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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5 章
“所以你是在威胁我吗?”菩提咬牙切齿,这句话就是直接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当然没有。”张明槐摇头,“我的意思是,我一定不会让雍和出事。”
“你要干什么?”菩提一步窜过来,一把抓住张明槐的手腕,“我可提醒你别做傻事啊。你要是在我面前出事了,不用他们动手,我直接以死谢罪吧。”
“还有这个。”他转手指向雍和,“我都说过了,雍和这回谁都帮不了他,只能靠他自己,你别突兀出手越帮越忙,最后出事了咱俩都别活了,一起死得了。”
“怎么会。”张明槐对菩提摆摆手,“你也照顾过我这么长时间,我什么性格你会不知道?”
菩提听着张明槐这句话平静的看了他一会儿,最后冷笑一声,转头看向了别处。
菩提好一会没说话,张明槐感受着周围安静的氛围还有些不习惯。倒不是说他不喜欢安静,只是菩提并不是个安静的人,他的性子偏向活泼。
张明槐看看雍和,转头又看向菩提;看看雍和转头看向菩提。如此来回了三四趟,菩提终于被他搞烦了,一道凌厉的目光甩向张明槐,“干什么呢,还小呢?”
张明槐安静的看着菩提,过了一会儿才慢慢问了一句:“雍和现在怎么样?”
“谈不上好也谈不上坏,反正没有生命危险。”菩提眉头微皱,说的有些不耐烦。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张明槐察觉到了菩提的不耐烦,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他知道这不是冲他和雍和来的。
那菩提的不耐烦到底是不是冲张明槐和雍和来的呢?
那当然不是啦!
菩提怎么会对自己养了近千年的孩子,和自己一眼就相中的主人不耐烦呢,他现在会有这种情绪,纯粹是因为他在他心神不宁好一会儿了,但他算来算去,一直都没发现到底漏了什么。
“没有。”菩提手拢在袖子里掐算,“好长时间没睡了,有点扛不住了。”
张明槐应了一声,“那你去睡吧,我在这守着。”
“嗯。”菩提也没推让,转身就近找了一个还算平坦的地方躺下了。
玄元界乃至整个宇宙,最初的四个境界是一样的,且前四个境界必须要吃饭睡觉,突破到第五个境界后吃饭睡觉都已经不是必要的了,吃不吃睡不睡都看各自心情。
而雍和的识海之内。
乱成一片的玄力已经趋于平静,雍和下了狠手,不顾自己身体的极限强行融合炼化。虽然当时把自己搞成了重伤,但是因为炼化后的玄力庞大又无比适合自己,又慢慢把身体给治好了。
反正结果皆大欢喜。
雍和在把自己的事情给搞完之后,就开始实现他对地灵胎的承诺。
以地灵胎的“灵”为引,混沌兽的全部力量加上自己的一丝灵识捏了个胚胎出来,模拟诞生。
这个胚胎是假的,没什么用。主要作用是在地灵胎被雷劈,渡雷劫时,有一个真实的破壳而出的动作,以此来蒙骗劈下来的雷劫,获得一丝创造的气息。
雷劫是可以蒙骗的。
虽然成功率不高,特别看运气,而且很容易一不小心就丢掉小命,但次数多了总有人瞎猫碰上死耗子成功的。
成功活下来的也付出了各种各样的代价,但他们确实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而雍和答应地灵胎的就是帮它创造一个这样的机会,至于地灵胎最后会不会活下来,那就不是雍和所关心的了。
雍和看着浮在自己旁边淡金色的胚胎,抬手又注入一丝灵识。他做了自己能做的全部,至于这只地灵胎到底能不能真正活下去,就看他自己有没有那个气运了。
地灵胎的事情了结,雍和转头看向已经被压制的混沌兽。
