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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真22
人对爱与善良的追求,就如飞蛾扑火般,是永恒不变的情感。
可探索的道路,总会有无数的欲望和诱惑,来遮蔽,来拖动着通往真理的方向与动力,而沉迷于虚幻中就此堕落。
被拖离上岸,文远的情感和理性都慢慢的回复,却又更加的混杂。
跟在戴贺采的身后,目光锁定在,那苍白如纸又瘦骨嶙峋的背脊上。
文远向来都知道,戴贺采白的不正常。
除了面部化妆后增添的几分光亮。
便是戴贺采自身的皮肤,不带有一丝一毫的血色,如死人般也如常年不见光的吸血鬼般,白到能清楚的看到,布络在身体的经脉红丝。
身形纤细却又不失青年的健气,五官挺拔精致却能看出,是东方人的温婉,身姿挺拔如松,从小富养出的贵气,点缀着戴贺采眉眼间抹不开的忧郁和冷淡。
戴贺采这份样貌,无论是外人还是文远本人,都会感叹赞赏,如造物主赠送的礼物般美丽。
排除家庭,单从外貌,文远都会疑惑,这样美丽的人喜欢自己的真实。
更何况,戴贺采所拥有的远不止美貌。
除了性格和思维,戴贺采的行为举止,气质外貌,便可以具体化的凝结出人们对美好的向往。
可越美好的事物,往往所承担的越危险致命的代价。
这点,文远早已深有体会。
所以,他从不相信戴贺采对自己的行为是爱。
毕竟,文远曾真正的体会过爱的具体化行为,虽然这些爱,这些由爱凝结的行为,都被文远内心的扭曲而破坏损毁。
但,正因为体会过真正的爱和善意。
所以,文远无比的清楚,戴贺采的羞辱,折磨并不是爱的行迹,可同时的,文远同样清楚,这些羞辱和欺凌其行为背后的含义,又是戴贺采实实在在的表达他爱的方法。
是的,文远不相信戴贺采爱他,但他又清楚着戴贺采确实爱着他。
这样的话语或许存在着矛盾。
但若是如此比喻呢,一矿能实现你所有愿望的金山,对你一见钟情,说爱着你,并帮助你解决生活上所有物质的困难。
每天都会用金砖砸你,很痛但这份痛苦却会在每当你快要迷失自我时,唤起你贫苦时期的真我,和富裕后被欲望遮盖的虚假,你会相信这种事情的存在吗。
文远想,只要是没得失心疯的人都不会相信的。
同样的,文远也并没有得失心疯,所以,尽管他确实能感受到戴贺采着扭曲屈辱行为的背后,其根本性的爱。
但他不相信,也难以接受戴贺采对爱的存在和其几乎折磨的表达方式。
或许,戴贺采内心再正常,情绪再平稳些;或许,他们之间的交流交往再循序渐进的温和些,文远说不定不会这么抵抗和厌恶。
但同样的,如何的抵抗和厌恶,文远从不会真正的拒绝戴贺采,以及断绝戴家的帮助。
文远和戴贺采本人,都无比的清楚,他们一直以来关系的连接。
其本质,就是社会地位和物质的差距。
但同样的,正常的稳定的戴贺采,也不再需要文远。
在这样稳定情绪下的戴贺采,极大概率的,文远就不可能,再出现到戴贺采的世界中了。
毕竟,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且文远的身份不过是,倚仗戴家成千上万个资助生中的其一。
说白了若不是,戴贺采在意,他文远如今的生活地位也不会这样的顺遂。
更何况,他文远又能是个什么好人,同样的罪恶自私,甚至是比戴贺采更加的虚伪狡诈。
根本没有资格去评判,不过是两个恶人的相互以爱为名,交织着命运的惩处罢了。
显然,无论是现实的文远还是灵魂体的文远,甚至是作为另一个当事人的戴贺采,都无比清醒的意识到这个事情。
所以。
一个通过与相似自我性格,肆无忌惮凌虐他人,而寻找自我认知的变态。
另一个自私自利早已,因为自己的痛苦而内心扭曲,嫉妒一切他人的美好,又攀附着当吸血虫的,不知感恩的人渣白眼狼。
便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人渣配变态,天造地设的一对。
由入秋的干冷凉风吹过身躯,身上潮湿的湖水不一会的便干爽了。
戴贺采大可以用文远的衣服,甚至可以命令保镖再从车里面拿套新的衣物出来。
但戴贺采并不想这么做,并不是觉得麻烦或需要等待的烦闷。
只是因为,他觉得没必要,无论是这次的旅行,还是身体上的所感觉的湿润的粘粘,对戴贺采而言都没必要。
