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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5 章
鲜少会出现过敏反应的林旸无聊地摆弄着方才伊里斯特给自己带上的那枚检测手环,心里却对伊里斯特的行为充满了疑惑。
先不说他怎么知道自己的门锁密码,最为奇怪的一点是为何他第一时间不是选择拨打120,反而是通过细枝末节的线索对自己进行一个初步判断。
还有那支肾上腺素。
这种作为管制类的处方药为何会成为他家中常备的药物?
以及这支大小刚好的检测手环。
伊里斯特地手腕偏瘦,这手环显然是不符合他的码数的,但为何他会备有这样一支与自己手腕大小刚好的手环?
就在此刻,被伊里斯特放在床头的手机响了。
林旸看不到来电人,他只好强行用语音控制接通电话并打开扬声器:“喂。”
“你终于接电话了老天。”董默宁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王部长刚才在公安这找你,但你的电话一直打不通我就只好给伊里斯特打电话。”
“王部长找我什么事?”林旸缓慢地问。
“不知道,但伊里斯特说他来解决,应该是和易布东有关吧。”
“易布东现在的死亡报告出来了吗?”林旸突然想起之前买药时无意间听到的伊里斯特的电话。
“出来了,家属都已经把人领走了。”董默宁说那头突然又一阵喧哗,她似乎捂住了通话口,在一整嘈杂后,她挂断了林旸的电话。
房间里又再一次变得安静下来。
水肿的症状开始逐渐消失,等的有些无聊的林旸自己将枕头放下来,又睡了一觉。
再次醒来时,便已经是下午五点。
周身的水肿已经退却,他抬眼时也已能看清四周的景色。
伊里斯特大抵后来又来过一次,因为正当林旸却闭着眼去摸自己放在床头柜上地手机时,他却摸到了一个冰凉的柱状物体。
是一个淡蓝色的保温杯。
保温杯上被某人用胶布随意地粘了一张纸条,林旸翻身去取,便看到了伊里斯特龙飞凤舞的字:“特安部还有些情况要处理,我给你冲了点速溶粥垫肚子,等我回来。”
自知自己是厨房杀手的伊里斯特聪明地在熬粥和买粥之间选择了给林旸冲速食冻干粥,林旸有些好笑地将纸条揭下,并未打开保温杯。
而另一边。
王部长王平喜与伊里斯特两人手上各执一张死亡证明,两人相坐在彼此对面,谁都没有说话。
“易布东的死不是意外。”伊里斯特放下证明,在拔了监控的会议室里说。
“我知道。”
“我想让你秘密保住那名狱警,我认为后期的突破点在他的身上。”伊里斯特从怀里取出那张磁卡放在桌上,“我不相信会有这样恰巧的巧合。”
王平喜底眼看了一眼那张被磨地泛白的磁卡,面不改色地将那张磁卡给收了回去。
这是默许了伊里斯特要求的象征,随后他向伊里斯特问道:“林旸呢?”
伊里斯特先打开手机看了一眼,说:“目前已经退肿,并且游走于客厅和卧室之间。”
王平喜斜着眼瞥了一眼伊里斯特,说:“这东西你还有吗?”
伊里斯特有些诧异地问:“有,怎么了?”
“我想给她戴一个。”王平喜没有做过多的解释,但伊里斯特已经明白,他从衣兜里取出一个小黑盒递给王平喜,“自己去配一副表带就行了。”
王平喜接过将那枚黑盒放入自己的行政夹克里的内兜里,不在说话。
·
距离春节还有六天。
说好只带一个箱子走的林旸却在收东西时莫名收出了三个箱子,但好在伊里斯特并不带行李,于是伊里斯特那还算大的后备箱就这样被林旸的行李箱塞得满满当当。
由于身体还未恢复的缘故,这次的四个小时车程便由伊里斯特一人担任。
兴许是害怕强光影响的缘故,这次的伊里斯特刻意戴了副墨镜,配着他那黑风衣黑皮鞋全身黑的搭配下,坐在副驾驶上的林旸有那么一瞬间感觉自己是被□□老大包养的情夫。
但林旸不知道的是,其实此刻伊里斯特的想法是这样的。
今日的林旸穿了一件藏青色的羊绒大衣,内里还搭了一件质量上乘的黑色高领毛衣,在他那本就高挑且肩宽腰窄的身材称托下,反将这人日积月累的杀伐果断全数翻上来,无形中给伊里斯特带来了一种不明所以的威压。
于是在伊里斯特眼里,他反而像是给自己上司开车的小职员。
可惜事实与两人想的相差甚远,毕竟一个是真正的上司,而一个也是真正的□□老大。
这路程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由于没有限速的缘故,这四小时的车程,硬生生地被伊里斯特三小时给甩到了目的地。
准备了水果以及玩具话筒准备解闷的林旸:“……”
水果是因为推背感太强没敢吃的,玩具话筒是因为伊里斯特放的都是摇滚曲没机会唱的。
随着目的地的逼近,伊里斯特的车速也逐渐放慢下来,他刻意地开启了防弹系统,对死抓着安全带不松手的林旸说:“你带身份证了吗?”
