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口公司也要降本增效吗

　　织田作之助的问题，[织田作]没有回答，其他人似乎也并不认为能得到答案，他们沉默了几秒，而后，一致望向叶枫，无声询问道：真相呢？

　　磅礴的信息以猝不及防的方式出现。

　　下一秒，一个个半透明的琥珀色圆柱形石壁将众人围了起来，开拓者尝试叫喊和攻击，都没有任何作用。

　　一道声音凭空出现，“你们...有考虑过后果吗？”

　　开拓者眨了眨眼，这个声音非常耳熟...似乎是刚才质疑叶枫的那位眼镜小哥，叫什么来着？

　　“安吾，你一直在吗？”

　　除了开拓者外，[织田作]同样没有被石壁围住，也没有陷入疑似昏迷的状态，虽然在[编译室]内度过了漫长的岁月，记忆和情感都受到了一定的磨损，但[织田作]还是记得自己好友的声音的，尤其是那位好友刚才还经常不着痕迹地打量自己。他看了一眼石壁中无知无觉的坂口安吾，心中了然，这位突然出口的[安吾]，也许和他是一样的...那么，还会有另一个[太宰]存在吗？就像那位织田作之助询问的一样。

　　[安吾]没有回答[织田作]的问题，他没有显露身影，只是语气平淡地重复问题，“外来者，你们有考虑后果吗？”

　　开拓者点头，说道：“你在担心他们骤然知道自己是被创造出来的人物后崩溃吗？叶枫已经考虑过这个可能性，所以被告知真相的只有他们，而地点，选择了这里。”

　　这是极其冒险的举动...一个低纬度的存在接触到高纬度的事物后，大脑极有可能会超载，然后疯掉，这并不是说那个人心志坚强、意志坚定就能避免的，这种严重的后果，很多时候，并不以低维度生命体的意志改变。

　　在叶枫最初的认知里，这个横滨和他听说过的翁法罗斯是一样的存在，是一个低维世界升格后被星神注意了，被几重命途萦绕导致观测不到的真正的真实世界，它和仙舟联盟、雅利洛-Ⅵ...和这个宇宙任何一个星球，都是同纬度的存在，里面的所有人，其实都和自己处于同一个维度，哪怕他们曾经是小说人物，但他们“已经升格”了。

　　但现实是，叶枫被降维了...他被阿哈送进横滨，某种意义上来说，是被“压缩”了一部分。星神的力量属于更高的维度，叶枫也没能察觉出端倪。

　　他发现[编译室]的存在后，自以为还原了部分真相：一个傲慢的虚构史学家来到“已经升格”的横滨，想要改变这个世界——虚构史学家们的惯性操作，却被[太宰]等人反杀，并导致他们阴差阳错地发现了自己的本质，[织田作]利用虚构史学家留下的道具一步步改写这个可能已经被规定好结局的世界...人类可以改写同一纬度的人的命运吗？正常来说不行，但虚构史学家是令使，他们的道具也是更高维度的存在...叶枫说服了自己。

　　叶枫最初的设想并非没有漏洞，但是矛盾点“被忽略”了，他没有再去思考，他开始安于现状，他一边在港口黑手党发光发热，一边等待着...等待什么？等待同伴们的到来，那太被动了，也太安逸了，叶枫并不是这样的人，但这段时间，他的确这样做了，直到开拓者的到来，直到他思想上的“鸡蛋壳”也被敲破。

　　在叶枫思考这个计划的时候，他想起了昨晚被他“骚扰”的费奥多尔·D。费奥多尔·D很幸运，当时在种花家，他作为小说中的人物，去思考比他更高维度的叶枫以及宇宙的存在，会疯掉的...本该如此，所以叶枫今早复盘的时候才不由得感叹他们之间的谈话发生在那个时候...那时他早就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加速了横滨世界对蓝星的侵蚀，加快了横滨的“升格”。

