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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意初通
周临铄已经离开了吗?
不是说最后一次的吗?
叶桁瞬间手忙脚乱起来,小腿撞到硬邦邦的茶几,痛感强烈,但是怎么也抵不上此时此刻心脏如烈火浇心的痛。
他急急忙忙地朝门口的方向奔去,不带一丝犹豫。
不要走……
可不可以不要走……
都是我的不对……
叶桁的内心歇斯底里地呼喊。
周临铄站在门口,听到里面传来一阵阵紊乱的脚步声,心情十分复杂。
下一刻,门快速地打开了。
大概是见他还站在门口,叶桁顿了一下,像是落水后终于抓住浮木的幸存者,立刻朝他怀里扑了过来。
“对不起……”
“对不起,这都是我的错。”
“我、我……我没有不要你,你不要走好不好?不要走。”
叶桁的胸腔如同被碎石堵塞,嘴里的话一边往外蹦,一边努力地喘气。
周临铄怔了一会,腰上被环抱的紧缩感将他拉回现实,怀里的人上气不接下气的,他一手轻轻拍着叶桁的后腰,一手抚上他的后脑勺,心酸地安抚道:“不走不走,我不走。”
他微微垂头吻了吻叶桁的额头,神情怜惜,后面的手给叶桁顺气:“我不走,看我不是在门口没走嘛?好好调整一下呼吸。”
叶桁从他怀里稍稍退出来一点,抬头望向他,通红的双眸里镀着一层泪光,好在没有掉下来。
看来是真的逼急了,周临铄心想。
叶桁的手紧紧攥着周临铄腰侧的衣服,明明已经抓住了,还是生怕他离去,哽着嗓子道:“真的不走吗?我跟你道歉,都是我做得不对。我没有不要你,我也想和你在一起,你可不可以原谅我,我们和好,好不好?”
叶桁边说眼睑不自觉地眨动,眼泪快要给眨得落下来了。周临铄曲起一根手指帮他抹掉了,眼神温柔道:“真的不走,原谅你,好。”
“没有真正的怪你。”
他再一次强调。
头顶亮着一盏灯,周临铄看着叶桁小幅度颤动的嘴唇,重新将他揽回怀里,鼻尖轻轻地蹭了蹭叶桁的发顶:“再抱一会吧。”
我们有多久没有像这样拥抱过彼此了?
周临铄不禁感叹。
“好。”
叶桁整个人埋在充满熟悉的、无法忘却的青草味香气和温暖的怀抱里。
“是不是吓到你了?”周临铄问。
叶桁说:“没有。”
“真的吗?”刚刚的阵仗,周临铄可不会不相信。
叶桁妥协道:“好吧,有一点点。”
其实是无数个一点点。
周临铄听了,把叶桁搂得更紧了,放低声音说:“就是要吓唬吓唬你才行,这就是你总是撒谎的惩罚。”
叶桁完全认栽道:“嗯嗯,吓得好。”
现在学乖了,说什么是什么,周临铄心生无奈。
“周临铄。”叶桁低低地叫了一声他的名字,问道:“那你今天可不可以留下来?住我家。”
“为什么?”周临铄故意问,更多地是想确认叶桁是否坚定。
叶桁缓缓道:“我想你留下来。”
“留下来做什么?”
周临铄循序渐进地挖掘叶桁内心所想。
“陪我。”
叶桁明知周临铄是故意的,也不恼,他想听,他就说。
“我不想和你分开。”
“当然可以。”周临铄温柔地弯起嘴角,“叶桁宝贝。”
屋檐上的水晶灯散发的光芒照射着二人相拥的身影,黑沉的夜空中悬着一颗完整的月亮。
……
检查出病情的那一夜,叶桁告诉了母亲白琼仪后,她很快就赶回了国。
休学申请办下来之后,离开学校之前,在宿舍楼下最后一次见到周临铄。
熟悉的身影虽然做出了一些改变,但叶桁还是一眼认出来了。
他脚步停顿了几秒,本想悄无声息、仓皇逃跑的计划便因此泡汤了。
叶桁被周临铄叫住了离开的脚步,心想大抵是最后一面了,他到底没办法做到拔腿就跑。
虽然都是要散,但是好聚好散总比上一次的不欢而散强点吧。
叶桁竭力想要表现得自然一些,刚武装好的镇静下一秒便不攻自破。
周临铄迈着步子站到他面前,叶桁瞬间觉得周围的空气都变得躁动起来。
他剪头发了。
短短的几天,周临铄发型换了,连同穿衣风格都换了……
之前的周临铄一头中长卷发总是带着温柔谦和的气质,现在一头短发却透露出一些少年的灵动感来。发顶的头发长度稍长些,刘海细细碎碎地垂在额前,鬓角修得干净利落,先前在太阳穴处总被隐藏起来的那颗棕色小痣一览无余。
叶桁知道周临铄的穿衣风格都是走轻熟风,这个虽然在他身边耳濡目染,但是从来没有被潜移默化过。
因为他之前和周临铄出去玩的时候试过,自觉穿不出周临铄的那种味道,便保持着自己一贯的Oversize。
现在他看到周临铄身上穿着一件和他同样宽大的轻薄卫衣和工装裤,感觉很不一样,果然,行走的衣架子,周临铄人高骨架也大,在叶桁眼里可以说是穿什么都好看。
画风突然转变,叶桁还有些不习惯,心脏却已经开始加速,怦怦跳个不停了。
叶桁磕磕巴巴问道:“你来……有事情吗?”