“带了。”林旸战战兢兢地从自己的钱包里取出身份证递给伊里斯特,就在他手指触碰到身份证的那一刻,林旸的耳边便传来了一声剧烈的爆炸声。
飞溅的汽油混杂着人血以及各种碎片飞炸在伊里斯特那亮红色的车身上,粘糊林旸侧脸便可看到的车窗旁。
伊里斯特眼疾手快地接过身份证,神色如常地惋惜说:“看来又要洗车了。”
“不过检查吗?”林旸有些疑惑地望着周身那些被逐一扫射的下城区车辆。
“检查什么?”伊里斯特讥讽地说:“这种时候如果不小心放进去一只黄金丧尸,那可是要挂电视上挨骂三天并降职的。”
林旸选择了沉默。
宁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人的道理他也懂,只是对于他们而言,下城区的人民真的就和草芥一般,杀了就杀了,无人在乎。
伊里斯特将车速放慢到四十码,在过隔离区时,往日被强行要求下车接受检查的流程也被简化到局部扫描和身份验证,不到十分钟,两人便拿到了属于自己的身份徽章,成功进入上城区。
伊里斯特熟练地将那枚徽章改造为袖扣,随意地别在自己的风衣里的衬衫上。
伊里斯特的徽章为金色红四星章,别在袖扣虽有些大,但也不算突兀,随后伊里斯特将导航系统打开,让林旸输入目的地。
“易灵导航系统为您服务,目的地上城区特安部总部a区宿舍楼一号楼,全程23公里,预计到达时间下午五点四十二分,准备出发。”标准女声的声音因为导航的开启出现在两人周围,伊里斯特握着方向盘的手肉眼可见地愣了一下。
“怎么了?”林旸细心地捕捉到了他的这份异常。
“你说的家,就是宿舍啊?”伊里斯特缓慢起步,他没有按导航跟随,反而转上了旁边的高速道。
“嗯。”林旸补充道:“我还有两套呢。”
伊里斯特沉默。
林旸从水果袋里取出一支绿油油的青皮蜜橘一边剥皮一边向伊里斯特说:“如果不是为了保住那套房子,我现在应该是在某个高校里搞研究。”
青皮蜜橘特有的酸涩味在橘皮被撕扯开的那一刻弥漫在整个车厢内,伊里斯特用余光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起初我是想成为和简凌一样的大科学家的,后来他走时和我吵了一架,从那天起我就发誓我要成为比他还厉害的科学家把他比下去。”林旸将内里白里透橙的果肉整个地取出,“不过这个梦想最后破灭了。”
“为什么?”伊里斯特追问道。
“因为我发现我根本看不懂简凌写的论文。”林旸悻悻地说:“你知道吗?我曾经以为数学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变/态的东西,直到我遇到了简凌的论文。”
伊里斯特:“……”
“你知道那个东西在我眼里是什么样的吗?”林旸不爽地将那橘子掰下来一瓣丢进嘴里,义愤填膺地说:“每个字我都认识,怎么排列在一起我就不认识了?”
伊里斯特突然明白为什么林旸会对那篇丧尸审美的文章记得如此清楚了,因为这是他唯一一篇概念没有那么多的文章。
酸涩青橘味在这一刻仿佛成为了林旸内心里最好的映衬,它跳跃着涌入伊里斯特的鼻腔,向他抗议着自己的不满。
“那你怎么进的特安部?”伊里斯特试图改变话题。
“我父母死了,特安部要收回那间屋子,我舍不得,就休学去参加asw准备通过特殊通道加入特安部。”林旸又掰下一瓣,说:“结果等我拼死拼活地进入特安部以后他们才告诉我,这房子是可以买的。”
“不过我那时没钱,也买不下来,后来赚了点外块有钱以后,便顺路把对门的那间也买了。”
伊里斯特的车速在这一刹那降了足足十码,好在他开的不快,所以没有林旸那样明显,但还是被林旸捕捉到了。
车内的酸涩味在那一瞬里突然变味,质疑的苦涩以及怀疑瞬间充斥了整个车厢。
“小心看路。”林旸好心地对有些发愣的伊里斯特说:“前面那个路口下高速路,然后左拐就到了。”
伊里斯特不在说话。
这样的氛围一直持续到二人进入停车场,由于车实在太脏,伊里斯特便只好叫人来把车开走去做保养。
由于林旸的行李实在太多,伊里斯特不忍看他一人搬弄那个行李,他只好帮他分担一个较小的行李箱,慢他半步地跟在林旸身后。
在路过儿童活动区时,一阵恰好的微风吹过,许久未经保养的儿童游乐设施也跟随着风咯吱咯吱地晃动。
林旸有些出神地望着那晃动的秋千,他忍不住停下脚步,扭过头去偷瞟一眼跟在身后的伊里斯特。
可他居然也在望着自己。
被墨镜遮盖的蓝眸波澜起伏,他似乎在透过自己的双眼睛,去看被他隐藏的过去。
“伊里斯特。”林旸叫住他,“你在透过我的眼睛看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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