　　...也因此，叶枫明白了自己当时为什么会截断太宰治放在他身上的监听器和跟着费奥多尔·D的异能监视产物，那是一种大脑尚未盘清楚逻辑，但是潜意识明白这并不是他们该听的下意识动作，他将太宰治和江户川乱步视作朋友，当时的横滨“升格”未完成，再加上他们并没有费奥多尔·D的思考过程，贸然一步到位地接触高纬度真相，后果会更加严重。至于现在，同样是在冒险，所以[安吾]才会出现。

　　开拓者静等了几秒，没有再听到[安吾]的声音，于是便扭头看向[织田作]，问道：“他是离开了吗？我之前完全没有察觉到他的到来。”

　　[织田作]摇了摇头，他...其实已经不太记得自己之前是怎么和友人们沟通的了，但他在[编译室]看了许多个“织田作之助”和其他的“太宰治”“坂口安吾”的相处片段，大部分都是表面默认不互相打扰，暗地里却彼此关怀的关系...无论是哪个他们，他认为，这个[安吾]也是如此。

　　他走近被石壁包围着的众人，刚才新的异能点出现，所有人在一瞬间都感知到了叶枫编辑过的记忆片段，石壁中的人还来不及有神情变化，便被[安吾]采用不知名的力量强制陷入近似昏睡的状态。

　　开拓者也学着[织田作]，凑上去观察，“没想到叶枫同志也会中招？”

　　“...好熟悉的质感，”开拓者凭空变化了武器，将球棒收了回去，拿出炎枪，然后往身前一放，作出格挡的姿势，一个半透明的屏障出现在他们面前，“[织田作]先生，你来对比一下，这个和石壁的能量类型一样吗？”

　　[织田作]本就感官敏锐，又长年累月地使用着虚构史学家的道具，因此被淬炼得十分强大...虚弱却强大...开拓者看到[织田作]那双疲惫却坚毅的眼眸时，就想到了白厄...基于莫名的联想，开拓者对[织田作]的态度亲切不少，完全没有之前在Lupin酒吧时面对陌生人的局促和微妙警惕。

　　[织田作]一手按在织田作之助的石壁，一手按在炎枪形成的屏障，他没有恶意，没有攻击性行为，于是能很顺利地感知到两者的异同，“很温暖的感觉，都是源于...守护。”

　　“这个就是你们要找的第三股力量吗？”将手放下后，[织田作]询问道，“是来自哪一位星神？”

　　是熟人...噢，不对，是熟神，太好了，开拓者莫名地松了口气，[存护]命途可以说是除了体内的星核自带的[毁灭]命途外，自己主动踏上的第一个命途，而且它出现的时间点是在自己命悬一线的时候，炎枪和屏障带来的安全感无与伦比...虽然它在模拟宇宙打不出高额伤害，但很多时候，苟住就是赢，开拓者语气带着小雀跃，“如果我没猜错，这是[存护]星神克里珀的力量。”

　　“存护？”和其他命途相比，这个名字更容易被理解，也是明确带着善意的一个名字，[织田作]好奇地问道：“这位星神对低纬度的生命体友好吗？”

　　开拓者迟疑了一会儿，摇摇头，难得正经起来，说道：“不知道。星神是一种概念上的存在，祂们本质上没有我们认为的善恶之分，祂们只是行走在自己的命途，并践行命途概念而已...只是人类在星神面前实在太渺小了，哪怕祂们不含有主观恶意，祂们的存在，祂们的小小行为，都能给我们带来很大的影响。按人类的视角，克里珀算得上是比较友好的星神，祂似乎一直在宇宙筑墙，偶尔的瞥视也只会带来保护珍视之物的防御性力量。”

　　“...珍贵之物吗？”[织田作]脸上露出了柔软的笑容，问道：“[安吾]，你是在给太宰他们做缓冲吗？”

　　“不然呢？”

　　“什么防御措施都不做，他们还没有接收完信息，就变傻子了。”

　　“呵——变成傻子，太宰君肯定会很高兴吧，精神死亡也是死亡的一种，他梦寐以求了，所以才会跟着外来者胡闹！”

　　“每次都是这样，自顾自地做出了选择，就等着我们看不下去给他收拾场面，我——”

