时,看到难以理清的账目时,她会想梁嘉裕会怎么算这个账目。在庭院时,看到那棵高大的青桐树时,她会想起梁嘉裕曾经和她依偎在一起树下看牛郎织女星。
在书房内,她勤奋练字,字体已经练回了曾经清秀的模样,不再像他的字那般飘逸如风。
回到寝房休息时,处处是梁嘉裕留下的痕迹。
她已经习惯在他怀中安睡。
成婚已有一年的光阴,没想到却剩下自己独守空房。
她逐渐喜欢上在账房的小床上安睡,午间休憩时,她就在账房中歇息,床是小了点,但是容纳她一人刚好,她也不觉孤寂。
“小姐,你的肚子动了下。”小桃睁大了眼睛,惊讶道。
小桃是闺中女子,还不懂孕中的事情,没有想到腹中的孩子还会动。
城安抓过小桃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你摸摸,他一直在动。”
手中温热的触感传来,小桃的张大了嘴巴,“真的,小姐,孩子会动。”
随着月份变大,城安越来越清楚的感觉到了腹中胎儿的动静,她常常被扰的睡不着觉,思及梁嘉裕,若不是因为这个男人,自己也不会受这么多的罪。
北城塞外,已到了二月,军中的粮草已经准备好。
梁三命人挖了多条小渠,把冰雪融化的水源蓄了起来,供行军时使用。
永朝军队夜以继日行军至星瞳的附近,一路上不断的遇到胡人的袭击。
黄林海分析了胡人的打法,不停的换方阵应对胡人的袭击,虽有败仗,但是将士势气不减,依然向前挺进。
“这胡人打法有些不同。”黄林海换下身上的甲胄,“之前在绿洲袭击我们的胡人打法较为凶残,星瞳这边的胡人打法比较灵巧,主要是守,他的兵力是被分散了的。”
六皇子点点头,“这个独孤烽不得民心,有部落趁着我们攻打星瞳的时候,趁乱从后方攻打他了。”
“就让他们狗咬狗,我们继续向前攻打星瞳,耗尽胡人的兵力。”梁嘉裕道。
没想到攻打胡人最大的助力是他们自己内部的斗争。
双方的斗争就这样持续了一个多月,每当永朝士兵胜利在望的时候,胡人们又会给重力的一打击,双方就这样僵持的。
“胡人的脑子在想什么?说他们一致对外吧,又常常起内讧,后院起火时,也打不过我们,每当我们以为进攻成功时,又联合起来对付我们。”黄林海烦躁的挠起了头。
“父皇已经派兵来援助我们。”六皇子道:“这样消耗的都是彼此的兵力,胜负难分,不如增调兵力,以多胜少,把胡人一网打尽。”
“这不单单是兵力的问题,能带过来北城塞外的将士,都是经过特别训练的,其他的士兵不一定能适应胡人的打法和北城塞外的气候。”梁嘉裕道。
北城塞外的气候,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来再多的将士,也是白给胡人送人头。
梁三在旁一言不发。
现在参与战争不是永朝和胡人双方,应该是三方,一方是永朝,剩下的两方,应该是胡人的第一首领和赵世所跟随的第二首领。
那么这样的话,赵世叛国的原因就在这,他要联合第二首领,和永朝共同打下第一首领,占领星瞳。
他想通了所有事情的脉络。
张云新不愧是当权者,谋虑深远,让赵世驻扎北城塞外多年,编写兵书,集中全国的精英将士在东城以种田为名,实则培养应对胡人的将士。
张云新知道李峥在北城塞外的胡作非为,也装作不知,这是要麻痹胡人的眼线。
那梁嘉裕和城安的婚事也是张云新布局的其中一环吗?梁三看向双颊凹陷的梁嘉裕。
蒙蔽所有人的双眼,让大家为所谓的大局冲锋陷阵,张云新,这是你所谓的大义吗?
