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员穿越者的沙雕日常

　　王砚之在我怀里睁开眼时，京都正下着百年不遇的太阳雪。
　　"姑娘的帕子..."他捏着染血的绣帕轻笑，"绣工颇有毕加索之风。"我低头看着帕角歪扭的鸭子，想起这是装傻时给二哥绣的"鸳鸯"，抬脚就要踹他。
　　结果踹翻了孟婆的汤锅。
　　"两个小祖宗哎！"孟婆攥着汤勺从忘川河里爬出来，裙摆沾满发光水藻，"知不知道逆轮回要扣多少绩效分？"她身后跟着抱生死簿的判官，头顶的皮卡丘发卡都歪了。
　　我护住王砚之冷笑："利息不是收了吗？"掌心蛊王血痕已蔓延成曼珠沙华图样，此刻正灼烧着孟婆汤吊坠。河面倒映出我左眼变成鎏金色，这是用禁术的代价。
　　王砚之突然咳嗽着揽我入怀，指尖拂过我变色的瞳孔："甚美，像上元夜走马灯里的金鱼。"他衣襟里掉出半块碎玉，落地竟化作只通体雪白的猫。
　　白无常从猫尾巴后探出头："聘礼都收了，这冥婚我当司仪！"
　　鸡飞狗跳间，判官投影出生死簿新条款：「林小棠，阳寿充值成功，附加条款：每月需超度怨灵十只；王砚之，轮回通道永久关闭，备注：地府编外临时工」
　　太阳雪停时，我们被踹回阳间。睁开眼正躺在尚书府祠堂，供桌上的长明灯爆出灯花，映着列祖列宗牌位都在冒冷汗。
　　"小妹醒了！"五个哥哥破门而入。我条件反射开始淌口水，却见王砚之虚弱抬手："是在下...咳...夜观星象误入贵府..."
　　"好个登徒子！"三哥拔剑瞬间，我瞥见王砚之袖中傩面闪过幽光。情急之下扑进他怀里："蝴蝶飞飞！"成功撞翻祖宗牌位，把通阴阳的左眼怼上他心口。
　　傩纹中竟蜷缩着个婴灵。
　　是夜，我们蹲在王府冰窖啃糖葫芦。王砚之握着罗盘推算："林家祠堂的婴灵，与苗疆巫医炼的童蛊同源。"冰晶折射在他眉梢，凝成细小的傩面图腾。
　　我咬碎山楂核："是你第二世早夭的庶弟。"记忆复苏后，我认出那孩子颈间有王府印记。冰窖铜镜突然渗出黑血，映出孟婆恨铁不成钢的脸："让你超度怨灵，不是帮仇人养小鬼！"
　　王砚之突然将我拽到身后。冰墙裂隙里钻出无数蛊虫，啃噬声如同百人磨牙。他咬破指尖在冰面画阵，血珠坠地竟开出血色佛莲。
　　"闭眼数三声。"他声音裹着冰碴，"数到三，往东南跑。"
　　我攥紧辣椒吊坠："一..."
　　蛊虫已爬上他袍角，我趁机将孟婆汤泼向冰墙。辣椒籽引爆的瞬间，东南角传来白无常的惨叫："谁在鬼门关放炮仗！"
　　硝烟散尽，冰窖化为水牢。王砚之湿发贴在苍白的脸上，掌心托着朵冰雕曼珠沙华："姑娘可知，往生蛊最喜极寒之地？"花心封印的正是林家祠堂的婴灵。
　　我扒着他肩膀检查伤势，突然发现他后颈的敕令纹变成了曼陀罗。前世记忆汹涌而来：在某个轮回里，我正是用这种毒花喂他喝下孟婆汤。
　　"世子爷的演技越发精湛了。"我戳着他心口，"祠堂婴灵分明是你安排的。"
　　他低笑时喉结擦过我额角："姑娘不也早看穿，却配合我吓晕五个大舅哥？"原来白日祠堂混乱时，他趁机给哥哥们下了安神蛊。
　　更漏声催来新雪。我们缩在王府房顶烤地瓜时，白无常拎着壶梨花白来讨债："苗疆大祭司的式神进城了，点名要你的蛊王血。"
　　王砚之慢条斯理剥着地瓜皮："告诉他们，蛊王血..."他突然将滚烫的地瓜塞进我嘴里，"被我家夫人做成了烤红薯馅糖葫芦。"
　　我烫得直吐舌头，抬脚将他踹下屋檐。他坠落的姿态像极了第一世扑向火刑架的模样，却在落地前被傩面托起。纷扬的雪幕中，他踏着虚空走来："糖葫芦总要蘸点辣椒才够味。"
　　我望着掌心妖异的曼珠沙华，忽然想起孟婆说的利息——原来每道血痕都是前世的倒计时。当花瓣开满九朵时，我将成为新的往生蛊容器。
　　子时梆响，苗疆式神撞碎了城门。我蹲在朱雀大街装哭："阿巴阿巴要糖人..."暗处将引爆的火药桶已埋好，王砚之的轮椅轱辘声碾过青石板：
　　"内子痴顽，让诸位见笑了。"
　　式神俯冲的瞬间，我扯断红绳。辣椒籽混着火药在夜空炸出傩面图腾，王砚之的轮椅下伸出八条机关臂，将苗疆符咒撕成碎片。白无常蹲在牌楼上撒纸钱："新婚贺礼！地府九折投胎券！"
　　混战终结于孟婆的汤勺。她跨着三头犬降临，一勺敲碎式神天灵盖："两个小兔崽子，再敢用孟婆汤做□□，就把你们扔进忘川当河灯！"
　　黎明时分，我们被罚扫朱雀大街。王砚之的狐裘裹着我，扫帚划过青砖的声音像某种古老咒语。当第一缕阳光照亮糖人摊时，他忽然说："夫人可听过烹雪煮茶的典故？"
　　我望着他掌心融化的雪："世子爷的茶里该不会下蛊吧？"
　　"是往生蛊的解药。"他忽然吻去我睫上霜花，"用九世风雪，换一世白头。"
　　白无常的哭嚎打破旖旎："要秀恩爱去月老祠！老子扫了三里地的式神残骸！"
　　我趁机将扫帚塞给王砚之，蹦跳着去买糖葫芦。转身时瞥见孟婆在巷口微笑，她手中汤勺正滴落着苗疆人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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