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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她直言问:“表弟可是知晓我大哥的下落?”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若当初你嫁给我为皇妃,我可以告诉你,可现在嘛……”祈华突然停住,不动声响地看了她好一会。
南宫翎月焦急地等着,时间过去的一分一秒她都觉得煎熬。原本以为祈华会告诉她大哥现在的危险程度,好吓吓她,但他卖起关子来,这种猜不透的行为太折磨人了。
“大胆,竟敢拦贵妃车驾!”一嬷嬷从马车上下来,瞪眼道:“摄政王妃,贵妃罚你在此跪上三个时辰,请吧!”
南宫翎月还没来得及反应,接着柳贵妃喊祈华回去:“一个死透的人而已,何必跟她绕来绕去。”
声音虽小,却清晰传入她的耳中。
车轱辘声持续响起,南宫翎月抬眸望着远去的马车和随从,后知后觉里衣已经被汗湿。
玉屏察觉她情绪不对,连忙问:“王妃,可是身体不适?”
玉珠小心问:“贵妃罚我们,王妃要回去告诉王爷吗?”
南宫翎月沉默了一会,神情变得严肃起来:“不用管,先去庄子看看他们。”
马车一路来到山脚下的田庄,那边有王府和侯府的房子,还有不少新搭建起来的木屋,十分简陋,却正好可以遮风挡雪。
在路边玩雪仗的三个小孩子见来了个衣着华丽的女人,身后还跟着一队侍从,便跑进屋子里喊大人出来,声音较大,引来不少流民纷纷打开门窗。
最近秀梅和秀荷常来庄子办事,于他们来说是熟人,但他们也知道两人不过是替摄政王妃办事,突然看见两人前面站着一个贵妇,举手投足间透露出高门贵女的自信和优雅,便知晓是恩人来了。
流民们纷纷站到路边,连忙跪下谢恩,连同三岁的稚子被长辈按在雪地上跪着。
南宫翎月只是笑笑,她其实对流民没什么好感,毕竟有些流民落草为寇,害的不止平民百姓,还有前去剿匪的官兵。
玉屏上前喊众人起身,又站回南宫翎月身后,见她神情恍惚,小声提醒道:“王妃,外面风大,我们进去吧!”
负责管理庄子的管事推开大门,把贵人请进去后奉上热茶:“王妃,庄子后面,一些绣娘已经开始织布,按目前的产量,春耕便可满足京城成衣铺一年的布料需求。”
见人没说话,他又道:“这些难民中还有好些妇人会酿酒,今儿的红梅开得好,正好用上,再过上些时日,接着酿桃花酿,那酒香掺杂花香,据说喝了能安神养颜。”
管事喋喋不休地说着,都是些关于流民的分工细节,谁去负责什么工种,谁带来的技术可以产出好的衣料等等,南宫翎月在府中已经听过,再听也是费时间。
她忽然开口:“先下去吧,有什么处理的难事,尽可去王府找吴嬷嬷。”
想起柳贵妃的话,她心里堵得厉害。如今千机楼那边还没消息,不可轻易下结论,可见祈华的反应,她又信了五分。
须臾,她吩咐丫鬟们准备回程。
祈承昀早上出府办事,回来遇上南宫翎月的马车,他跳进来,见人一副病恹恹的样子,伸手摸她的额头:“发什么呆?没烧,怎么一副被掏空精气神的样子?”
他瞥了眼旁边的玉珠和玉屏,问她们发生什么事情,两个丫鬟只说城外遇到柳贵妃,莫名就被罚跪三个时辰。
祈承昀没好气道:“区区一个妾室,就怕成这样啦?拿出你正室的气势,上去抽她两巴掌!”
南宫翎月不想解释,只道:“我不过臣家妇,她贵为皇妃,怎可轻易殴打她?”
“什么臣家妇,皇家妾,你尽管打,我保你无虞。”祈承昀拍胸口承诺,却博不到眼前美人的欢心。
南宫翎月因为大哥的事寝食难眠,熬到夜里也没等来大哥的消息,丫鬟们见她焦虑难安,往香炉里加了大量的安神香,她才堪堪睡着。
没想到半夜里做起噩梦,她惊叫一声,爬起来时脸上已经布满泪水,还打湿了耳边的秀发。
“月儿!做噩梦了?”祈承昀揽住她的肩膀,“我在,清醒过来了吗?”
“血,都是血……”南宫翎月眼神空洞,直直地看着双手,臆想上面沾满了鲜红的血液。
祈承昀不明白她为何梦见血,最近他杀人都避开她,除了李姨娘那次。
他握住南宫翎月的手,顺着她道:“哪里有血?”
“血,大哥身上全都是血,他受伤了……”南宫翎月突然哭出声,泪珠从莹白的肌肤滑下,落在祈承昀的手背上,滚烫的。
他第一次见她哭,看她柔柔弱弱的样子哭起来,他心一紧,哄道:“没有,他很好,不出半个月,他便回来与你团聚。”
没想到他瞒着小舅子的消息,会给妻子带来那么大的心理负担,突然后悔昨晚跟她索要回报的行为。
见南宫翎月还沉浸在恐惧中,他把她揽入怀中,唇瓣擦过耳廓,“小八传来信息,大哥已经摸清流寇的营地,正准备一网打尽,有我的精兵在,无人能伤他分毫。”
怀里的妻子动了一下,他便知道她听进去。
南宫翎月缩了缩,依旧靠在祈承昀的臂弯里,她小声道:“明明派人去支援,怎么不告诉我一声?你就是故意要整我!”