梁三手中的剑已经深深陷入泥土中。
夜晚,营帐点起了火把,亮如白昼,越是夜深,越是要打起精神防范胡人的袭击。
帐外只有士兵巡逻的脚步声,梁嘉裕端坐在书桌前研看兵书,梁三撩开营帐进入营中。
梁嘉裕起身恭敬道:“梁伯,夜深怎不去歇息?”
梁三是自小就在梁府长大,跟随在梁钦源身边。梁嘉裕十分敬重梁三。
“记得小少爷小时不爱看书,现在长大了,倒是夜深了也看书。”梁三知梁嘉裕看的兵书,但是看着自家小少爷认真的模样,他还是忍不住揶揄梁嘉裕。
听着梁三玩笑的口气,又是自己敬重的长辈,梁嘉裕卸下了心防。
“我小时是不爱看书,但是爱看话本子,这兵书就跟话本子似的好看。”
梁三笑了笑,“以前跟少爷起义的时候,他也爱看兵书,说兵书之道,也可用到经商上。”
“所以父亲跟随陛下起义成功之后,才能将梁家商铺开到全国。”
“哈哈哈,”梁三开怀大笑,心想自家少爷真是随了老爷的口才,能说会道。
“少夫人应该快要生产了吧?家中可有消息传来?”梁三正色道。
梁嘉裕成婚不久,城安就跟着他们一起去往北城塞外。梁三看着夫妻两人你侬我侬,如胶似漆的状态,庆幸张云新的赐婚没有乱点鸳鸯谱。
城安长的像山岚,性格像赵世,爽朗机智。梁嘉裕的性子糅合了梁钦源的随遇而安和长公主的开朗大方。自从被接入宫中抚养之后,性子变的深沉,但在城安身边时的梁嘉裕,他能感觉到梁嘉裕变得开朗了。
城安像是一束阳光,照进了阴影笼罩下的梁嘉裕。
如今,梁嘉裕又变成了从前那般阴沉的性子,眼神越来越阴鸷,他是要放弃城安了吗?
“近日无消息传来,若是家中有事,赵管家势必会通知我,梁伯不用担心。”
难道你就不担心城安吗?梁三差点说出了口。
“女子生产凶险,你作为城安的夫君,要多关心她。”梁三不能告诉他关于张云新的计谋,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城安是张云新放在明城的人质,若是赵世真的叛国,那城安也活不了。
张云新是三人中心思最沉的一个,他娶了前朝丞相李严女儿,是为了获得李严的帮助,他同意张云依求婚梁钦源,是为了获取梁家的财富势力为自己所用,即使登上了皇位,也利用梁钦源在朝中官职,紧紧把梁府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到了下一代,为了制衡李家的势力,赐婚梁家和赵家,刚好又牵制住了赵世,这一箭双雕的计谋,令梁三叹为观止。
他不能眼睁睁看着梁嘉裕身陷在陨身塞外将士的悲痛中,进而蒙蔽对城安的爱意。
“城安自小跟随军队,身子骨比平常女子健壮,她会平安生下孩子。”梁嘉裕淡淡道。
梁嘉裕也在说服自己,画中的城安,肚子高高隆起,四肢却是纤细的。
他梦见过城安无数次,梦中他与城安同塌而眠,日日三餐同桌而食,他会温柔的抚摸她隆起的腹部,满心期待的等着他们的孩子出生。
可是醒来,只能在寂寥的塞外,听着营中的号角,把凶狠的胡人砍在刀下,以泄心中的仇恨。
“你有没有想过少夫人是无辜的,她根本不知道她父亲叛国的举动是为何?你是她现在唯一的依靠。”梁三暗示道。
事已至此,只能按照张云新的计谋,继续隐瞒下去,梁三不敢想象,梁嘉裕要是知道城安是自己的亲舅舅放在身边威胁赵世的人质,会如何做出何等疯狂的举动。
“别说了,梁伯。”梁嘉裕已有怒意,“收服胡人以后,我会好好补偿她,她还愿做梁家主母的话,她就继续在梁家做梁家主母。”
若是不愿,他会请求陛下,留她一命,与她和离,让她回南城。
后来,是他不愿意放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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