　　[安吾]突然停住了话语，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也许是认为现在的自己并没有资格说这话吧，他又沉默了下来。[织田作]并不是容易生气的人，他的情感也被磨灭了许多，只是不知为什么，听完[安吾]夹枪带棍的话之后，他久违地有了怒火，他盯着石壁中的太宰治，那人脸上缠着绷带，再加上头发的遮盖，只露出小半张脸，显得如此无辜，实在...可恨。

　　开拓者呆了几秒，那个[安吾]之前不是很淡然平静的吗？怎么突然激动起来了？[织田作]也没有惊讶，眼神反而变得有些可怕...难道这就是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好怪...又有着莫名的既视感，好像我和小三月闯祸之后的帕姆噢...虽然分开了很短很短的时间，但已经开始想念他们了，开拓者决定自己推进度，问道：“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需要做什么加速他们缓冲的过程吗？为什么要把叶枫也封起来？其实...”

　　开拓者及时闭了嘴，没有继续解释，之前叶枫有跟自己透露过这个坦白计划，计划的实施方式非常简单粗暴，只需要运用[记忆]的力量，计划的目的只有两个，一是避免弯弯绕绕的提问，直接共享记忆最为便捷，二是叶枫想逼出第三股力量...虽然开拓者没明白为什么叶枫这么笃定[安吾]会出现，但是开拓者相信就算[安吾]没有出现，叶枫也会有保险措施，他不可能就这样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吧...

　　开拓者犹疑地看着石壁中闭着双眼显得格外无害的叶枫，横滨的“升格”并没有百分百完成，毕竟这个进度条变成百分百的话，也意味着虚无力量彻底无所顾忌地蔓延开来。现在，那些人还是低维的存在，哪怕维度的壁垒无比脆弱，也是比他们低一个维度，聪明的、意志坚定的那几个可能不会疯，但是这些人真的全都可以接受吗...叶枫真的有保险措施吗...开拓者抿着嘴，理智和直觉在打架，最后还是收回了目光，将刚才的问题重复了一遍。

　　“我们只需要等待吗？他们缓冲过来就会自己清醒？”开拓者没有再去纠结叶枫的这一行为本身。

　　[安吾]的语气重新平和下来，“嗯，他们短时间内接受过量的高纬度的信息，大脑会处理不过来。他们在石壁内会慢慢吸收处理信息，直到大脑不会再有超载的风险，石壁才会消失。”

　　“至于那个外来者...他的灵魂坚韧，却有许多漏洞，石壁也把他锚定了。”

　　*

　　“真是后生可畏啊，”经理拍了拍W的肩膀，笑道：“小枫走了之后，你接替了他的位置，这么短的时间，欸，就把那些个硬骨头都啃了下来，给我们招聘部长了不少脸，各部门主管对你可是印象深刻啊，好好干小伙子，以后出息了，可要记得部门对你的栽培，哈哈，前途无量哈。”

　　经理脸上的笑容就没有下来过，眼里满是欣赏，又夹杂着微不可察的恭维，他不是长生种，年纪又大，比不上年轻力壮的后起之秀，W和叶枫不一样，眼里是明晃晃的野心，在星际和平公司，只有想要往上爬的人才能活下来，何况W不择手段的性格也的确适合星际和平公司，经理又拍了拍W的后背，心里却有些纳闷，这人该去市场开拓部嘛，怎么来了这儿，把他温吞的好下属挤走了...唉，早晚也要爬到自己头上来喽。

　　W在经理背过身的瞬间，眼神便冷了下来，只是笑容还挂在脸上，他将自己的职业规划落实得很好，每一步都走得几乎完美，除了在叶枫身上栽过跟头...他摇了摇头，调出斯科特的档案，他的好师傅落魄地待在仙舟[罗浮]多时，不知道是否已经成功打进内部，拿到些一手资料，毕竟有价值的人才能重新调回总部。

　　说曹操曹操到，W拿出微微震动的私人通讯器，点开置顶信息...不是来自斯科特的小情报，是琥珀石被激活的讯息，那颗他藏了点小科技在里面的小石头，那颗被他送出去的离别礼物...被激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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