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养鱼发家日常

　　045 入冬捞鱼，熏鱼

　　山上冷了下来，人们说话渐渐哈出白汽，河边的水草也染上了霜。

　　河里的鱼得捞了，再不捞水面结冰就捞不出来了。这些鱼养了四五个月，经历了夏天和秋天重充足的食物滋养，明显都长大了一圈。

　　苏玉打了鱼窝子，一口气把所有能捞的鱼都捞了出来，当然太小的又都放了回去，其实说是全捞上来，也没多少，可能一共也就二百来斤。

　　苏果问：“阿姐，我们都拿到镇上去卖吗？”

　　“不，”苏玉说，“先养着，等到结了冰再说。”

　　捕捞的鱼养在缸里，水桶里或是竹筐里。等到有一日苏玉起床看见水缸便面起了一层薄薄的冰，她知道时候到了。

　　苏玉数的鱼，里面大概有五六十条，自己宰杀清洗太麻烦，苏玉请二伯娘和夏娘子来帮忙。

　　苏玉先演示了一遍怎么宰杀：“鱼身两侧各切两刀，这是为了之后好熏入味。划刀之后，从鱼背剖开……鱼腹不用抛开……把里面的内脏全都清理出来……”

　　她举着一扇鱼从二伯娘和夏嫂子面前晃过：“像这样，就算宰杀好了。宰杀过后，先放进竹筐中，等到都宰杀完了，咱们统一冲洗。”

　　苏玉演示完毕，二伯娘和夏嫂子二话不说就开始干活，她们俩手脚麻利是干活的主力，苏玉和苏果也干，但没有那么快。

　　苏玉主要是看过很多美食视频，理论水平远远高于实践水平。

　　上午，四个人杀鱼，到了下午，苏玉拎着一桶一桶的水过来，要把所有的鱼都清晰干净，腹腔内部不能留下一丝血迹。倘若没洗干净，好端端的鱼做出来就会有腥味，要是这样，鱼可就糟蹋了。

　　所以清晰的时候要尤其用心。

　　不过此时已经入冬，河水冰凉入骨，一遍遍地清洗鱼身，苏玉的手都冻红了，再看其他人，手心手指也是如她一般，冻得通红。

　　但是二伯娘和夏嫂子不可吭一声，只是认认真真洗鱼。

　　洗完之后，苏玉把架子推过来，所有的鱼用麻绳从鱼鱼鳃传过去，挂在了架子上。

　　六十多条鱼挂满了架子，一排排，足足挂了四排，这场景看上去倒也壮观。

　　这些鱼放在屋外先晾晒三日，等到鱼表面的水分晒干，就能推进厢房了。不过剩下的事情，她自己就能做，不需要麻烦二伯娘和夏娘子了。

　　几人及在冬日的寒风里干活，又泡着冷水，苏玉结算工钱的时候，现在农闲一日三日文就够，但是苏玉还是按照农忙时的工钱给她们结算的，走得是一日五十文的工钱。

　　张二娘吹吹铜板，说道：“现在去哪里找一天五十文的活儿干呐？还是我侄女好，有这等好事想着我了。”

　　夏娘子说：“我现在出去给人做针线，工钱都压到一天十五文了。来你这里做活儿，顶在别人那里干三天。”

　　没办法，农闲时候，劳力多就不值钱了。

　　苏玉其实没想这么多，就是想着大家来帮忙，又冷又冻的，就不好在工钱上苛待别人。没想到二伯娘和夏嫂子却因为这个把她夸上天了。

　　张二娘和夏嫂子走了。

　　没想到她们刚走不久，李翠英拉着小花来了。李翠英来了也不说话，就用特别有幽怨的眼神看着她。

　　“唉——”苏玉叹了一口气，“三伯娘，你有事说事，多用这种眼神看我行吗？”

　　李翠英这才说话：“不是说好了让小花来给你干活吗？我看你教了老二家的和夏家娘子，怎么不叫小花呢？苏大壮我可结结实实揍了一顿，你不能说话不算数吧？”

　　苏玉说：“我今天请她们来杀鱼洗鱼，小花才十岁，怎么干得了这种血腥的活儿？”

　　苏果在旁边举了举手：“水可冰呢！谁都冻红了！”

　　苏小花许是提前得了李翠英的嘱托，她小心翼翼地说：“我不怕冻，冬天我也洗衣服的。”

　　李翠英听说是杀鱼，没再说话，苏玉说：“你让她三天再来吧，三天后我有个别的活计交给她做。”

　　李翠英一听面上一喜，本来想跟苏玉多说两句话的，见她没什么性质，便拉着苏小花走了。

　　苏玉的鱼晾了三日，鱼身表层一经微微风干了些。

　　苏玉先分出了一批鱼，选了十条鱼，推进了厢房中。厢房正中间做了一个火塘，火塘里撒了松树枝和橘皮。她要做松树枝和橘皮做烟熏腊鱼。

　　不过她之前没做过，所以先少量做一批尝尝味道。

　　苏玉点燃了树叶和木柴，再用松树枝和橘皮盖在上面，等到厢房烟熏火燎时，她便从厢房出来了。

　　这时，苏小花也山上了。苏玉交给她的任务就是看烟，等到造房没有烟雾的时候就叫她，苏玉还不敢让小花自己添柴，只能学得熟练了，才能放心把熏鱼的事情完全交给她。

　　至于她和苏果，背着篓子，就在转悠着找松树枝。之前囤了一些，但是恐怕不够用，还得多找一些。苏玉捡松树枝的时候，远远听见小花喊她，他就立马跑过去添柴。

　　一天下来，除了吃饭都是如此。当然，小花的午饭也是在这里吃得，苏玉姐妹连两个吃什么，苏小花就跟着吃什么。

　　不过苏小花看见好吃的还是想省下来给李翠英带回去吃，苏玉凶巴巴说：“你带回去你娘要打你。”