小家伙被雍和用灵识打造的笼子关了起来,但是格外的不老实,在笼子里撞来撞去,啪啪乱响。
雍和“啪”的一声弹了一下笼子,不前不后的正正好弹到了混沌兽的脑袋上。说是脑袋其实也不准确,毕竟那一团黑的五彩斑斓的小小云朵,也看不清那前那后。
“你说你生什么气,是你不明不白的变色了,还要杀我诶,怎么你自己还生气了?”雍和语气略带嫌弃,他伸出一根手指,探进笼子戳戳看起来分外柔软的混沌兽,“其他的混沌属性修者的混沌兽不说多么的以主人为主吧,起码不会像你一样,以杀死主人为毕生梦想,虽然一直都没有成功吧。”
是的,这并不是雍和第一次见到混沌兽。
在他很小的时候,还没遇见菩提的时候,他其实就见过属于他的混沌兽了。
那是他百来岁的时候,某一次的睡梦中。他在一片黑暗中看到了一朵纯白色的云朵,那云上有金纹勾勒,其上有有着碧青与火红色纹路衬托,十分的美丽。
雍和一时看呆了,也没发现那朵云缓缓的靠近。直到他来到了自己身边时,小小的雍和才反应过来。就在他伸手准备摸一下来到自己身边的漂亮云朵时,他突然醒了过来。
睡醒时是在父亲怀里,爸爸在一旁一手拿着书一手给他打着扇子。见他醒了把扇子塞给玄殇,伸手要抱他。
雍小团子被这一打岔就忘了,后来再做梦的时候就大了,知道得更多,感知力也更强。他再次在梦里遇到混沌兽时能感觉到危险,但感受不到杀意,而且这种危险十分的虚浮,雍和一时兴起想研究,研究到后来,就忘了跟家长说这件事。
“哦呦,你还准备咬我呢?”雍和猛然收回手,看着冲的太猛“哐”的一声撞在笼子上的混沌兽眉头一挑,呵呵笑了两声。
“就你还咬我呢。”雍和拍拍笼子,手一抬,地灵胎的身体出现在他的手上。
他看着笼子里疯了似的撞来撞去混沌兽神色温柔又悲伤。
雍和弯腰,额头抵着笼子,“我是混沌的属性,而你是我的混沌兽,我的死亡是你的新生。”他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在我活着的时候,你会与我共同经历我所经受的一切,我的痛苦,我的无助,我的喜怒哀乐。我这么些年经历的痛苦你估计也经受了一遍,恨我是应该的,毕竟连我自己都差点没熬过去。想我死也是应该的,毕竟这些痛苦是我带给你的。”
“可惜,我不并不想死。”雍和直起身子,有些淡然,有些悲伤的看着混沌兽,“所以没办法啊,我们就这么捏着鼻子过吧。反正谁也离不开谁。”
雍和说话的时候手上的地灵胎的身体被金橘色的火焰包裹,极致的高温让手中的实体逐渐变为一团浅金色的液体。
“你被我幼时经历痛苦时产生的负面情绪污染,从而越发的暴虐混乱,这是我的问题,我不否认。”雍和看着动作越发疯狂的混沌兽缓声说道,“所以我把你原有的全部玄力剥离,而这,会成为你新的玄力。只有把你原本被污染的玄力换成干净玄力,你才会不在痛苦。”
笼子里的混沌兽对着雍和无声嘶吼,它听不懂雍和的话,它现在只知道外面的那个人把它的全部玄力剥夺了,还把它关了起来。它想出去,但是它什么都没有,而且外面那个人还叽里呱啦的说着什么,听不懂,继续撞。
混沌兽“哐哐”的继续撞笼子,但是雍和却没动作。他两手结印放于身前,呈莲花状。
地灵胎的身体在他两手中间,那如荔枝般金光璀璨的身体已经融化了一半。融化出来的液体却不是蕴含着丝丝缕缕金纹的白色半透明液体,而是纯粹的,没有半点杂质的金色。如同夕阳渐落时金光粼粼的海面,又如同烈火融化的流淌的金子,璀璨耀眼。
笼子里的混沌兽被雍和手里金色液体所蕴含的玄力吸引,渐渐停下了动作,他看着那团金色,然后视线缓缓移动,最后看向了阖眼静坐,安静炼化地灵胎身体的雍和。
混沌兽像是被那团金色液体散发出来的玄力给影响了,略微恢复了些理智。
他看着雍和,觉得自己好像认识外面的那个人,但是它不知道外面那个人是谁,但它觉得外面的那个人好熟悉,但他想不起来是谁了。
我认识他么?