衣服可以丢,车可以换,甚至两个保镖都可以重新派遣。
物质对戴贺采而言,只是服务着他的感受,而无论是此刻秋风的冷冽,还是身上混杂的灰土,都让戴贺采的内心感到无比的平静和舒适。
所以,戴贺采不在乎,不在乎自己的外观,也不在乎他人的言行,他只想静静的感受着当下内心的安稳。
脚步的湖水,混杂着灰土泥点,戴贺采抬眼看着那,已经泛起黄边,而又会在来年新生的老树,戴贺采的想法难得如此简单而平静,他想等会就不穿高跟鞋回去了…
几经折磨,身躯和大脑刚刚对接上来,能够得到对应的指令控制。
上岸时所踩踏的燥厚土地所带来的实物感,让文远有种从云间回到地面的真切的安全。
只有保镖是拖去了下半身的裤袜,而戴贺采和文远都是□□的进入湖面。
所换衣服的时间自然有所区别。
由戴贺采率先上岸,等身体被风吹干后,将蓝色的衣裙和内裤穿上。
将自己的假发挽到胸前的脖颈,走到正在穿外裤的文远面前,指了指长裙后背的拉链,与其熟冉而平静,就像是早已同居的小情侣般,笑着命令道:“文远,帮我被背后的拉链拉上,记住别把头发夹进去了,会很痛。”
配套妆容的香水,作为艺术生的戴贺采无论是衣品还是艺术天赋都是极好的。
昂贵的香水,是被湖水和土腥掩盖后,时仍存在的幽兰微花。
纤细苍白的脖颈,如同天鹅般微微底服在他的眼前。
这样的温顺和语调的亲密依赖,使得文远心中生出莫名的情愫,文远想起了戴贺采对他谈论的话语,夹杂在爱中的杀意。
他文远又何尝不是这样想过。
这样美丽的脖颈,就如此温顺而又脆弱羊羔般的,摆在了他文远面前,若是只需一双手,便可以将其全部的环绕钳动着,不需要废太多力气,便可以折断戴贺采的脖颈吧。
可这样的想法,并没有影响到文远的应当,出生回应后。
文远便仔细的,将挂在戴贺采脖颈后,未清理挽去的长发轻轻扒抚在戴贺采身前。
而又温柔小心的将裙拉链,一点点的顺着戴贺采纤细的腰身向上拉动着。
亲密的动作,当真是像将前面所有的折辱抹去,如新婚夫妇般的甜蜜。
可文远此刻的小心,只是印证着,方才戴贺采的言语。
明明带着假发,却说裙子拉链夹住假发会疼,文远想他要是,将这假发夹到衣裙里面,会疼的怕是不是他文远自己了。
所以,当文远戴贺采在那边“甜情蜜意”时。
已经穿好了鞋子裤的保镖,却接听到了另一位,守在泥巴房做清洁的保镖同事的对讲机的来话。
言语很简洁明了,语调平稳没有受到任何的危险。
他只是说明道,这泥巴房现任的主人胡上好,扛着把泥锄头回来了,在碰见保镖的瞬间,只是在检查完祭拜的房间安全后,并没有驱赶和恐吓他。
而是通过插香的数量推断出他们的人数,询问那保镖另外三人的动向,以及他们来此的目的。
得到保镖解释是,来旅游这种敷衍到可笑的理由时,但胡上好并仍没有发怒,而是放下锄头自顾自的走到灶台房和仓储室拿了些粮食,便把那保镖当做空气般的生火做饭去了。
身在戴贺采这般的保镖,简述着方才泥巴房中保镖所遭遇到胡上好的事情经过,等待着眼前已经拉好裙拉链,整理着假发的戴贺采的后续指示。
身旁的文远听着保镖的话语,动作不停,将已经拧完水后,被风吹的半干的头发抹在身后,将散在地上,算不上太脏的白色衬衣一件件的扣上。
文远自私自利冷心冷肺,但他同样的向往爱和美好的事物和人。
对于品质高尚美好的人,经管文远会猜忌,会觉得虚假,甚至会因为这份美好不存在与他身上嫉妒而诋毁。
但,他在亲眼见过,拜过那四张白字,四盆锈钢香柱时,文远对胡上好的故事,便不再保有,以自身出发的那样浓郁扭曲的恶意。
虽仍是存疑,这世间居然有作为丈夫身份下这样痴情的伴侣,作为父亲而言,又这样负责尊重孩子的长辈。
但文远会敬佩与胡上好作为子女,对他母亲的孝心和在老婆和娘之间得体的分房不分家的平衡的选择,做到忠孝两全的行为。
所以,在听到可能接触到胡上好本人时,文远得内心确实保有好奇的。
一方面是质疑着有关胡上好品行的真假。
一方面是好奇,若真是拥有这样美好品格重情重义之人,在失去所有的精神支柱和未来情感寄托时。
他胡上好是怎么孤身一人的苟活至此的,是否是同样的,和他文远拥有相同的坚持活下去的理由和想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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