　　苏小花顿时眼泪汪汪的，苏玉也不敢说她了，就看着她把几块猪肉包在发黄的树叶里，踹进了衣兜里。

　　唉，这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懂事的小孩儿？她正这么爱她的母亲呢？

　　幸好李翠英转了性子，要不然苏玉万万不能接受苏小花把吃的带回去给李翠英吃。

　　苏小花于烧火一事上颇有天赋，她观察苏玉怎么放柴火，又如何把松枝和橘皮掩盖在上面，不让火烧起来只是让烟雾升腾起来，等到第二日的时候她自己就能做这些活儿了。

　　第一批鱼足足熏了七天，终于熏好了。

　　熏鱼表面干燥焦黄，微微带了一点烟熏的黑色。苏玉凑近去闻，闻到了一股混着橘皮果香的鱼味道。

　　当天中午，苏玉就把熏鱼洗干净切块，做了一道清蒸熏鱼。熏鱼自然不只这一种做法，苏玉主要想尝尝做出来的鱼是什么味道。

　　她夹了一筷子熏鱼，入口比鲜鱼多了些劲道口感，吃起来除了鱼肉本身的味道，还带了松木的清香和橘皮果香。不过这三种味道，仍是特色的熏鱼本身味道占据主导，松木清香和橘皮果香丝丝缕缕，并不会喧宾夺主，夺了熏鱼本身的美味。

　　熏鱼唯一的问题，似乎熏得时间过长，鱼身表面过于干巴，苏玉想着，得改良下时间，下次熏五天试试。

　　苏玉带着熏好的鱼去了镇上，她送了柳七娘一条，没要钱，说是琢磨出了了新吃法，请她尝尝。

　　给柳七娘送过了鱼，苏玉便去了集市上，交了摊位费，寻摸了一个好位置，卖她的松枝熏鱼。她往那一坐，还没开始叫卖呢，不少人就认出了苏玉。

　　“你春天的时候来这里卖过鱼！”

　　“她还卖过炸鱼块和薄荷酥鱼呢！”

　　“我知道我知道，夏天的时候，她还来搞预售和认养活动呢！”

　　“这就是流云山苏玉的鱼吧？”

　　“是是是，我认得她！”

　　大家七嘴八舌，苏玉心想，夏天那波宣传作用不小啊，好多顾客已经问她是不是流云山苏玉的鱼了，你看，经过快一年的宣传，她苏玉的鱼不也是小有名气了吗？

　　有人问她还有没有炸鱼块卖，苏玉摇头：“我今天卖得是松枝熏鱼，既有鱼肉的味道也有松枝的清香。”

　　旁人都没听过这个“松枝熏鱼”的吃法，苏玉说：“这是拿松枝和橘皮熏过的，熏了七日，拿回家最简单的吃法就是洗了蒸着吃。当然也可以炒着吃炖着吃，不管怎么吃，鱼肉吸足了松枝和橘皮的香气，吃起来别有一番滋味。”

　　“现在买了留着过年吃也行，这种熏鱼放在通风处，放一个多月不成问题。”苏玉又说。

　　“那你这卖多少钱啊？”有人问。

　　“一百文一斤。”苏玉说。

　　“嚯！贵啊！”众人惊叹。

　　但是到了冬天，鱼价飙升，没处理果的冻鱼都卖到六十文一斤了，这种松枝橘皮熏过的鱼卖这个价也不稀奇了。虽然贵些，也在情理之中。

　　苏玉的客户本来就是殷实人家，有好些人家好久没吃到苏玉的鱼了，早就谗这一口如今她来卖风干鱼，又想着快过年了，咬咬牙也买了。

　　虽然鱼价贵，苏玉也很块卖完了。

　　她一共就带了九天鱼过来，又送了一条给柳七娘，一共就剩下八条了。

　　苏玉看着没买到松枝熏鱼的客人一脸遗憾，她说：“十日后我还会来一次，到时候还是这个地方。不过大家想买就尽快，临近年关这鱼可能还涨价。”

　　临近年关什么都会涨价，客人有些不满，但是看苏玉笑脸盈盈，嘴里说涨价似乎是在开玩笑，于是说了几句“看在老顾客面上别涨价”“你一定要来，记得给我留一条”之类的话便依依不舍走了。

　　彷佛不走，苏玉能凭空变出几条松枝熏鱼来。

　　苏玉卖了松枝熏鱼鱼，第二日柳七娘家的马车就来了，小厮传话：“我家小姐说了，松枝熏鱼很好吃，她要一些送给朋友，所以还请苏姑娘别客气，一定得把钱收了。”

　　柳七娘家的小厮一口气定了十斤松枝熏鱼，苏玉答应十日后会送到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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