混沌兽懵懂的看着雍和。
我应该认识他的。
混沌兽拼了命的从笼子的缝隙间往外挤,把自己挤变形了也不往后退。
你是谁呢?我为什么会觉得你很熟悉?我好疼啊,我好难受啊!你能来救救我吗?你为什么不救救我?
我好疼啊我好疼啊我好疼啊好疼啊好疼啊好疼啊………………
混沌兽挤了好一会儿没从笼子里挤出去,索性不挤了,就那么呆呆楞愣的看着雍和。只是安静了没多久,混沌兽就又开始撞笼子。
闷闷的声响在雍和无声的的识海内传开。
雍和却是没有半点反应,依旧安安稳稳的炼化着手里的地灵胎身体。途中还变化了好几个结印的手势,只是手势的变化极其细微,火焰的变化同样细致又微弱。
良久,直到雍和手里只剩下一团不大不小的金色液体时,他终于睁开了眼。
笼子在雍和的控制下已经变为一颗完全封闭但透明的圆球。圆球不算大,只有一颗平常的柚子大小。
雍和一手托着那团金色的液体,空着的手轻抬,关着混沌兽的的透明圆球,就慢慢悠悠的飘到了雍和面前。
他托着金色液体的手轻轻往前一送,那个金团也飘在了他的面前,停在了透明圆球的旁边。
雍和看着飘在自己面前的两颗圆球,深吸一口气后又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然后猛的抬起手,没有丝毫美感的把两个圆球给强硬的揉在了一起。
混沌兽被雍和突如其来的动作给吓了一跳,在那个透明的圆球里疯狂挣扎。
可惜没用,那个球都被雍和封死了,没有任何出去的可能性。而且这里又是雍和的识海,就算从这颗球里跑了出去,它又能躲到哪里去?
透明的圆球逐渐充满金色,里面的混沌兽窜来窜去,却依旧被金色的液体吞噬。
等到自己面前只剩下一颗金色的圆球后,雍和放开手,看着自己的作品轻笑。
地灵胎身体炼化出来的的能量全部被雍和塞到了混沌兽身边,而原本暴虐疯狂的混沌兽也安静了下来,不在狂躁。
“纯度极高的玄力果然有安眠的效用。”雍和点头,看着安静漂浮在自己面前,两团圆球融为一体后剩下的一个圆球说道。
雍和一手抬起,圆球乖巧的飞向他的掌心。
他盘膝而坐,两手交叠放在腿上,而那颗圆球就被他拢在手里。
雍和瞄了一眼早已安静下来的金红色太阳之力后阖上眼,“好困啊,好想睡觉。”
这句话的语气懒洋洋,尾音拖了小半截。而就在雍和说话时,原本早就安静下来的太阳之力突然翻涌起来。
只见那风平浪静的金红色海洋像是突然间刮起了无形的狂风,平坦的海面上波澜骤起。一阵又一阵的浪潮此起彼伏,它们起伏的的速度越来越快,直到最后,一道遮天蔽日的巨大浪头直扑雍和而去。
雍和没动,他甚至连眼睛都没睁开。
就在那个浪头将要扑到雍和身上时,他的身边突然出现了两朵莲花。
左金右红的两朵莲花从雍和的身下延伸出来,随后蔓延而出,眨眼间就已遍布雍和整个识海。
金红色的滔天巨浪被轮回血莲和往生金莲挡住了一瞬间,而后继续扑向雍和。
就在它盖住雍和的瞬间,一只威风凛凛的白色大狗从雍和那里出现,然后它踩着金色和血色的莲花直直奔向金红色的浪头。
那白色的大狗不小,甚至和正常的狗子比起来要大了不少。他从雍和身体里出来时其实在雍和身边停了一会儿,很短暂的一会儿。但依旧能看到他比盘膝而坐的雍和要高要大,他站在雍和身边的那一瞬间,甚至遮住了雍和本身。
可就算长的再大的狗子,在遮天蔽日的浪头下依旧显得渺小又微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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