从京城去西北,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到达,尽管祈承昀的私兵在西北,但光看大雪封山封路,一天也很难找到大哥,明显他一开始就做好打算。
偏偏不告诉她,这人坏透了!
祈承昀笑了笑,想看她撒娇的样子,却又舍不得她身上的柔软和温度,他装糊涂道:“月儿神通广大,连王府盘根错节的生意都被你摸清,怎么不知道我藏兵之处?”
南宫翎月闷闷道:“府中有皇帝眼线,我怕查了,他顺着线索也查到了,到时候摄政王被诛九族,也害了侯府。”
祈承昀这才明白,南宫翎月只是担心娘家受牵连。
他继续抱着,“他的眼线都是那些妾室,你要处理便处理了吧,不用整日提心吊胆地防着她们。”
南宫翎月突然推开祈承昀,用帕子擦干泪水,又扯过被子盖在身上,转头气愤地冲他说:“哼,我杀光她们,跟魔头有什么区别?搞不好摄政王妃是妒妇的名声传遍大祈!”
祈承昀见她这副神态,明明娇弱得惹人怜爱,奈何心气高傲,种种有损名声的事她愣是不愿意做,不禁感慨她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听妻子埋怨几句,又挨着他躺下,祈承昀便知道她记着他的好,没赶人,也没抢走全部被子,只是有没有当他是丈夫,就不得而知了。
因为晚上做了噩梦,又哭了一场,南宫翎月很晚才醒来,床边已经没了祈承昀的身影。
她走到窗边,见外边天气很好,只是睡到日上三竿,实在不合礼数,她在侯府掌家时从未起这么晚,要是有婆母在,难免被说一句懒惰。
她喊丫鬟们进来伺候,不一会便有人端着热水进来给她梳洗。
南宫翎月问玉屏为何不叫醒她,玉屏想起早上那会值班丫鬟告诉她夜里的动静,后面又得了祈承昀的授意,认定两人昨晚圆房了。
玉屏:“王妃昨夜劳累,奴婢想让您多睡会,而且今早王爷有令,让奴婢们不得打扰到您休息。”
既然事情已经发生,而且丫鬟们也是为自己好,南宫翎月没计较下去,只是看到玉珠抱着被子失神,她突然就明白了什么:“你们以为我跟王爷圆房了?”
替她簪花的玉屏纷纷停下手上的动作,跟玉珠对视一眼,似乎在等谁说话。
“没有的事,别乱想。”南宫翎月叹息,对着镜子插上金钗。
玉珠神情一变,放下被子便走上前说话:“吓死奴婢了,以为王妃您没落红,若被王爷知道指不定猜疑您。”
南宫翎月轻轻弹了一下玉珠的眉心,扯唇道:“你啊!整日把死挂嘴边,好运都被你说没了,以后不许胡说。”
目中有笑意,玉珠知道南宫翎月不会责怪她,便又大胆问起事来:“王妃你说王爷那方面会不会不行呐?”
自她跟着南宫翎月入府,就没听说过哪个妾室有身孕,也没见祈承昀去哪个院子留宿过,依照他调戏王妃的举动,她断定王爷是个好色之人。
既然好色,怎么美人在旁,他一次都没有碰过王妃?
玉珠的话倒是提醒了南宫翎月,她吃过午膳后就去药房转了一圈,拿着一杆称在琢磨药量。
只见桌子上摆满了鹿茸、牛鞭、菟丝子等等,都是壮阳补肾的药材,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南宫翎月喊厨娘把这些药材都一锅炖了,还要浓缩成汤汁,她要在最后一步制成药丸。
不出两个时辰,南宫翎月往黑乎乎的汤汁里加入白色粉末,搅拌了好一会,汤汁便凝固成形,她又取来工具磨成大小不一的圆形药丸。
是药三分毒,况且南宫翎月没学过医治不举之症的医术,一切都是她看医术摸索着来的,对刚做出来的成品药信心不足,她需要再找个人来试药。
另一边,杨向安正在庭院里晒太阳,正好被南宫翎月的丫鬟看见,她跟杨向安说王妃找他,后者没想太多便跟着去了药房。
看见一盘药丸,杨向安明白自己被诓骗而来的用处:“表嫂,你的意思是让我试药?”
想起南宫翎月在清风斋用针刺中,害他平白无故摔了个狗吃屎,心里的阴影便瞬间放大,他连忙拒绝:“不行不行,我身体底子不好,万一过量了,被药死怎么办?姑母肯定要伤心的!”
为了躲避试药,连长公主都被他搬出来了,南宫翎月只好作罢,她表情有些可惜:“都是些补身体的药丸,既然你无福消受,那我便寻他人吧!”
一听是补身体的作用,杨向安神情稍缓,“这样吧,我吃过不少补品,知道什么药对身体最好,我尝尝看!”
南宫翎月出身富贵,又是廖神医的徒弟,用的药材肯定都是些珍宝,吃上一两颗没准能让他壮硕如牛,体格超越祈承昀。
本着这种心思,杨向安挑了颗大的药丸,一口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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