周临铄面露不悦地歪了歪头说:“你看不出来吗?我改变了。”
透露的言外之意便是我改变了,你就不会感到腻了,你就可以回来了吧。
叶桁:“……”
我腻了。
不想谈了。
这些之前从他口中说出的话。
所以,周临铄是因为他乱七八糟说了一堆有的没的的、天理难容的话就去改头换面了吗……
那他还真是该死啊,叶桁心想。
“看出来了。”叶桁心里发堵,“挺好看的。”
周临铄露出个笑容来,说:“那你能不能收回你之前说的话?以后我可以换各种各样的风格。”
你明明那么聪明,怎么可能会不知道这只是我找的拙劣的借口呢?
叶桁心口发疼。
叶桁手里的电话响起来,他就要走到一边去接,周临铄拉住他的手腕,不想让他走。
叶桁心里轻叹口气,说:“我接电话,现在还不走。”
周临铄慢慢松开他,站在原地等他。
叶桁按下接听键:“妈妈。”
“还没出来吗?”电话那边传来的不是催促的语气,更像是担心他遇到了什么事情。
叶桁回头看了周临铄一眼,对方见他回头,两个人的目光撞在一起。
临别之际,想起对方失落的眼神,叶桁狠不下心来,对电话那头回道:“妈妈,可以给我几分钟时间吗?我刚好碰见个朋友,想道个别。”
“好,我车停在校门口附近等你,出来给我打电话。”
叶桁抿了抿唇,说:“嗯嗯,我尽快。”
叶桁挂了电话,一时间居然想不出什么道别的话,与周临铄的距离逐渐拉近,他倒是有点后悔,想落荒而逃了。
周临铄问:“你要出去吗?”
叶桁双手紧紧握着手机,点了点头:“嗯。”
“抱歉,我大概不能收回之前对你说的话了,我们……”
周临铄看着叶桁的眼睛,那双眼睛在主人放狠话的时候明明透露着不舍与心疼,就好像叶桁一直在说着违心的话一样,但是他找不到原因,他不知道叶桁一定要离他而去的原因。
“你不准说这样的话。”周临铄一把将叶桁拥入怀里,想从叶桁的怀抱里感受一丝温暖和真实,“你不可以丢下我,不可以不要我。”
“你不是说会喜欢我一辈子的吗?我们现在才在一起不到半年,你是骗子吗?”周临铄发狠地收紧环抱住叶桁腰身的手,“你不是,叶桁你告诉我,你不是。”
在周临铄看来,他们明明没有需要分开的理由。
叶桁感受到周临铄收拢的双臂,隔着单薄的衣裳,紧紧相贴的身躯让他感受到周临铄疯狂跳动的心脏和温暖的体温。
他不动声色、留恋地抬手回抱住周临铄的腰,把脸埋进他的胸口,最后一次疯狂地索取独属于他的气味。
似乎无论对方抱得有多紧,让他吃痛,让他喘不上气来,叶桁都不想让周临铄松开,他一点也不想离开周临铄的怀抱啊。
离别前,他最后一次的任性。
良久,叶桁轻轻拍了拍周临铄的后背,哄着他:“周临铄,你该松开我了。”
周临铄听见了,但是不为所动,他心生预感,松开以后就再也抱不到了:“我不要,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叶桁从他的怀抱里冒出头来,由于周临铄抱得实在太紧,他半天才缩出手来,像是抚摸珍视至极的宝物一般轻轻摸了摸周临铄的脸颊。
周临铄被叶桁捧着双颊,顺势低下头来,目不转睛地看他,有哀求,有不舍,有悲恸。
叶桁心一软,凑近吻了吻他位于太阳穴的那颗小痣,嘴角微微扬起,牵动着嘴唇下面的痣,柔声说:“我不是。”
我不是骗子。
我爱你一辈子。
可是我们依然要分开,叶桁执意如此。
对不起你的人是我,所以求求你不要再伤心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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